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已經接近深夜,整個望汐市最為熱鬧的萬豐廣場也漸漸的開始沉寂下來。
雖然也人來人往,有人享受着屬於自己的夜生活,但是整體卻已經是一副寧靜的氛圍,與周圍那歸於平靜的街道與夜空互相映襯着。
也就是在同時,萬豐廣場的前面那片下沉廣場的角落裡,一個默默的坐落在寧靜一隅的咖啡館,就這樣朝着外面的黑夜散發出安靜的暖橙色燈光。
周圍是通往萬豐廣場地下一層的喧鬧出入口,但是就這樣緊鄰着喧鬧區域的咖啡館卻罕有人經過。
整個角落只有幾瓶盆栽裝點着這屬於寧靜世界的生機,構成了一副鬧中取靜的畫作。
在咖啡館那掛在門旁如原木一般懸掛着的招牌上,印着一隻白貓的身影,下面寫着三個俏皮的小字——【貓尾屋】。
在這小字下面還有一串更小的字,標註了他的營業時間是周六日的上午七點到晚上九點,周一到周五的下午七點到十點。
此時就在這咖啡館當中,實木色的櫃檯,各種古風而又略帶些俏皮的室內裝潢,幾個可以直接從玻璃外面看到喧鬧繁華的小咖啡坐,構成了這個面積不大的咖啡廳的全部。
琉璃的燈具散射出暖黃色的燈光,整個店面飄散着某種令人感到安寧而快活的音樂旋律,就彷彿像一隻小貓在它的窩裡自由的伸展開了身體。
“……”
現在原本是打烊的時間,可在咖啡廳的角落其中一個咖啡座上卻仍然坐着一個人。
乾淨利落的短髮,戴着鴨舌帽,身上穿着藍黑相間的衝鋒衣。
神情嚴肅,那個人的身影就彷彿與從店外依稀可以看到的漆黑夜空融為一體一樣,和店裡那溫馨寧靜的氣氛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白秋。
隸屬於危險生物對策署,現任望汐市第一小隊的隊長。
而此時的她神情嚴肅,咖啡桌上放着一個銀白色的筆記本電腦,她正一言不發的盯着筆記本的文檔,在上面做着各種各樣的閱讀記錄。
“望汐市的隱生物與衍生異常效應現狀……”
作為現任的望汐市第一小隊的隊長,白秋與其小隊負責的便是望汐市的安全。
與其他城市的小隊相比這裡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因為作為塞利尼西亞最為發達人口最多的港口城市,望汐市可以說是塞利尼西亞最安全的地方了。
這裡那些危險的掠食者隱生物實際上並不多,大部分隱生物要麼便是如自己的隊員烏雲那樣是對人類無害並且服從管理的隱生物,要麼便是一些仍然在沉睡。
也正因如此,白秋從上任實際上也沒有遇到過什麼九死一生的情況,反而大部分都是處理一些日常引起的小麻煩。
“但是望汐市,可不是從來都是這麼安全的……”
白秋的神情還是那麼嚴肅,銳利的眼神聚焦在此時筆記本電腦屏幕中打開的頁面之上。
那赫然是一個隱生物的調查檔案。
“隱生物暫定學名:【噬人山丘】。”
“隱生物危險等級:未知,暫定為A級。”
白秋的表情赫然一凜,她知道這個信息便是她一直苦苦在搜尋的那隻隱生物。
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在三年之前。
當時的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教育工作者,對事情認真,對自己的學生坦誠相待,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她也根本不知道隱生物會有怎樣的危害。
但自從那個隱生物的突然出現,一切都改變了。
繼續的朝着這個檔案看去。
“該隱生物初次出現是在xxxx年x月x日下午x時,望汐市西南2公里的一處山丘谷地之內。”
“當時在該谷地內露營的八十名高中學生中,僅僅在一瞬間便有xx人失蹤,失蹤者除了皮膚碎屑,服裝以及某些隨身物品在原地下的岩層被發現之外,便再無音訊,現在基本斷定為已經死亡。”
“……”
白秋的神情越來越嚴肅,翻過了一頁又一頁繁雜瑣碎的調查檔案和各類現場照片,最終來到了文檔的最後一段。
“該隱生物性質,生活習性與特殊能力暫處於未被查明的狀態,因為當時其危害地點已經被封鎖,無人可以進入,並且其似乎不具有某些擴張的可能性……”
“根據危險生物對策署決策層討論的一致結果,暫時將對該隱生物的查明的優先級降到較低的位置。”
“!”
“竟然是停止調查嗎……決策層的那些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呀?這可是……”
白秋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最後那一行字,那就彷彿一個錐子狠狠的戳進了眼睛裡,可當她想要怒吼之時,可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
白秋關閉電腦,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黑夜,默默的嘆了口氣。
然而就在她默默低下頭之時,卻感覺到自己的頸部有一陣柔軟的觸感突然襲了上來。
緊接着一雙白皙而纖細的手臂便迅速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一個輕柔的鼻尖輕輕的貼了一下她的臉蛋。
“秋姐,你還在這裡工作呀?”
“真是辛苦你啦。”
白秋扭頭看去,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穿着類似於女僕裝的咖啡廳店員服飾的女孩就這樣抱在她的身後,像一個小動物一樣輕輕的用臉頰貼着她的後腦,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
這少女看起來是個高中生,梳着側邊的單馬尾,臉上有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看起來是個運動系的少女。
“啊,那個其實我也沒有工作啦……”
原本神情嚴肅的白秋看到這個少女時,如收起了一切的負面情緒一樣,露出了一個略帶着溫柔的笑容,有些尷尬的對着那少女說道。
“白姐你在騙人了,這麼晚了你看着電腦神情還這麼嚴肅,肯定是在工作吧……”
“白姐,你也應該休息一下呀……”
就在那天真無邪的高中少女一邊用臉蛋蹭着白秋的後頸,一邊這樣說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了兩聲嬌嗔。
“秦小月,你這樣可是不行的!”
後面一個穿着同樣的店員服裝,烏黑的頭髮上梳了兩個短小馬尾辮的少女神情嚴肅的說道。
“白秋姐可是守護整個望汐市安全的大人物,你可不能干擾她的工作呀!”
“哦……我錯了。”
那個被稱為秦曉月的單馬尾女孩點了點頭,用天真的表情露出了一副認錯的樣子。
而在那雙馬尾女孩的旁邊,是一個身材略微有些高挑的高中少女,梳着柔順的短髮,身材要比秦小月和雙馬尾少女都好一些,臉上帶着文靜的笑容。
“艾文文,你也不要指責小月了嘛,我這工作已經完了,其實到這裡就是來閑暇休息一下的。”
白秋微笑着對那雙馬尾的少女說道。
“哦,這樣啊,白姐你真的不應該慣着她,她最近就是太黏你了……”
“哎,對了,原來蘇雅你也在這裡啊。”
白秋看着那身材高挑的文靜短髮少女說到。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應該回家去了呢。”
“啊,那個…白秋姐,其實是這樣的……”
名叫秋雅的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臉上稍微泛起一絲紅暈,將自己的書包從身後拿了出來。
但她的話卻被突然靠近的秦小月打斷了。
“白姐你忘了嗎?今天可是每個月都必須要有的桌游之夜呀,我們三個可是要玩桌遊玩到通宵的呢!”
說著,秦小月又如同一隻靈活的兔子一樣躥到的蘇雅和艾文文那裡,用自己的胳膊一下子擁住了這兩個少女。
“喂喂喂,秦小月你……你幹嘛你?”
梳着雙馬尾的艾文文,臉一下子就紅了,三個少女的身影就這樣熱熱鬧鬧的緊貼在一起。
看着少女嬉戲打鬧的身影,白秋那原本緊張的情緒也略微的平復了一下。
這個名為貓尾屋的咖啡館,其實一開始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咖啡館,因為在這個下沉廣場的下面其實連接着屬於某個異常生物對策署的隱藏建築。
那是儲存某些特殊設備同是訓練共生者的地下設施,而出入口一端在附近的危險生物對策署望汐分局,而另一邊便是與這裡的萬豐廣場相連。
而為了將這個出入口偽裝起來,這裡就被作為了一個營業時間很短的咖啡館來使用,一開始都是某些對策署的員工來管理,也是很是不盡心。
到後來,白秋負責值守這裡的時候,遇到了三個想要在這裡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咖啡館的少女。
秦小月,艾文文,蘇雅。她們三個都還在上高中,但是內心也充滿了夢想,充滿了熱情。
白秋用自己的工資幫助三個女孩重新裝修的店面,而她們四個彼此之間也成為了可以跨越年齡的好朋友。
此時看着三個女孩嬉戲打鬧的樣子,白秋臉上的笑容便忍不住的浮現了出來,就彷彿只要擁有她們三個,可以忘掉曾經自己經歷的一切,不幸與痛苦一樣。
秦小月是開朗明媚,如同太陽的光芒一般。
艾文文一副認真的樣子,卻也很可愛。
蘇雅就彷彿一個天使,恬靜靜而溫柔。
時間就在三個女孩的嬉戲打鬧,談天說地之中漸漸過去了。外面那些並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面也逐漸的開始熄滅燈光,拉上了捲簾門。
深夜在時間軸的推動下已經走到了後半部分。
而就在這時,咖啡館的玻璃門卻被一個身影推開了,伴隨着厚重皮靴的踱步聲,那個身影就這樣走進了寧靜的咖啡館裡。
三個正在往咖啡桌上擺放着桌游的女孩,一瞬間全部看向了這裡,有些驚訝,似乎不太相信在這個時候還會有客人來。
“那個抱歉啊,現在我們這裡已經是打烊時間了……”
蘇雅迎了上去朝着那個進門的身影說道。
那看上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鏡,面容白皙文靜,頭髮也柔順的捲曲着。
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與皮鞋,整體的形象看起來就像是家庭主夫之類的。
但就在這溫柔的氣質之下,白秋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透露着一種知性的光芒,就彷彿他是什麼隱藏的教授或者科學家之類的。
而那男人也是微笑的做出了一個很有禮貌的點頭。
“嗯,那個……我找白隊長。”
一旁的白秋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身影。
“原來是鄭先生啊,請坐吧。”
這人白秋也認識,他的名字叫做鄭七彩。
他其實也是對策署決策層之一,畢業於塞利尼西亞頂級學府的他對隱生物的某些衍生效應有較為深入的研究。
同時他也負責着管理塞利尼西亞最大的國營隱生物農場,其產出的衍生產品市值可以佔到全塞利尼西亞整個行業出口的幾乎十分之一。
正因如此,他擁有的資產也是十分龐大的。
而白秋之所以認識他,並不是因為他之前這些耀眼的頭銜,而是因為他便是鄭東和的二叔。
實際上說起來,白秋之所里在三年之內就從剛剛成為共生者的人員到負責整個望汐市的隊長,這其中不僅有自己的駕馭水平以及對工作的認真態度,還有這位很好說話的鄭先生對她的照顧。
塞利尼西亞不是什麼烏托邦,想要上升也要靠權力上的輔助,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害臊的事情,白秋也清楚。
“啊,原來是鄭先生了,也不知道您這麼晚來這裡找我,是要有什麼事兒,嗯,先請坐。”
白秋把鄭七彩請到了咖啡廳角落一個看起來比較舒適的位置之上,分賓主落座。
“啊,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上頭打算給你派一些額外的任務,這種事情我會跟你說一下的,不着急不着急啊。”
鄭七彩輕輕的將外套脫下,搭在衣服的一旁,臉上始終帶着一絲禮貌而有些溫柔的微笑,看起來不管誰看到他都會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嗯,現在不也是打烊時間嗎?咖啡什麼的也不用給我準備了啊。”
似乎是知道白秋要做什麼,鄭七彩擺了擺手。
“哦,行。”
白秋就這樣坐在了鄭七彩的對面,兩人在桌子的對面對視着,白秋的神態自若,似乎並沒有什麼遇見上級的緊張和巴結,彷彿他便是一種這樣的人。
而鄭七彩顯然對這也沒有任何的不滿意,就彷彿白秋只是他的一個朋友或者親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