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日子裡,我都過着平平淡淡的校園生活——這麼說好像不太對,畢竟一般的學校是不會讓學生思考什麼團隊戰術,單人格鬥,戰場急救什麼的吧。。。。。。刨去這些很有能力者感覺的課程之外,在武曲的生活和之前在普通學校上初中沒什麼兩樣。每天我都會和王天豪張士傑他們一塊上學,中午和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習慣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關雅琴月婷在一起吃飯吵架,偶爾還會被月婷坑那麼一兩頓飯。我可不是那種看見好看的女生就心甘情願地替她掏錢的那種人哦!絕對不是!這只是。。。。。。善良,嗯,善良。

 總的說來還挺開心的,雖然學校在晚上時不時地停那麼一小會兒的電讓熬夜打遊戲的我們抓狂吧。

 在這段時間裡,我和王天豪因為“強得不得了的能力”成為了班裡的焦點。順帶一提,那個一臉冷漠表情的男生——聽班裡的人說叫羅風——也是焦點之一。

 然後,在第八天的時候,我和王天豪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叫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巡邏隊。”她打量着一臉茫然的我倆。

 而此刻我的思緒卻回到了前天晚上。

 “巡邏隊?那是什麼鬼?秘密警察組織?蓋世太保?”我一邊打開可樂,一邊向提出話題的張士傑詢問。

 “你這個傢伙啊,遲早會因為開這種政治玩笑被抓的。。。。。。”他嘆了口氣,“巡邏隊說白了就是老師們不想來回巡邏增加工作量,轉而把這種活扔給學生才建立起來的組織。”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個暴力女老師一邊興沖沖地趕去約會,一邊露出可怕的笑容說“學校就交給你們了哦!”的場景。

 要命了,總感覺這場景真的會出現在現實中啊。。。。。。

 “所以你被選中了?”王天豪問張士傑。

 “是啊。”張士傑露出想哭的表情,“撿垃圾,尋找失物,幫老師跑腿,這些東西馬上就要佔據我的課餘生活了。”

 那還真是不幸啊。我幸災樂禍地想着。

 “喂!你倆發什麼呆?我在問你們話呢!”老師的一聲怒吼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這,這個。。。。。。我們現在不打算參加什麼活動。”王天豪訕笑着說。

 “對,對啊。您看,我們還沒有適應新的學校生活。”我趕緊接上了王天豪的話。

 “嗯。有充足的空餘時間,還沒有對學校完全熟悉。”她以一副“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表情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們很適合這份工作,所以早就幫你們報上名了。”

 “那真是謝謝您了老師,多謝您體諒到了我們的苦衷,真遺憾我們沒能如您所願。。。。。。”說著這些感謝的話的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剛才我是聽到了“報上名了”這句話么?疑惑的我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王天豪,王天豪直接石化在了原地,那看來我是沒聽錯。

 “什,什麼鬼!!!!!!”幾秒鐘后,教學樓內就響起了我們兩個的哀嚎。

 

 第九天晚上,也就是我們巡邏的第一天晚上,我、王天豪、羅風三個難兄難弟漫步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初秋的晚上還殘留着些許的悶熱感。因為沒有人,道路上非常安靜,只有攝像頭的轉動聲才讓我知道這裡的時間真的在流動着。難以忍受這莫名的燥熱,我向走在最前面的羅風開了口:“羅風,你不能稍微使用下能力弄點風吹吹么?”

 “我能做出來的只有風刃,你需要我往你身上刮點么?”冷淡的話語讓他像平常一樣難以接近。

 聽班裡的人說這個傢伙比我還大個兩歲,不過因為武曲對年齡沒有什麼要求,所以他還是可以和我在一個班級。

 “真讓人上火啊。”我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那個傢伙應該能聽到吧?管他呢,讓他受到良心的譴責也好。

 王天豪只是露出了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苦笑。

 走了一會兒,羅風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我們一眼后,他快步走向了不來不應該走的小巷。詫異的我倆急忙跟上去,發現他站在小巷盡頭的牆下,毫無表情地看着我們。

 在那一瞬間,我從他的臉上感覺到了一些東西。但很快,那東西和羅風身旁的路燈發出的燈光一起消失了。

 他閉上眼睛。忽然間,一陣微風吹過,涼意終於把我的燥熱感壓了下去。不只是壓了下去那麼簡單,現在的我除了寒意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

 “可以了吧?外面有監控,隨意使用能力被學校發現的話是會被罰的。”睜開了眼后,他一如既往地用冷淡的語調說。

 我們點了點頭,一邊看着他,一邊倒着走出了小巷。

 “已經將近十一點了,時間已經夠了吧?我回去了。”走出小巷的他沒有多看我們一眼,徑直朝宿舍區的方向走去。

 我倆走在剛才走過的路上,半天誰也沒有出聲。

 “喂,你也感覺到了吧?”打破了沉默的王天豪壓低了聲音問。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來王天豪也注意到了,那時我感覺到的東西,是羅風的殺意。

 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默,懷着複雜的心情走向宿舍區。那條長長的街道像幾分鐘之前一樣安靜。我突然有一種“哪裡不太對勁”的感覺,卻找不出理由。

 四周一片寂寥,什麼聲音也沒有。剛剛亮起的路燈照亮了黑暗的小道。

深夜,回到宿舍的張士傑看到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的我們兩個,輕聲問道:“吵架了?”見我倆搖了搖頭,他擺出了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於是王天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他緊皺着眉頭,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你們打算怎麼辦?光說自己感覺到了殺氣的話老師只會以為你們兩個喝多了而已。”

 “我想去調查一下他現在的情況。”王天豪站起身來。

 “他不會發現你嗎?能力者可以相互感知的吧?”張士傑說,“我和你一起去,你移動到差不多的地方就停下,我去他的住處調查。本來我也擅長爬來爬去,而且身體強化的能力者也不會被感知到。”

 王天豪點了點頭,沖我說:“我們很快回來。”

 說完,他們兩個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大腦飛速地思考着,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正確的答案。羅風為什麼想要殺掉我們?我們對他產生了什麼妨礙么?最後他又為什麼沒有動手?只是單純因為我們這邊有兩個人而他只有一個人嗎?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回來時我感覺到的違和感又是什麼呢?我什麼也想不出來,畢竟未知的東西太多了。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他們回來了,兩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扔給他們一人一瓶可樂,等待着他們說出調查的結果。

 張士傑喝了一大口可樂,休息了一分鐘后開了口:“除了奇怪沒有什麼能形容我的感覺了。他的住處好像什麼異常都沒有。所有的燈都沒有開,只有一間房間拉上了窗帘,那應該是他的卧室吧。他好像是一個人住,因為別的屋子裡沒有他人的行李。”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我說。

 “怪的是這個,整個屋子裡明明哪裡都是空蕩蕩的,給我的感覺確實房子更小了。我特地爬到了旁邊的一間宿舍,相比較下我發現羅風的宿舍給我的感覺確實是更狹窄了。”

 “我說,你還偷看別的宿舍啊?這可是侵犯他人隱私啊!”我無語地看着他。

 “那羅風的隱私就不是隱私了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他用可樂瓶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超疼的啊!

 王天豪倒是沒有閑工夫和我們胡鬧。他一邊玩弄着可樂瓶,一邊陷入了沉思中。

 “我說老張,你又沒有聽到他卧室里傳來什麼聲音啊?”捂着腦袋的我問。

 “聲音?”張士傑愣了一下,“好像是沒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也沒有嗎?”我問。

 “除非他睡著了,否則正常情況下別人在屋裡走動的聲音我都不會漏聽的。”張士傑肯定地說。

 “那麼,除了這個傢伙在家呼呼大睡這種情況以外,還有兩種可能。”我做出了判斷,“第一種,他那時不在家。”

 “第二種,他那時在家。”和我想到一塊去的王天豪說,“但不是一個人。”

 

 第二天,我們兩個像往常一樣來到教室,看到了帶着“出大事兒了!”的表情相互議論的同學們。

 “那個。。。。。。出了什麼事兒了?老師又相親失敗了?”我好奇地詢問這旁邊的女生。

 “比那個還要嚴重一萬倍。”那個女生一臉嚴肅地說。

 啥玩意兒?這麼厲害?

 “難道說。。。。。。她相親成功了!!!?”

 這可的確是嚴重了一萬倍的大事兒,是哪個不長眼的大叔丟掉了他下半生的幸福啊?

 “你就不能正常點猜?”那個女生白了我一眼,“今天凌晨,中心島的公交車停車場着火了!”

 “中心島?哪裡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吧?是不是汽車故障起火啊?”我問。

 “據說火勢可大了,好像所有的公交車都報廢了,就連停車場周圍的綠地都難逃一劫呢。”

 “那好像就有點蹊蹺了。”我看了王天豪一眼,王天豪點了點頭。

 今天凌晨啊,時間挺巧的不是嗎?

 我們兩個為了了解詳細情況,匆匆趕到了辦公室。原本應該是一片忙碌景象的辦公室現在卻冷冷清清,只有幾個 老師在忙碌地處理着公務。我直接走向老師那裡,開門見山地問:“老師,今早的火災是幾點發生的?現場有什麼異常沒?”

 “嚯!怎麼突然就這麼有幹勁了?你倆不是對這工作不感冒么?”老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打量着我們兩個。

 “我說老師,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我無奈地垂下了肩膀,“那種事情以後再說不行么?”

 老師笑了一下后開了口:“今天早上四點發生的火災,火勢很大,兩個小時才撲滅。因為沒有找到任何自然起火的原因,我們初步判斷是人為造成的。為了抓住縱火犯,老師們都被派到學校的各個崗位值勤。你看,現在辦公室少了很多人吧?

 “異常呢?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王天豪問。

 “這個嘛,有一件事很蹊蹺。”老師說,“撲滅火后我們發現,停車場上公交車的殘骸只有四十九輛。”

 “被偷了一輛嗎?”王天豪喃喃道。

 “為什麼老師會被派出去?”沉浸在思考中的我突然這麼問了出來。

 “啊?剛剛你沒聽嗎?因為。。。。。。”

 “不是有攝像頭嗎?查一下監控的話不久能知道縱火犯的去向了么?”我打斷了王天豪的解釋。

 “因為沒有拍到啊。”老師苦笑了一下,“每一個路段的攝像頭都沒有拍到犯人。”

 “不只是這樣吧?之所以派老師站崗,是因為現在攝像頭根本處於報廢狀態吧?”我說。

 “沒錯,似乎是被安裝了干擾器。”老師點了點頭。

 “老師,有必要找一找羅風了。”

 “原因呢?”

 我簡單地敘述了昨晚的一系列情況,並且加上了自己暫時的結論:“昨晚我會宿舍時就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當時我沒有找到原因,現在我知道了,違和感來源於過於安靜的道路。那道路在我離開的時候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明明之前和羅風一起走的時候我還能聽到攝像頭工作的聲音。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有人對攝像頭動了手腳。而同樣是在這段時間內,羅風不僅把我們帶到了偏離道路的小巷,還對我們動了殺意,這說明他知道會有人對攝像頭動手腳,也顧慮到我們會對動手腳的人產生妨礙。”

 “但是在那個人對攝像頭動手腳之前,攝像頭仍然在工作吧?為什麼還是沒有拍到那個人呢?”王天豪問。

 “你還記得嗎?那時停了大概一分鐘多的電。停電的一分鐘加上系統重啟的時間,足夠讓那傢伙對攝像頭做點什麼了。羅風沒有留我們太長時間,因為他只要讓我們和那個人錯開就好。他因為被我們看出了殺意而動搖,所以才儘快脫身,和那個人討論下一步計劃。老張說聽不到聲音,很可能是因為羅風使用了能力。操縱氣流不讓聲音外露對風能力者來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等,如果說那個人利用停電來破壞攝像頭的話。。。。。。”王天豪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我記得,這幾天的深夜可是經常停電的吧?”我說。

 “全校範圍的大動作嗎?”老師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學校會有對策嗎?”我問。

 “要等到通知到不在這裡的校領導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今晚開會時我會把你的猜測說出來的。”老師回答我,“不過很不樂觀啊,本來戰力就被市裡面抽去了不少,如果學校還要有危險的話,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付啊。”

 不好的預感籠罩在我的腦海中。

 

 午飯過後,我站在教室門口,等待着和張士傑聯絡的王天豪。教室里人聲鼎沸。大家都在討論下午的訓練課突然改為自習課的原因,還有羅風缺席的原因。

 這種情況下再說羅風沒有問題,打死我我也不信啊。

 但是,雖然知道啦犯人之一,我還是抓不住事件的核心——他們的目的。如果不知道這個的話,我們依然處於被動地位。不僅如此,對未來的不確定還會加劇我們的恐慌和焦慮,這就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仔細回想,羅風並沒有什麼特別異常的舉動,所以沒有疏漏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樣一來,線索少之又少也在情理之中吧。不過話說回來,精密到如此地步的大規模計劃只有兩個人執行嗎?我有點不敢相信。

 “老張說了,他那裡也接到了輔助老師維持初等部的秩序和在宿舍區值勤的要求,今晚好像不會回來了。”王天豪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畢竟都是年齡不到十四歲的孩子,需要支持也是理所應當的吧。”我點了點頭,還是沒能忍住苦笑,”我一共才過了五天正常的校園生活啊!命運女神也太不喜歡我了吧?”

 “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刺激的。”

 “那倒也是。”我並沒有掩飾內心的激動,”他們的計劃已經到了做出引人注目的大事的地步了,馬上就會有下一步行動的。”

 到那時,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晚上九點,我和王天豪走在昨晚走過的那條路上。王天豪帶上非常情況下才會帶的東西——六把他精心保養的飛刀。那是他的武器,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他用這些飛刀的方法都不是靠扔的。

 我站在自己凍出來的冰台階上,伸手取下了攝像頭後面的干擾器。

 “這就是他們動的手腳,十分常見的電子干擾器。”從台階上跳下來落在鬆軟的泥土上的我把干擾器扔給了王天豪。他似乎對這個東西不感興趣,一腳把它踢進了路邊的垃圾箱里。

 “現在這玩意兒也沒什麼用了。”不知道他是在說干擾器還是攝像頭。

 “你對他們的計劃有眉目嗎?”我問走在前面的他。

 “連你也沒有頭緒,我怎麼可能會有?”他回頭瞪了我一眼,又繼續向前走去,“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看來只能等到他們下次行動了。”

 話剛說完,中心島方向就傳來的一聲巨響。緊接着,一名男子的哀嚎聲也跟着傳了過來。

 王天豪立刻帶着我瞬移了過去。可惜距離有些遠,他必須連續瞬移好幾次才能到達事發地點——中心島一號辦公樓一樓的財務室。

 我們到達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老師。人群的中央,一個老師坐在地上。雖然他襯衫的下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但是好像他並沒有受到致命傷。老師發現了站在人群外圍的我們,帶着我們到了人少的角落中。

 “事情的經過是什麼?”我直接問出來最關心的問題。

 “據受傷的那個老師說,他在巡邏途中發現了本不該有人的財務室亮起了燈。他走過去準備查看情況,正好撞上了一夥歹徒。他來不及反應,挨了一刀。幸好傷口比較淺,再加上趕來的老師們處理得當,他才沒有大礙。”

 “那個老師的能力是什麼?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嗎?”王天豪奇怪地看着那個受傷的老師。

 “好像是操縱光吧?”老師說。

 “那的確沒什麼攻擊力啊。”王天豪苦笑着說。

 “財務室都是ATM吧?現金都在銀行,哪裡有讓他們搶的錢啊?”我問。

 “聽那個老師說,那幫歹徒罵罵咧咧地跑出來,還抱怨着學校窮呢。大概他們沒有打探清楚情況吧。”

 “如此精密的犯罪準備,會在情報上出差錯?”我小聲嘀咕着。

 老師正準備說話,爆炸聲就突然從宿舍區那邊傳來。

 我們循着聲音看過去,宿舍區那裡到處都冒着滾滾的濃煙,更遠處還可以看見爆炸時的火光。老師們都出現了動 搖,紛紛打電話確認那裡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宿舍區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引發混亂后再趁機開着偷來的公交車逃走嗎?”我砸了一下嘴,為自己讓歹徒成功脫身而感到憤怒。

 “當務之急是要維持宿舍區的秩序吧?”老師們確定了接下來的任務后,紛紛奔赴自己負責的地點。

 當騷動平息后,已經是凌晨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