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埃尔捂着电话,生怕发出一点大声引来敌人,环顾四周,才放心地小声回应道,“我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更别说方位了。”

“好歹gps还是能用的,我现在受伤了,你能往我这个方向走吗?”电话那头,克里莫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伤势带来的体力流失让他连说几句话都有些疲惫。

“唔,好的。”

“记好方向,然后关机,电量也是蛮重要的。嘟嘟嘟……”嘱咐完最后一句,克里莫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啊?刚说完就挂断了啊……”,看着手里发出嘟嘟的手机,埃尔愣住了,好像在思考什么,又一瞬回过神来,按下了关机键。

说来也是怪,为什么我这个车没有什么遇袭事件,不对,我应该想的是,为啥我没有成为那个袭击者?

可能我不是很合适成为一个袭击者吧。

他笑了,笑得有点憨厚,为自己的傻而笑,也为了自己的善良而笑。或许是为自己善待了自己的心而笑,又或者是为自己没有踏出那一步而笑。

 

埃尔收敛了身形,弓着身子,尽量隐藏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之间,他谨慎踏出每一步,却也不失速度,顺着地图,朝着潺潺的流水声前进。

野外生存,任何生物的最佳居住地点都是河流边,因为它不仅能够丰富的水资源,也能隐瞒着自己的气味,行踪。但同时,河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这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完美地点。

看着不远处湍急的溪流,以及溪流两旁较为开阔的地带,埃尔即使意识到危险,转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水壶,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匍匐过去。

不过如果我不收集物资的话,连挺到找到同伴都很难啊。

他一点点蹭过去,用臂膀一分分挪动,生怕惊动了可能存在的潜伏者。

突然,他听到草丛间快速的摩擦声。

糟了,难道被发现了?

他不敢确定,只能四肢摊开,与大地进行全面接触,同时进一步感受振动的方向。

声音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嘈杂,其中甚至夹杂了打斗的冲击声和痛苦的哀嚎。

他缓缓起身,透过灌木间的缝隙,远远地窥视着惨烈的战局。

只见一个男子手持一把细剑,剑刃在空中多变地飞舞,节奏快速,刺点精准,几乎看不清挥舞的痕迹,将面前的四个人的攻击全部抵挡,并不断击打在他们的躯体上,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剑痕。

突然一道残影掠过,男子虽然已经察觉到异样,但是身体却完全跟不上精神,一把镰刀从身后钩住了他的脖子,他被惊得动弹不得。

“看来诱饵战术还是很成功的。”黑影得意得宣告了自己的胜利,“虽然确实他们本身就没什么实力就是了。”

“是男人就正面单挑,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正面可打不过你啊,你新牧可是出了名得剑术大师。”

“太低劣了!”

“赢了就好,我劝你还是赶紧交出物资。”

“想得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主动投降,没门。”

“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成全你。”

黑影刚想催动力量,将新牧全身压在地上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自己得腿,自己的整个身体已经无法移动分毫,好像被丝线绑了一圈又一圈。

“停下!”,埃尔从灌木丛中站了出来,像是英雄登场一般双手叉腰,好像自己的出场伴随着鲜花与掌声。

“没想到,新牧……你也是诱饵啊。”黑影咬牙切齿,对自己被黄雀在后这样算计的处境十分不悦。

埃尔打了个响指。

好像真的有透明的丝线将黑影捆得愈加紧实,他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勒痕。

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进行反抗了吗?

“为什么要帮我?”

“啊,因为他……偷袭?所以我也偷袭不是很过分吧。”

“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新牧暴起,抓着埃尔的衣领,将他顶到树上,“你是觉得我赢不了吗?”

新牧作为剑术大师的尊严与荣耀让他不能接受刚才被偷袭的处境,更无法接受自己被别人救下的屈辱。

埃尔满脸疑惑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在看一个傻子,随即又打了个响指。

透明的丝线捆住了他的四肢,将新牧与他身后的树干结为一体。

“你不要会错意。本来他们五个和我就是竞争关系,至于你,不领情也是一样的。”

“混蛋,放开我!有本事正面单挑啊。”

“看来最应该封住的是嘴啊。”埃尔五官纠结地堆在一起,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

轻挑手指,新牧便觉得戴上了一张厚厚的口罩,而他的一切声音听起来也只剩支支吾吾了。

“安静多了。”

 

“我能问问你的能力吗?”克里莫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蓝发女孩,忍不住发问。

“啊,我的能力,就是解释……谜题。”

“文字特化的能力?”

“对的。”

“你们车竟然没有人袭击吗?”

一颗疑问的种子在克里莫心中种下,既然是是文字特化的能力,又是怎么能毫发无伤地下车,或者说她刚刚的害怕反应根本不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没有的,但是大家也都没有结盟的欲望。”

“不可能一个有攻击欲望的都没有吧。”

“……有肯定是有,不过我们互相牵制嘛。”,女孩挤出一丝苦笑,同时将克里莫的伤口包扎完成,长舒了一口气。

克里莫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看在她只有一个人,且没有趁他伤做些什么危险动作,甚至还帮他包扎的行为上,也慢慢放下戒心。

“那我们去寻找谜题吧。”,克里莫双手扣住身后的树干,臂膀支撑着身体,勉强站起身来。

“你的伤势,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克里莫一脸认真地说:“我想握你的手。”

女孩煞地绯红了脸颊,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种情境下,提出的是这样的请求。

“这这这……不太好吧。”,她连忙摆手想要拒绝,“我还还还没谈过恋爱……”

“不要误会,只是握个手。”

“啊啊,好的。”

克里莫郑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没做一点特殊的小动作,同时也注意到了女孩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想必她脑内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地小剧场了吧。

“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寻找线索解密,我在着附近看看有没有落单的人,如果有事就打我的电话,时限是一个小时,如果找不到就立刻回来。”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放心,没有你反而狩猎会变得很轻松。”,他举起胳膊,秀了秀饱满但布满草木划痕的肌肉,露出了无比自信的微笑。

“好,保重。”

 

待到女孩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克里莫长舒一口气,再也撑不住自己的站姿,摇摇晃晃地走到树旁,后背贴着树干滑下,整个人瘫软下来。

果然伤势还是有些严重吗?我好像也没有问她的名字啊,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你想自己一个人和我打?”

“哈哈哈,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他笑了,笑得很放荡,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善良,盯着从树木走出的伊莉斯,眼睛里失去了光芒。

“你伤得很重。”

“确实是经历了一场苦战,看起来是2个A级了。”

“可我不想挑战这样的你。”

“其实也是我的错,如果早点和你打完一场,也不至于牵连其他人……只要打完这一场,你就不会再纠缠了吧。”

“……”

“没事,你不一定能赢我。”

“我欣赏你的自信,不愧是n,可是……”

“哈哈哈……为什么之前追的这么紧,那么迫切,近在眼前了却又犹豫退缩了。”

“那我不动用右手,咱们公平较量一场。”

“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