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狐妖御姐走的时候连根充电线都没给我留下,她大概没想到我的手机目前只能用来欣赏一遍开机动画。

唯一的娱乐物件就是一台电视,液晶的诶,足足24寸诶,太高级了吧?如果它是联网的就更高级了吧?

电视机是传统的卫星电视,有不少频道只会沙沙作响或干脆黑屏。

可能别人很难想象我看了一整天熊出没和喜羊羊是什么感受,这很简单,想要感同身受的话,你试试就好。

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坐不住的人,这一天里我在昏睡和看动画片里交替而过。

我很惊讶我见识过那样的东西还能睡着,那是被称为妖怪的存在。我也很惊讶我竟然才刚刚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遭,摸着我腹部的疤痕,这一切都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一样。

难道不是吗?这一房子的少女心更加让我感觉如梦似幻。

白小九走了一整天都没回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这个正处在青春期的男性独自在她闺房里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呢?这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敢想的啊,毕竟我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处男啊~

我真不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可我实在有些百无聊赖。

所以只好没有意义地切换着电视频道,甚至连马桶台我都留意了一下有没有有趣的节目。唉,没有手机和网络的现代人就会陷入这样的一种悲哀。

“哦~还有这个~”

这破电视竟然还能搜到我们当地的地方台。最要巧不巧的是,正在播报昨夜的事情。

「警方在现场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者死状惨烈,腹部被生生剖开,地上的血迹里似乎有呕吐物状的东西……」

“哦~是我的。”

这倒让我有点没想到,似乎是因为之前吐了太多,当这事实以马赛克和文字的形式再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竟然没吐出来。

「在距离尸体不远处,警方还发现一处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其状近似人形」

“该不会是我的血吧?”

我想起来今早上白小九用一簇火焰消抵我喷出去的水的画面。

这时候,楼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何平安。”

白小九租在了二层,而且因为太闷,窗户是打开的,我很容易就听见那声音。

冷峻又严肃。

扒在窗户口往下看,公寓楼门前站着一个警察。

门前有一盏大灯照明,他的制服我看得清清楚楚。

毕竟只在二楼,他也很轻易地就看见了我从窗户里探出的脑袋。

“请问一下,您认识一个叫何平安的人吗?我们需要他协助调查。”

他这般对我说道。

这么快?难道是从呕吐物里提取到了dna?我有些疑惑。

“我就是。”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上似乎只是一副理所应当,似乎知道我就是何平安本人。

“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您可以下来一下吗?就问几个问题。”

“在这里问不可以吗?”

我还是有警惕心的,白小九走的时候说不要让我离开公寓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同志,请您理解一下。喊出来让大家听到的话,影响不太好,这是我们上面的要求。”

合情合理,就算不是这种案件,就算不是妖怪的事情,办案也不能这么对喊办吧。

“同志,就在门口这里就行,耽误您一小会工夫……”

“可是……”

白小九不让我出去,我记得很清楚。

“有什么不方便吗?”

“要不然……警察同志您上来一趟吧,我们隔着门说。”

真是完美的处理方式,我不禁为自己的睿智而感动。

“啊……这样打扰你不太好吧?”他有点犹豫,但只犹豫了片刻,“那好吧,我上去一趟。”

衣服很好找,就挂在阳台,我简单穿上衣服就候在门口。

……

“同志您好,我就开门见山吧,您看一下这个。”

警察把手机贴在门镜上,透过门镜我看见屏幕上是一张正面照。

因为曾在现场,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就是阿丁,果不其然,胃部又开始了痉挛。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吐够了,单纯只是文字的冲击力不如图像罢了。

我陷入沉默。

“同志,同志?您还好吗?”警察关切道。

“……还好。”

“您认识这个人吗?”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吗?”

他只是问了几个很无关紧要的问题,当然,出于某种原因,我并没有说我曾在现场。

不仅仅是不想回忆,光是那火烧过的痕迹我就没法解释,我该怎么说?警察同志,是一只狐妖用火帮我把血迹烧干的。

警察大概只会说同志你清醒一点实在不行我可以送你去精神科看看。

……

“嗯,谢谢您的配合。”

我把贴着门镜的脸移开,正要回床上的时候听到门口有什么东西跌落的声音。

「这里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大约傍晚,我镇派出所一名公安人员失踪……」

“诶?”

我又看了看门镜,可看不清楚。

出于下意识我推开门,门口躺着的是一根钢笔,大概是用作记笔录的。

我俯身去捡,半个身体和手臂探出门去。

就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异样。

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像突然到了高海拔地区一样,总感觉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总之就是,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的感觉,我感觉到这里比屋子内似乎少了点什么。

“警察同志,你的……”

可话还没说完,我被猛地一下子揪到了外边,摔到地上之后剩下那半句“笔”才吐出来。

然后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向了我的腹部,我甚至来不及躲开。

“都已经结疤了啊……”

还好,他只是撩起了我的衣服。

我大松一口气,“啊……是。”

差点以为他要把我的腹部捅穿,我可不想再有一次这样的体验了。

……

等等……

不对……

……

他怎么知道我腹部受过伤?

警察突然阴森地笑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湿热的感觉刺激着我的大脑,只不过,这一次很痛。

那是我无法形容的痛苦,

我的身体都在抽搐,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唔哈哈哈哈……”

“你没死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本来只是想关怀一下你这个漏网之鱼的,没想到……哈哈哈”

“你是条大鱼啊!”

什么意思,什么大鱼,我的大脑还很清楚,我只是,痛到站不起来而已。

“我就说嘛……怎么会没死的,当时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他自顾自地发癫,我捂着再次被捅烂的腹部。

不是说只有第一次痛第二次就会舒服了吗?我怎么是反过来的?

但同时伤口那里也传递来非常酥痒的感觉。

又痛又痒,而且程度相当之深。

就好像撒了盐的伤口处被变异的大蚊子叮了一个奇痒无比的大包。

然后……

疼痛以感觉得到的速度缓解,我腹部的伤口,又愈合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有大造化!”

“只要有了你,只要把你的内丹吃掉,我也能变成大妖啦!”

他还在自言自语,而我却越听越懵逼。

“内丹?”

什么玩意?我想遍了我整个身体,能想到的唯一……啊不,唯二的两个圆形丹状物就只有……

啊?不会是要吃那个吧?我还是个小处男啊!

那警察舔食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啊……哈哈哈哈,连血都是大补啊!”

“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怎么办?”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提溜起来,“把你养起来天天给我产血喝,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死和生,我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后者。

“那是那是……现在不都提倡什么可持续发展吗?对吧?你杀了我就没人给你产血了,多亏哦,你看有谁会把奶牛杀了吃肉的?”

嗯,我可以不要节操,贞操都可以丢掉,我想活命。

“伤口这么快就好了?哈哈哈……不过也还真稀奇啊,妖力这么强却一点术法都不会,也太浪费了,你是什么奇葩妖怪?”

“他是人妖。”

正当我要组织语言回答这个我根本不知道答案的问题的时候,有人替我解答了,尽管答案不是那么的好听。

是白小九,她站在距我和这妖不到五步的路上。

“我不是说过让你好好待在那里?你出来干什么?”

脸上有一丝愠怒。

“我只是……”

“你还真敢来啊,一介小妖好大的胆子。”

结果白小九根本没理我的辩解,直接瞪向我身边的那只妖。

警察突然张开了狰狞的血口,一身警服炸裂开来,只不过这次,就从正面裸露的画面来看,他是男性无疑。

我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白小九之前告诉我说这妖叫无相,可以变换容貌。

“你又是什么奇葩?”

无相狰狞的大口露出不加掩饰的不屑。

虽然我早见识过白小九用火来蒸馏水的大本领……但是,我实在想象不到她这么一个瘦小的小姑娘怎么能打得赢明显妖高马大的无相。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但是这也不是你来送死的理由吧?

“白小九!”我还被无相提溜着,“快走快走!这是个变态。”

啊~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救不了我,没必要的白小九,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就算是我也知道应该知足。

快走好不好?

“白小九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快走啊,你打不过他,这变态杀人还要吃肠子的,恶心死了,救我一次我很谢谢你,但是没必要……”

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毕竟,我又能是你的谁呢?我哪有那么重要呢?

“白小九?”无相若有所思。

“闭嘴,姐姐不是都说过了我是大妖了吗?”说罢她又看向无相,那是比无相的脸还有更加不屑的表情,是看不起中的看不起。

“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妖,也敢出来混啊?三秒钟,你把何平安给我好好地放下,要不然……”

无相一把把我扔到墙角,用力之猛……我被嵌在了墙体里。

真痛啊,痛到我开始思考死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都怪白小九,你没事激他干嘛啊?装这个逼干嘛啊?

白小九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我管你小九小三,这么土的名字……噗……”

快到我根本没有看清,无相似乎被什么击中,然后一下子飞了出去,砸到一户人家的门里,我只看清楚喷在半空中的血还没来得及落下。

然而突然火焰燃起,在血蒸汽散去的时候,里面的白小九啧了一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额……看来是白小九的拳头把他砸飞出去的。

无相在屋子里费力地爬起来,身上的一堆红汤绿水,还沾着青菜叶。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舔舐掉自己嘴周围的血,神情变得严肃无比。

旁边被吓得不轻的一对年轻夫妻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另一头,连一点尘埃都没沾上的白小九双目中全是冷意,

“我最讨厌,

……说我名字土的家伙!”

她如此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