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平息九個半小時后,也就是上午十點半左右,我和王天豪被叫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你們看看這個。”老師沒有像以前那樣先扯一會兒廢話,直接把電腦屏幕轉向了我們。

 那是一段視頻。畫面中,一個帶着面罩的男子坐在一輛車的發動機蓋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從他身後的背景和視頻傳出來的雜音來看,拍攝地點應該是一間倉庫。

 “武曲的領導們,你們好。”十幾秒后,男子打破了沉默,“我的身份你們也應該能猜出來了。昨天晚上,我們對貴校進行了一次大失所望的‘收穫’,慘淡的收成讓我很不滿意。我當然願意相信貴校的經濟實力,所以打算給貴校一次機會。相信你們都已經發現了,我們為了這次行動準備了相當長的時間,所以炸彈可不止已經爆炸完的那麼點。”

 王天豪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

 “為了貴校那些可愛的學生,我覺得花個二十億對你們來說也沒什麼吧?畢竟教育第一啊,是吧?今天下午六點之前,錢打在畫面中顯示的四個賬號里。如果我們發現帳號被凍結,或者錢沒有在規定時間內打過來的話。”

 說完,男子比劃了爆炸的手勢。隨後,視頻就停止了。

 “您叫我們看這個的意思是?”我看向老師。

 “我想聽一下你們的想法。”

 “您對這個視頻有疑問?”王天豪聽出了老師的意思。

 “這個視頻是通過電子郵件發出來的,以現在的技術,通過郵件地址查找到他們的位置也不是什麼難事。安排了勒索二十億這麼龐大計劃的人會出這種小差錯嗎?”老師說。

 “雖然您說的有道理,但是很遺憾,主動權不在我們手裡。”王天豪指出了我們的不利情況,“不管炸彈的事情是真還是假,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他們的所在地,控制住他們。”

 “學校方面也是打算這麼做的。排雷組一上午只清除了距離學生宿舍比較近的一些炸彈。出於安全考慮,下午學校會放半天的假,直到晚上八點以後再讓他們返校。這期間,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情解決。”

 “也就是說,學校打算下午動手嗎?”我問。

 “沒錯。很不幸,那些歹徒最近在市裡面製造了一系列的事件,把整個市裡都搞得人心惶惶。為了穩定市裡面的秩序,保護市裡面人們的安全,市裡的警備力量不但沒辦法支援學校,反而還要向學校請求支援。這樣一來,學校里的人手就出奇的少了。”

 “所以要我們去幫忙?”王天豪領會到了老師的意思。

 “作為老師,我是不想讓你們冒這個險的。但是你們的實力本來就很強,而且頭腦也聰明,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能處理好局面。怎麼樣?拒絕也沒有問題的。”

 “不,我們求之不得。”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羅風那個傢伙對我那麼不友好,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給我說聲對不起才行啊。”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一旦遇到比你們強得多的對手,絕對不要逞強。我以前教過你們,懂得撤退才懂得勝利。”

 “我明白。”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

 

 下午五點,最後一批學生一邊討論着如何享受這來得出乎意料的假期,一邊走出了學校大門。

 “真好啊,我也想好好地在外面玩一會兒呢。”我羨慕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和月婷一起?”

 “是啊!和她一起……不對!我是說我一個人啊!一個人!”我打了在身旁賊笑的王天豪一拳。

 因為張士傑要參加學校的行動,所以實際上我們三個都處在“不但沒有假期,還很可能把小命送上”這樣一種情況。

 不知是什麼原因,今天的太陽落得格外早。僅僅五點多一點,天就已經被夕陽染成了慘淡的紅色。我一邊皺着眉頭看着這不祥的徵兆,一邊反覆思考這一個問題:如果學校遇襲,我們要怎麼辦?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因為學校的行動和市裡的抽調,學校里的老師和教官已經走了一大半。剩下來的老師里,又有像那天晚上在財務室受傷的那個老師一樣的毫無戰鬥力的老師。實際上,學校留下的戰力也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糟糕啊!”我煩躁地抓着自己的頭髮。

 “你是擔心什麼?自己打不過那些傢伙嗎?”王天豪問。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你記不記得之前那個警官說的話?這起事件的背後可是一個大組織啊!很有可能,不,是肯定會有特別變態的能力者吧?怎麼可能能打過啊?”

 “那你還非要往這個浮島的角落裡鑽?這個鬼地方平常都不會有人來,現在這種情況下就更別提了。萬一那些傢伙就潛伏在這裡,你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啊。”

 “我打死你這個烏鴉嘴啊!你怎麼不說你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啊!?不帶這麼詛咒別人的吧?!”我瞪了他一眼,隨即自然地四處瞟了瞟。

 然後我看到了異常的景象。

 一輛公交車,完好無損的公交車,就靜靜地停在綠地上。

 僅僅過了幾秒鐘,我就明白了一切。

 “快走!去宿舍區!”我拉上王天豪就往回跑。

 “我還是一頭霧水呢!給我個解釋啊!怎麼回事啊?”王天豪雖然愣了一小下,但還是很快地反應過來,使用起了瞬移的能力。

 “那輛公交車是完好無損的對吧?但是老師可是說停車場上全都是公交車的殘骸啊!按理說唯一完好的公交車不就應該有一輛嗎?”

 “對啊,應該是歹徒們搶走逃跑的那輛吧。”

 “問題就在這兒。如果這就是他們搶走的那輛車呢?會得到什麼結論呢?”

 “他們根本就沒有逃跑?”

 “沒錯。那時候學校正因為爆炸而陷入混亂,攝像頭也全都不工作了,誰也沒有確認真的有人離開了學校吧?”

 “但是,公交車這樣的大傢伙,即使是停放在這樣一個不怎麼會有人來的角落裡,也會被管理綠地的園丁們發現吧?”

 “這是第二個問題。如果那輛公交車因為能力者的存在而被藏起來了呢?你還記得吧?老張在調查羅風的宿舍時說過,那裡的空間感很違和。如果操縱光的話,通過操縱一個物體身後的物體折射的光線,就可以讓這個物體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估計那時候,有一個操縱光的能力者就在羅風的宿舍,客廳里違和的空間感應該是把控制電子干擾儀的機器隱藏起來了。同樣的道理,那輛公交車估計也是這麼被藏起來的。”

 “說道使用光的話……”

 “那個受傷的老師。”我說,“所有的情況都是他一個人彙報的,誰也不知道真假。只要他自己給自己一刀,裝出受傷的樣子,再通過語言配合爆炸,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失竊的公交車,從而產生‘歹徒已經逃走了’的判斷。不僅這樣,受傷的他還能順理成章地留在學校,配合著同夥再搞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

通了,一切都通了。

 緊趕慢趕,我們終於來到了本來是那個受傷的老師負責的區域——連接宿舍區和中心島的大橋附近。

 當然,那個老師已經不在那裡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們的老熟人。

 “那個人呢?”我焦急地問着站在遠處的羅風。

 “我身後的島上。”他淡淡地說。

 話音剛落,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了過來。濃煙散去后,大橋已經被炸成了兩截。

 “所有的炸藥都引爆了?”

 “不,只是引爆了所以連接中心島的大橋的附近的炸藥而已。”

 “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我們,還有你們。”

 哈?這算什麼扯淡答案!

 “中心島上有什麼你們要的東西嗎!?”王天豪問。

 “愚蠢的問題。不過回答你們也無妨。”羅風說,“位置,位於太平洋的原石的具體位置。”

 原石,就是那塊帶來能力的隕石。

 “別管那麼多!先阻止那個人再說!”想着遠距離牽制羅風的我無意識的做出了無數漂浮在空中的冰錐,我輕輕一揮手,冰錐便飛速地射向了羅風。

 “那是什麼招式啊!?”拉着我不斷瞬移的王天豪說。

 “我怎麼知道!下意識地就這麼做到了啊!話說現在不是在說這個的時候吧?”我把王天豪往旁邊一推,自己也跳向另一側,躲過了羅風發出的風刃。即使斬斷了十幾個冰錐,那風刃的力道也絲毫沒有減弱。道路旁的路燈就像開學第一天的牆壁那樣,被這道風刃乾淨利落地切斷。

 “好險。”我心有餘悸地看着倒地的燈柱。

 “吶,岳卓。”王天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了下來,“如果那個老師能讓物體隱形的話,他完全可以讓自己隱身,為什麼還要利用停電來破壞攝像頭呢?”

 我恍然大悟。

 “來了!”王天豪又一次瞬移到旁邊的大樓的樓頂上,躲過了從天而降的火球。

 王天豪的問題很簡單,答案是因為還有一個不會隱身的人做他們的同夥。

 “別發獃!”一聲短促的提示讓我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幾乎是同時,兩道風刃一先一后地從我的面前飛來。我急忙向後連跳幾步,同時連着做出了五層冰牆。第一道風刃劃破了三層。第二道切斷了最後兩層后重重地砸在樓頂。水泥的樓頂立刻裂開了一個大口。我抬起頭,羅峰已經來到了我面前。一記看起來就十分強勁的拳擊直衝我的腹部。我也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在腹部做出了冰牆,勉強擋下了這一擊。羅風似乎沒想到這一拳會被擋下,身形稍微停頓了一下。我趁機用冰覆蓋了自己的左手,用帶着冰甲的左手揮向他的右臉。觸覺告訴我的確擊中了什麼東西,但是視覺告訴我並不是擊中了羅風。大概是他讓空氣突然流向我的手,以此來抵消我拳頭的力道把。看準了我僵住的一瞬間,羅風向後撤了兩步,和我拉開了一米的距離。他左手向下一揮,一道風刃就襲向了我,然後擊中了我身後的水泥牆。

 “幫大忙了。”我對在一瞬間察覺到了我的危機,擺脫了那個火能力者並且把我帶到安全地帶的王天豪道謝。

 “再這麼拖下去,時間會趕不上的。”王天豪嚴肅地看着前面的兩個人。

 經過了幾個回合的交手,我們依然站在之前的位置上。那兩個人站在我們和大橋的中間,擺明了是想阻止我們過去。

 “距離太遠了,瞬移也沒有辦法。”王天豪無奈地說。

 “如果想要瞬移的話,至少要到達哪裡?”

 “大橋的中間偏那邊一點。”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但是你們看起來需要幫助啊。”

 兩個甜美且熟悉的聲音傳來。

 “啊,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如果你們能幫忙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我鬆了一口氣。

 “掩護我們到大橋那裡……不,最好是撐到我們在大橋那邊的戰鬥結束。能做到嗎?”王天豪問。

 “真是的,本來打算好好在外面吃個晚飯的,卻莫名其妙地遇上了爆炸,現在又要和那邊那兩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人打。”關雅琴無奈地沖她的閨蜜抱怨道。

 “真是事事不能盡如人意呢。”月婷仍舊以平淡的語氣回答。

 貌似請求女孩子做事時需要擠出來個笑臉再賣個萌,所以我就努力朝皺着柳眉的關雅琴擠出了一個笑容。

 “哇!那是什麼低三下四的表情!月婷你看沒看到!?”關雅琴笑了起來。

 “我都看不下去了呢。”月婷沖我翻了一個白眼。

 總感覺我已經收了很嚴重的傷了。我說,現在我退出戰鬥行不行啊!

 “只要先讓你們過去,再纏住他們就可以了是吧?沒問題!”

 帶着好戰的笑容的關雅琴周圍跳躍着無數的閃電。

“草莓聖代。”來到我身邊的月婷一面死死地盯住對面的兩人,一面用只有我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沒問題吧?”

 “啊?哦,沒,沒問題。”我慌忙地點頭。

 聽到了我的話,她微微一笑。

 “那麼,要上了!”說著,關雅琴從廢墟中吸起一大根鋼筋,以極快的速度扔向了羅風他們。同時,王天豪帶着我瞬移到了道路左側的大樓樓頂上。羅風甩出風刃,打算劈開鋼筋。風刃卻生生裝在了鋼筋前面的一層水幕上,激起了水幕上的幾層漣漪。無奈之下,他只得快速地向旁邊移動,在鋼筋邊緣的幾毫米處將將躲過了攻擊。

 那個火能力者發現了趁機向大橋移動的我們。他立刻扔出了十幾個火球。在火球即將集中我們的瞬間,王天豪把我們帶離了險境。來到斷橋邊的我們還沒站好,又是十幾個火球飛向我們。千鈞一髮之際,一層水幕升起,硬是和那十幾個火球同歸於盡。

 “雅琴已經拖住了那名風能力者,現在是過橋的最好時機。”趕過來和我們會合的月婷說。

 “月婷,你能操縱橋下的海水嗎?”我問她。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好,把海水升到和橋面一樣的高度。我和王天豪為你爭取時間。”

 月婷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她緊閉雙眼,雙手緩緩抬起。海水像是受到了感應一般,也隨着月婷的手,雖然緩慢但的確是在上升着。

 那個火能力者似乎明白了月婷的重要性,開始將目標鎖定為月婷。這一次,他放出的不再是火球,而是一條巨大的火龍。那火龍從天上俯衝下來,我緊急製造的冰壁根本擋不住衝擊。這時,王天豪雙手一抖,兩把飛刀在火光的照耀下飛出,又在一瞬間出現在火能力者的面前。對方來不及躲避,只得強行消除火龍,然後立刻向前甩出兩個火球,把飛刀悉數炸飛。緊接着,王天豪瞬移到他身後,又一次扔出兩把飛刀。對方判斷出自己沒有轉身格擋的時間,索性向下扔出了一個火球,接着爆炸產生的衝擊力跳到一旁躲開攻擊。

 “可以了!”月婷向我發出了信號,隨即在對方的周圍做出水槍來替我們牽制住他。被王天豪帶回橋邊的我輕碰海水,海水就立刻從我手邊開始向下凝結為冰。不一會兒,一座冰橋就形成了——雖然因為重力的緣故,海水是一邊下落凝結的,所以這座冰橋更接近一個斜坡,不過作為一個落腳點來說絕對是夠了。王天豪收起飛刀,一個瞬移躲開了火球來到我身邊,又帶着我瞬移到了冰橋的盡頭。

 “還是不行!”王天豪焦急地說。

 “月婷!放過對面的下一次攻擊!”我急中生智,朝努力掩護我們的月婷喊道。

連兩秒鐘的間隔都不到,一派火球就從天上筆直地飛向我們。我拉着王天豪從冰橋上跳下,躲過了火球的攻擊。火球直接擊中了冰橋的末端和周圍的海水。劇烈的爆炸激起了滔天的浪花,冰橋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我在空中將浪花重新和冰橋的殘骸凍在一起,大大延長了冰橋的長度。王天豪抓住時機,帶我通過了大橋。

 “真是的,危急時刻下意外地靠得住呢。”和王天豪瞬移走的前一刻,我聽到了月婷的讚揚。

 “不管什麼時候我都靠得住好嗎!”我用大喊掩飾着自己的欣喜和激動。

 

 “這就是那種違和的空間感嗎?”我注視着一號辦公樓樓前的空地。突然,空地那裡的空間發生了扭曲,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拿到手了?”王天豪冷冷地質問那個偽裝成被襲擊者的老師。

 “嗯,相當順利呢。”他的笑容中帶着嘲諷,“真讓我驚訝,兩個高中生竟然能看穿整個計劃。難道是這個計劃其實是個大敗筆嗎?虧我還覺得相當不錯呢。”

 “你們要把原石怎麼樣?”我直逼問題核心。

 “這可不能告訴你們啊。”

 “那就動手讓你說!”王天豪瞬移到他身後,扔出了一把飛刀。他沒有絲毫閃避的意圖,任由飛刀向穿過空氣般穿過他的身體。緊接着,他轉身衝著驚訝的王天豪飛起一腳。回過神來的王天豪將兩個手臂交叉放在胸前作為防禦。但對方的腿卻輕而易舉地穿過了他的手臂,狠狠地把王天豪踢飛了出去。

 “他用的是折射。”捂着腹部瞬移到我身邊的王天豪說,“面前的這個身影是虛像。”

“管他是實是虛!”我左手在胸前橫着一抹,兩排冰錐整齊地飛向對方,“既然不知道本人在哪兒,就索性把周圍都攻擊一遍!”

 “天真。”他重重一跺腳,第一排冰錐就立刻碎成了冰渣。第二排冰錐只比第一排多飛了一秒不到,就隨着他的第二次跺腳而粉碎。

 “這才是我的真正能力,你猜猜是什麼?”他挑釁般地問。

 光只是他能力的一部分嗎?剛才的場景又是怎麼回事?跺腳,聲音,光。

 “操縱波……嗎。”幾秒鐘后,我說出了答案。

 “那是什麼變態的能力!”王天豪一臉不妙的表情。

 “雖然的確讓你們猜對了,不過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厲害,目前我的能力還是有很多局限性的。”驚訝了一瞬間后,他又回到了剛開始時那一服笑眯眯的表情,“不過,對你們來說還是很棘手吧。”

 “那可未必。”王天豪又一次出手。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對方的頭頂上就落下了七根鋼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雷,輕輕向上一扔,手雷爆炸后的衝擊將鋼筋生生彈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地上。插在地上的鋼筋形成了一堵牆,擋住了我偷偷發出的冰錐。我咂了下嘴,做出了一個圓錐形的大冰塊。大冰塊在凝結的瞬間被王天豪瞬移到了鋼筋的後方上空,從那裡筆直下落。幾乎是在同時,一聲巨響傳來,冰塊立刻成了粉末,鋼筋也被彈向了四周。王天豪立刻瞬移到了安全範圍。而來不及離開的我只能憑藉冰牆勉強防禦,最後還是狠狠地吃了衝擊波的一記重擊。

 “軍火走私可是重罪啊,你不打算交代一下從哪兒搞過來的手雷嗎?或許法院還會給你減刑呢。”強咽下湧上的血的我看着不知何時扛着一桿大鎚的他說。”、

 “那還是讓我留到你打倒我時請求你手下留情用吧。”他辛辣地頂回了我的話。

 “引到那邊的倉庫里。”我輕聲對瞬移回來的王天豪說。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海中產生。

 王天豪一個瞬移,將我們帶到了對方的身後。

 “同一招是行不通的!”對方立即隱身,消失在我們面前。沒關係,馬上讓你現形。我做出無數細小的冰粒,把它們往前面一撒,一個人形和一個鎚子形的輪廓立刻顯現出來。我後退一步,躲開了在我面前落下的鐵鎚,在鐵鎚和地面接觸的一瞬間將它凍結在地面上。王天豪趁機扔出一把飛刀,逼着對方放棄鐵鎚向後撤退。我立刻跟上去,向他揮出帶有冰甲的右拳。他側身躲過我的拳擊后,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勢對我完成了一招過肩摔。我一個前空翻落地。又馬上轉身準備繼續攻擊。對方看到了不依不饒攻過來的我,向我扔出了一個手雷。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向上飛行的飛刀出現在手雷的下方,把手雷打到了上空。王天豪在手雷爆炸的一瞬間把我帶到了對方的跟前。對方似乎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躲開聲波的攻擊,動作稍微僵硬了那麼一下。我抓住機會,在他的後面、左面和右面做出了冰牆,以此來限制住他的行動。王天豪緊接着扔出了最後三把飛刀。前兩把緊貼着他的輪廓擦了過去,第三把終於擦到了輪過的邊緣,冰粒形成的輪廓邊立刻流出了些許血珠。

 “得寸進尺了吧!?”他一拳擊碎冰牆,有一腳踢碎了凍住鐵鎚的冰,拿起鐵鎚后便朝地上重重一砸。一陣颶風立刻吹來,王天豪立刻拉着我向倉庫瞬移過去。成功被我們激怒的他似乎並沒有思考我們一直撤退的原因,只是一邊揮舞着鐵鎚,一邊跟着我們進了倉庫。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不過來到這裡可是你們的失誤。”打量着空蕩蕩的倉庫的他說,“這裡的聲波衰減的速度可比外面慢得多。”

 “是嗎?那真是不幸啊。”我努力通過對話拖延時間,等待着王天豪恢復體力,“但是說不定我們也會有什麼王牌沒有打出來呢。”

 “那還真是想看一看呢。”他舉起了鐵鎚,“這可是最後一個回合了,別手下留情啊。”

 “哎呀?剛剛不還是準備着讓我心軟一點嗎?”我用餘光瞟了一眼王天豪,他做出了個“OK”的手勢。

對方沒有再說話,只是使勁揮下了鐵鎚。

 王天豪帶着我瞬移到了旁邊的承重柱下,躲開了第一次攻擊,又帶着我來到了下一個承重柱那裡躲開了第二次攻擊。就這樣,聲波一次又一次衝擊着支撐着倉庫的承重柱,直到所有承重柱一同粉碎的時刻。失去了支撐的倉庫樓頂立刻向下塌陷,在空中解體為十幾個大混凝土板。在這樣一個危險的情況下,我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即使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這些大傢伙都炸飛。只要瞬移到倉庫外面,這就是我們的勝利。

 直到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前,我還是這麼想的。

 一切都停止了。我們,瓦礫,對方,都突然動彈不得,就像時間靜止在這一秒一樣。

 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從外面走來,輕拍了一下同樣靜止在原地的那個老師,老師就立刻恢復了正常。

 “真是夠狼狽的,被兩個高中生逼到這種地步。”那個人對他說。

 “畢竟那兩個高中生真的很厲害。”他苦笑着說。

 “這倒也是,就連諸葛也對他們很感興趣呢。”

 “其他人都撤退了么?”

 “嗯,有不少人都受了傷呢。如果你沒有拿到東西的話可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放心,一切順利。”

 “那麼就走吧。”

 

 那個人的身影消失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我們立刻瞬移到了安全地帶,躲過了那些瓦礫。

 “這個倉庫的消失應該是不可抗力吧?”注視了廢墟一段時間后,我遲疑着問王天豪。

 “畢竟壞了那麼多東西,一個倉庫也算不了什麼。”王天豪想了想,也帶着幾分遲疑說,“大概不算什麼吧……”

 太陽終於落下了山,天空那慘淡的紅色也逐漸成了淺黑色、色。我的腦海中不斷重複着對方的告別語:“初次見面,我的能力是‘強制靜止’,具體效果就如你們所見。命運告訴我,不遠后的那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為了那一天,你們要好好努力啊。”

 “‘那一天’啊……整得那麼神秘。”王天豪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放鬆感。

 “可以的話那一天可千萬別來啊。”我苦笑着說。

 身上的傷痛和肌肉的疲勞在神經鬆懈的一瞬間一起湧來。

 “真累啊。”我躺在草地上,獃獃着看着淺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