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没有发亮，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正是熟睡之时，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争分夺秒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到6个小时，况且按照李瞳的说法，即便用了交通工具，来回所需要的时间也是3个多小时，真正能用于修复Met的时间已经少了一半。
关于李瞳口中能进行协助的那个人，她并没有多地提及到，也没人细下去提及到。
“拜托你们了，李瞳，Limit。”
尽管对于的Met的状况有些担心，但林轩的严肃口吻让我几乎没办法拒绝，我也只好和身旁的那位棕发少女一齐出发。
“开车，回城里，我住的那个地方。”
在进入我们租借来的那辆车之后，这样一番发言让我难免意外。
“目标是和您住在同一个地方？”
“不，去换辆车。”
视线朝着窗外，靠在车窗的手臂支撑着她的右边脸颊，语气平淡。
“……换车？”
她没有继续解释，我也识趣地没再多问，只是将手指贴合在方向盘上，车辆引擎也随之启动。
第4集中区距离城市的距离算不上太远，或者可以说，是李瞳的住处离这个集中区并不算太远。而这一点，我在昨天早晨驱车来这里的时候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条街的模样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个时间点，能用于照明只是我们的车灯，那些原本昏暗的路灯也已经不知何时丧失了应有的光线。
“这里。”
脚尖连忙点在刹车上，突然的减速让我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这并不会影响到她下车的动作。
此处正好是她所住的那个两层楼高的红砖房，现在她却并没有沿着楼旁的铁质阶梯向上，而是径直到了一层的那扇铁门前，随即伸手推开，走了进去。原来根本没锁。
正准备跟进去的时候，伴着引擎发动声而一齐亮起的灯光一阵炫目，但极强的视觉适应能力让我很快调整过来。定睛看去，李瞳正跨骑在一辆载具之上。
黝黑的车身被塑造成了能极好消除空气阻力的流线型，一前一后两个轮胎让我暂时还没有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所以难免又愣神片刻。事实上，这被称为‘摩托’的载具在资料库中有具体的记载，被逐渐淘汰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根据各个集中区内反馈回的信息，现在仍有不少第三类市民在继续沿用这种交通工具，毕竟其适应性较之宽大笨重的轿车要好上不少。
不过为什么要换成这样的载具……
我正准备发问的时候，李瞳已经戴上了一个黝黑的头盔，拉下那层面罩之后，我已经看不清她现在正露着什么样的表情。
“上车。”
“啊……是。”
但这只有两个轮胎的载具并不能像停在外边的那辆车一样，为我提供一个较为舒适的搭乘位置，唯一能被称得上座位的地方就是李瞳的身后。
趁着她穿上一件黝黑长袖外套的空隙，我也迅速跨坐在那个座位上。
“不过，为什么您要换成这样的载具？”
“短距离快一点，那地方其它车也进不去。”
是不通车的意思？据我所知，几乎所有的集中区在设立之时都被要求修建出至少一条能够通行车辆的道路。没来得及问出口，甚至连将这个想法具体化的空隙都没留出，便随着李瞳猛地一拧把手带来的巨大轰鸣声结束掉了。
启动时的突然加速让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她的腰肢，而这样的举动也只是让她身体轻轻一颤，大概是并没有多的在意，所以没有打开我的手，车速也是不减反增。不出片刻，我们便开出了这条本就不太长的街道。
外边的路灯依旧照亮着几乎是每一个角落，现在的时间点让那些原本在行车道上的车潮几乎已经销声匿迹，偶尔能看见几辆，也都只是在车身上贴了一个有些特别的三角形标签。远远地瞧见它们之后，李瞳便立刻一拐把手变了方向，仿佛是在躲着它们。
我没有去问她具体的缘由，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这辆车行驶时不止会带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还有随之而出现的空气阻力，具体一点说，就是剧烈到不得不让我闭上眼的空气流动。如果像李瞳那样戴上一个头盔的话应该会好很多，不过她似乎也没有准备多余的，也就只能是这样想想了。
至于寻找那个人的事情，我对李瞳为什么不通过联络码进行通信联络，来商量好一个具体的集结地点的行为有些困惑。这样直接前去，难道不担心到达的时候对方会不在那里么？不过转念想想，李瞳也没有可以进行通信联络的设备，即便是管理局内，她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码之类的东西。
是不太喜欢被打搅？脑袋躲在李瞳的背后边，这样就能勉强睁开眼，虽然被风刮乱的头发让我略微抬头的动作顿了顿，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便没办法瞧见身前李瞳的后脑勺了。
自己和她离得这么近的情况应该并不多见吧，至少在我们的关系变差之后，这样的接触应该还是第一次。
有变好过么？
记忆回溯到那天夜晚，即便在黯淡灯光下也显得明亮的那张笑脸。
她是因为我的回答而笑出来了。我又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露出那样的笑容呢？
“到那个时候，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脸颊上的触感依然清晰，即便迎面而来的狂风已经再一次让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
路灯光线逐渐消失的事实让李瞳打开车灯，照亮这条几乎全是坑洼的水泥路面。
周围的建筑物里并没有亮起的灯光，但并不是现在还未到起床时间点的缘故，这样的残破程度已经完全不能容纳任何人进入居住。还有一点值得在意的是，这些损坏的建筑并不像我之前在第39集中区，或是第4集中区外见到那些城市废墟一般，建筑的断层仍旧尖锐，垮塌的部分也完全没有被尘土掩盖。
这是被地图标识为第64集中区的地方，我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这个地名。
李瞳以前就住在这里。
她离开这里的原因，她变得讨厌AX的原因，在看见这些建筑之后我也有了个大概。
这里是被废弃掉了。具体的缘由没有记载，资料库中留给我的只是些进入该集中区时需要注意的事项。是因为人口太少不符合建立集中区的要求而被强制废弃？还是因为某些不可抗的自然灾害？
或者，是一些不能被写入资料库的极不正当理由？
但不论怎样去猜测，我也得不到的一个确切的答案。
随着拂散头发的风渐渐变弱，车速也在缓缓减慢，最终我们停在了一间基本结构还算完好的厂房前。
原本用来当做与外界隔绝的铁门已经因为外力扭曲倒在了地面，于是这个空空如也厂房在我们眼前便一览无余。铺好的灰白色方形地板砖排列得很整齐，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
确认车停止移动之后，我便翻身下了车，开始观察起了周围来。
“是在这里吗？”
不要说人影了，除去灰尘，别的什么我都没办法找到。弥漫在空气里的并不是意料中的扬尘，连这地面也只是存在着薄薄的一层，和周围的路面的相比，这里甚至还能算得上干净。如果说有人住在这里的话倒也的确不难相信。
李瞳没有回答，停好车之后便径直朝着厂房内迈了进去，最终在内侧的墙壁前停了下来。用油漆写在上边的字体我无法辨识，和第39集中区看到的那些涂鸦一样，大概也是从旧世界延续下来的文字，值得在意的是，文字最下方有着一个箭头，不过其所指向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
瞟了一眼，她随即便让自己的目光在地面寻找什么东西来。
“您是在？”
“……”
依旧没有应声，沉默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随即让自己的脚步在一旁的九块地板砖上有序地踩动起来。
虽然表层上的确看不出随着这脚步的移动会有什么变化，但地板下某种电子元件的激活时发出的某种信号，为我解释了这个动作的用意。将视觉模式切换成脉冲型，流动的电荷从地板下一直延伸，到这间厂房的正中央。
一条被掩盖在地板砖下的通道。
机械运转的声响出现，这条一直延伸向下的金属制阶梯也随之出现在视野之中。
用以照明的灯光算不上明亮，毕竟是些贴在通道两侧的应急灯。这样的昏暗也让李瞳在进入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但她略微瞥了眼身后的我，便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至于我，在切换了数种视觉模式，确认没在周围没有什么用以监视的设备或是人之后，便也很快跟了上去。
不清楚这条阶梯延伸至何处，但它的造型就像是高塔中不断盘旋的螺旋形楼梯，视觉被弯道限制，让人一眼看去的时候没办法确定接下来会遇见什么东西，我不得不时刻戒备，谨防突然触发了什么陷阱，但身前的李瞳却是在肆无忌惮地快步往前，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直到我们到达最下层的这个巨大空地，也没遇上什么危险。
比起那昏暗的走道，这个顶层是弧形的地下空间则使用了上千条灯管，仿佛是抱着造出一个太阳的决心，将它们在弧形顶部排列成一团，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让人无法直视的巨大光球。但这些特殊结构的冷光灯并不会像真正的太阳那般带来温度，所以存在于这里的还是些带着莫名冰冷的空气。
空地中央是一块向下凹陷的圆形区域，正被两块咬合得严实的金属制门遮盖着。其设计与资料记载中，旧时人们用到的某种陆基制导类武器发射井极其相似。在我切换视觉模式对内进行探测的时候，被反馈回的信号便让我注意到自己发出的探测电磁波已经被那两块金属门完全折返。
虽然这样的防探测材料在城市中并不少见，但这里只是一个被废弃掉的集中区……完好运转的电子元件，供给正常的电能设备，不知被谁修建出的地下堡垒式结构……没再继续想下去，因为随着我们驻足观察而出现的片刻寂静，某个声音也传入了耳朵。
“呼……呼……”
微乎其微的呼气声。
不知道李瞳是不是也注意到了这个声音，在她走出的阶梯的一瞬，便已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所朝的只是有些堆得高高的电子器件。
乱七八糟的排列是这个空间中极为普遍的现象，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在朝着那边走去的时候，身前的棕发少女并没有对这些电路板有多大的兴趣。
更像是司空见惯了。
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停下……可能这样的形容不太准确，毕竟这个空间完全是半球状，之所以说成是角落，是因为停下的这个位置正好被堆得高高的电路板遮出一片阴影。而她目光正朝向着一团纯白色。
这便是那平稳呼吸声的来源，老实说，在这到处都积着灰的地方，我险些就以为只是件被人遗弃在此的白色外套，不过只要稍微细下一点去看的话，因为呼吸而出现的轻微起伏动作也能说明这是一个还活着的东西。
不过这和我们要找的人有什么联系么？毕竟这样的体型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李瞳已经走了过去。只见她蹲下身，一伸手便把这件白色大褂连同藏其下的一个人给提了起来。
娇小的身形完全可以被套在身上的白色大褂所掩盖，极度惹人在意的是那头长长的白色头发，其程度甚至可以盖过衣服的纯白，但这种色调和那皮肤搭配起来却并不会显得违和，要说原因的话……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心。那样的纯白和我不一样，那是带有生机、还活着的色彩，不是死物，也不是什么拙劣的人造品。
白发女孩没有因为这样动作也醒来，李瞳也没有去把她叫醒的打算，反倒是继续提着她走了回来：
“抱着。”
来不及有什么犹豫，这个不论体重还是个子都极为娇小的女孩便已经递到了我的手里。
“这是您要找的人？”
“……嗯。”
“可她只是……”
大概是知道我在疑惑什么，所以在我问出口之前，她便说道：
“还差一年就成年了……没记错的话。”
难以置信。但李瞳已经又往里边走了些，在另一堆的电器里翻寻起了些什么东西，我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过说这个女孩快要成年这一点，换哪个人来看都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吧？
这幅即便被我抱着也还是继续熟睡着模样真的就像一个小孩子，到处都是白白的……应该是还要再……再那样一点的比喻才比较合适。
不过‘那样一点’应该怎么来阐述呢？
脑袋里一瞬间列举出了无数保存在语言库中形容词，但不论是‘乖巧、可爱’还是‘漂亮、标致’，这些积极意义上的形容词用在这里是否合适，自己都弄不太清楚。
被强加上的概念让人难免困扰。
在我又一次低头打算仔细瞅瞅怀中这个女孩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忽然抖动了一下，随即便让我迎上了那双浅蓝色眸子所投来的视线。
极其冷静，甚至对我正抱着她的这件事不以为然，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给抱起来了。
“你是哪里来的士兵？我应该说了这个时间点是禁止进入的。”声音丝毫不带稚气。
士兵？
“抱歉，我不是……”
“打搅到我的休息的话，明天你们要的东西绝对绝对绝对赶不出来的！”那双眼睛微眯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虽然我对此完全不明所以。
“抱歉这么晚打搅到您……不过您所言的东西是指什么？”
我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听些什么，所以会在明知道有其他人来过这里的情况下问出这样的问题。自己还真是狡猾。
“嗯……”
她稍微偏了偏头，但因为现在正被我抱着的缘故，所以这样的动作也只是让脑袋离我远了些，“不过这么说起来……你看上去的确不像啊……”
“您是指什么？”
“那些叛军……啊，是该叫雇佣兵来着。”
叛军。
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让我有些在意，硬要说的话是带着几分贬义的意思，看上去她又像是在为‘叛军’而工作，虽然用着这样的词汇，眼神里却只有些将她吵醒的恼怒，并没有对其带上蔑视的意思。
“毕竟那些家伙说话可没这么多繁文缛节，而且老是光着个膀子就进来，不过……你看上去也有点眼熟呢……”
“如果您指的是这件外套的话……”
回答她的时候，我放低视线，这才注意到虽然之前战斗时留下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但衣服上的几处破损还是没办法修复的，不过毕竟也完全没有更换衣服的机会，也就只能这样先将就着了。
“嗯，这件外套确实也算吧……”
她却是在直直地盯着我的脸庞。
是指我看上去很眼熟？虽然我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白发少女。
“您是指……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
“应该……啊呀！”
那张开的嘴唇的确像是打算说出事实，但立马被弹在额前的一指头给打断了。
一只手提着偌大一个工具箱，李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们跟前。原本的面无表情也难得换成了几分试图压抑去的笑意。
“咦？瞳姐姐？”
于是那张正欲发怒的脸蛋也在抬头看去的时候变成了几分意外。
她俩应该认识，而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倒也难怪李瞳在随手把这个女孩提起来的时候完全没什么犹豫。
“Limit，AX。”棕发少女的手指向我，视线朝着我怀里的白发女孩。这番举动应该是在作着介绍。
“伊芙·沃克（Eve·Walker），普通人。”这会儿视线转了过来，手也自然指了过去。
“幸会，伊芙女士。”
“……你是AX？”
大概是愣神了片刻，这个被称作伊芙的女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而显露出了些意外。
“您……没有发觉？”
通常在看到这件黝黑外套便应该察觉到了。不过说起来似乎刚才也只是对这件衣服说有点眼熟而已……
迅速点点头，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随即让自己向我的脸颊凑近了些，那双浅蓝色眼睛也在仔细打量着。
“嗯……穿上衣服的AX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我一阵愕然。
不否认可能会遇到一些特殊情况，但在第一类市民面前保证必要的衣着端正可是一项行为准则……等等……在提起这个准则的时候，自己竟莫名有些愧疚？
但用不着思索，我已经得出了答案。
是任务，在执行任务这一方面，我必须要好好遵循行为守则，先前的联络，亦步也为我重复了一遍……可现在是在做什么？在违背命令这一项上面，自己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
“打算继续了解下去？”
李瞳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朝向我的目光饶有兴致。
“……”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张开，大概的确是想立刻做出回答，但事实上，想给出的答案究竟何如，脑袋里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定数。
突然沉默了。
“……伊芙拆过AX，对AX的结构很熟悉。”所到最后，李瞳也只是失去兴致地移开视线。
“拆过？”
我投去的目光里肯定带着意外，所以怀中的伊芙才点点头出声解释了：
“嗯，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会动的AX，以往送来的那些大多都是残肢断臂的，也完全不会睁开眼像你这样开口说话或者有什么动作……”
受损极为严重的状态，而在那种情况下，机体内置程序应该会向管理局发出报警信号求援。为什么会送到这里，让这样一个女孩拆解？即便是旧机型的机体，也应该被管理局保存在一个特定位置……
“您说，残肢断臂？”我问道。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排除掉被数台AX进行围剿的情况，我不清楚有什么情况会让AX变成那副模样。我看向李瞳，希望能得到她的解释，但对此她也只是缄口。
“您……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吗？”
“就是我帮叛……佣兵们做机器，作为交换，他们带我感兴趣的东西过来……”
“所以，AX的残骸就是其中的一项？”
“对，我也借此了解到了很多信息，不过，瞳姐姐你什么时候有了台AX了？”浅蓝色的眸子转向了李瞳。
“……不是我的。”
“李瞳现在是我的协助人。”
“嗯？那是什么？”
协助人这个职位的不稳定性虽然值得诟病，但因为其丰厚的薪资，在市民群体中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工作，但至少也不会像伊芙现在这样，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就当是给她打杂的工作吧。”
……打杂？可明明她的权限等级比我高很多？
李瞳的视线往旁瞄了瞄，又很快正了回来，应该是不打算在这种无厘头的话题上继续下去:
“这次过来是想让你帮忙去修理一台AX。”
“……修理吗？”
“怎么？不想去吗？”
“不，能接触新的AX我倒是很乐意……只是没想到瞳姐姐你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的话你肯定……”
“……”
眸子稍微垂下了些，棕发少女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说她现在的心情略带几分沉重，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瞧见之后，伊芙也适时止住了自己的话。
“就当是临时变了主意吧，总之，现在我们得加快速度赶回去。”
这份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很快随着她再一次地开口而结束。
虽然我明白的她话中所指的是什么，但她好像还没有为伊芙解释缘由。
“我知道了，那出发吧。”
白发女孩没有多问，眸子里的神色只是对李瞳提议的行为表示了认同。就像是无条件地认可了李瞳的话。
“嗯。”
点头之后，李瞳便直直向着来时的那道螺旋状楼梯走了过去，我也立刻跟上。
不过伊芙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所以即便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迈出了好几步，她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抗拒。
反正也不重，就这样的话似乎也没多大关系吧。
“那个……Limit。”
“是，伊芙女士。”
“直接叫我‘伊芙’就好了，这样加上一个称呼蛮不习惯的。”
“是，我明白了。那么，伊芙您是打算说什么呢？”
“待会不是要坐那么久的车吗……”
看她一幅扭扭捏捏的模样，我一时间还没弄明白她想说些什么。
“是，我们从第4集中区赶到这里的时间接近三个小时。”
“对吧……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不能浪费对不对，能不能让我在这期间拆拆看啊？”
这句话让我愣了愣神。
“拆？”
“嗯，我想看看活着的AX身体里边是什么样的。”
“……”
看她对此甚至有些兴奋期待的眼神，我只觉得脊背上莫名有股寒意，自己似乎遇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孩子。
发动机启动时的声响传入耳朵，我也加快步子走出了楼梯通道，至于给她的回复：
“抱歉，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下应该不太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可以吗？”
大概是我现在的诚恳语气让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勉强的话，所以也只是在露出一幅失望的表情之后点了点头。
“……那好吧。”
“感谢您的理解。”我们一齐搭上车。
这辆原本只是计划有两人座位的摩托，即便多了个被我俩夹在中间的伊芙似乎也不算太挤。在确认我俩都已经坐好之后，李瞳便回过头，拧动了车的把手。
伴随着轰鸣，拂在脸上的风也逐渐变大起来。
看伊芙一幅像是快要被这风掀飞的模样，我连忙伸手搂住她，不过这样的举动倒让她把玩起我的手臂来了。虽然有些无奈，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不确定这位据说已经成了年的白发女孩究竟有没有的修复Met的能力，但既然李瞳都说这就是要找的人了，这样的怀疑也显得有些多余。只希望Met能在我们赶到之前保持住不进入暴走的状态……换句不太好听的话来说，是希望她可以在我们到达之前继续‘昏迷’下去。
在那之后呢？
假设伊芙已经修好了Met，那之后我又打算怎么做？
是打算回收……销毁？还是准备像那个人……那台AX一样？
我不知道。
因为不论是哪边，自己都在抵触——
这点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