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地翻查着桌上的资料,几乎每次出入时间都被好好地记录下来,但唯独最后一次,也就是上个月圣剑失窃的那天,当天的记录是一片空白的。

贼人是透过什么途径于何时偷的、为什么守衡至今才发现圣剑失踪了等,这些事情我通通都不清楚。

「啊,好想跳槽,如果跳槽后能顺便遇上白马王子就好了。」我无奈地呻吟著同时,将身子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未看过的资料与文件如同垃圾山一样叠得高高的,明明我今星期才正式在这个调查局当上代理局长。说起来,前任局长还真是厉害,掉下一句应付不过来就缷任走人了,现在可能正过得消遥自在呢。

但是我,这个叫作崔孝琹的女人,也曾经在家乡度过一段快乐且难忘的时光,直至一个自称是「五海巫女」的人将我的美好日子破坏至尽为止———

无论未来如何,我绝对要报复「五海巫女」对我的家人、朋友、恋人的所作所为,我想要让遭到杀害的人们得以安息,想要给他们讨回公道······可恶,哥哥、姐姐,我好想你们啊。真想让你们重生活过来,看著我现在成功的样子,摸著头称赞我。

如果有这样的魔法就好了,为了让死者复生,我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不管我必须牺牲多少的东西,我都要让这个愿望实现于这个世界上。

「不管有多困难也好,我也要···我也要······」那个对我所重视的人们施发著魔法的少女的样子早已忘记了,但是那份不祥的气息以及蓝色的魔法,我至今仍然记得一清二楚。那个身影实在太引人讨厌了。

「一直皱著眉头的话,你那模特儿一样的脸会走样哦。」墨昂辉与他的妹妹墨朱樱递给我一份报告,我瞪了他一眼后便揭开了那些纸张。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偷走了密室里的亚瑟王圣剑,而这把剑却恰好落到这个名叫孟永熹的男人的手上对吧。」我简单概括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没错,但是就如同一早密谋似的,也有一个叫作『六篡剑』的私人魔术机构想要从孟永熹的手上夺走那把剑。」墨昂辉把话语接了下去,旁边的少女也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他的内容。

「但是他们的动机又是甚么呢?知道的话,牧氏家族的豪宅被炸毁的原因就能明白得一清二楚了。因为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连的。」

「那个时候,孟永熹与牧氏千金牧龄玑刚好聚在一起,可能那个组织一直在监视著他们,并看准时机对他们两人下袭吧。」墨朱樱回复著我。

「牧氏集团这回可真是不幸运啊,上周的董事长就因贫污洗黑钱被补,今周牧氏大小姐就遇上了恐袭。」

「但是并没有人财两失就已经很好了。」是的,活著就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些东西我比谁都要清楚。

「对了,最近有听到有关『五海巫女』的传言么?我的下属们告诉我巫女们也跟孟永熹有著不浅的联系,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墨朱樱马上回应道。

「⋯⋯」她一句话便唐塞了过去,但是总觉得她太快回应反而事有蹊跷。

「无论如何,还是请两位一如既往的见机行事吧。」我目送著两人离开现场的背影。

「不过我果然想要见那个孟永熹一面呢,如果跟他谈过话后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就好了。」如此往好的一面思索著的同时,我脱下了上班的西装,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决定亲自找孟永熹打探个究。

「呼...幸好她没有发现你是『五海巫女』之一的力量继承者,我们的老板崔孝琹可是很讨厌『五海巫女』哦。」

「对著上司装作稳重的样子真的很辛苦啊。」墨朱樱对著他的哥哥吐露心声:「但是,为什么我必须成为力量的继承者不可啊,为什么五海巫女的继承者会是随机挑选的啊!」

「可能是因为你很聪明吧。」墨昂辉随口编了个籍口。

「...是么,嘻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墨朱樱似乎回到了平日活泼的状态,她的哥哥见她无大异状也放下了心头大石。

在另一边厢,「六篡剑」的成员齐聚了一堂,正讨论著今后的计划。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早到啊?」沙恩· 艾麦尔申比其他人迟到了现场。

见此,他的哥哥有些愤怒地挥动了拳头:「几乎每个进入这个魔法机构的人都有著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和梦想,但是偏偏就是你......」

「你们两兄弟的性格根本不一样,纠正他的价值观的可能性太低了,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吧。」

芝美玛· 亨多一边擦干净手上的枪,一边插话说:「一个太正经,另一个又太随便了,不过我来这里的确有自己的源由。我来到初币大陆并加入『六篡剑』,是为了寻找一个能用枪支来战胜我的家伙,因为在我的家乡美国里已经没有人能在这个领域比我更为优秀了。」

「是么,我也有自己想要战胜的对象,是『五海巫女』呢。不过并非是岑诗尧主席,而是另一个人,那是一个与我家庭背景相近的女人。」

花露桐把话语接了下去,旁边的奥斯汀· 休斯顿籍机吹了吹口哨,说:「我的是秘密呢,不能告诉你们。」

「真恶心呢,秘密主义者甚么的。」

沙恩· 艾麦尔申坦白地讲:「我可没有甚么愿望,我只要待在自己的哥哥身边就满足了。但是今天迟大到了也似乎挺过份的,我还是朝你们抱一声歉吧。」

「所以这份随意就是你在战斗也不露身的理由,甚至在对付五海巫女时也要用分身战斗?」利亚姆· 艾麦尔申气势迫人地质问著他的弟弟。

「不妙,被发现了么。不过分身的性格与我本人相差得太大,一下子就发现了真相是很容易的啦。」

他的弟弟当堂笑了出来,并说:「制作分身的魔法很困难啦。」

「哼,无论如何,身体没事就好了。」利亚姆· 艾麦尔申不坦诚地表示著自己对家人的关心,但是作为亲弟弟的沙恩似乎马上就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笑容满面地搭著他的膊头。

岑诗尧㬓了一下那两人,便居高临下地开口:「所有人住口,勿忘了作为『五海巫女』之一的我才是这个会议的主持人。」

「好蛮横的女人,不过我喜欢!」沙恩· 艾麦尔申直接了当地说。

「果然那天出现的沙恩是假的沙恩。」花露桐不满地嘟起了嘴:「真实的沙恩根本不会看不起或者讨厌上一个女人。」

芝美玛·亨多好奇地问道:「那么你还会有当时分身的记忆吗?」沙恩· 艾麦尔申告诉她也只有一点点,芝美玛顿时觉得分身魔法真的好不靠谱:「果然只有枪支能够代表我的心呢。」

「不行,我果然完全无法理解你的内心的想法呢。我们真的是能交心的伙伴么?」

奥斯汀· 休斯顿玩弄著刚脱下的绅士帽,他的言语似乎在挑衅著芝美玛。有见及此,芝美玛只微笑著回应了一句彼此彼此后,便将目光放回到他们六篡剑的领导人身上。

「改变,我想要改变这个初币大陆的境况。我希望这个地方能被亚瑟王再次统治,为此我们需要前赏金猎人孟永熹手上的亚瑟王圣剑!」岑诗尧坚定不移地说道。

听罢,利亚姆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不可能,亚瑟王不应是已逝之人么。再说这个地方是邻近中国的一个古老人工岛,亚瑟王却是大不列颠王国的人,欧洲离东边的亚洲这么远,他又没有如同亚历山大大帝一样称霸群雄与世界的宏愿,他怎么有可能会曾经管治过这个地方?」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曾经是英国的一块版图呢?」

「⋯抱歉,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心目中的王就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就是您——身为『紫』之『五海巫女』的岑诗尧。在我的眼中您确实具备著成为王的资质,但是为甚么你就不能成为王呢?这些事情一直隠藏在我的心里,但是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我一直无法认同你这样的决定,为什么这个崇高的地位必须要由别人来代替你,我⋯我不明白啊。」

说罢,利亚姆· 艾麦尔申便先行离开了现场,使得会议中的气氛变得生硬起来。而他的弟弟也马上冲了出去,追赶著他。

「难道你打从一开始想要复活亚瑟王?」花露桐的一句说话随即打破了僵局,岑诗尧毫无迟疑地回答了是,并告诉她只有亚瑟王重生降临,现在的世界才能被拯救。

「那我们需要寻找亚瑟王的尸体来复活本人么?啊,但是他的尸体好像并没有被制成像古埃及君主那样的木乃伊,隔了十五、六个世纪的尸体我想早也被泥土所腐化而消失殆尽了呢⋯⋯没有甚么事情了,不用理会我。」

芝美玛· 亨多加插了一句话,但是她觉得事情反而变得更蹊跷了:「那么亚瑟王到底要透过怎样的方法,才能正式复活呢?」

紫之巫女回应道:「我打算以孟永熹作为灵魂召唤的容器,将亚瑟王的人格复盖到他的身上并取代原本的灵魂。一个身体不能有两个灵魂,不然的话,两个灵魂便会融合成一个,变成既不是孟永熹也不是亚瑟王的人。我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将要见到的王就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所以,抺杀掉孟永熹的灵魂是惟一可行且最快捷的方法了。」

花露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样我们要追捕他的理由就解通了,不过杀人甚么的我是不太认同的,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能够让我作为魔法师的实力更强,我倒也是可以为主席你的愿望出一分力呢。」

「我就旁观一下就好了,毕竟主席从来也没有强迫我们为她办事,我也就做到点到即止就好了。最近我还觉得与『赤红恶魔』孟永熹对战很有趣,虽然他并不会用枪作为武器,但是与他对决的话我就似乎能激起战斗的热情呢。」,芝美玛· 亨多说:「如果他很快就死掉的话也太可惜了。嘛,但是如果他真的死掉了,也表明他的实力也仅此而已。」

经过了被「六篡剑」袭撃的洗礼,孟永熹似乎也想通了一些事情。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当年仍是赏金猎人的自己,他不需要再背负著重胆去行刺,亦不需要再摭摭掩掩、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别人所发现。

「我早已与作为暗杀者家族的家人们断绝关系了,我已不是当初的赏金猎人—『赤红恶魔』了。」孟永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顿时凉一凉,因为他想起了「六篡剑」的芝美玛· 亨多知道自己这个在过去的称号。

「她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吧。」他嘀咕了一句,同时他也决定了自己再也不要做后悔的事情了。他认为他从前做得太多肮脏的事情,而现在六篡剑的出现是对他的杀戳太多人的报复。

「但是⋯为什么那伙人也在寻找『五海巫女』呢,这不是拔出石中剑的人的工作么?」他将头伏在床上的枕头,思考了片刻后还是毫无思绪。

「哟!」金之巫女忽然出现在孟永熹的面前,他默默地吓了一跳。金之巫女泽敏宁接著说:「被我吓到了么,抱歉抱歉。不过我来找你是有著想要跟你传达的话啦。」,说罢她将在半空飘浮到的身子降落到地面上:「我想要你再次向牧龄玑告白。」。

听罢,孟永熹老实地坦白:「我上次已经按照你的话,对她做过一次了,我再也不想对我不熟悉的人表白了。不要再为难我了。」

此时,金之巫女将手中的匕首架到孟永熹的胸前,说:「我说过的啊,我是你的主人,若然你不遵从我的命令,我就夺走你的性命。」

是的,就在一年前在死亡边缘地带徘徊的孟永熹被金之巫女所拯救,她承诺复活了他并成为了他的主人,但是孟永熹必须从此为了她而活。这是因为金之巫女掌管了他的生命,她将本来命数已尽的孟永熹的生命强行用自己的魔力来延续。

「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做,有甚么理由么?」孟永熹好奇地问道,但是泽敏宁并没有好好地回答他,她只简单地说明这并不关他的事。

「你还真喜欢利用人啊,倒不如我们一起将剑士与『五海巫女』的问题弃之不顾,两个人远走高飞吧。」

他搂著她的腰,并将她往床上的自己推去,一瞬间两人的距离之间只剩几厘米了。可是泽敏宁一不小心,整个身板便压了在孟永熹的身上,她那有料的胸部也刚好掷在孟永熹的脸上。

「你还是死掉算了,我要弃你之不顾!」泽敏宁以物理上的拳头殴打了一下孟永熹的腹部,孟永熹马上主动地将两人的位置反转,用双手将泽敏宁压在床上,然后他开始玩弄著她金黄色的长髪,又揭开了她的上衣,将手直接移到她娇人的双峰上。

伴随著舒服的抚摸,泽敏宁娇羞地瞇起了眼睛,并变得亳无威胁性:「你这个下仆,想要对主人做甚么?」,而孟永熹一副以下克上的姿态,在她的耳边细语道:「很奇怪么,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天大概就是要把自己的主人吃掉了呢。」

说罢,他提起了她的右脚,并在大腿内侧亲吻了一下。「呜⋯嗯,不行⋯⋯啊!」泽敏宁下意识地对她真正的恋人无法反抗,整个身体由上而下都被他操控着、把弄著,一瞬间两人便沉溺于令人无法自拔的桃色陷阱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牧龄玑刚在魔法师的学校上完课,而现在她正在返回家中的道路上。

「我该送些甚么礼物给孟永熹呢?」对于牧龄玑来说,孟永熹是帮助了自己脱离有关父亲的困扰的恩人,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报答他。

「泰迪熊、棒棒糖、还是卡通人物的卫衣?鸣⋯完全不能决定下手啊!」孩子气的牧龄玑随即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忽然她灵机一触:「哼哼,我全部都买下不就好了么,但是我的礼物会不会太过幼稚了呢?」,她自言自语道:「不过不要紧,因为孟永熹他是我专属的骑士大人,而且他说自己对我一见钟情,既然他是喜欢我的话,我相信不论是甚么事情他都会包容我的。」

「发生了甚么事情了?⋯⋯原来如此,是抢劫啊。」声音的主人正是我自己,我自己也很出乎预料,原来自己是一个不会对罪恶视而不见的人,我还以为我的伸张正义之心已在被灭族的那天消失殆尽了。

「咆哮吧、天邪鬼的亡灵!」我掏出了腰包上的符咒,并默祷了一下我过去青梅竹马的样子。随即,一个身穿汉服的黑髪男人便实体化,并出现了在贼人的面前。

「不妙,那个女人有著紫色的瞳孔,她是那个擅长操控灵魂的魔术家族——崔氏的后裔啊!」其中一个贼人大惊道,而另一个贼人则回话道:「我们绝对、绝对会被她所召唤出来的男人揍得满面涙光的!」

身穿红色汉服的男人马上对想要逃跑的贼人们使出了过肩摔,但是贼人并没有因此晕了过去。

「姐姐大人,我的力度⋯似乎放得太轻了。」他一面无法应付的样子,别过头去望著我,果然温柔的莫弦苏太善良了,他根本无法深深地去伤害别人。

「足够了,别再打架了,大家快点停手。否则的话,我⋯我就会报警了!」就在此时,一个身穿水手服的陌生少女隔开了莫弦苏与那两个匪徒,她棕色的秀发束著一小缀双马尾,天蓝色的双眼如同天空一样明亮,看上去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

然而,她一出现后马上就被面前的敌人胁持成了人质,而那个无辜的女孩也表现出一付难受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痛。

「谁敢过来,我就引爆这个炸⋯弹⋯⋯」

「给我跪下,你这个社会的败类!」我随即果断地举起了脚,将他手上的炸药踢飞至半空。

就在匪徒们失神的时候,我马上在他们的脑门上给予了他们一记漂亮的飞踢,在旁的路人们无不为我解救了人质而喝采。

「¡ Adiós !(西班牙语:再见!)」就像完美完成了一个繁重的任务似的,我下意识地拉起了右手的手套。就在我转过身子的那刻,炸弹便在半空中爆炸,而它的碎片在天空中激起熊熊火光,照亮了我离去的背影。

「果然姐姐大人很厉害,根本不需要我帮忙抑或是担心呢。」实际年龄比我还大的莫弦苏朝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让我无所适从。

「你⋯可别再在对危险的敌人放水了,回去的时候给我做一百、不,是三百下的掌上压吧!」

「嗯,这对于我来说不是很轻松的么?即使你要我做五百下的掌上压的话,我也不会喘气啊。与其攻击对手,倒不如看著你更有意思。」他毫无掩饰地回应著我。

啊,这家伙真是的!但是我并没有说出心底里的话语。

「那个⋯那个我的名字是牧龄玑,今年十六岁,喜欢的东西是收集古董画和诗歌背诵!恩人小姐,你的名字是?」刚才拯救了的少女从背后叫唤著我,在旁的莫弦苏提醒我那个女孩子是牧氏集团的大小姐牧龄玑,听罢后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失礼了,我是调查局局长崔孝琹,在我旁边的是我作为死灵魔法师召唤出来的灵魂体。最近据闻贵小姐的家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请问您过得还好吗?」

「是调查局的人员吗?我还真是感到幸运啊,能被你这样的大人物所拯救。」牧龄玑友善地抓住了我的手,她的双眼闪闪亮亮的,似乎相当的兴奋。

她接著道:「最近有不少令我感到痛苦的事情,但是同时也有一些快乐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例如遇到了两情相悦的人,我认为这并非谎言呢。」

看起来她并非一个拘㨷的少女,为此我也放下了介心。

「是么,我也祝福你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说罢,我便与她告别了。

「这样就行了么?不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副沈醉在自我世界的样子。」就在离开的不远处,莫弦苏终于打开了话匣。

「大自然,也就是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无可避免的。她看起来像个弱者,但是我认为她并不会被大自然所淘汰。」

「虽然姐姐大人的话语听上去很复杂,但是我却能够明白得通透呢。」,莫弦苏浅笑道:「呐,在姐姐大人所有的复仇计划结束后,我们不如结婚吧。」

「⋯甚么?我才不想要冥婚!还有我曾经也有过未婚夫,也就是所谓的恋人了,虽然是遵从家人安排的,而我根本从未喜欢过他一丁点就是了。」

我别扭地转过了头,莫弦苏苦笑著叹了一口气,说:「我会等姐姐大人承认自己爱上我的一刻的,毕竟你只是自尊心高而己。」

「我就跟你打赌,如果我有朝一日说出喜欢了莫弦苏的话,算我输哦!」我按著随风飞舞的亚麻色长髪,将拳头伸到他的面前。

尽管他那黑色的长辫子拍打著他前额的浏海,他也马上作出了默许我做法的行动,并用自己的拳头碰撞了我的拳头一下,道:「但是要将棋里的将军败北的日子似乎离现在不远呢。」面对著在桃花树下的他,我无意识地露齿笑了。

*****

「危机总是悄悄地来临。」,这是早已逝世的兄长给我的格言,同时这也是我自己的人生观,而我也常常以此提醒著自己的部下在执行任务期间,务必要谨慎和小心地行事,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到底会遇上怎样的危险,尤其是著名且身挑重责的人———

墨朱樱飞快地涂上了口红,然后穿上之前演唱会的服装。这是她的组合第一次在黄金时段播出的过年节目中直播表演,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这一天她决定要将一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告诉给传媒,也就是她身为偶像歌手的退役。

从今以后她将会把自己的重心放在调查局的工作上,但是并没有人曾经强迫过她去退役,退役的决定从头到尾都是「红之巫女」力量继承者—墨朱樱自己拿主意的。

「这是我们组合Leonaria全员到齐的最后表演了,我们用尽2000%的力量全力以赴吧☆」

墨朱樱满腔热血地与其他的队友们击了个掌后,她们全员五人便无悔地来到了舞台上。

「我们是Leonaria,今日我们要演唱我们的最受欢迎的原创歌曲Killer Princess!」

说罢,电子风格的音乐便响起了前奏,而就在前奏开始了的三个小节后,墨朱樱与她的伙伴们便开始随著节奏翩翩起舞,单在观众席上坐著的嘉宾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也跟著音乐晃动著自己的身体。

「Oh 纯情的歌之公主啊,一开始的妳又到了哪里去了呢♪」

墨朱樱带领著团队唱著歌,并将内心的感情都通通放到接下来的主歌上面:「是因为忍受不住而隐藏起来,抑或是一开始就不存在♪」。随即,完美无瑕的合奏便就此展开了:「I am, I am the Killer Princess,用尽身上的一切、一切来尽情玩乐♪♪♪♪♪」。

「来!我们尽力狂欢吧,Who's the most dangerous♪......」

「嘴上说著不要,结果还不是来了么,利亚姆。」奥斯汀· 休斯顿戏弄著才刚出现在舞台后台的利亚姆· 艾麦尔申。金髪的利亚姆随即用他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冷冷地瞪了一下奥斯汀,说:「哼,我才不要你管。」。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真小气呢,不过既然他的弟弟沙恩能说服自己的哥哥与我们六篡剑的其他人同行,相必沙恩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语言艺术家吧。」奥斯汀吹了一下帽子上的灰尘,又重新戴好了它。他用魔法塑造了一个谁也无法窃听的对讲机,并朝著话筒道了短短的一句:「可以动手了。」

「去吧,我的洋娃娃!」花露桐从萝莉塔装的裙袋里向舞台的半空中扔掷了三个洋娃娃,随即洋娃娃便炸毁了会场的大门,而在场的人们见此也被吓破了胆,不少人迅速地往另一个逃身方向跑去。

「把镜头转一转吧,没错,就是这样。」在芝美玛· 亨多威迫之下,工作人员们只好为了保住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而违背良心地配合著六篡位的做法。

「我们是『六篡剑』,为了重新整顿这个世界,以及消灭世界的所有人对未来的不安全感。我在此宣布,我们这个魔法机构正式对初币大陆的政府宣战。没错,所有东西都是为了复活亚瑟王而战,将手拿亚瑟王之剑的前赏金猎人孟永熹交出来吧。否则,我⋯⋯」紫之巫女岑诗尧如此说道,并将舞台上的灯光装置用魔术破坏:「我们将摧毁一切!」

「哗,我们这下子不就变成了自我主义的恐怖分子么。」芝美玛· 亨多对此言论有些许惊讶,但是在旁的花露桐似乎意见不太一样:「主席的这一番话虽然说法不太恰当,但是在彻底明白了她行动的原因后,我却认为她至今所有的行动都是正确的。而她那份过人的决策力与行动力正正就是吸引我成为她的同伴的主因。」

「在某种程度上,你还真是厉害啊,矮子。」沙恩将手臂放在花露桐的头上,及此花露桐不自在地移开了他的手臂。

「我⋯我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但是当我发现了自己也可以选择替别人完成愿望后,我似乎也有了自己生命上的目标。啊,我指的是协助紫之巫女那件事,同时当然我也想要和哥哥一直待在一起啦。」

沙恩慌张地澄清一下自己的说法,以免被花露桐误会,但是花露桐一开始就压根就没误会过沙恩,他如此拚命解释反而令花露桐一头雾水,结果她只好有些烦躁不安地命令他盖上嘴巴:「我知道你不是在说我,快停下嘴,你超~烦人」。

眼见坠落的灯光装置快要撃中自己的队友,墨朱樱的内心简直波涛汹涌,仿佛一个巨型的龙卷风正在自己无助的情绪中盘旋一样。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本来是缺乏魔法师的资质的普通人,但是自从半年前继承了「红之巫女」的力量后,她也能施展魔法了。

但是她身旁的伙伴们都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五海巫女」,因此她很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以后,Leonaria的队友们会因而疏远并孤立她这个从前一起挨过苦的伙伴。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软弱下去了!」没错,在墨朱樱的内心里果然是人命比较重要。

「Switch......on! 」,说罢她便解放了巫女的力量,原本的时尚衣服便被魔法替换成被火焰围绕著的紧身衣,而她那苗条的身材在衣服的衬托下为自己增添了不少女性魅力。

然后她将手中的长矛往灯光装置所在的位置扔了出去,被射中的灯光装置便往紫之巫女所在的位置飞扑过去,并刚好与岑雅尧擦身而过,恰好地折断了她一两根的头发。

「原来如此,你也是『五海巫女』之中的一员么,但是为什么你要攻击自己的同类?我压根就完全不明白呢。」

岑雅尧从魔法阵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杖,她轻轻一扫手杖,一个个蝙蝠出现在墨朱樱的面前后,牠们便开始成群结队地众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蝙蝠墙壁。

然后,就像是毫无预兆的灾难一样,就在墙壁变得完全高过所有在场的人的一刻,墙壁便朝著墨朱樱的方向倒塌了。

「呜,我⋯我才不想要死在这里,我还有不少的愿望还未实现啊⋯⋯」

如此想著的墨朱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生普普通通但却充满遗憾的经历,尤如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播放著:「在我逝世以后,我学校的同学、老师、Fans们会记得我的存在呢,还有Leonaria的大家、父亲、母亲,以及哥哥,到底你们会将我的存在牢牢地记在心里吗?还是⋯⋯」

「你的哥哥,到了!」就在一瞬间,墨昂辉破坏了场地的天花板,从上空一跃而下,用手中的苦无将蝙蝠制成的墙壁一分为二,但是当墙壁被破坏后,对面却不见了紫之巫女岑诗尧的身影。

「弄这么帅气的一出,到头来原来是给自己逃跑的机会啊,真是差劲的一个女人。」

「哥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的妹妹从恐惧中放松了紧绷的精神后,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亲人。

墨昂辉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女儿似的,为了安慰她而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墨朱樱一边擦著脸上的泪水,一边向自己的哥哥诉苦:「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听罢后,墨昂辉决定要揍六篡剑全员一顿以便消消气,然后他便随意地抓住了离他不远的沙恩· 艾麦尔申,并给予了他一记物理上的拳击,果然沙恩是一个亳无警戒性的人呢。

「你是谁啊,为甚么要揍我?」沙恩· 艾麦尔申一面茫然地询问著墨昂辉,墨昂辉见他的一拳并没有成功地让沙恩跪地道歉后,他便将原因归咎于拳头的力度。

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他把苦无放入了手中,然后将手中的苦无当成铅球一样使劲地往敌人投掷过去。

沙恩惊讶地尖叫了一声,但是他依然能够迅速地躲过了墨昂辉的攻击。他一见苦无被插在了身旁的墙壁后,他有些愤怒地指著面前的男人,说:「你⋯绝对是笨蛋吧,还是鲁莽的那种!」

「我才不像你们那么狼狈为奸!」说罢,墨昂辉无视了敌人的话语,并自把自为地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沙恩· 艾麦尔申的身上。

——我要贯彻自己的正义,不论我看起来有多么的我行我素,我也要誓死保护我的家属、以及其他我所重视的人!

墨昂辉掏出了烟雾弹,并将烟雾弹扔往高处。随即,半个会场都盖上了一层层的灰雾,沙恩无奈地用手帕掩著口鼻,嘀咕道:「为什么忍者是玩近身战的啊,这一点跟我印象中的忍者完全不一样。这种人⋯真麻烦,我好想回家。」

「回家?才不让你去!」霎那间,性格泼辣的墨昂辉将右腿挥往沙恩的后脑:「对于你们这种人,我想还是在医院的病房见比较好!」。

见此,沙恩· 艾麦尔申马上抓住了墨昂辉的脚,而墨昂辉也有胆量地用另一只腿蹬了他一脸。就在敌人松手之际,他迅速地取回了身体的主导权,并后退到出口的门前。

「别闹了,哥哥,你也看见他已经晕倒了吧。」按下了门闩的墨朱樱伺机叫唤著他的哥哥,她希望他们能在敌方援军到来前赶快离开现场。

「不得,我⋯」墨昂辉顿时皱起了眉头,道:「朱樱,你还记得我们身为上级忍者的父母都是因为没有及时给予敌人最后一击,结果在后来执行任务期间死于敌人的秋后算帐么。」

——我当然记得,但是我始终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的双手染上血迹。因为我想要哥哥一直能维持他在我自己心目中好哥哥的形象。虽然我的行动看似是一件束缚别人想法而且自私无比的行为,但是如果这种自私能够拯救到哥哥的将来,以及他那早已扭曲的内心的话,我⋯⋯

「我⋯我要将这个敌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除,你别阻止我!我⋯⋯」但是话未完,墨昂辉就被自己的妹妹强行以暴力的手段拖行出会场,而刚才的战场之地只剩下了沙恩·艾麦尔申他那倒地不起的身影。

「崔小姐,请救救我们!」就在目送了牧龄玑这个千金小姐之后,我与莫弦苏马上就从街道上的一侧,目击到了墨氏兄妹正在奔跑的身影,而墨朱樱的身后还带著她所在的偶像团体的其他四位成员。

「刚才只差一点点,我们的生命就被终结了,真的⋯很令人胆战心惊啊。」墨朱樱与其他人都气喘吁吁地在我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见此我担心地向她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关于『六篡剑』的所作所为我已经明白了,但是单枪匹马地与敌人对抗,实在是太莽撞了!你们应该通知我这个上司一声,那么我就可以派⋯⋯」听罢,我不满地鼓起嘴、手叉著腰,并往墨氏兄妹们的所在处踏前了一步,开始婉转地指责著他们的做法。

「但是姐姐大人,既然六篡剑已经表明要与初币大陆的政府敌对,他们有很大机会都是些冷漠无情的恶人,所以我们必须早日将他们绳之以法,绝不能因为善心而容忍他们的存在,否则他们将会令不少民众变成无辜的受害者,曾经死过一次的我是最能明白这些东西了。」说了不久,身旁的莫弦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提醒我要好好提防六篡剑的存在。

瞧著莫弦苏他有点忧心仲仲的神情,我不禁回忆起那天他舍身拯救我的一刻,那个血迹斑斑的躯体我现在仍沥沥在目。没错,我很清楚地明白,我再也不想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暴徒所夺去性命了。

——所以,为了避免同样的悲剧再度重演,我必须改变自己当年的做法。

但是,我也并不是现在才打算改变,现在先将时间回朔到三十分钟前,揭露一下我与持有亚瑟王圣剑的前赏金猎人——孟永熹互相讨论后所得出来的解决方案吧。

「虽然我的上司命令我要将你手上的圣剑拿回去,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相反地我希望你能遵从我的指示,也就是将这把剑据为己有。」我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孟永熹看,那是亚瑟王圣剑初到仓库时所照下的记录文件之一。当我仔细地检视了剑上的花纹,并对照片中的剑作出对比后,我确信了被偷走的圣剑的确是孟永熹手上的剑。

「哎呀,调查局的崔小姐,你也不问一下我为什么会持有这把剑呀?别好像弄得我是犯罪者似的,不、你⋯如今是想要我成为犯罪者吧。⋯你到底有甚么目的才会刻意地来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孟永熹似乎洞察到了我话语中背后的意义,冷不防丁地警惕著我。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我透过你的人脉去寻找五海巫女的蓝之巫女的所在处,而透过完成这件事,我会将你持有这把剑的事情,以及⋯曾经作为有前科的战犯这件事情压下去,怎么样?」我无视了他对我的推测,将对话继续下去。是的,只要把目的达成了就可以了,对吧。

「⋯可以哦,我就先答应你吧。但是这把剑并不是我偷走的,而是有一天我看见这把剑在市场里以低价拍卖⋯⋯」见状,孟永熹谨慎地回应著我,似乎相当地顾忌著我。

「不用说谎也可以哦,孟永熹先生。我的同伙之前已经看见了圣剑被由偷后,在市场里假扮成摊位游戏里的石中剑,而你只是刚好在摊位游戏中获得了这把剑罢了。」

我冷静地分析了他如此说话的原由,然后插话道:「你无必将自己定位成得罪了这个世界的罪人,因为⋯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是值得受罪的。」

「无⋯辜么。」孟永熹淡淡地重复著我的话语,我想他大概是个外表活跃,但是内心是个想法很多且复杂的男人吧。

不过,我也是如此的一个女人,如果我和他是普通的学校同学,一定不想与他互相认识并成为朋友吧。因为两个有著相似痛苦过去的人,就像是两个想要凑在一起取暖的刺猬一样,明明可以互相理解,却无可奈何地被迫伤害对方。

没错,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对方触及自己的痛处,从而勾起自己那些不坎回首的记忆。我明白尤如刺猬般的做法其实很自私,会令一些本来可以有机会亲近他的善心人士离他而去,但是正正是这样,我才不可以就此退缩。

尽管孟永熹已经答应了我会以交易为筹码替我行动,我并不会因此而满足,要将这个人成功拉入我方队伍且不会反目,我就必须作出一些行动令现在仍是相当猜忌我的前赏金猎人——孟永熹信任我为止。

*****

「这里⋯到底是哪里?」泽敏宁环顾四周,发现她被困在一个黑色的密封笼子里。

———千古的巫女哦,您的寿命即将来到限界之时,而在那个时候我会将您身上所有的五海巫女力量取回去⋯⋯

「啊!」眼见一条巨龙伸手夺取她的心臓,泽敏宁边逃命边攻击著巨龙。巨龙快速地跟随著使用加速魔法的泽敏宁,就像是嘲笑她的无能一样。

就在巨龙血盘大口之际,泽敏宁便从睡梦中惊醒。她擦下额头的汗水,愤怒地朝床头挥了个拳头:「那个爷爷,早就化灰了几个世纪,还打算干涉我的人生!」

孟永熹原打算给她奉上早饭,但目睹这一切后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啊⋯超麻烦的。」他将早饭放在门边后,无奈地下了楼。

「早⋯早上好,永哥!我⋯有一些礼物想要给你,有时间吗?」牧龄玑把玩著长髪,有点害羞地站在门边。孟永熹只好请牧龄玑入屋,她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要一杯伯爵红茶。」 

——好的,大小姐大人。

孟永熹按捺著冲动:「今天可是我的休息日,我才不会在自己的家里上班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习惯,只是习惯而已!」牧龄玑笨拙地摇著头,孟永熹只好开玩笑说:「再这样做,身为长辈的我就会欺负您哦。」

牧龄玑吓了一跳,说了句才不要后,便塞给孟永熹一盒昂贵的高级巧克力:「之前关于父亲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您!」

「不,这是我应份的,毕竟我拔出了亚瑟王的宝剑。」孟永熹边泡著红茶,边收下了礼物。

「我作为他的女儿一直都对家里没有归属感。自从母亲逝世后,他就每日都嘲笑我是不孝女,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连累母亲死亡。」

牧龄玑吸啜了一口桌上的红茶:「我⋯那个时候就决定了,如果他有朝一日做了甚么坏事,我一定会报复他。」

「所以,你才捉住了他贪污的把柄,并亲手送他入狱,对吧。」

「我⋯我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吧。」牧龄玑紧紧地捉住了孟永熹的手,但孟永熹并不想敷衍了事,他只好继续沉默、倾听她的剖白。

「所以请你接受我的⋯⋯等等,为甚么你会在这里啊!」牧龄玑抓住了刚下楼的泽敏宁,泽敏宁看起来完全不清楚牧龄玑的到来,楚楚可怜地瞪著孟永熹。

「甚么啊,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甚么的,我⋯我完全接受不到!」牧龄玑不管眼眶有多泛红,她𢹂起了手提袋后,一支箭地冲出了寓所。

「真是的,所有东西都泡汤了。我之后还怎能去她家上班。」

孟永熹摸索著装在口袋中的卡片:「崔孝琹么,毕竟我是中立派的啊,付钱给我就能信赖你。嘛⋯我不如还是去打个电话吧。」

他瞟了瞟同样冲出寓所的泽敏宁,默默地关上大门。

「龄玑,你打算到哪里去?」泽敏宁跑到牧龄玑的面前,不让她离开。

「骗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牧龄玑啜泣著,将身上的裙子揉得满是褶皱:「为甚么要把我从痛苦中拯救出来后,用另一种方式重新破坏我的心灵?」

牧龄玑甩开了泽敏宁的手:「我明白喜欢的人并不会必然地喜欢我,但是⋯但是你和他又为甚么要故意欺骗我的情感?如果是要从我身上获取金钱的话,我到是有很多哦。」

牧龄玑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就像是跟他们两人完全决裂了一样。泽敏宁也没有斗缠下去,只好放她离开。她明白其实她和孟永熹都是有目的性地接近牧龄玑,哪怕是一开始的相遇都是以演技设定好的。但是泽敏宁作为活了几千年的五海巫女,也有不少金钱上的积蓄,单靠自己就可以养活孟永熹一辈子。

「抱歉,更深一层次的理由,我不可能在现在就能告诉给你,牧龄玑。」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可笑的同时还真是可悲呢。」这是我与孟永熹第二次的见面,我将会面地点定在清晨的高山上,那么谁也不会聆听到我与他的对话。

「这座山还真是阴森呢。一个女孩子来不会害怕么⋯⋯」最害怕的不就是你么,孟永熹。你的整个身子都在抖了。

「我可没说过我会一个人来哦。」,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著他:「先切入正题,孟永熹你是决定要完全跟随我了么?」

孟永熹肯定地点头,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明明从第一次见面只过了两日,一个人的想法可不能这么快就能改变,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不太信任我。到底他在想甚么、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姐姐大人,先答应他也无妨。尽管是现在最为熟悉的人,也不会在当时只见过几次面的时候,完全信任对方吧。」莫弦苏透过心电感应打破了我的犹疑,我回了他一句我大概明白了后,就与孟永熹达成了联盟。

「我稍微有点妒忌呢,那么快就与认识不久的人达成共识,姐姐大人与我的相遇才不是这样。」回程的时候,莫弦苏解除了灵体化,用公主抱抱著我,我抓紧他的身子后,他便从山顶一跃而下。

「谁叫你以前不管对哪个女生都是一样的态度。」莫弦苏哈哈了两声,便敷衍了我。

「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了甚么事情,我都能一直陪伴在姐姐大人的身旁⋯例如是洗澡、睡觉的时候。」莫弦苏摸著我的头,我连忙把脸甩过一旁,不想让自己紧张的心情被他发现。

——鸣噢噢,好丢人。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不少。

「姐姐大人,小心!」莫弦苏及时抓住了我的腰,好让我不摔倒在草地上。

「怎么了?」莫弦苏搂著我躲到草丛后,我环顾四周,发现了六篡剑的成员们,他们似乎在山脚下搞著甚么动作。

「真是危险呢,姐姐大人。」莫弦苏在我的耳边轻吐了一句,我才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在意男女私情的时刻了。

「不如我们跟踪一下他们吧。」我们以树荫作掩饰,来到了下游的附近。⋯等等,人影不见了?

「找到你了。我是不会让你们从这个结界中逃走的,直到我所在的组织将现在的任务完成为止。」奥斯汀· 休斯顿操控著手上的打火机,从中而出的火焰将我重重包围,使我无法攻击他。

倏地,莫弦苏以肉身阻挡著奥斯汀· 休斯顿,看起来奥斯汀· 休斯顿从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莫弦苏的存在。

奥斯汀· 休斯顿一不小心就绊倒在地,他的打火机被莫弦苏拾了起来,而束缚著我的魔法也被解开了。

「别这么快就舒一口气,这一切都只是我佯装出来而已。真正的结界,你们又知道在何处呢?」奥斯汀· 休斯顿毫无压力地说出了这句话后,他的身影便从结界中消失。

「是立方形的结界么。」我嘀咕著、试图走到结界的尽头,并以拳头殴碎结界,但是因激烈的疼痛我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姐姐大人,那里有一个迷宫,要不要试著走走?」莫弦苏在我尝试打破结界的时候,观察了另一侧的结界,似乎只要越过了那边的迷宫,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

「真是愚蠢,会想出这样拖延时间的方法,也只有喜欢恶作剧的小学三年级学生呢。」我无可奈何地跟随著莫弦苏的脚步,走进了迷宫一带。

——嘶⋯嘶⋯⋯嘶吼 !!!

一个比我们的体积大好几倍的蟒蛇就在霋那间降落在迷宫的十字路口,莫弦苏站在我的前方,刚好为我阻挡了从蟒蛇卷出来的沙䴤暴 。

「我⋯我要退休。我不干这行了,我要回家!」我使唤了几只狮子式神,他们三兄弟咆哮了一声后,便很有默契地站在一条线,抵挡著蟒蛇的魔法攻击。就在沙麈暴消散的一刻,其中的一只狮子吐出了魔法含量极高的光波,将蟒蛇击到迷宫的一个死角。

为了确认蟒蛇是否已被击退,刚才的那只狮子走到了蟒蛇的所在处,嗅闻了好几下,然而狮子却马上被蟒蛇吞下肚子去了。

「回来吧,天之狮子!」我将那只狮子收回符咒之中,作为一个死灵法师我可不能让自己的使魔蒙羞。

蟒蛇抖了抖满是尘埃的身子,又再次在我们的面前挺起了胸膛。剩余的两只狮子不知是因为害怕,龟缩在我的脚跟旁发抖著。我为了狮子们的著想,也只好将他们两个也收回符咒里去。

「这才不是小学三年级生的『吓你一跳』啊,姐姐大人!」莫弦苏边说边撃打著蟒蛇的腹部:「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我无视了叫唤著我的莫弦苏,透过一枚空白的符咒,进入到了蟒蛇的意识层。

「该从哪里开始呢?」我在蟒蛇一生的记忆中漂浮著,一个特别明亮的记忆片段吸引著我的注意。

「这是⋯蟒蛇曾经身为母亲的片段?」我快速地阅过了那段时期的记忆层,孩子才刚诞生不久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与快乐,然而一个人造的横祸降落到她的孩子,为了不让孩子变异成无情的怪物,蟒蛇惟有亲手了断自己孩子的生命。

「⋯因此才这么讨厌人类么。」我回想起自己那个不堪的过去后,我决定要接手这个蟒蛇,且将蟒蛇收伏入我的符咒之中。

「能做到么⋯不,要做的话就一定能够成功!」我伸手进入了蟒蛇的灵魂,开始展开与蟒蛇的对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快恢复理智吧。人类有千千万万种,你以前所遇到的只是其中小部分的恶人而已⋯⋯」

但蟒蛇的意识体依然选择卷起尾巴,勒紧了我的脖子,并将我倒吊在半空,让我变得难以呼吸。

「呜⋯咳咳咳⋯⋯」我喘息著,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以沟通的形式来解决,我给予蟒蛇交流的机会,但是蟒蛇并没有任何想要与我互相理解的念头。

——没办法,只能退出去了。

我的灵魂回到了肉身之上后,莫弦苏责怪我这样做很危险,我抱怨地哼了一声:「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也有无法互相理解的时候么。如果所有人都能互相沟通和尊重,这个世界才不会出现那么多无谓的武力冲突。」

「哇啊,虽说待会儿就会放了他们,但这好像有点过份了。」沙恩· 艾麦尔申望著奥斯汀· 休斯顿递给他的水晶球,从水晶球中的画面中,他可以得知结界里面的状况。

「不觉得这样做很麻烦么?倒不如把他们直接赶走更为快捷吧。」沙思躺在沙发上休息著,不时吃一口放在饭桌上的薯片。

「那如果在他们之中,有人想要向政府通秘,你又能管得住他的口么?」奥斯汀反问著沙恩,沙恩思索了片刻,回了一句不知道后,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停止了。

「还未搬好货物么⋯好想回总部啊,这里又没有空调让我降降温。」花露桐将头伏在奥斯汀的脖头,奥斯汀怪她将热力传到他的身上,两人开始扭打起来。

「别闹了,我已经派了数百个微型魔法昆虫,命令它们将山里头的魔法炉搬过来了。」利亚姆· 艾麦尔申抓住了花露桐的手肘,花露桐不满地嘟起嘴巴,将身子稳穏站好。

「对了,今天好像会有一个新人会加入我们六篡剑?」就在沙恩话一落,一个棕髪蓝眼的女孩子打开了房子的门口,六篡剑的领导者—岑诗尧也刚好在那个新人的身旁。

那个女生笑容满满地朝六篡剑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今天加入组织的牧龄玑。虽然我是牧氏家族的后裔,作为大小姐也有不少宽阔的人脉,但是我并不会背叛你们。⋯毕竟我可是和你们一样,都是打算报复那个持有亚瑟王宝剑的男人。」

「你⋯到底跟她说了甚么⋯⋯」利亚姆有些烦躁地亮出了剑,似乎他不太接受新人的到来。他的弟弟沙恩深感不妙,立马捂著利亚姆的嘴巴,并小声提醒自己的哥哥切忌冲动行事。

利亚姆无可奈何地将剑收回剑鞘后,朝牧龄玑行礼:「我代表六篡剑,感谢牧龄玑小姐以资金支持我们组织的行动。」

但在他眼神的背后,这一切、只是一个华丽的谎言。

莫弦苏朝蟒蛇挥动了拳头,蟒蛇的身子往后倾斜了一下子,又回复了原位。

「可以替我增幅一下能力吗、姐姐大人?」我点头答应他后,集中精神将身体内更多的魔力输送给他。

「增幅⋯已经完成了。」为了打破正控制著蟒蛇精神的魔法,我消耗了不少的符咒。虽然有一种体力被揸取的感觉,但是只要莫弦苏能够带给我们胜利就好了。

「喝!」莫弦苏使出了一招有魔力加成的八极拳,蟒蛇的动作便逐渐停止了。

「不妙,我的头⋯好痛!果然魔法不可以传送多过自身的五成么。」我忍耐著痛楚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而一直携在身上的符咒都不在腰包内,让我感到很不对劲。

「⋯难道是计中计么。」看来那个「六篡剑」的成员有意把我与莫弦苏分开解决。如果人多势众就会将事情变得复杂的话,我也会选择削减敌人的数量,那么自身受到攻击的机会也会降低。

——到底遇到敌方的会是我、又或是⋯⋯

一股浓烈的气味笼罩著我,我下意识地捂著口鼻。就在气味消散得七七八八时,我蓦然发现、刚才的蟒蛇正无声无色地俯视著自己,让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擅自进入我心灵的人就是小姑娘你么。明明长得一付稳重的样子,行动却是那么的我行我素。」

蟒蛇持著一付年长者的口吻:「虽然听上去很奇怪,但是侍奉过不少主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愿意从心底里接触我的人⋯⋯攻击著善意的你让我心生内疚,所以我不再打算跟随只把我当弃子的主人了,请将我收入小姑娘你的符咒内吧!」

「弃⋯子?」到底实力强大的蟒蛇为甚么会被当成工具,我还是无法能够马上理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凭著不屈的精神、继续接近「六篡剑」的话,谜团终会迎刃而解。

虽然我稍微认为快速转换立场的蟒蛇并不可信,但是蠎蛇却强调著我的「善意」。难道我⋯我其实是一个会用真心去善待别人的人、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种渴望著鲜血与复仇的人吗?

⋯⋯不、与其猜测著自己的想法,现在倒不如解决这个结界比较好吧。

我尝试将蟒蛇还给我的符咒包放到地上,然后跪下使劲在包中寻找我需要的爆破符。

过了好几分钟,仅有一枚的稀有爆破符从暗格内,被我掏了出来,尽我所能地扔到最远处。

我骑著蟒蛇的头颈位置,蟒蛇在一片烟雾弥漫之中,往爆破符那边探出了头。 

「意外地⋯⋯成功了,没想到是这么随意的结界,居然没有将结界加密呢。不过会故意露出漏洞的就只有人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结界的魔术是经蟒蛇手的。抱歉了,蟒蛇。」

莫弦苏安抚著刚从结界中逃生的我,盯了一下旁边的蟒蛇,然后又望著我,面上明显写著「姐姐大人,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是新的伙伴啦。」

「⋯⋯别如此说出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台词啦,还是一副扑克脸的样子。」

莫弦苏捂著了嘴,但是还是盖不住当中灿烂的笑容。

「那么,再不说清楚点,我今晚就会夜袭你的哦,怎么样,姐姐大人?」

他保持著爽朗的态度,对我来说这就像是野兽的诱惑一样。

——性感的唇形、健硕的身体、温暖的话语⋯⋯

「我⋯⋯果然还是追不上你逻辑思考的速度。」

我总感觉自己的耳根红透了,明明弦哥哥、不,明明莫弦苏的外表就是文质彬彬的白马王子,但是里面装的却是危险的费洛蒙。

嗯⋯⋯还是别思考这些太多比较好吧,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线会被弄断的。

「简单来说,蟒蛇暂时和我们利益一致,也就是同盟关系的意思啦。」我稍微冷静下来后,详细解释了有关结界的事情。

「我明白了,可以哦。不过,如果那个蟒蛇选择再次伤害你的话,我绝对会代替你将牠消灭的。」莫弦苏笑言,但是现在的笑容却渗透著些许寒意。

——「要改革国家的话,或多或少都是伴随著鲜血的。但是,你太软弱了。即使是对于渴望结束你生命的人,你也不敢朝他们挥刀。那种过份宽恕和同情敌人的心态,迟早会令你在沙场上战死的。」

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但是他是没错的。因为我在被灭门时,明明只要伸手就能阻止敌人,我却独自一人、自私地躲在藏身的缝隙之中。

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莫弦苏背对著我,并留下了深刻且残酷的一句:「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涉世未深的妳,不致于死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妳活下去,并在将来获得幸福。」。

随即、他便失去了生命。

这是属于我、与莫弦苏宝贵的回忆。

那时印象中的功利主义者,就在那一刹那变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但现在却不知为何,他变得开始向往起平淡的幸福。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了吧,反正这些事情我又没有体验过,我也无法给予一个确定的答案。

不过,他在死亡时受到的精神折磨与肉体痛楚,我可不认为我能够在重生以后承受得到。如果当时死的人是我的话,他或许会比我现在过得更好吧。

——不行,不可以将这个念头继续延续下去。

我的性命是由莫弦苏的牺牲所得来的,所以我必须要连同他的那份生命活下去。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