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世界上的人,单纯的分作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恐怕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幸福和不幸都是无法被测量的,特别是在当你还活着的时候,这简直就像是要直接对人生下定义一样草率,毕竟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

但如果将范围限定下来,或许我们就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了,是的铺垫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减少争议而进行的叠甲而已,看起来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你现在了解到的,就是我脑子里的东西,你需要习惯这个混乱,好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既然说了这么多幸福和不幸的事情,而且将范围限定了下来,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瞬间的我,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

苍白的天花板,呼吸机那微小的声响,肺部的起伏,窗外的小鸟,走道上急切的人群,以及我身旁不安的父母,最后是心如死灰的自己。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需要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的状态的呢?老实说,我也记不清了,就没有走马灯能帮我好好的解释一下,名为“我”的这个个体的一生吗?

算了,无论如何,你现在需要想象的便是最搞笑的场景,当然最好别笑出来,因为这大概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不过换做是我的话,我或许就笑出来了。

因为今天是我最后的一天,当医生将维系我生命的吊瓶,换成为我结束生命的东西的时候,我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不是玩笑,不是谎言,更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忧郁幻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我用力的呼吸,仿佛要将呼吸机所释放出的氧气全部吸入肺里,唯一遗憾的是,这不是真的空气,但对于我而言也没差了,我闭上眼睛,用心的倾听各种声音,风吹,鸟叫,脚步,衣服的摩擦,抽噎声,然后我听见有人打开窗户,身体感受到一丝阳光的温暖,我才长长的呼出最后一口气。

好长啊,但也好短。

然后?我就死了,那么现在在这里和你对话的人是谁呢?

别开玩笑了,伊丽莎白鼠,你知道的,我还是躺在病床上,不过更加破旧了,哦,我的上帝啊,我敢保证,如果不是给你取名叫伊丽莎白鼠,我肯定不会是这样的语气。

不过名字都无所谓,你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要听我唠叨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我穿越了,非常令人振奋的穿越戏码,获得超能力,在异世界勇闯天涯,当然我是未成年人,所以喝酒是不行的。

不过我的出生并不一般,是悬疑的戏码,出现在树林里,你能有什么呢?一把白色的不知道什么用的钥匙,一个项链,里面装着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甚至身上还受了不少伤,手腕有被勒过的痕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伊莎贝拉鼠,你肯定想说,你怎么知道自己穿越了,对吧。

这是非常简单的,因为如果不是穿越的话,我的双脚根本就不可能站立起来哦,作为我第一个朋友,你还需要锻炼自己的脑力,除非你是在配合我的表演,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可真是个高情商。

好了,为了避免我又跑偏了,我需要用力的回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哦对,我出生在那里,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跳了一下,没错,原地的跳了一下,因为你肯定想要确认一下,一双本来不可能挪动的双腿,为什么可以站立了,对吧?如果不是跳了一下我就感觉疼得要死,我肯定还会捏自己的脸颊,之后如同一个小丑一样,大喊着:OH MY GOD!

在从亢奋状态回过神之后,我开始小心翼翼的找办法离开树林,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谁又知道呢?在我的脚下刚好有个树枝,然后就咯嘣,紧接着附近发出别的声响,我便不顾一切的跑了起来。

一直跑,一直跑,我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身后的某种东西在离我越来越近,但我只有不停的跑,即使已经累的不行了,但依旧只能跑,终于我看见了树林的尽头,本以为会就此得救,但背部忽然间感觉被什么挠了,接着的剧痛让我不能动弹,而就在我要再一次结束生命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追我的是一只巨大蜥蜴,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便是在这个房间里了。

好了伊莎贝拉鼠,作为百无聊赖的我唯一能对话的存在,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

冷酷无情啊你,或许你是因为没有嘴巴,所以才说不了话吧,不用担心,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甚至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说话呢,没错,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便利的形象而已,具体的形象如果说出来,可能会有法务部来抓我,所以我开不了口。

换而言之我就是在对着空气聊天,对吧?

真是无语。

就算是到了异世界,我也还是这样。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我……还能回家吗?”

少女望着棕色的天花板,思绪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不断的下沉,直至昏睡过去。

破旧的小屋在风暴中犹如一叶孤舟,不断的被击打,发出悲悯,但这残破的结构居然可以勉强达到保护的作用,一如这残破不堪的世界,充满着BUG一般运行着。

在被人从树林里救出之后,她便以一种失常的状态,不断经历着苏醒,昏睡,就如同抽水马桶一般,将那些偏见的,负面的情绪冲进阴暗的下水道,但无论进行多少次冲洗,那些多余物,无数次都从那肮脏,阴暗的角落回归,一如她从未放过自己,这些肮脏的作物,也不会放过她。

不知道从何开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结束,在面对着这个混沌且极其有趣的世界的时候,总是会产生许多的剩余,这些便构成了这个世界,它是无限的,只要我们的世界还存在,或许它就能够无限增值吧,直到自己都无法承受自己的重量,随后塌缩,成为一个极小的点,随着能量的爆发,便结束了一次生命。

在那之后,剩余再一次汇聚,世界再一次汇聚,这便是世界的本质,但无论多么的宏伟,如果没有观察者,那么这个世界就是无趣的。

但这一次,观察者以精神失常的状态来到了这里,她曾经千百次回眸,差点注视到这个世界,却又无数次的错过,这次的到来,是世界本身的呼唤,还是她内心的渴望,就连我也说不清。

你好,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鼠,或者可以叫我伊莎贝拉鼠,名字在未来应该还会增加吧,尽管我本人并不期待,但这也是一种剩余,当所有的名字都指代一个存在的时候,便没有东西可以指代它了。

啊呀,看样子我也有她一样的唠叨的毛病,不过请记住,这并不是她的故事,而是我以及她的故事,极其的无聊,混沌,不合理,这绝对不会是你想体验的。

——伊丽莎白/伊莎贝拉/怎么样都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