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于现在政府的想法是怎样的呢?」解除实体化的蟒蛇在符咒里面睡著觉,我见抵达六篡剑的基地也得花费些许时间,便趁机朝莫弦苏提出了这个疑问。

这个问题对于莫弦苏来说很重要,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会否认真回答我,毕竟凡是关于初币大陆的新生政府——北冰洋巴洛克政府( Arctic Baroque Conference)的事情、就会完全戳中了他怒点啊。

「⋯⋯姐姐大人、你真的很好奇么,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跟我讨论一些容易发生争执的话题呢 。」莫弦苏明显有些为难,但他还是好好地接话,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说实话,我⋯⋯讨厌这个巴什么洛克政府。明明能制定出公正、黑白分明的法律,将犯罪者绳之以法,并给予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那些人的领袖⋯却把过去皇室的所有王族,以及与其有关系的人士,都送上了位于市中心的绞刑台,当著所有群众面前一一处决他们。与其说新政府是公平公正、且防范于未然的,倒不如说是双重标准会比较好。」

莫弦苏飞快且熟练地驶著轿车,扬起了地上的沙尘,进入了高速公路。

「已经是23世纪了,世界还是停滞不前呢。」我与莫弦苏的理念是一样的,大概这就是我能够一直与他并肩而行的原因吧。

「嘛、是呢。我才不管这个破小岛行的是民主还是帝国制度,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正确领导平民,达至真正和平的领袖。不过这种领导者大概并不存在吧。」尽管如此,我认为如此说著的莫弦苏、他的理智并没有被蒸发掉。

「过去有的是这样的明君,不过那些人早就化灰了⋯⋯」我默默地扣回了被弹开的衬衫扭扣,真不知里面的黑色蕾丝胸罩有没有被人看到过。

「我说⋯弦、你有兴趣陪我拥立新的王吗?」

「⋯⋯你不是很清楚、我必须一直乔装下去吗?」

「不管怎样也好,反正⋯迟早也会有人打算复兴旧皇朝——维奥尔帝国 ( Empire of Viol) 的。我是这样想的啦。」

*****

牧龄玑听闻「六篡剑」的总部内有一个空中花园,便慕名参观庭园的景色。这个花园虽然比不上作为世界七大奇迹的巴比伦空中庭园,但也成功替六篡剑的成员们,制造了一个平静闲适的空间。

「喵⋯喵喵——」离她不远处的猫叫声吸引了牧龄玑的目光,她便曲起手指、装成一只猫跑了过去,打算玩弄一下那只单纯的小猫咪。

雪白的波斯猫正在用前掌整理著脸上的灰尘,而猫咪的后方有一个人正在梳理著牠的毛发。

「你这只笨猫、不要动啊喵!」他。

「吃下我的喵拳拳哒喵!」她。

说罢,牧龄玑认出了对方的脸庞,察觉到他也是六篡剑的干部之一,顿时心感不妙。

「什⋯⋯么?」抱著波斯猫的利亚姆· 艾麦尔申率先反应了过来,并不自在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当他留意到花园里只有两个人后,便叫牧龄玑坐了下来。

「你⋯到底是怎样发现这里的?这可是最能让我获得充分休息的地方。」利亚姆· 艾麦尔申将所有的宠物用具都通通收走,托上了自己时髦的眼镜,回复了平日严肃的姿态。

「总部的入口处不是贴著地图么,老实说我随便问一个人也会得知如何前往花园哦。」尽管这个庭园普遍没有人会去造访,但并不代表真的只有利亚姆· 艾麦尔申一个人知道这个隐蔽之地。

「⋯⋯没办法了,我惟有接受这个现况吧。那么,为什么你会成为六篡剑最大的赞助商呢?我不相信你作为牧氏集团的股份持有者,仅有著一个为了报复他人的短浅目光。」利亚姆· 艾麦尔申抚摸著波斯猫,猫咪似乎被逗乐了,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叫声。

「刚才、我跟你一起将魔法炉收到仓库里去了吧。但是,你知道这可是旧皇朝之物吗?」,牧龄玑轻轻地捏了一下波斯猫的肉球后,便松开了手:「一开始我接过魔法炉的时候,我满脑子里的都是那句『忠于魔法、掌握世界』。你不也是知道的么,那句出自前朝皇帝口中的名言。」

利亚姆· 艾麦尔申肯定地点头,毕竟他也是初币大陆的原住民,小时候早就在帝国周年庆典的活动上听过了。

「基于好奇心,我将包裹拆了出来,看了个究竟。然后、问题就来了,那个魔法炉上面写的居然是——『忠于科学、掌握世界』⋯⋯」

「等等,你把装著魔法炉的箱子整个拆掉了?弄坏了魔法炉的话,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哦。」利亚姆· 艾麦尔申吓得站起了身子,准备将以上的事情全都告密给他所尊敬的紫之巫女——岑诗尧。

「不、我透过魔法将包裹完整无缺地包回去了哦。只不过在那之后,我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两种不一样的记忆,就像是记忆曾经被人动过手脚的一样。」

「那⋯⋯绝对是妄想吧。你最近不是经历过各种麻烦的事情么,我觉得你也只是惊慌过度,才会陷于幻想之中吧。」利亚姆· 艾麦尔申如此推断著面前的少女,心里认为她的精神人格已经在边缘地带徘徊,再不加度关注她,说不定有一天她的心灵会完全崩溃。

「如果你认为我是错误的话,就拿出证据,然后全力地反驳我吧。」在他的眼中,牧龄玑像极了他偷偷饲养的波斯猫,既纯洁、又孩子气,但是他深信她真的是为了复仇才加入六篡剑的,并非对紫之巫女的理念有兴趣,所以他并不打算将其告诉她。

——复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滋味呢?

怀著想要了解同僚的心情,利亚姆· 艾麦尔申尝试与牧龄玑搞好关系。

*****

「哥哥,在被紫之巫女攻击的那一天,我的内心真的很痛苦。她告诉我,明明大家都是五海巫女,为什么要互相攻击。我已经不明白了,到底伤害、又能带给胜者什么东西?我只想著要好好保护Leonaria的大家而已。」墨朱樱抓住了她兄长的手臂,有些困惑地诉说著自己的想法。

「若是你还必须要跟那个紫之巫女交手的话,就当成是第一次跟六篡剑的沙恩· 艾麦尔申战斗时那样吧。妹妹你是无须在意敌人彼此的身份的。在战场上、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嘛、虽然很多时候只要把敌人打个半死,自己的性命就安全了啦,你之前不也是这样的么。」墨昂辉照顾著自己的亲人,但并没有过份迁就她,让妹妹染上了依赖别人的习惯。

「还有、还有,不要随意地说出就像是种族歧视一样的说话!别以为继承了五海巫女的力量,就会显得与其他的魔法师不同。不论是远古的魔法师,还是现代的魔法师也好,它们全部、全部都只是单纯的魔法师而已。人类也是同样的,所以无需为更加厉害的人——紫之巫女而感到害怕或是恐惧!」

「妹妹、妹妹,你真的有认真在听吗?」墨昂辉叫唤著妹妹的名字,却发现她正在跟调查局的上司通讯中。他此时真希望自己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电话的另一端去。

「崔小姐命令我们要到六篡剑的基地去哦,不过似乎去的人并不会只有我俩。」墨朱樱似乎已从困境中振作了过来,露出了锐利的眼神。

「那么恢复过来就好!」墨昂辉粗鲁地揉著墨朱樱的头发。墨朱樱此时发现、他的哥哥并不是真的如她所想的那么扭曲。他只是著紧于亲人的安危,才会在决定家人生死的一瞬间,将敌人消灭。

「是么⋯⋯守护。守护!」,墨朱樱下定了决心:「就在哥哥免我于凶恶的同时,我也要成为哥哥的盾牌!」

原是在舞台上载歌载舞的普通偶像,如今能作为前线战斗部员的一份子,单凭勇气,她就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了。

*****

孟永熹潜入了六篡剑的总部顶楼,他拚命地隠藏著自己的踪迹。一旦有闭路电视挡住了去路,他都会用手上的圣剑将其削除掉,好让自己不被拍摄到。

「叮当——」一个升降机停到了孟永熹所在的楼层。尽管机门还未完全张开,里面几只咬著刀柄的狼狗就已经像是发狂似的,从内钻了出来,并笔直地往孟永熹所在的方向冲去。

狼狗们与孟永熹对峙了好一会儿后,便耗尽了魔力,跌坐在地上。只可惜事情才不会如此简单,战败的狼狗们才刚消失,同样的狼狗群又在升降机重新出现了。

无限的轮回就是狼狗们真正的战斗方式。

孟永熹灵机一触,他以最近的狼狗为自己的踏脚石,一跃而起。当他跃至最高点时,他将剑垂直地扔到地上,圣剑锋利的一端插到狼狗群中心的地板之上。

圣剑的那份重量足以使狼狗们陷入昏迷之中,不给任何一只狼狗提供重生的机会。只不过圣剑替顶楼带来了破坏性的一击,将上下的楼层贯通了,甚至使基地的结构变得不太巩固起来。

看来不选择尽快逃离该楼层,孟永熹过了不久就会被六篡剑的保安人员逮个正著。

他跳进由自己破坏出来的洞口之中,移动到另一个区域去。

「什⋯谁又在楼上搞事啦,是露露么?」伴随著基地激烈的摇晃,沙恩· 艾麦尔申无言地望著从上方滚下来的天花碎片。

「我在这里哦,你这是打算污蔑我么。」花露桐呵呵地冷笑著,似乎正在嘲弄著沙恩那故意为之的黑色幽默。

「敌人。」利亚姆· 艾麦尔申,跟弟弟沙恩完全不一样,只道了简单一句,就摡括了整个事情。

「牧氏大小姐,你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出勤么?」牧龄玑保持著沉默,点头示意。

「那个人⋯⋯又一声不吭地做著些自以为正确的事。」金之巫女,泽敏宁坐在迅速飞行的魔毯之上,似乎感到相当焦急。魔毯跨越了厚密的云层后,位于深山里的六篡剑基地便映入了眼帘。

金之巫女的脚尖仅轻微碰到基地的外墙,保安系统便自动启动了,设于墙壁上的绳索将泽敏宁捆绑起来。经过一连串的挣扎,泽敏宁还是无法摆脱那个不可视的束缚,被传送魔法带到紫之巫女的面前。

「你压根就是故意弄响那个保安装置吧,被誉为『金光』的五海巫女啊。」紫之巫女,岑诗尧怒气冲冲地责骂著她的同类,她的怒火并不是突发、爆炸性的,而是像极了一壶缓慢沸腾的温水。

「好久没见了,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无闲去营造出重遇的气氛了。」金之巫女打了一下响手,一𣊬间就解除了保安系统为她带来的束缚。

「我就知道你的价值观与我相异,才没有邀请你加入六篡剑的。」紫之巫女挥动了手上的权杖,一只只蝙蝠便冒了出来,但在泽敏宁的鞭击之下,仅花了一眨眼的功夫,蝙蝠的幻术就被打破了。

光与影在走廊上对抗著,一时是光处于领先的优势,一时是影笼罩著整个环境。没有任何的元祖五海巫女能够完全压制著另一方。

「嗯⋯⋯他已经来到这里了么,意外地行动迅速呢。」奥斯汀· 休斯顿不知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乐在其中地甩著手上的枪。为了避免枪支走火,芝美玛· 亨多从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爱枪,并牢牢地拥抱著它。

「姐姐大人,切记勿太过份依赖魔法。那终抵是虚伪之物。」莫弦苏出于良心,有些严肃地提醒著我。

「只要现在这一刻是真实的话,不就好了么。谎言的谎言,就是真物!」

一发现警报被撤,莫弦苏便解除了实体化,我则解锁了后门的密码,进入了六篡剑的基地。

「⋯⋯这边居然没有敌人,感觉蛮新鲜的。大概六篡剑的干部们都正忙著对抗原本的侵入者吧。」几乎所有的保安系统都被潜入的其他人弄坏了,但正是托了他们的福,我才能轻松来到这里。

真不知墨氏兄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过去协助一下自己的下属吧。

「你变了,泽敏宁。当年那个在男女交欢之中,寻找活著的意义的轻浮女看来已经不复存在了。你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在告诉我、能够无条件接受你过去的男人终于出现了。」作为紫之巫女的岑诗尧曾经有一段时间跟泽敏宁很熟稔,就在那个欧洲的黑暗时期,那时的金之巫女与现在稳重踏实的性格截然相反,是一个相当奔放淫荡的女人。与此同时,她又会故意做些过份的摧残,让追求者的情感一辈子只围绕著她来转。在岑诗尧的面前,她对泽敏宁的深刻印象果然还是无法马上被颠覆。

「是对还是否,吾都是不会告诉你的!」泽敏宁以鞭子抽打著对方的黑物质攻击,似乎不想透露自己的近况。

其中一个黑物质的光炮化成了箭矢的形状,钻到泽敏宁的影子里去。

黑物质的箭矢宛如一个老练的狩猎者般,专挑猎物重要的关节下手,以便降低金之巫女的活动能力。

「黑之莲· 锁。」紫之巫女念出了技能的名称,便将泽敏宁真正地束缚了起来。单凭著金之巫女那精深的魔法,也不太可能将捆绑著全身的黑锁解开,毕竟锁链就已经有五千公斤的重量,而一个顶级的魔法师最多只能应付到三千公斤左右的物件。

「请你将持有亚瑟王圣剑的孟永熹所在的位置,说出来吧。坦承回答的话,猜不定我会选择放过你一马。」紫之巫女以手上的权杖,指著泽敏宁的脑袋,似乎暗示了什么似的。

「吾⋯吾⋯⋯」泽敏宁变得支支吾吾的,并尽力抵挡著从权杖而来的精神控制魔法。

墨昂辉在通风管道里爬走著,他的妹妹则负责在后方把关。

「⋯⋯金之巫女?喂喂、妹妹,那个人啊、是金之巫女吧,对不对?」墨昂辉用脚踩了一下通风口的金属,询问著身后的妹妹。但墨朱樱还未反应过来,她哥哥的所在处便坍塌了下来。

墨朱樱试图抓住墨昂辉的脚,可是并没有任何效果,墨昂辉一人便落在了巫女们的前方。

紫之巫女警戒著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为了避免各种麻烦,墨昂辉直接告诉了她孟永熹也在六篡剑的总部。

听罢,岑诗尧便移除了所有施于泽敏宁身上的魔法,在离开的那一刻,她盯了一眼面前的金之巫女。

「我⋯刚才将你的记忆都读过一遍了,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不过你就自求多福吧,桂妮薇儿。不、现在的名字是泽敏宁呢。但不管你改了什么新的名字,灵魂里装的仍是金之巫女这个人,这可是一件无法变更的事情哦。」

以上的内心话都被紫之巫女、直接传送到泽敏宁的脑海之中,在旁的墨氏兄妹是对此毫不知情的。

「嘛、紫之巫女,汝开心就好啦。」金之巫女目送著岑诗尧的身影,直至她透过魔法使自己消失了。

墨朱樱嘻皮笑脸地用手肘撞了墨昂辉一下,墨昂辉才从发白日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告诉她不要这么粗鲁后,便慰问著呆坐在地板上的金之巫女。

「金之~巫女、还能自己站起身子吗?」

「吾⋯当然⋯⋯可以啦!」泽敏宁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的,似乎正在思考著其他事情,不过她的确单靠自己的力量就站稳了手脚。

「我们⋯得比岑诗尧更快找到孟永熹,那个老奶奶打算透过孟永熹的肉体、将亚瑟王的灵魂覆盖到他的身上,换言之就是将孟永熹杀掉,但是他似乎认为六篡剑、只对夺取他手上的圣剑有兴趣。」简单讨论过后,金之巫女带领著同意她说法的墨朱樱与墨昂辉,继续前进。

「呐,我说⋯花露桐到底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世界的秘密的?」六篡剑的干部都分头行动著,刚好牧龄玑与花露桐被分配成两人一组地活动。

「世界的秘密?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啦。」花露桐陷入了忍笑的局面,她似乎在隐约地表示著、自己跟此并没有什么关联。

「那个啦,就是你寄邀请函给我后,我按照了约定跟你会面,然后你告诉我关于魔法的秘密这件事情啦。」牧龄玑觉得花露桐是故意装作自己善忘的,不过接下来的回话便打破了牧龄玑的猜测。

「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啊。我一直在约定的地点等候著你,但你过了时间也没有过来。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拆过信封出来看呢,我写的信可是以『推荐牧龄玑成为六篡剑的干部』为主旨的啊。你毫无预兆地加入了六篡剑,我才真是大吃一惊了呢。明明我可是打算跟你好好对战一番的呢,不过一起战斗的这种感觉还真的蛮不赖呢。」花露桐诉说著她的不满,不过当中又透露著些许的喜乐之情。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吧。因为⋯⋯」牧龄玑使劲地摇著身子,就连她的双马尾也在晃动。

「牧氏家族的大小姐,您⋯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与背对著我的牧龄玑,在一个转角处相撞。旁边的花露桐朝我投以困惑的神情。

「你知道么、有不少人都很担心你的⋯⋯」话还未完,我便被花露桐所递出的长伞恐吓著,为了安全,我举起了双手。

「你绝对是伪善者吧。明明从嘴上说著的话语是如此的温柔,但是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种类型的人的心态。」花露桐带著叛逆的口吻,激动地朝第一次见面的我开枪。

「是么,那么你就随心所欲地利用我吧!」我掏出了符咒,将两匹的天之狮子展现于人前。尽管个别的狮子会对异种生物感到恐惧,不过如果对手是人类的话,天之狮子们是不会处于劣势,甚至是无法战斗的状态的。

狮子们朝半空咆哮著,那强劲有力的四肢往花露桐奔去。要不是花露桐侧了身,狮子的利爪就会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察觉到我真正的实力后,花露桐透过眼神让牧龄玑先走一步,牧龄玑领悟到了当中的含意后,她就没有在此地逗留了。

花露桐提起了内有弹药装置的哥德式伞子,无视著就在她附近的天之狮子,朝我连环扫射著子弹。数以十计的弹壳跌到地上,但几乎没有一颗子弹能够打中我。

「⋯⋯不妙,卡弹了。」似乎是因为在短时间内过度发射子弹,花露桐手上的武器变得不听使唤了。

我趁机夺过她的武器,将枪口对准花露桐的喉咙。作此事的动机并非是打算了结她的性命,我仅仅是想要让她不要小看大人而已。那种自以为是的青春期孩子真让人感到不爽。

「已经Checkmate了哦,花露桐小姐。」我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冷静地定下了胜负。

花露桐起初一付谔然的样子,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并无言地妥协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助你去做的。」花露桐的敌意减退了,我见机便照著她的性格来行动。

「首先,先将你手上所有的武器交给我吧。」我把花露桐的武器们都封印至一张符咒里,并询问了她关于五海巫女的事情。

我从花露桐她得知六篡剑的首领是五海巫女之一后,就让灵体化的莫弦苏驶著刚才的保时捷卡宴过来。

与红心辣椒一样颜色的休旅车,刚好代表了当下我对生存的喜悦。要不是因为活著,现在我也不会有讨伐五海巫女的机会。

绝大部份、已逝世的人类都不会被死灵魔法师所挑选,并成为他们的式神,继续停留在现世。所以我基本上都没当莫弦苏是一个完全的死者,但是随便被使唤什么的是莫弦苏他自己的喜好。

「定位,搜寻模式启动。」我扭动了引擎的开关,以电力为能源的保时捷,便顺著基地那宽阔的走廊而行。

我以避免危险为由,将花露桐扔在车辆的后座,并让莫弦苏监视著她的行动。

「抓紧了!」我急促地驶著軚盘,在莫弦苏的引路下,将车子当作成适合在崎岖地形的越野车那样,冲下了凸凹不平的楼梯。忘了扣上安全带的花露桐似乎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了,忍耐一下吧。

一抵达了低层,我便将车泊近墙壁的角落。正当我准备离开车厢时,我突然发现有个不熟悉的魔法阵,在车底下快速展开著。

莫弦苏顿时将我推回座驾之上,并持续在大堂内驶著保时捷。我抓住了隐藏在车门旁的把手,使劲地往下拉,刹那间,我心爱的保时捷卡宴就被一层坚固的防弹玻璃所包裹著,将从魔法阵而出的攻击反弹开去。

我瞟了一眼安装在车上的后视镜,察觉到没有被监视著的花露桐,早己在防弹玻璃出现之前,从后面的座位上逃离了。

这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她又不是我真正的同伴、以及战友。

绕了大堂好几个圈后,针对著保时捷的魔法阵似乎已经过了时限,攻击变得相当的缓慢,逐渐地、魔法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战斗还未是结束的时候。

一根荆棘凭著其快速的生长速度,倏然伸到我的背部,不巧地就在荆棘即将碰到我的身体时,我才注意到荆棘的存在。

在那差距著微细的距离之间,莫弦苏徒手抓住了变得粗大的荆棘,然后运用著无限供给的魔法,将荆棘扔掷出外。望著他那结实强壮的背影,我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些许的慨叹。要是我早点察觉到荆棘,就能自己解决,不用麻烦莫弦苏了。

「超级谢谢了哦,沙恩。」花露桐拍了拍沙恩· 艾麦尔申的肩膀,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友好。

一见花露桐平安无事,沙恩· 艾麦尔申在离我的不远处,盖上了捧在双手间的魔导书。看来荆棘是经他的魔导书召唤出来的。

在不知不觉之间,花露桐从她同伴的魔导书中,掏出了一把崭新的伞子。那把伞子与被我所没收的特殊武器,拥有著一模一样的外观,大概两者的功能是没有分别的。

面临著花露桐的攻势,我特意将锁起来的另一把伞子,从符咒之中解放出来。虽然外表看起来比较残旧,但是该伞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

我打开了那把花哨的萝莉塔伞子,并以旋转伞柄所带来的力量,持续地抵挡著敌人的枪林弹雨。

沙恩· 艾麦尔申从墙壁的另一端飞扑了过来,并配合著花露桐的攻击。就在沙恩想要给我一记飞踢时,莫弦苏具现化了自己的身体,抓住了沙恩· 艾麦尔申的肩膀,并给了他一发过肩摔。

不知是否因为冲力太大,沙恩· 艾麦尔申的腹腔感受到不弱的痛楚,从他的口中咳出了几条显然而见的血丝。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莫弦苏脸上的五官,似乎相当在意著他力量的泉源。

「⋯⋯呼,我这身的皮囊可不是自己的替身啊。你那看来很优雅的攻击,可是比某个姓墨的忍者更为干练熟手呢。你、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你的真实身份了。」

沙恩· 艾麦尔申按著自己心臓所在的位置,他那残废的骨架与肉体便重新修复起来,不消一会儿、他的身体便回复到健全的状态,他刚𠄘受过的伤势就像是从没发生过的一样。

莫弦苏接著运用他的腕力,将沙恩· 艾麦尔申拦截下来。出乎意料之外,沙恩· 艾麦尔申直接了当地、踢往莫弦苏手肘上的关节。这份力度不足以让莫弦苏受伤,但短暂的停顿已够他们之间拉开距离。

或许是因为憧憬,在旁的花露桐见此、亦在模仿著同伴的举动。她收下了伞子里的机关,逐步接近著我。

我以伞的骨架结构部份,接触著她突如其来的攻击。两把伞子碰撞之下,在边缘际上擦出了些许的火花。

透过符咒护身,我无惧地用头部撞击著她的同样部位,花露桐感到稍微的晕厥,脚无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夺走她手上武器的同时,我将两把改造过的长伞、使劲地朝她的头颅所挥动著,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魔法师便吃下了我的当头棒喝。

「你⋯真是个顽强、且高傲的女人呢,但内里则与紫荆巫女那种领导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的气质是冰山、凛然那种成熟超龄的高傲,攻击时会产生有种误以为是雪山崩塌的美感,说不定你的冰川就是会冰山融化的那种⋯呢⋯⋯。」

我无视著不知所云的花露桐,这种梦话果然只有在完全战败时,才能说得出口。

离她近一点时,我还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花露桐只是因头部重创而昏迷而已,生命上毫无大碍。

我忽然觉得在战场上深深伤害敌人,又必须恰当运用力量,使那个人的生命不至于被夺去这件事情,并非相当容易。

「姐姐大人,可以过来帮助我一下吗?」莫弦苏透过心电感应传呼著我,似乎他那边的敌人相当死缠烂打。

「弦、你还记得前几天有贼人抢劫银行的事情吗?」我缓慢地移动著自己的身子,掏出之前放在恤衫口袋中的圆形硬糖,悠哉地拆开了包装,并装作出一付无意协助他的姿态。

莫弦苏僵硬地朝我微笑著,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虽然他分了些专注力过来我这边,但莫弦苏在没有望著敌人的状态下,就凭直觉与微量的声音,轻松地防御著沙恩· 艾麦尔申的拳击。

我轻轻吐出了舌头,舔舐著有点融化的硬糖。只是简单地触碰了一下甜糖的外壳,内里的乳白色流心便随著吞噬,往我的喉咙深处里顶撞。

随即,我便被糖的流心弄得咳嗽起来,只好无奈地放过莫弦苏、之前在工作上的随意态度。

「符咒哦,以机动为名,灌输力量⋯⋯」我念出了符咒的诗文,好让寄存在符咒中的魔力,转移到莫弦苏的身上。但是莫弦苏似乎有点不情愿的,大概是希望我能亲自过去陪他战斗,来趟真正的速战速决吧。

此时,之前自愿被我所收服的蟒蛇,从符咒之中礸了出来,盘旋著身子,扑向沙恩· 艾麦尔申。

蟒蛇朝沙恩· 艾麦尔申伸出了血盘大口,透过舌头将沙恩的身体吞到肚子里。过了不久,蟒蛇将那个敌人吐出来,不过沙恩· 艾麦尔申现在全身都布满著含有毒素的吐液,睁著眼却动弹不得。

「嗯⋯⋯就将他们两人弃置在这里不管吧。」莫弦苏擦著手上的血迹,建议著我。我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并收拾著大堂内的残局。

「你⋯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式神吧,根据你的招式,我好像已经发现了你到底是谁了,你是⋯⋯」

沙恩· 艾麦尔申应在意识模糊之中,但他却能清晰地表达其意思,我猜大可能他的身体内有著毒素的抗体,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苏醒过来。

我掏出作为死灵魔法师独有的枪,装上了储有高压电的弹匣,果断地往沙恩· 艾麦尔申的心脏位置,射出了一发特制的子弹。子弹精准地攻击著敌人,刹那间、沙恩· 艾麦尔申便失去了爬上地面的力气。这下子我应该能使他好好地闭上嘴了吧。

「⋯⋯你就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都忘个清光吧。」

*****

牧龄玑朝利亚姆· 艾麦尔申跑了过去,并得意地展示著捧在手心的箱子。刚与花露桐分别后,她便与利亚姆· 艾麦尔申在基地的仓库外集合,当他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门后,她便随意地拿取著仓库里的东西。

这个看起来平凡的纸皮箱,里面就放置著帝国时代的魔法炉。他们两人重来仓库,就是要为之前作的赌注作个了结。

「到底里面写的是⋯忠于⋯⋯什么呢。」利亚姆· 艾麦尔申拆开著被胶带所密封的包囊,旁边的牧龄玑则催促著他得赶快看完,因为上级有托付给他们两人的其他命令。

「等一下,给我安静一点,牧小姐。」他掏出了魔法炉,仔细端详著上面刻著的文字。

然后、他马上就动摇了。

究竟自己一直以来打算守护著的魔法世界,到底是真实的,抑或其实是假象——

「该不会⋯所有人都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吧。」

话语刚落,对利亚姆· 艾麦尔申来讲是相当熟悉的脚步声、逐渐迫近著他伫立不动的身子。

「你们⋯⋯晚上好呀,是要一起吃生肉饭吗?」戴著绅士帽的奥斯汀· 休斯顿将头埋进利亚姆的脖子间,将刀刃刺进同伴的心脏。

利亚姆· 艾麦尔申心脏的位置、天生就比常人偏了一小点,因此并没有立刻被人所杀害。他见机便拔起腿,作出了逃跑的架势。

随即奥斯汀· 休斯顿将刀刃的魔爪、伸向了旁边的牧龄玑。面对著不断接近的匕首,牧龄玑拿出了箭矢,不靠弓弦的辅助,直接将箭头插在奥斯汀的脉搏之上。他握著匕首的那只右掌,瞬间开始颤抖了起来,但那把匕首却没因此而滑落到地上。

「是谁,让你戴上我父亲的帽子的?」牧龄玑以另一支弓箭,指著奥斯汀· 休斯顿头上的纯黑绅士帽。她会如此的激动,是认为她的父亲在狱中遇害了,而奥斯汀这个凶手则在亡者的家属面前、显摆著从死者那里获得的遗物。

奥斯汀· 休斯顿没有回应她,他拔出了手掌上的箭矢,迅速地用随身携带的绷带,绕过了伤口一圈后,便继续甩著手上的匕首。

利亚姆· 艾麦尔申放出了好几只细小的昆虫,昆虫们伏在奥斯汀· 休斯顿的皮肤上,吸啜著他身体里的魔力。

牧龄玑趁机准备释出蓝之巫女的力量,但奥斯汀· 休斯顿似乎早有预料,捂著她即将说出咒文的嘴脸。他强硬的手段、使不在巫女状态的牧龄玑,无法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力气较小的牧大小姐随之感到了窒息的危险,她将此信号传达给利亚姆· 艾麦尔申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不会有事的,是哥哥的那个艾麦尔申。残忍对待同胞可不是我的兴趣呢。」奥斯汀· 休斯顿倚近满脸疑惑的利亚姆· 艾麦尔申,表示只要利亚姆马上从六篡剑跳反的话,就不会将他除掉。

「我拒绝!六篡剑的领导——岑诗尧可是如同我母亲的存在,只有她在地震后⋯拯救了身为孤儿的我和沙恩,并抚养我们长大。尽管我认为复活亚瑟王并不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情,我就是要协助她实现梦想⋯⋯没错,就是为了报恩。」

利亚姆· 艾麦尔申拥有著强烈的丰富情感,他那份坚定的立场是难以被利用的。见此奥斯汀· 休斯顿摇了摇头,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嗯⋯对不起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你就忍耐一下吧,说不定会有从虫子变回去的方法呢。」奥斯汀· 休斯顿将利亚姆的虫子们,与一颗颜色鲜艶得可疑的药丸,一拼塞到利亚姆· 艾麦尔申的口腔里去。

奥斯汀· 休斯汀打了一个响指,利亚姆与虫子们便开始进行融合了。在融合的过程当中,利亚姆不怕死地朝奥斯汀举了中指,表示这才不会是他生命的终结。

但利亚姆· 艾麦尔申还是被虫子的肉芽组织吞噬了,变成虫子们的魔力能源供应器。

「幸福地活下去吧⋯⋯大概。」说罢,奥斯汀默默地朝利亚姆敬礼,他不会忘记利亚姆· 艾麦尔申对计划的贡献。

他一转过身子,便看见牧龄玑的身影站在面前。这的确是牧龄玑原来的躯壳,但内在的灵魂已经不再是那个孩子气的千金了。

「我可是圆桌骑士团的兰斯洛特啊,但为什么这里连一个像样的盔甲也没有?」牧龄玑并不是拥有一个称作「兰斯洛特」的前世,兰斯洛特之所以能够凭依到牧龄玑的身体上,其实是因为牧龄玑的蓝之巫女能力、是经兰斯洛特逝世前的灵魂汇聚而成的。

只要控制住牧龄玑的意识,她的身体就会由另一个灵魂来主导,也就是亚瑟王时代的圆桌骑士之一——兰斯洛特。

这就是之前金之巫女口中所谓的、仅限于五海巫女的力量继承者身上会发生的「巫女侵食时间」。

在本应死亡的骑士出现后,紧接而至的是巨型虫子的形成。那只融合而成的怪物逐渐增大,最终连基地的面积也无法将其容纳。怪物撞破了石屎与钢筋,将身体暴露于阳光之下。

基地在奥斯汀· 休斯顿的脚后跟附近裂开了,光是那道裂缝就已经有一条河流那么宽阔,使得奥斯汀差点就踩空了脚,坠落至地面上的一片瓦砾之中。

孟永熹见状便避开著倒塌的建筑物。就在他为了保命而全速冲刺时,他在那道如同河流一样的裂缝对面,目睹了奥斯汀· 休斯顿的暴行。

「命令。受我使唤吧,圣剑。」孟永熹在自我暗示后,拔出囊中的亚瑟王之剑,往奥斯汀冲了过去。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行动冲击著奥斯汀· 休斯顿,从而使他只能白白望著挥动前来的圣剑。

牧龄玑,即是现在的兰斯洛特,她巧妙地透过弓箭、弄偏了剑所挥动的幅度。

见对方不甘示弱,孟永熹重新紧握了双手的圣剑,以突刺的招式迎接著敌人。

但是牧龄玑的身影使他产生了犹疑,剑击变得迟顿起来。孟永熹完全不明白、为何本来认识他的牧龄玑,现在只懂一言不发地攻击著他。

「难道⋯⋯她是为了报复我吗?因为我⋯我玩弄了她的感情。」孟永熹满脑子都充斥著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无法否认自己曾经的错误,因此他是不可能将面前的牧龄玑,就此漠视掉。

然而,另一方却无情地操作著手上的弓箭,弓箭描准著孟永熹的腰板,倏地飞扑了过去。

就在决胜负的一刹那,那把蔚蓝色的魔法之箭、被我与莫弦苏单手阻止了其前进的方向,两人合力将箭矢折断,破坏了箭的使用能力。

奥斯汀· 休斯顿从后方走上前,摆弄著手板大小的电子仪器,在我们面前、开启了现场直播的视讯画面。

里面的是一个我相当熟悉的男人,稚嫩的肌肤、与草色的短卷发看上去并不搭配,加上他中性的嗓音甚至有些违和感。但是这个男人却有著魅惑人心的力量,他正正能够操控国家、将天下夺为己有,并将属于维奥尔帝国的领土、全盘掌握于自己的手心之中。

他,黎岁涯,不仅是我在调查局的直辖上司,更是初币大陆政府的第一把交椅——北冰洋巴罗克联盟的现任总统。

虽说表面上另一个年迈的政治家,才是大家所熟悉的北冰洋巴罗克联盟总统。不过那只是一个为了让公众服气的伪装人偶而己,实际上的最大权力都保留在年纪更轻的黎歳涯身上。

原来是我大意了,要是我一开始就发现六篡剑的奥斯汀· 休斯顿,并非真的归属于这个秘密魔法机构,不就好了么。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呢,小孝琹。即使不见一会儿,你那不服从于我的心态仍是毫无改变啊。不过,似乎现在连官位、也压抑不住你今后的举动呢。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黎歳涯的邪气侵袭著画面的另一端,我对此已习惯得不为所动,但旁边的孟永熹则从表情中露出了不耐烦的感觉,似乎觉得黎岁涯与他相性欠佳。

不过实质与黎岁涯关系最差劲的、却是在场的另外一人。

「你⋯⋯莫弦苏原来还未完全死透啊,居然在帝国政权崩毁后,灵魂没归西,成为了小孝琹的式神呢。我居然隔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隐藏得真好呢,小孝琹。」黎歳涯微笑著道出了冷酷的词汇,似乎一眼就识破了莫弦苏外观上的伪装。

我在无计可施下,撤下了覆盖著莫弦苏的乔装魔法。与一开始的黑发长辫子不同,莫弦苏原来的头髪是带点橘黄的棕色,男式的中长髪自然地披在颈部附近,他一身的汉服也换回了最初的斜纹夹克外套。

虽说莫弦苏现在身穿便装,但那毫不掩饰的皇族风范、已与面纱一同被揭开,那是一个使我也渴望拥立他成王的身影。我所期待的王者之姿就伫立在我的身边。

但是我这一切的野心,伴随著黎歳涯在战争期间的逆袭,已变得支离破碎了。

不得不承认,我、崔孝琹讨厌著这个名为「黎岁涯」的男人。

他的确受人瞩目、受高官尊敬,有著数不清的财富与幸运,并跟我跌窖的人生呈以极端的反比。

我本应无悔、无憾地为黎岁涯打上一辈子的工作,但是崔孝琹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造王者。贪婪的我无法为所满足,因为我根本就没应同过黎歳涯这个人。

能够打动到我的「王者」、一直以来就只有维奥尔帝国原第一皇位继承者——莫弦苏。

捌开在我面前割下莫弦苏的人头那件事不理,黎岁涯还在崔氏家族的门前,召唤了禁忌的蓝之巫女,大杀四方地杀戳著精通魔法的学徒们。

我才不想再次成为注定是悲剧的、前奏乐章中的配角。

今时今刻、我是为了变作象征胜利与凯旋的主人公,而展开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