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封信

指挥官,贵安:

距离上次给你写信又过了两周半了。您知道么?维内托大姐,她终于回来了!

我们担心死她了。她上次任务之后就和主力舰队失去了联系,主力舰队的其他几个女孩对维内托大姐的行踪三缄其口,甚至安德烈亚大姐还和胡德姐吵了一架,那时我们相信,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她。

 可是,战术音乐妖精们终究没有组成仪仗队,棺材也终究没来到港区。一切的疑虑最后消失殆尽,我们又一次看到她时,她像条软绵绵的浮板,随波逐流一般飘到了

港区的堤岸边。而她小舟一样身体上站着一位从没见过的银发小女孩,她的身高比小萤还矮些,大概只有10、11岁左右的样子。这个小女孩扎着两股长长的发

髻,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而她的头上,躺着一只白头鹰。

别管维内托大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首先我想谈谈这只白头鹰,您先别不相信!这只白头鹰居然会说话。

它拖着浑厚的吟游诗人腔调介绍着自己,说自己叫贝尔麦坎。它和它的主人都饿坏了,在海的中央捕获到了野生的漂浮物维内托大姐,可是却又嫌弃“维内托这个小

孩子的肉味肯定很烂”,最后“勉为其难”地放她一条生路,让她成为浮板,载着白头鹰和它面瘫一样的小主人在海上飘了二十多天后,终于找到了这个港区。

在贝尔麦坎用报幕员一般的高昂腔调解释着自己和主人的来历时,小信赖对着我的耳朵悄悄的说出了她的感想——

路痴!

指挥官,你见过自来熟的人么?

这只白头鹰说要为自己的主人找个住处,于是就“恰到好处”地跳到了小萤我的脑袋上待着。这太不要脸了吧,明明围观的人有很多,明明我们宿舍已经够挤了,它还蛮不讲理的跳到小萤的脑袋上。

小信赖和小黑想把它轰走,但是都没有成功。相反这只奇怪的白头鹰象个长者一样挺起自己的身子,张开它那宽厚而仁慈的翅膀,开始畅谈人生经验——

那一刻,小萤我永远记得它那双灰黑的羽翼,记得它为了制造声势而扇动的翅膀,以及掉到小萤鼻尖的羽毛们——

啊嚏!

长者掏出一副黑框眼镜,说它自己是鹰界的黑帮成员,又说自己现在洗手不干了,还说有个心爱的老姑娘在等着他回去,总之它一直从港口说到我们的寝室,又一直

从傍晚说到我们睡觉之前——直到它的主人面无表情的对着它的额头,用标准的手刀狠狠的挥下——却打开了它的另一个开关。

它象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最后又稳稳地立在我的脑袋上,开始高唱自歌剧时代以来流传下来的经典曲目。

《今夜无人入眠》!

小萤我和小信赖,还有小黑活见鬼似的望着对方,随着白头鹰长者浑厚而颇具爆发力的唱腔,我们三个孩子趴在窗台,像三条死鱼一样,仰望星空。

这晚上我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总之这只奇怪的白头鹰好像把小萤的脑袋当做了他的据点似的,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也发现它居然就趴在我的脑袋上睡着了。

更为荒唐的是,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后发现,那个它所谓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一头银发,扎着双髻,面无表情的小女孩不见了。

我们后来发现,这个女孩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

“贝尔你这个话唠,吵死了!你就在这个港区里待一辈子吧,我一个人清净去了,勿念——埃塞克斯

留”

这只被简称为贝尔的白头鹰站在小萤的脑袋上呆呆注视着这封信,稍后,小萤我能感受到它的悲伤成了瀑布,从我的鼻尖分流后顺流而下。

——“主人不要我了!”“我已经是只废物鹰了!”“主人不要抛弃我啊,你是个超级路痴你知不知道啊,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啊啊啊!”

哭哭啼啼的念着上述话语的贝尔,在我脑袋上像个僵尸一样一跳一跳的贝尔,最后终于被小信赖制服。她学着那个小女孩的样用手刀敲了敲贝尔的脑门,才让这只落魄的白头鹰终于安静下来。

这正是我们想要得到的结果。

然而今天,我们发现自己错了。当我们留意到整个宿舍的零食和饮料被扫荡一空后,已经太迟了。

这只废物鹰(请原谅我用这个词,但是它好像很喜欢被人这样叫)化悲伤为食欲,在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身躯的周长已经是刚来时的两倍多,它的体重快速增长,已经像个铅球般杵在了小萤的脑袋上。它称呼我为“萤姑娘”,然后安逸地把我的脑袋当做沙发。

——反正我已经是个废鸟了。

指挥官,遇到这种情况,小萤我是不是该允许小信赖像扔铅球一样把它扔出窗户呢?

急盼您的回复!

第二十四封信

指挥官:

维内托大姐终于醒了过来,她的意大利对外宣传团队宣称这是一起事故。

事情的经过好像是维内托大姐她们完成了各项任务正准备返航,却被友军给误伤。至于为什么被误伤,我们也不清楚原因。最后维内托大姐好像败给了对方,才发现

打了半天这是友军。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友军阵中一众航母舰装的熟女中间,却有一位银发小女孩。

——最后维内托大姐也被这银发小女孩给收拾了啊,最后变成了冲浪板……

小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察觉到维内托大姐的意大利对外宣传团队正用杀死人的眼神盯住自己,于是她赶紧缩到小萤的身后,身体不住哆嗦。

这样下去怎么行!小黑,你是无畏的胡狼神代言人,怎么可能甘愿被别人的眼神杀死?嘿嘿,别怕别怕,还是小萤晚上来温暖你的吧。(咬耳朵~❤)

啊,不能删除不能删除。真糟糕!唔,小萤好像说了多余的话,但却又不甘心毁掉那个“连续24封信没有涂痕”的记录……

还是来说些正经的吧。废柴鹰贝尔最近经常教小萤人生经验。

算了,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废柴鹰贝尔最近还是不停的偷吃小萤做的蛋糕。

真伤感啊,不能涂掉上面两行字,小萤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脑袋也不太好使了,最近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指挥官,什么时候这头顶一大坨能离我远去呢?

刚才小信赖嫌它太吵,又一记手刀砸向了它的额头,这下可好,就象收音机换台一样,这只废柴鹰居然开始说中文了。

小信赖确定它说的是中文——总之,它说的不是日文。

“在被压迫的时候,就应该有所反抗。

在灰暗的日子里,抬头仰望花园之上的天空,就能看到光明。

而在光明的日子里,踮起脚尖望向花园外,不要忘掉外面的黑暗。”

就连小信赖她也不明白,废柴鹰贝尔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她说中文意思博大精深,可能暗指现在我们的生活。

管它的呢,小萤最不喜欢预言家和玄学家。不过,第一句话小萤现在深有体会。这家伙这两天又重了一公斤左右——

再也不能低头沉默着了。

小萤把体重计亲自放到了它的面前,这招的确很管用,当这位勤奋的演说家、诡秘的玄学家、高亢的歌唱家、孤独的黑帮老大看着自己的体重直奔一个大铁球时,它开始慌了。

人总是怕万一,白头鹰也是。

万一它那路痴小女孩主人一不留神又转回港区,发现这只白头鹰变成这幅模样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总之,在今天,它的那位主人的确回来过。她歪着脑袋,对着小萤头上的圆滚滚的铅球看了又看,终于面无表情的开口说了句话:

“要是我家的贝尔这么肥,我肯定把它像铅球一样扔到深海里去喂鱼。”

孤独的贝尔错过了和主人相认的最后机会,之后,这个名叫“埃塞克斯”小女孩就随机路痴到了其他地方,再也没有回到港区。每天晚上,这只废柴鹰开始抒发它淡淡忧伤的时候,小信赖就凑了过去,递给了它纯正西伯利亚风味的魔力白水。

——好像叫“伏特加”来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指挥官,你还是替小萤想想办法吧,现在它醉醺醺的好难闻,怎么把它从脑袋上赶走!

一直等你回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