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去冬来
在最后一片落叶埋进泥土的那一刻，天上开始飘落美丽的雪花。
——题记
在修兵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有这么一种说法，你越是渴望一件事，它就越容易发生。修兵本人以前对此持怀疑态度，在他的眼里，消极的成分要远远高于积极的成分。直到下面这部分对话出现，他才开始考虑相信人品值的可行性。
“合宿？”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海晴坐在讲台上，两人以神奇的角度对望着。
“对，你没听说吗，这个学期的立秋会有合宿。”
“那不就是明天？”
海晴肯定道：“是哦。”
“哦……”
由于修兵的语尾微微上扬，海晴产生了“好麻烦但是还是问一问吧”的想法，从讲台上纵身跃下：“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合宿好像要一起在外面住一天？”
“按常理来说，是吧。”
修兵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合宿当日，班主任川尹告诉他们此次合宿的目的地是流魂街的鲤伏山时，他就预感这次旅程不会太简单。很久以前就听久南说起过她和志波海燕副队长一同前往鲤伏山修行的故事，怎么想那里都是锻炼的绝佳场所，但也是绝对会勾起某人回忆的所在。
正想着呢，她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队伍跟前。修兵稍微有点受到了惊吓。
“啊，早上好。”
“早上好。”她今天又没像从前一样用暖和的笑容来打招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以前来过这里吧？和大哥一起。”为了找点话题，一向不擅长追溯过去的海晴突然发问道。
“是。”
海晴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个适合训练的地方吧！”
她想了想，说：“姑且算是。”
“……”
有种莫名其妙冷场了的错觉，海晴不解地磨擦着手掌。然而他们能废话的时间并不多，一班一行人出发前去流魂街第三区甚至全程用上了瞬步，光是维持队形就很麻烦了，哪顾得上说话。等到他们在鲤伏山准备好，大家又各自急急忙忙地分了组，更是没有搭话的机会。
“准备！开始！”
素来雷厉风行的川尹老师训练起来也干净利落，一班这群精英争先表现自己的实力，修兵并不喜欢这种攀比环境，不过川尹才不管他想不想，只督促着他们一刻不停地变强。
“破道之四，白雷！”
站在红线外的一排学生发出一列整齐的白光，射向远处。
“轰——”
“呜哇！”
其中一人似乎把地面给炸开了，惊呼声取代了方才一致的冷静，众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
“真厉害……”
“伊集院君也很厉害啊！竟然能打到那么远的地方！”
修兵对此不太哟兴趣，大手大脚的贵族子弟总爱这样出风头，说到底也就是一股蛮力。于是他转过头面向身侧的人。
“久南。”
对方好像有点意外：“修兵？有什么事？”
“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感觉，身体不舒服吗？”
她终于露出了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没有那回事，你多虑了。”
修兵斟酌着自己的词句：“我知道，住在贵族家里天天看他们的脸色肯定很辛苦，不如以后干脆……”
“我不觉得辛苦，留在这里的话，自己能做到些什么。那大概是一种类似于慰藉的感情吧，你能明白么？”她叹了口气，然后很认真地解释了自己的理由。
“因为朽木家那位流魂街出身的夫人？”
“不完全是。”
修兵握紧了拳头：“呐，久南……”
“嗯？”
“我……”
当然一切不可能像他预想的那么顺利。他想说的话总归有些难以启齿。
“请直说吧。”
“……我……”
“桧佐木！久南！快来集合了！”
关键时刻总是有人来毁气氛。修兵尴尬地看着对方，顿时不知该不该继续。
乔却已经应声举高右手：“是！”
“那个……”
她捋起挡住视线的一缕头发，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迈开步子：“还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走了。”
修兵愣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跟上她的脚步。
“哦……”
总觉得，现在说不出口，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的感觉。
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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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心情真糟糕。”
修兵郁闷地捂着自己的浅打，像七旬的老头子一样长吁短叹。
海晴顺着他的话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不重要。”
两人一组在十二番队建造的假虚练习场里进行模拟战，这是一班本学期以来的新任务，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有精力聊天的人还真是不多。
“其实我心情也很糟糕。”海晴一脚踢开一只扑上来的虚，发泄自己的不满，“去！”
“志波你也会有心情糟糕的时候？”修兵觉得他的说法有点不恰当，但是改嘴也太迟了，“不好意思。”
“这时就别吐槽我了，这样的日子压抑得会把人逼疯，你不觉得吗。”
海晴一个瞬步飞上台阶，砍掉第二只虚。
“你是在指什么？”
“……各种各样的事。”她回答。
她的手指与刀柄紧紧相连，那里是她的躁动唯一的出口。
据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还有些人，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变成战士。
——你是天才。
——你的才华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珍宝。
——所以你要做死神。
他们总是这么说。
可是死神的道路如果并没有出口的话，进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改变。”她觉得手里的刀刃分外沉重。
不知为何，就是有那样一种直觉。我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所以力量对我来说的意味，也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点指引……这条路将只有我一个人会踏上，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所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前往何处。”
她的眼睛里燃烧起致命的莹蓝色亮光。
“呐喊吧，麒麟丸！”
一道火焰从刀尖绽放开来，沿着刀刃“嗤拉”地窜上她的指尖，霎时，整个刀身被巨大的灵压包围，如同熔炼的岩浆一般愈加滚烫炽热，在她的注视之下，刀尖逐渐增长，变成了正常人难以使用自如的长度。
“——嚯。”
她站稳脚下，挥了挥刀，只觉一股猛烈的力量缠绕于刀身，身体也随之发热。
有点难受，就像患了重感冒了一样。
“真的回应我了啊，你这把破刀。”她眯起眼，耳朵里灌入的轰鸣叫她感到困倦，“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嗯？想让我战斗吗？为了死神的荣耀？”
……
她已身处瞬间等同于永恒的混沌之中，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在发呆而已。
“不回答吗。”
修兵早已目瞪口呆：“喂！志波！你这是……”
海晴回到现实中，扬起一只眼的眼皮，看了看他，说：“哦，如你所见，是斩魄刀。”
“解放？！”
怎么可能……
就算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这始解的速度也太过惊人了！她不过是个一回生！
“我好像要先走一步了，桧佐木。”海晴收起刀，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回原来的样子，她伸了个懒腰，脚下的木屐嘎吱作响，“麒麟丸在叫我往前走。”
“诶？麒麟丸？那是你的刀的名字吧？”修兵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她。
“虽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嘛，好像也没得选呢……”
她忽然停下来，转身，眼瞳里写满了坚毅。
“诶？”
“学会了始解的话，大概得提前毕业了，我先去护廷队，等着你们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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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灵庭，十四番队辖区。队长工作室。
“啊啦，这下好像还真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呢，海燕。”
浮竹十四郎饶有兴趣地指着手里的《静灵庭通讯》，对房间另一侧正趴在桌子上写文件的海燕说道。
“队长！都叫你别出来乱跑了啦！”闻言，海燕放下笔，十分烦恼地望着自家队长，“快回雨乾堂休息！”
他严重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副队长助理来照看这个不安分的队长的身体。
“你家的妹妹遗传了和你一样的天才基因哟，居然在入学的第一年就学会了始解！还从一年级直接跳到六年级，都上新闻咯。”浮竹用笑眯眯的样子说着一件很严肃的事，“怎么样，要不要我先给她预定个席位？”
海燕不以为然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家伙只是个普通的笨蛋而已，无视就好。”
“现在大家可都传开了喔，百年一遇的天才，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比你还要厉害的存在。”浮竹倒是不依不饶地追着这个话题，“你的位置岌岌可危喔。”
一次性用这么多语气词，听得海燕有点不习惯。
“队长说这些是想把她要来十三番队？”茶杯里的烟雾有些晃眼，海燕闭上一只眼睛，问。
浮竹稍微去掉了一些笑意，强调自己不是在随便说说，而是在真心诚意地询问。
“如果是出色的人才的话，我确有此意。”
懂得自家队长求贤若渴的希望，海燕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说：“不过以她的性格，可能不会选择十三番队……我猜。”
“哦？”
浮竹眨眨眼，表示完全不相信。
“有什么问题么？”海燕举着茶杯的手都僵硬了，然而浮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叫他很不自在。
“她是你的妹妹呀！难道不会想和你在一个队里吗？”
海燕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只是在流魂街捡来的义妹。那个白痴，除了捣蛋啥也不会。”
“别这么说嘛……”浮竹的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她很厉害的哦。”
对话进行到此处，海燕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手中的茶杯飘散的雾气越升越高，当浮竹以为他想要换个话题的时候，他却继续开口了。
“不骗你，队长，她肯进灵术院就是奇迹了，要说入队的话，估计也只有……”
只有十一番队那种自由的地方能呆的下去吧。海燕想。
“嘛，嘛，尽量尊重她的意愿吧，能自由地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对吧，海燕。”浮竹又挂上招牌式微笑，好像并不在意之前的对话。
“队长，你这话说得有点渗人。”
“哈哈哈。”
“干笑的时候也是。”
“别这么说嘛，海燕。”
“比起这些，先给我回雨乾堂休息去！队长！”
海燕放下茶杯，抓住浮竹的肩让他站起来。冬天就要到了，万一着凉让病情恶化可就不得了了——话虽如此，即使有一天浮竹不在了，一直掌管着十三番队所有事务的海燕仍然能够保持队里的正常运作。他具备这样的素质，浮竹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也会力排万难推举他做自己的副队长的。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位浮竹为体弱多病的自己亲自选择的继承人，会比自己先一步死在战场上。
这些且按下不表。
于是，时间的轮盘继续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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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能预警）
（前方高能预警）
（前方高能预警）
（前方高能预警）
这是我刚练剑道时的第一把竹刀，麒麟丸！袖子这么脏是因为这是做模型用的工作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