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厘米。

Brioni皱折着瘫痪着,似乎连带着光纤与阴影一同折叠了起来,收束着室内荒谬地反射着的光线。

四厘米。

鼻尖僵硬着颤动着,如流苏般柔和的气味分子摩擦着自身,激起细细密密的火花与香气,叠叠层层地从鼻尖开始麻痹着我的大脑。

三厘米。

舌尖渗出唾液。控制不住地张开嘴,轻柔的好似不存在的丝线便略显急切地往地毯上飘去——嘴唇自然是干燥的,干燥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两厘米。

香甜的气息已经满溢,包裹着我的五感,如水草般轻柔绵密,却又遵循着杠杆原理,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撑破了。

一厘米。

闭上了眼睛,空白。

 

舌尖触及到微微绽开的,瞳孔般注视着我的孔洞的一瞬间——那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极悠远的路途——那香气,混合着理所当然的冲动和放荡,自虐式的理性与控制,从基因中缓缓走来的历史感,和向毁灭中狂奔而去的青涩希望,如此这般满载着犹疑与幸福,填满了我的实存。

性别?

这香气是无性别亦无正误的。无论我试图去摄取更多的香气,或是试图远离逃避它,它都悠然自得地牢牢扣押着我。

被香气包裹的人也是无性别亦无正误的。

 

“花瓶?”带着香气的Brioni折叠地更紧,仿佛要变成实心的一团漆黑。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余光里有个花瓶,酸绿色的,似乎在嘲笑着我。

如果没办法点头的话,那就只能沉默了。

于是香气简单的,如往常一般散去了,花瓶又成了空的。

花瓶,是一种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