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靜默以終日,或歡言以對友”

金髮女孩面無表情地翻閱着面前的書籍,只有身後人讀書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屋中迴響。

“學校,如何?”

“不喜。”

金髮女孩的唇齒中輕蔑地吐露出冰冷的字眼,不經意間她的長發又垂到了床上。只是她毫不在意地歪了下頭,好像只是為了能讓床為她多分擔一點重量。

“這次來的對象可不好對付。”

“吃掉就可以了吧。”

她神情依舊,只是眼中帶上了許些猩紅和難以掩飾的殺意。

後者不多做表態,只手捧起她一頭的秀髮,輕柔地用木梳梳理着。

“嗯。”

不再多言,她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那人落下的書。

“……一目觀九天,三尾通六道……”

第四章 閑暇

就算是繁雜的事情再過多久也還是只能成為人生經歷中的一塊而被時間沖淡。

這樁慘案最終也只是在奇怪的輿論和各種壓根不靠譜的猜測中落下帷幕。那位名字奇怪的校園採訪者主要也就報道了那一次,後面有略微算是關心的問候過後也就沒再來叨嘮他。白的生活也逐漸回到正軌。

說是這麼說也沒完全消去那時候的影響啊。

他依然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前攤着的是數十個這段時間剪下來的紙片。

然而這段時間裡面的報紙對這場意外的進展壓根沒實質性,反而滋長了負面情緒的延伸。這讓他不由得懷疑那些怪異就是為了達到這種目的而製造混亂。

怎麼可能呢。

他暗自否定這一不靠譜的想法。

再說那種東西不也被殺了嗎。

回想起那金髮女孩的神情他顯然也為此留下了不該有的深刻陰影。

又……看過來了。

這次還不等她向他這邊完全看過來他就已經立起書隔絕了視線。

每次當她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會說一些奇怪的話,明明不能理解卻還是會被說。

嘈雜——

嗯?

正當他陷入思考的思考的時候忽然感到耳邊響起雜音,並且愈發濃烈,逐漸變大,然後吞沒了教室中的其他聲音。

怎麼回事。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的他警覺地抬起頭來環顧周圍。

台上老師的嘴一張一合地配合黑板上書寫的文字,下面同學刷刷地在筆記本上做着記錄。

旁邊那位話癆依然不屈不撓地尋找着空隙在他耳邊耳語着,只是這次他什麼都沒聽見。只有嗡鳴佔據着他的大腦。

這是何物?

這次和之前的情況顯然不太一樣,那次的凶獸就是明顯地在限定區域內奪取人命,這回以完全聽不見聲音來讓人感到恐慌和焦慮還不知道源頭何在,更是難以處理。

他微微張開自己的嘴,剛想試着開口說話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與其先在自己身上做出嘗試不如去猜測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

對待非人的生物確實不能用常規方法來思考。這是他在見證了同學慘狀以後得出的結論。

範圍呢?

了解到前面發生的事情以後,他也做了不少功課。

與聲音有關一般想到的是“用聲音做什麼事情”而並非“利用聲音干擾別人”這樣的思路才更為常見。

是的,要是想從那些志怪中查找到關於聲音的線索可謂是許多,但這樣的干擾反倒不算常見。

……其狀如彘而人面。黃身而赤尾,其名曰合囗,其音如嬰兒,是獸也,食人……不對,如果是這種生物早就應當把我們當食物吞下了又怎麼會費勁心思地來進行干擾?

這都已經不是得不償失了,更是多此一舉。

他伸出手扶額,一邊偷偷地揉了揉太陽穴。聽覺被堵塞的感覺可不好受,就好像從耳朵里往自己腦袋裡灌鉛,不用外力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顯然會更容易昏睡過去……

昏睡啊,莫非是狐狸精一類的?

傳聞以聲魅人, 說不定就是讓人腦子變鈍……

迷迷糊糊的思維已經有些混亂,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有隻奇怪的生物在課桌間跳躍,而周圍的其他同學全然熟視無睹的樣子,只是俯身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是幻覺還是……

他說不清,也逐漸感到自己力不從心,嗡鳴的響聲佔據他的大腦,使得他急切地想要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