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似乎感受到了仇恨的目光,不在意地晃了晃尾巴,挪动后退,把屁股朝着季支儿。

绝对要弄死这只可恶的小猫。

这么想着,须子两一句话打散了他的邪恶念头。

“我昨晚联系了黑爷和白爷,他们说,如果有你的强制命令,这只小猫可以跟着童言回去再过几天,做最后的道别。但几天后,必须将它收回,不然会失控暴走,变成无主的恶鬼,比别墅里的恶鬼还要恶,失去理智,会无差别杀人的那种恶鬼。”

“为什么要去问那俩货?问我我也知道。”季支儿不满地嘀咕。

“问你?你只想杀了这只小猫吧?或者送回到那个邪恶术士那里?”

“才不会,我改过自新了。”

“鬼信。”

“嗯,你是鬼……”

夔一斗用油条堵住了他的嘴。

这时,楼上的客房中传出一声男人的惨叫,紧接着是一声女人的怒吼。

“叫毛线啊!”

夔一斗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食物,上楼劝架。

好不容易安抚好童言,可童言一见到小猫,涕泪横流,甩下食物,扑向小猫,小猫吓得一蹦三尺高,竖起浑身上下的毛,对着童言威吓。

童言哭得更伤心了。

小猫嗷了几嗓子,才发现自己嗷的是生前的主人,缓缓地走到童言身边,用身体蹭着他的手背。

明明碰不到,但依然被安慰了。

童言抹掉眼泪,可当他再次意识到小猫已经死掉这个事实,他再也触碰不到这个事实,如鲠在喉,呜咽着又哭了起来。

须子两捂着脑袋,头疼,她记得借童言过来时,熊仔一再夸赞童言。

“非常冷静,极其优秀,可以从容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绝对可靠。”

熊仔说的这些优点没发现,哭包属性倒是拉满。

须子两认真思考了下,决定先把童言哭包的样子拍下来备用。

等童言冷静下来,夔一斗也吃饱了,正躺在沙发上打盹,季支儿像个婢女似的,靠在夔一斗躺着的沙发,也迷迷糊糊地眼皮打架。

只有须子两灌着咖啡,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所以,童言只有一个选择,和须子两搭话,但须子两强硬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先给你答案,不可能,人和鬼不能长时间相处,人会虚弱,鬼也是,你也不想这只猫灰飞烟灭吧?”

童言到嘴边的话噎住了,老老实实地坐下听须子两说完。

须子两和黑白无常达成了交易,交易内容不能说,这只猫在死后本应该去地狱,但被人所困,被人驱使,去做恶事。

按照地狱的刑罚规定,即使是被迫作恶,也要受到严厉处罚,可这只猫找到了机会,它从恶人的手中逃脱,没有成为作恶的工具,所以网开一面,仅以它生前的行为判定它的赏罚。

当然还有其他条件,童言不必知道,须子两也没有说。

因为黑白无常欠了廿亖的账,又给出了优惠,允许这只猫再多逗留些时日,陪伴他的主人。

在夔一斗的辅助下。

了却主人和小猫双方的心愿。

“就是说,我可以带走它?现在吗?”

“对,”须子两举着风油精在夔一斗鼻子下面晃动,给他提神,“不过只有七天,七天后,我们会接它回来,送它上路。”

“七天,还有七天……足足七天。”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能为你争取来的最后时间,七天后,你不能再回头。”

“嗯!”

须子两见夔一斗揉着眼睛,还是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下了狠手,用力拍了下他的大腿。

夔一斗没什么感觉,醒了,但须子两打得手疼,揉着发红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夔一斗,催着他赶紧下命令。

“我命令你,七天内,隐去身形,除了你的主人童言以外,不允许任何人类见到你。”

小猫轻轻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

目送童言和小猫离开,须子两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季支儿依靠着门框,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希望不会被那个术士抓走。”

“闭上你的乌鸦嘴。”

须子两抱着电脑转身离去,留下季支儿一个人在门口抱着脚哀嚎。

很不幸,季支儿的乌鸦嘴成真了。

夔一斗正在医院拆绷带,很不合时宜,电话响了。

看了眼给他拆绷带的转子罔,被无视,意思就是不许接。夔一斗晃着腿,给了季支儿一脚,季支儿迅速接起夔一斗的电话,打开扩音器,回到椅子上继续玩手机游戏。

“一斗!猫没了!”

“什么猫没了?”夔一斗歪着头瞥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是熊仔,喊得声音都劈叉了,“你养猫了?”

“我养什么猫!是童言的猫!”

“啥?”

夔一斗腾地站了起来,一手扶住差点被他掀翻的转子罔,一手捞起电话。

“你怎么知道童言的猫没了,”夔一斗不顾转子罔的阻拦,自行解下了剩余的绷带,拎着季支儿就往外走,“童言在哪?我们现在过去。”

夔一斗收到熊仔发的定位后,抢了季支儿的手机。

“要输了要输了!”

季支儿惨叫着想要夺回手机,却被夔一斗推进了驾驶室:“开车,去熊仔发的定位,再啰嗦就让你输。”

“发生了啥?”

夔一斗成功输了游戏,若无其事地把熊仔的话重复了一遍,顺便通知别墅里的夏黑和滔婆,让她们注意下小猫有没有回去,同时告诉须子两寻找小猫的踪迹。

一路风驰电掣,季支儿开车向来飞快,熊仔刚想给夔一斗打第二个电话,两人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我昨天给童言打电话,想咨询法律上的问题,但整整一天都没有打通,所以今天过来了。”

说着,熊仔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一个瘦弱枯槁的男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挣扎,不停地摸着身体各处,喊着“好痛好痛”,喊着“喵喵”,喊得嗓子沙哑,快要发不出声音。

“变成了这样。”

季支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拳砸向墙壁,浅浅的坑洞上带着丝丝血迹。

夔一斗从没见过季支儿生气,这是第一次。

“我去宰了那个术士!”

季支儿转身想要离开,被夔一斗一把拽住,季支儿眼中掠过一道绿光。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