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該說的話我確實的傳達了，至於他聽不聽就不關我的事了。」
昏暗的房間，地上鋪設著紅地毯。在那薄毯上，小丑彎著腰並單膝跪地。
小丑前方有個講台般的辦公桌，上頭坐著亞麻色短髮、右側鬢角垂著一條辮子的瞇眼少女。
「阿柳的話一定懂，他又不是笨蛋。」
「嗯……雖然您對他的評價挺高，我倒是看不出那個耍小聰明的混混有什麼優點呢。」
「既然能從你口中聽到小聰明這詞，就表示阿柳還算有些本事吧。」
「嗯哼——我會那麼說，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他的使徒——實在優秀到有點異常的程度。」
「其實主人也不差吧？」
「如果混混的素質是一，那使徒就是一百。」
「欸——你太偏心啦！」
「蜜川大人，其實偏心的人是您。」
被喚作蜜川的亞麻色辮子少女露出賊笑。
原本不善爭辯的青年，出乎意料地連續回嘴令她感到些許興趣。
「你吃醋啦？」
「我對大人除了敬仰外沒有任何感情，對他人評價並不會因為您的意見而有所偏頗。」
可惜小丑隨即斬斷話題，沒有讓蜜川逮到機會繼續進攻。
「真是無趣的男人。」
「是的，大人您只要顧著享受遊戲，必要時再盡情差使小生，不需要顧慮我的感受。為了成為倖存者，希望您好好加油。」
蜜川從辦公桌一躍而下，將屁股坐到小丑那有點滑順的套裝背上。
即使如此小丑的情緒也沒有特別起伏。
「說的那麼複雜幹嘛，不就是要贏嘛。雖然我對你潛入營運獲得的情報還半信半疑。不過……反正我原本就不只是進來玩的。我當然會贏到最後，否則就無法達成我們的目的——擊垮侍道全，以及背後的幻想社。」
—
主線任務：螺旋塔Lv.1限制時間還有51小時19分12秒。
現實時間則是早上8點31分，白鴿群起飛過藍天。
「不知道把鴿子打死的話能不能獲得什麼……」
柳葉明仰天望著藍天，並伸伸懶腰感受早晨的空氣。
「如果有好獎勵的話早就被人獵殺光了吧。」
「說的也是，畢竟連這裡也聚集一堆人了。」
四周約有五十名左右的玩家圍著半徑兩公尺的噴泉，此起彼落地拍手，發出詭異節奏的聲樂。
有求必應，希望之泉。
雖然只有少少的一百點，仍吸引到部分玩家特地前來。
柳葉明和莉櫻比肩站在稍遠的樹蔭下等待參拜的人群疏散。
「啊、啊嗚……」
躲在兩人背後，不知道該怎麼加入話題的咲涼，只能發出像小狗一樣的低鳴聲。
「對了咲涼，妳被傳送回去之後怎麼沒有通知我們？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事？」
嬌小的莉櫻轉身向咲涼搭話，柳葉明也跟著回頭。
「對呀，我不是說了要立刻通知我或莉櫻嗎？」
「一下子就像豬一樣睡死的人沒資格說話啦。」
莉櫻舉直左手才拍到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後腦，柳葉明淘氣的吐舌。
真好呢。
光輝燦爛的天才，和我這種笨拙的人不一樣，輕易的就能讓他露出那種表情。
咲涼雖然感受到自己的忌妒，另一方面卻又乾脆的接受現實。
反正像我這種人還有人願意接納，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奢求什麼，沒有資格再奢求什麼。
「呃……因為我也睡死了……」
並沒有說謊，咲涼被傳送的場地在柔軟的床上。周遭沒有任何人，是很普通的單人用商業房，房門被電子鎖鎖上，鑰匙就掛在電視旁邊的架子上而已。
因為看起來很安全，外加自己確實感受到強烈的疲倦襲來，咲涼一下子就臣服在舒適的床頭。
「嗯，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之前的記憶都消失了，可能曾經進入旅館，只是忘記了而已。」
莉櫻點點頭附和，她也從柳葉明和咲涼口中聽到了來龍去脈，不過柳葉明並沒有坦白使用蝕夢之後所發生的怪事。那場戰鬥是他和咲涼唯一不同的情報分歧點，暫時沒有暴露的必要。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呢。」
咲涼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放心啦，這遊戲的分界是全年齡向。遊戲規章寫得很清楚，完全禁止性行為，營運掌握著我們的腦波及其他一堆複雜的心理狀況。GM也確實有在巡視，如果發生了什麼事讓心裡異常化，營運都會察覺，並立刻通報處理。」
假如營運方還正常的話，但小丑的話又令人在意。
柳葉明沒有將心中的疑慮吐出，現在並不是增加恐慌的時候。
「……小葉，你腦子裡總是在思考那種事嗎？」
莉櫻用像是看待垃圾一樣的表情冷眼看向柳葉明，雙手還作抱胸姿勢。
「妳太誇張了吧，我只是想讓咲涼能夠安心啊！」
「知道啦，你的反應也不惶多讓呢。果然是暗地裡打算哪一天找到漏洞然後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吧？」
莉櫻右手摀著嘴竊笑，柳葉明終於忍不住用手刀敲只到胸口高度的黑長髮直頭頂，兩人打打鬧鬧。
「那個，人好像走囉。」
不敢打擾兩人的咲涼，只好當個負責提醒的角色。
「喔，那麼我們去參拜吧！」「嗯，換我們進去囉！」
默契真好呢，我也好想要有人能跟我這樣契合。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
能夠給予可悲的我一點奇蹟嗎？
啪啪，三人同時拍手。
咲涼合著的雙手發出微光。
生存點數 +10000 → 11000
「嗯……今天變成兩百了耶，這是每天倍增的嗎？或者一天固定加一百要到明天才知道了。」
「Me too.加兩百，點數變成9300了。」
咦？他們在說什麼？好像怪怪的。
「那個、我、我拿到一萬點……」
「哈？」「什麼！」
「挖賽……」「太神啦！妳做了什麼嗎？」
「我只是……稍微禱告了下……」
「我剛剛也有祈禱啊，像是希望莉櫻能夠長高或者胸部變大之類……」
「……真巧啊，我剛剛也希望小葉的智商能進化到至少比草履蟲強一點。」
「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
「放心，我並沒有開玩笑。」
「不是吧！」
「該不會是那個，每天隨機發送的大獎？」
「哎呦，居然還有這種極度吃人品的機制，我的話不可能有那種運氣。」
柳葉明露出認命的表情。
「我們有領到商店街的衛生紙就算很好了。」莉櫻點點頭表示贊同。
「不管怎麼說，恭喜妳了，咲涼。」「恭喜喔，很令人羨慕啊！」
「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這樣我們這組還沒達標的人只剩小葉了，要加油啊，會長。」
「可惡，我也不是沒有在想該怎麼辦。」
柳葉明單手摸著下巴，之後右手的拳頭敲上左手掌心。
「總之，我們先去吃飯吧！」
「九點吃早餐會不會有點晚啊。」
「有很多現代人都是這個時候吃啦！」
—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疑問。
但都不算緊急，把啊哩啊紮的東西通通丟開不去想。
不管是奇怪的馬尾女、詭異的小丑男或是陰雲繚繞的營運方，都給我滾開！
現在該想的只有該如何讓自已晉級而已。
最多只能容納四人的小圓桌，三人各自分坐著一角。由於桌子不算太大，即使缺少一人使用也感覺不出桌面有因此而變得寬闊。。
柳葉明右手拿著叉子，一邊吸吮盤中的義大利麵條一邊觀察四周。
「小葉，一般人不會在早上吃那麼重口味的東西吧。」
「沒辦法，誰叫這裡沒有通心粉條，我只好點這個。」
「對麵食有奇怪的執著啊。」
莉櫻拿著一片塗著巧克力醬的厚片吐司，豪邁的大口咬，嘴角因此沾上巧克力醬，桌上還擺著放入冰塊的可樂。
咲涼則是兩手拿著三明治，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模樣有點像吃著向日葵種籽的黃金鼠。
正如柳葉明所說，即使是上午九點，設有吧檯的酒館兼早餐店仍擠滿了人潮。
有討論昨晚篩選活動的人、有已經放棄掙扎打算混過三天的人、有興致勃勃打算等會去挑戰BOSS級魔物的人，各式各樣的話題在空氣中亂竄。
雖然是幻想風格的遊戲，不過遊戲風格和現實風格的服裝比例各半，或許太誇張的服裝穿起來還是會感到羞恥。
『話說，咲涼知道自己的能力嗎？如果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強迫妳。』
柳葉明開啟了公會頻道，利用這個發言的話就只有公會成員才聽得見。
『嗯，我知道。波姆姆的能力有分身術和能夠回復HP的技能。』
『回復系的技能？那真是太好了！我們正好缺補師呢！』
莉櫻很高興的樣子。
『都怪我過去總是玩單機版的主線關卡，一不小心就忽略了補師的重要性，現在去找的話肯定都被搶光了吧。』
柳葉明也鬆了口氣。
柳葉明將最後一口義大利麵吞下，他是最後一個吃完早餐的人，被兩位美少女看著吃麵令他感到有點害羞，趕緊拿面紙擦拭嘴巴。
『但是冷卻時間有點長……分身術是三分鐘，補血則是十分鐘。』
『妳的技能都有冷卻時間嗎？』
莉櫻和柳葉明都驚訝地望著咲涼，他們實在無法想像空檔這麼大的能力該怎麼生存下去。
『嗯，波姆姆的能力就只有這兩樣……我是不是該重抽一個比較好？』
就一個上級玩家的角度來看，波姆姆確實不算強勢的角色。
『但咲涼並沒有重抽呢，妳應該很喜歡波姆姆？』
『是、是的，因為捨不得這孩子，至今還難以下決定。』
『那還是先留著吧，目前妳的生存點數已經足夠，不急著找人對戰。沒跟人實際對戰也難以評論能力的好壞，或許分身術異常強大也不一定。』
『嗯，說的也是。太好了呢，波姆姆。』
咲涼看著她的手機笑笑，看來她是真的很中意叫做波姆姆的使徒。
偶爾也有這種和所謂的《本命》一同戰鬥的玩家，雖然不是最強，只要有愛就能克服難關。
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柳葉明該怎麼讓他的生存點數達到5000點。
需要連贏四場對戰，到這裡還不算是很嚴苛的條件。
問題是輸掉其中一場的話就有可能被淘汰，就算沒被淘汰也會被奪走兩場勝績獲得的點數。
慎選對戰對手的同時，還得要對方也同意才行。
只剩下兩天多一點的時間，沒辦法悠悠哉哉的慢慢來了，最好今天就能把這件事情解決。
實際上應該不會那麼快，至少在截止前一天的緩衝期必須做點什麼。
『莉櫻，妳之前說過的……其他獲得生存點數的方式，是指什麼？』
『現在才想到啊，不過那個方法其實不太實際，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總是個可以努力的方向嘛。』
『就是討伐BOSS，最高等級的《天魔奇美拉》一隻五點，最低等級的《魔笛人》只有一點。雖然聽起來可行，但那些BOSS一個小時只會重生一個，就算打整天也拿不到多少點數。』
『太誇張了吧！那些BOSS的存在意義是啥？這樣豈不是只能對戰或課金才能拿到實際的點數嗎？』
『雖然手段粗糙，我倒不是不能理解營運這麼做的用意。』
身為最高級別的高等玩家，莉櫻似乎頗認同這樣的做法。
『總之，確實是沒什麼用的管道……』
柳葉明在問之前就沒有期待這條路可行，所以並沒有很失望。
要將希望賭在早上那千年一遇的奇蹟又太被動了，機率也不高。
大危機啊，路上隨機嗆聲能不能吸引不怎麼強的人PK呢。
反正對方等級太高的話拒絕就好了，說不定是個意外可行的方法？
—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一堆點數不夠的玩家跳出來相殺吧，就像暑假最後一天寫作業的人最多那樣。」
柳葉明決定逃避現實。
「小葉，我們故意輸給你的話也行喔，我變成5300點、咲涼7000點、你5300點，這樣三人都能過關了。」
「不需要啦！太丟臉了。」
三人前往到中階地區《岩魔城》，雖然是歐風古堡的模樣，卻是珊瑚礁岩天然堆積而成。當然現實世界不可能有這麼神奇的景色，這是只有遊戲才能看見的人造自然景觀。
棲息的魔物是拿著繡匕首和繡長劍的骷髏兵，擊殺難度不算很高，三人輕鬆的邊聊天邊進行掃蕩作業。
「話說，我們在野外也是有HP顯示耶，雖然現在是因為魔物很弱所以沒有損傷，不過如果在野外讓HP歸零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柳葉明打個響指，四散的骷髏群便炸開，他還能拿著手機觀看資訊。
「找到了，藏在新手需知這種沒什麼人會注意的地方……在野外HP歸零也等於生命點數歸零，會被強制退出遊戲……太嚴苛了吧！這個營運是不是有意無意的一直把玩家趕跑啊。話說這個新手需知寫的好詳細，很多不算是新手向的情報了。」
「真的嗎？比如說呢？」
一聽到跟遊戲有關的話題，莉櫻一下子就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手邊也熟練的指揮光劍橫掃骷髏兵。
大家都好強喔，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不擅於戰鬥的咲涼雖然試著發動分身術，但沒有戰鬥能力的她就算分裂成好幾個也是一樣沒有戰力。五個咲涼只能尷尬的互相笑笑，等待三分鐘結束後自然消失。
補血能力倒是非常強力，能夠恢復100%的HP，不難理解為何冷卻時間高達十分鐘之久。
除此之外也就這樣了。
要不是運氣好，平白獲得了一萬點，咲涼才是處境最危險的那個人。
「比如說，對戰獲勝的時候，如果對手的生存點數歸零了就能無條件獲得對方的使徒。」
「哇，那小葉挺危險的耶。」
如果柳葉明生存點數只有1300點的消息曝光，說不定會有很多人跑來找碴。還好沒有點數排行這種東西，讓柳葉明現在能悠悠哉哉的刷怪。
「除此之外還有……交換所的功能，可以把不要的使徒賣掉以獲得一枚超金幣，收齊五枚超金幣就能抽獎，此抽必中SSR卡。把這個功能裝到手機遊戲比較實際吧！必須持有二體以上的使徒才能使用，應該跟我們無關。」
「不一定喔？如果我們去挑戰像小葉這樣不能輸的玩家，不就能輕鬆拿到超金幣了嗎？」
「雖然生存點數只有1300點，我可不認為我很弱啊！要把辛苦陪伴別人的夥伴賣掉什麼的，好像太冷血了點。」
第二天就跟第一天一樣，三人組順利的蒐集不少金錢。
由於夜晚說不定還會有篩選活動，於是柳葉明一行人決定在五點時就回到商店街採購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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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在裝什麼死啦？快點出來給個交代！」「平時對玩家畢恭畢敬的，一但出事就只會發罐頭回覆是怎樣？」「等我回家一定要跟媒體爆料你們的傲慢！」
不屬於五角城鎮的空間，透明圓頂大廳上方能看見閃爍的銀河。
寬廣房間聚集了許多面露不滿的玩家。
他們全都是按下手機申訴按鈕而被傳送過來的人。
原本只想留個言大罵特罵，沒想到就被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場所，不管是誰都會感到憤怒吧。
「各位玩家您好，請稍安勿躁，本公司將立刻派專員為您服務。」
原本沒人反應的廣場終於發出了廣播，讓鼓譟的玩家音量稍微下降了些。
「哈——囉！大家好嗎！I'm——Fine！嗯……今天的人也不少喔？昨天兩千人，今天大概一千？雖然不少但有減少，菜菜鼠看來有收斂了呢，明天……喔不，那太樂觀了，等Lv.1的時限結束就會回歸到個位數的人數吧。」
穿著白色長袍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被投影在廣場中央，他的聲音透過廣播傳遍了整個廣場。
「讓我們等這麼久卻只是投影？」「瞧不起人啊！」「叫本尊滾出來啦！」
廣場上的人們顯然不怎麼領情，看見投影又開始大聲叫囂。
「各位玩家請息怒，本公司一貫秉持著童叟無欺絕對佛心以客為尊玩家至上的理念在經營遊戲，早在你們光臨之前，本公司早已追查出事件的元兇，正全力排除遊戲異常狀況維護廣大玩家的權益……等等等等的話，我也懶得說了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豬，就這樣一輩子蠢下去吧哈哈！」
白袍男掩面大笑，看起來完全沒有要處理玩家訴求的打算。
被這舉動觸怒的民眾，熊熊怒火抵達高點。
就在此時，狀況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喂，這裡沒有門之類的東西嗎？」「說起來，我們要怎麼回去？」「整個空間是完全密閉的……」
察覺不對勁的眾人，憤怒與恐懼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有人對牆壁揮動拳頭，有人摸摸口袋，發現連手機也不見了，沒有人叫得出使徒和使用能力。
「怎麼這麼晚才發現啊？不過就算你們早發現也沒用就是了，嘻嘻嘻嘻嘻。」
白袍男指著想要痛揍他一頓卻只能揮空氣的壯漢，捧腹大笑。
「哎呦，不管看幾次都很搞笑欸你們，果然是一群白癡。」
「一副瞧不起人的口氣，你倒是出來面對啊！」「就是嘛，只知道躲在安全地點的鱉三有啥好囂張的？」「我看你也沒多聰明吧。」
白袍男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擁有絕對優勢的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話？你們這群什麼都沒有的Lo——ser，以為講幾句垃圾話就能讓天秤往你們傾斜嗎？自以為抓到營運的把柄，興高采烈的按下申訴，聰明的你實際上腦殘的你以為能凹到什麼賠償，結果被營運反將一軍的感覺如何？還不錯吧？」
「我們是客人耶！」「有哪家店會這麼對待客人的？」「之後我絕對要把你們告到倒閉！」
白袍男從懷中拿出一張A4大小的紙，指著上頭寫著正常人一看就會昏倒的密密麻麻文字。
「嘖嘖嘖嘖，秘密就在這裡呦！反正憑你們的豬腦袋絕對沒注意到這張紙藏有什麼玄機吧，為了讓你們低能的智商也能懂，我直接了當地說你們早就簽下賣身切結書了，在法律上我方絕對站得住腳。」
廣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你們那是什麼反應？可以再高興一點喔？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我真的超智障欸欸欸欸欸，不要光是讓我做啊喂！」
「這傢伙瘋了。」「這遊戲大概也到盡頭了。」「讓我回家。」「給我回家！」「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整個廣場充斥著回家的噪音，白袍男將廣播關閉，用只有他才聽得見的音量喃喃自語。
「其實這張紙只是個保險啦，希望我們不會用到，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怎麼狡辯或者簽切結書也難以解套的違法行為呢。」
廣場的燈熄滅了，只剩漂亮的銀河投映在眾人身上。
白袍男將揉成一團的白紙往後丟去，投影在此中斷。
「那麼，感謝各位玩家光臨，還請繼續支持《幻想召喚》……」
一道天雷墜落。
廣場爆發人群的尖叫，慘絕人寰的淒厲哭喊像旋風炸開，但只持續一瞬間，立刻又回歸平靜。
「真是，我們才不在乎窮光蛋是死是活，想要跟營運對話，至少準備個兩千萬再來吧。」
《VR幻想召喚嘉年》剩餘玩家人數：48,543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