我叫顧右,我有一個很好的姐姐,她叫顧左。

我們是雙胞胎。

小的時候,很喜歡手拉着手一起出去玩,鄰里故里都認不出我們誰是顧左,誰是顧右。

可是在我們八歲的時候,附近的人已經開始分得清楚顧左和顧右是誰了。顧左很乖,溫婉善良,顧右很調皮,經常惹事。顧左走在街上,收穫的都是讚歎與微笑,顧右呢?

大概是惹事生非的調皮小孩吧,留下一地惡作劇的痕迹,不知疲倦地作弄着一個又一個可憐的路人。

在我們八歲的時候,隔壁搬來了一個小男孩,那個男孩有着栗色的短髮,雪白的牙齒,他說他叫林啟。他的笑那麼好看,對着他竟興不起一點點惡作劇的念頭。我喜歡叫他林啟,連名帶姓,霸道得像老大一樣。顧左喜歡叫他阿啟,溫柔得細水流長。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喜怒哀樂。

有一天,顧左撿到一隻有着黑白色絨毛的小貓。我們三個就為它在我們經常玩耍的草坪上的一棵年邁的大樹底下安了個家。

在林啟十九歲,顧左十八歲的時候,他們交往了。

他們交往的那天也是貓死去的日子。

我還清楚地記得我是怎樣將貓一點一點地殘忍殺害的,它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滿了恐懼與絕望。正如我的心,絕望中充滿着不甘,為什麼,得到幸福從來不是我?

林啟牽着顧左的手來找我的時候,我全身沾滿了恐怖的鮮血,他們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和一旁貓的殘骸。

我喜歡林啟,可是我也喜歡姐姐。

可是,我卻在五天前,殺了十八歲的姐姐。顧左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剔。

連死的時候,那身軀依舊美好,她漂亮的大眼睜着,睫毛上掛着透明的淚珠。

父親瞌上她的雙眼,讓她做永遠的睡美人。

我站起身,走向房間里唯一的一張全身鏡,我看着鏡子里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咧開嘴對她燦爛一笑:“顧左,顧右過得不好,你過得好么?”

鏡子里的人沒有回答,我輕聲地問:“我去陪你,好不好?”

顧氏夫婦打開顧右房門的時候,顧右已經沒有了呼吸,她安靜地躺在床上,手腕出的血觸目驚心,床下,紅色的小刀躺在血水裡。她臉上掛着微笑,就像童話里的睡美人,安靜地等待着能吻醒她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