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我来到那片海滩,不同以往换了个场景不再是冉冉升起的烟花而是徐徐的风与浪。向右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走远,明明名字都到嘴边了却又喊不出口,胸中一股闷劲,我撒开双腿去追,头痛又一次袭来。

“可恶啊!”一个翻身我滚下了床,这次醒来,眼角止不住的流泪,浑身的冷汗。

“为什么?”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握拳用力捶床,突然床底下似乎有什么在反光。

将它从床下拿出原来是玉桂狗玩偶的眼睛,刹那间倒吸一口凉气,我浑身像是被通了电般,随手拿起床上的外套开始加速,夺家门而出已是晚上十二点多,我沿着街道狂奔,她肯定在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记忆如潮水向我扑来,好像是看了一场别人一段甜蜜的纪录片,她嘴角沾着米粒的模样,她认真听课的模样,天台上大风吹拂时她发丝 飞舞的模样,她接住樱花花瓣忧伤的模样,在沙滩上走在我前面大笑的模样我都记起了,还有穿着浴衣眼角泛着泪花的她无数破碎的镜面开始拼凑,找到了一直萦绕在我门中的她。拼尽全力奔跑,上气不接下气 ,很痛苦,却依然没有放慢步伐,终于来到沙滩边。视线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现,聚焦后,炽热的脊背瞬时发凉。

雨宫半身已浸没在海水中,

“雨宫! ”

她回头看到我时惶恐中掺杂着惊讶,想继续往前走,可不知为何像是被海水吞噬了一般,雨宫顿时没入海水中。

“可恶啊!!!”我大喊并奔向她。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海水中

“一定要来的急啊!”心中不断祈祷。

经过长时间奔跑,现在突然全身炽热得我猛然之下一头扎进刺骨的海水中,脱力感从脚跟漫延至全身,大脑陷入混乱,昨晚看烟花的她浮现但又出现了一个相似的重影,我急忙咬了舌尖,恢复神志后看到了在水中的雨宫,她好像淹了水,双眼半睁着,嘴边不断冒泡。

向她游去将她抱起“好重,浴衣浸满水后意外的重。”

双腿在发软,咬住牙迈出每一步无比沉重,终于来到水面上小心翼翼将她发在沙滩上,精疲力尽的我瘫倒在沙滩上,努力调整呼吸。满天的星星还有 月亮怎么好像都在绕着我旋转。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去查看雨宫的情况,颤抖地将食指靠近鼻孔,没有呼吸!心头一颤,在脑海中回忆起人工急救的方法。

不知为何,泪水不止地从眼角流出。

曾经我的世界是如此昏暗的,才初中时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价,被排挤,被猜忌。为了适应这个环境,我改变我自己,开始去旁推侧敲别人心理,揣摩别人的每一句话,害怕惹别人不悦,很多明明很无趣的事强迫自己去假笑,渐渐得忘了自己真正的开怀大笑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样的我与每一个人都产生了友谊但也产生了名为利益的距离,我明白这或许是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吧。我开始独来独往,不再害怕孤独,学会享受孤独。原来孤独可能真的是被人们贴上了负面标签的好人。不用察言观色,也不需要花言巧语,大声说自己想说的,即便没人听,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即使是自娱自乐。

那时候的天空总觉得是灰色的,它或许曾经也是白与湛蓝的吧。抱着同样的心态升上高中或许也要这样度过三年了吧。但是遇到了雨宫,坐在我旁边的她,总感觉与我很相像,能感受得出来,大概是同类人才能互相发出与接受到的电波吧,我坚信着。并以此为前提渴望与雨宫产生交集。

当你生病时产生了自己都一惊的想法,是否帮你代跑。我试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我猜错的话或许会被你骂恶心,与你保持尴尬的关系熬过三年,还要面对班上其她女同学看怪人的眼神。我愿意去尝试,接受这些风险。

感谢上天我赌对了,自那以后你像烟花那般划过我的天空,让我看到了彩色的天空。你会愿意倾听我所发生的事,即使是一些无所谓的无聊的事,也愿意听。在你身边我不再单纯觉得自己是听人发泄情绪的旁听者。你会主动与我开玩笑,也会与我一起放声大笑,那种笑容是真的因为开心不再是需要大脑操控神经迫使面部肌肉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寻回了曾经的笑声,我真的不想回到没有你的生活了……

我喘着粗气按压她的心房,对了,人工呼吸,当我将眼光看向了她泛白的嘴唇,我犹豫了,但还是下定决心“无所谓了,哪怕你会恨我一辈子。”

我打开她冰凉的嘴唇,深吸一口气亲了上去,异常的柔软,没有留恋,输完气后继续按压,超负荷的身体,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闷,从四周模糊到两眼发黑,泪滴也不止顺着脸庞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有什么烦心事我都会同你说起,聊到你的时候你总是闭口不谈,我们不是朋友吗?”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循环,终于听到雨宫咳嗽的声音,我才停下来,闭上眼,这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意识模糊,感觉身体在下沉,全身都浸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什么话都说不出的无助感“这就是那边的世界吗?”

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浮现在气泡中,在乱风中大笑的她,上课也会时常犯困的她……

“哈哈,死后也是对她舍不得吗?”残留的意识也模糊起来,看来真的要永远睡过去了……

“渡我!渡我!”声音由弱变强,勉强睁开一条缝,烟花竟然在海水中升起绽放,整个海洋都变成耀眼的彩色,像是彩色颜料倾洒在海水中不断像四周晕开,骗人的吧——

拼命地睁开眼,一个熟悉的黑影伸出双手并呼喊我名字。

“雨宫……”

我握紧了那双手,拉着我向上漂浮,不远处就是 透过阳光的海面。不知不觉在我快要抵达海面时苏醒了过来。

“太好了!”伴着急促的呼吸声雨宫喊到。

“那个,我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一把抱住躺在沙滩上的我

“喂,别太用力了,咳——咳——”

“喂,雨—雨宫,把浴衣脱了。”

“哈?!你…你要干嘛?”

我艰难地用手指指了指被我随手扔在沙滩上的外套,担心晚上太冷就顺手拿了,可一跑起来才感觉多余了。

“那…那你把眼睛闭上。我说可以才可以睁眼”

“嗯——”

我闭上双眼,开始恢复平稳的呼吸,我陷入沉思,为什么我会忘掉与她有关的记忆,我只能猜想这只可能是<lethe>,沿着这条线往记忆深处探寻——那瓶水。当时印象尤为深刻,在拧瓶盖的时候很轻松,已经不是第一次开过了,正想着雨宫是不是喝过了,但看到雨宫平静的神态就没有迟疑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我的嘴唇被包裹,正想睁开沉重的眼皮时

“我还没说可以睁眼,刚刚那几个不算。

嘴唇再一次被包裹,我缓慢的心脏再一次开始跃动,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嘴唇离开彼此后,她才说可以。扭头向她看去,只见在她的肌褥袢里套着我那件外套,躺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一次聚在同一片沙滩,仰头看着头上的星空,晴天的夜晚漫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的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夜幕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仿佛刚才发生的更应该是梦,我无力去分辨,无力去看清,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是梦的话请让它一直无止境地延长吧,在这个夜晚。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