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号晚上九点，南京某家旅馆的房间内。
秦舒予放下手里的小说，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熟睡的林曦。他有无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的毛病，即使是最喜欢的轻小说，也是看一会儿就腻。
如果林曦醒着的话，还可以通过聊天来打发时间。但是她有在出任务前睡觉的习惯。对于林曦来说，完成任务是自己全部的人生价值，因此“在恰当的时候进行休息”这条原则被当做完成任务的需要被严格执行着。
这就苦了秦舒予了。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可以与林曦保持作息时间保持同步，这样他就能在感到无聊的时候随时向林曦搭话。虽然林曦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大多数时间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有一个听众总比没有好。
节渡使一般是两人一组与劫源战斗。在秦舒予和林曦的组合中，秦舒予担任“护节使”，负责张开时空结界；林曦担任“灭劫使”，负责与劫源正面战斗。
原本“灭劫使”所承担的压力和危险就比“护节使”要大的多，再加上秦舒予属于那种完全靠不住的类型，林曦一个人完成任务成为了常态。
正因为如此，秦舒予没有打扰林曦的理由。
不得不承认，“某本书”很合秦舒予的口味，“对这本书的评价与介绍”（此部分预留下来推销网站的其他作品）。但即使如此，在连续阅读半小时后，他也已经达到极限了。为了缓解一下烦躁的心情，他放下书本来到了走廊。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禁止吸烟的标志，秦舒予只好把掏出来的香烟又塞回了上衣口袋里。虽然楼下有专门的吸烟室，但是考虑到自己不能离林曦太远，他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秦舒予烦躁不已开始抓头发的时候，林曦睡醒了。事实上屋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是秦舒予就是知道林曦醒了，也许是长达三年的相处时间在两人之间培养出默契了吧。
推开房门的时候，秦舒予看到了裸露的脊背。林曦已经脱掉了运动服上衣，正在穿一件黑色马甲。那是为了战斗方便特制的款式，上面挂满了弹夹。
完美无瑕的背部曲线足以吸引几乎全部男人的目光，但是秦舒予恰恰是那个例外。对于他来说，林曦醒了这个事情比林曦没穿衣服这个事情更加值得庆祝。终于可以有人听他说话了。
虽然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了就要执行任务了，秦舒予却没有一点紧张感。他关上房门，非常自然地来到冰箱面前，像家庭主妇一样打开了冰箱门。
“虽然吃过晚饭了，但是接下来是48小时的连续作战，所以最好吃点什么，随身携带的干粮也要准备。我看看啊……啤酒、可乐……喝了会涨肚唉……要是有牛奶就好了……啊，这里有绿茶。”
秦舒予轻呼一声，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回过头来。
“没找到牛奶，绿茶行么？”
林曦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身上挂着弹夹。秦舒予又补了一句。
“还有点时间，要不待会儿去趟超市也行。”
林曦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但是那微微抬头的动作说明她在思考。在战斗的时候她的决断非常迅速，但是一旦涉及到生活问题，她的反射弧却意外得很长。
秦舒予叹了一口气，关上了冰箱门站了起来。
“算了。之前一直是喝牛奶的，突然换掉有可能出问题，待会儿去趟超市吧。”
听到秦舒予的话，林曦微微扬起的下巴又低了下去。看样子她是不打算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马甲整理好后，她又换上配套的短裤，然后把手枪和匕首插在腰带上。
百无聊赖的秦舒予望向窗外，突然找到了话题。
“外面下雪了呢。”
“恩。”
“不用多穿点吗？”
“这样就好。”
“南京下雪还真少见唉，基本上碰到地面就化了，完全看不到积雪。哈尔滨的雪要比这大得多……啊，任务完成后我们去哈尔滨滑雪吧。不过现在是旺季，门票估计要贵不少，不知道任务的奖金够不够。话说我们的工资好少啊，明明属于公务员的……不对，准确来说，我们应该属于军队编制，军人应该不算公务员吧……不过军队似乎是强制服兵役的，而我们当节渡使是自愿的，这么想来我们更像公务员……林曦，你说我们算不算公务员？”
被憋坏了的秦舒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即使是脱口秀主持人估计也很难做出回应，更别说原本就不擅言辞的林曦了。
也许是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被突然叫到，林曦很明显被吓了一跳。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愣了几秒钟才轻轻回答。
“……不知道。”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待会儿千夜来电话的时候要问问这个问题。说到千夜我想起来了，你不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总是色色的吗？总有种随时会扑过来撕烂你衣服的感觉。我认识她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她谈过男朋友，你说她该不会有特殊嗜好吧？”
秦舒予抬头问道。虽然他有自说自话的毛病，但是他总能够在说了一通之后适时地抛出问题，让林曦参与到自己的话题中来。
不过这次林曦显然没能跟上节奏。
“……特殊嗜好？”
她有点呆地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地说道。
秦舒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让你理解这个有点困难，话说我们是怎么聊到则个话题的？”
他只是随口一问，林曦却一板一眼地回答起来。
“最初你说‘外面下雪了’，我说‘恩’，你说‘不用多穿点吗？’，我说‘这样就好。’，然后你说‘南京下雪还真’……”
“啊，复读可以暂停了，我不想知道了。”
秦舒予急忙打断了林曦。虽然他对自己的健忘多有不满，但是走了另一个极端的林曦也很让人头痛。
这个不去参加最强大脑真可惜了，用名字申请个商标也不错。林曦牌硬盘，数据永不丢失！
林曦正在对手臂上的绷带做最后的确认。秦舒予的手掌上也有一样的绷带。对于灭劫使和护节使来说，是通过链接的方式从容器那里借来力量，然后以自身血液为武器进行战斗的。每个节渡使都有相对固定的放血位置，秦舒予的那个位置是右手掌心，林曦则是左右前臂。
确认完绷带之后，林曦把手伸向了刚刚脱掉的运动服。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她每次都会把那套宽松的运动服套在全副武装的身体外面。
就在这时秦舒予的手机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千夜的命令来了。秦舒予把手机调成投影模式放在了桌子上。对面的墙上闪了几下，出现了千夜的面孔。
林曦把衣服扔回床上，向千夜敬了一个军礼。
画面里的千夜侧着身子坐在桌前，用一只手撑着脸颊，兴趣了然地摆弄着发梢。她朝屏幕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像孩子一样撅起了嘴巴。
“小舒好色……”
一上来就是这句吗……
秦舒予一脸无语，林曦则是有点疑惑。
“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情报。”
千夜无视了林曦的问题，而是又朝屏幕这边瞟了一眼。
“你们做过了吧？衣服还没穿好呢。打扰你们了还真是抱歉啊……”
“啊，我不会对林曦下手的啦，我喜欢更活泼一点的，和林曦一组都快要闷死了。反倒是你，每次联系都要确认一下林曦的清白，会不会关心过头了？”
秦舒予抱着胳膊反击道。本以为被说到了痛处，千夜肯定会非常慌张的，没想到她不但完全不反驳，还露出了异常甜美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在意小曦。不过这不算关心过头哟，毕竟小曦是我的所有物嘛。如果她受伤的话，我会杀了你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