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门楼上的箭矢对他们毫无威胁,飞车党们发出了狂妄桀骜的哄笑,领头的甚至打起算盘不如趁势攻进去大杀一阵算了。

于是车队掉转车头,冒着飞矢直扑校门而来。

正慌忙关闭校门的黑帽子们接下来却听见一陈刹车碰撞和夜鸟哭诉般的高鸣,之后滋扰已久的发动机声音突然变小,只剩一种摩托未熄火的“突突”声,如同什么重伤之人在哀怨鸣泣。

夜复归宁静,风吹过街道,残雨从树上滴落,有人在校门的金属门环上轻拍。

“来人清扫一下。”

关门者面面相窥。

犹豫之余回身看去,却见狂书生等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立于后。

“没事,开门吧。应是简师兄到了罢。”

推开梅中学厚重深沉封闭、不知换过几代、依旧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外由草长莺飞的田间小径演化成车水马龙的大路,再不断修阔修平整的现代公路上,一位由古代穿越而来的异士,放下肩上大大的箩筐,箩筐中黑乎乎的泥土里种植着的奇异蔓藤,如活物般在地面延伸,缠绕着一直发出现代化呻吟的机械和进取精神过剩的骑士。突然被放倒的摩托骑手,无法躲过空中飞来的新一轮箭雨,已经奄奄一息。

墨家的简勖不怒自威地目视战场,却自有一份怜悯。

“简师兄,久候多时,还请赐教。”

“狂先生,一段时间不见,请优先救治伤者。时不我待,守城我现在就布置。”

“有劳。”狂书生拱手行礼,如同阵前请将。

后面的秦飒一脸黑线,完了,又多了个假古代人。

简勖背起箩筐,踏入校门,四处查看,眉头紧锁。

在秦飒眼里,这景象活脱脱一个拾荒者在四处找塑料瓶。

狂书生指挥『边缘少年』把飞车党们绑了,中箭者治疗伤势——恰好缠绕他们的“蔓藤”可以就地取材,既作为捆绑的绳索,还可用于敷伤口的金疮药和口服的止痛药。

少时,他见到简勖快步回到梅中学正门。

“简师兄,如何?”

时间已紧迫无比,远处隐隐传来更多的发动机轰鸣。

“守不住。”简勖言简意赅。

“果然如此吗?”狂书生倒似乎并不有多意外。

一旁的秦飒摇头叹气。

“不行啊这人,叫来干什么吃的,动摇军心吗?”

梅中学正面有两座校门,一座是旧校区的正门,平常一般是关闭的。铁门为栅栏式,向外部展示校园的风貌,铁门比马路高几米,门下铺有宽宽的台阶。门后不远处排列着名人的大理石雕像,雕像身后有一个圆形的花坛,再往里面是近代风格的三层小礼堂,据记载已有近百年的历史。礼堂中央建筑风格为西洋风的钟楼尖顶造型。之前为了庆祝校庆,以十几条绳索由尖顶引向旧正门,形成扇形,绳索下挂着一排排飘飘扬扬的三角小彩旗。

另一座是平时开放的牌坊式新校门,在旧正门的东面并排几十米的位置,体积比旧正门大,同样高于马路,为了方便机动车和自行车出入,门前是长长的斜坡。门后是新校区的范围,以一条宽阔的校道直通主教学楼——彩云楼。

为了方便学生过马路,新校门东边还建了一条人行天桥,紧临新校门,直跨马路的对面。

“若只到日出,如何?”

“我尽力而为。”认识简勖的人从未见他夸夸其谈,也总是见他临危不惧。

他的沉着似乎也传染了周围众人,闲谈消失了,『边缘少年』们开始默默地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