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下关于令堂的事吗?她生前是什么样的人?”
“你认为在这个房子里作祟的脏东西是我的母亲?”熊仔心有不悦,说话的语气也难免粗鲁了些,“她怎么可能做害我的事,绝对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夔一斗的视线转向季支儿,见他没有出来圆场的意思,便继续说:“我看不到有任何鬼怪,但你的前女友、她带来的神婆也许看到了。”
“你什么都看不到就怀疑我的母亲?”
“哎呀,不要这么激动,”季支儿终于上前,搭着熊仔的肩膀安抚道,“母亲死后不放心自家宝贝儿子,不知人鬼有别,在儿子身边徘徊,造成各种事故也不是没有的事。”
“而且一斗没有说你的母亲怎样,你却一直往你的母亲身上扯。”
“你也在怀疑自己的母亲吧?”
熊仔整个人僵住了,紧闭着嘴巴,不再说一个字。
“说起来,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因为在国外,没能参加葬礼,正好趁此机会,带我去你母亲的墓前拜祭下好不好?”
“我母亲是海葬,骨灰洒进了海里。”
熊仔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哽咽。
“所以你才一直摆着你母亲的遗像?百善孝为先,有两年多了吧!你一定常常擦拭爱护它。”
季支儿跪坐在遗像前,挡住夔一斗的视线,点燃三根香,高举过头,微微屈身,算是行了礼,熊仔上前接过季支儿的三根香,插入香炉。
季支儿正准备站起来,微弱的女声钻入耳朵,幽怨、愤怒,伴随着尖锐的声响,像是指甲在玻璃上滑动,令人毛骨悚然。
“一斗,你听到了什么吗?”
夔一斗摇摇头,却再次在刀面上看到了诡异的影响,是一张尖叫的嘴,异常清晰,可以看到嘴唇皴裂的皮。
季支儿见夔一斗一直在摆弄着手里的小刀,就知道他一定也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这个公寓不太欢迎他们。
上次在别墅也是,别墅里的鬼一点也不欢迎他们。
不过,对梅彡例外。
“我们先回去了,之后一斗会带着一个女生来处理这件事,一斗会跟你联系的。”
“就走了吗?我请你们去吃个饭。”
“不用了,我困得要死,”季支儿伸了个懒腰,“在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再让任何人来你的公寓了,最好你也搬走,找个朋友家借住两天。”
“那些朋友,现在对我都是避之不及,也就你,主动凑上来。”
“别看我,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季支儿指了指夔一斗,“钱在我手里从来不超过一天。”
夔一斗吃了一惊,他以为季支儿只是贪他做的饭,没想到是根本没地方住。
回去要跟须子两商量下廿亖的财政大权。
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放在季支儿手里。
夔一斗把刀还给熊仔,顺口嘱咐道:“这把刀,能不用就不用。”
“这是我母亲最常用的一把刀。”
“太锋利了。”
熊仔正要说话,夔一斗一个踉跄,向前面的季支儿扑去,季支儿的背后是通往二楼的台阶,夔一斗眼疾手快,推开季支儿,侧身摔倒在地,鼻尖蹭着尖锐的台阶擦过。
这要是后脑勺磕到了,不是爆浆就是开瓢。
夔一斗起身看向公寓门口,一条肮脏的地垫卷曲着,上面沾满了各种脏东西,毛发、纸屑、碎石、泥土。
应该多年没洗过了。
和公寓里面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而门口的地垫却那么脏。
“没事吧?”
熊仔赶忙过来帮着一起扶起夔一斗。
夔一斗迅速收回落在地垫上的视线,摇摇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熊仔又寒暄了几句,和季支儿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后,季支儿蒙头大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梅彡周日不上课,拎着一堆水果跑过来听夔一斗和季支儿讲前一天的情况,顺便蹭吃蹭喝。
一进门就看见季支儿跪坐在地上,被手机另一边的须子两面无表情地训斥。
“发生了啥?”
“没啥,我跟子两告了一状。”
梅彡八卦之心燃起,跟到厨房,边打下手边问:“他干了什么?”
“他就是个窟窿比碗口大的筛子,一分钱都留不下来,所以剥夺了他的财政大权,以后他想用廿亖的钱要通过子两的申请。”
“好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用同情他。”
夔一斗解下围裙,端着菜摆上餐桌,梅彡跟在后面拿着餐具。
“季支儿擅自为你做了主,说你会跟我一起去处理这次的事,但很危险,可能会受伤,你如果不想去,不用去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房子会塌?”
“为什么你会想到房子会塌?”
“季支儿说在别墅时,你和鬼把房子搞塌了。”
“听他瞎扯。”
夔一斗路过季支儿身边时,给了他一脚,季支儿跟娇滴滴的林黛玉似的,侧身倒在地上,翘着兰花指,捻起一张纸巾,幽怨地瞪着夔一斗,想哭又不敢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须子两秒关视频,生怕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滚过来吃饭。”
“来了,爷~”
季支儿一听吃饭,立马不装了,扭着腰坐在餐桌旁,疯狂往嘴里塞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几天没吃饭了。
“所以为什么危险?”
梅彡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季支儿遇没遇到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在那个公寓遇到了诡异的事。”
“那把刀?”季支儿抽空插了句嘴。
“对,刀上有鬼影,而且攻击性很强,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现在吃的就是医院病号餐了。”
“咦?那难道不是意外吗?”
“意外能瞄着我手腕剁下来吗?”
“哇哦~”
“吃都堵不住你嘴,”夔一斗往季支儿嘴里塞了个鸡腿,问梅彡,“你要去吗?”
“我会拖后腿吗?”
“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短处,没有拖后腿一说。”
“那我去!”
夔一斗跟梅彡确认了下时间,和熊仔约定三天后晚上去他家。
三天后,梅彡全副武装出现在夔一斗面前,脖子上挂着大蒜,手腕上戴着佛珠,左手攥着十字架,右手拎着一袋糯米,背着几根柳枝,腰间别着一柄桃木剑,身穿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