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落來到公寓門口,點燃一根香煙他只是類人類,並不是真正的人類,但他卻說了人類才會說的話。

血落搖搖頭,自從市長死去他被捕捉以來他已經在人類生活數十年了,或許有些東西並不是堅不可摧的。

安雨沫合上書籍,和她看到的第一句那樣,這本書記錄了很多事情,但並不完整,就像記錄這本書的士兵一樣在半途中死去。

安雨沫看着窗外的小雨,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當血落回來時大雨就會消失,明天會和往常一樣變成晴天。

但是她不想明天的到來至少現在不想。

安雨沫躺在床上,她想嗅到一些氣味但是床單很乾凈沒有一點味道,就像是新的一樣。

她看着天花板,潔白的天花板只有一個燈泡散發著光芒,整個房間就像血落一樣安靜,神秘,簡潔,卻沒有血落的溫柔。

安雨沫打開手機想要撥通血落的手機卻和往常一樣號碼已經消失了。

安雨沫看向窗外,已經變得一片黑暗了什麼也看不清。

安雨沫躺在床上,她撕咬住枕頭,剋制住自己的聲音,但是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嗚咽的聲音零散的出現在她的耳旁,她感到很不舒服,就像那天一樣難受。

安雨沫記得那也是一個雨天,和現在一樣是大雨過後的綿綿細雨。

那天她的母親再也無法忍受如同瘋子般的父親離開了他們,或許她很想帶着自己一起走,但她沒有能力將自己一起帶走,她的身體在父親的施暴下已經很疲累了,她只能祈禱祈禱那個瘋狂的男人不至於對自己的女兒做出瘋狂的事情。

母親走後父親曾經有一段時間對自己特別好,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拿起了酒瓶,父親開始命令自己,開始對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過令人慶幸的是他沒有跨過那條紅線。

但父親對她越來越嚴厲,父親一生沒有什麼成就,他很希望女兒能滿足他的成就感,他要求着女兒什麼都要做第一,一旦有一點差錯他都會好好“教育”。

在父親的高壓下安雨沫那脆弱的精神終於崩潰了,在一個雨天她趁着醉酒的父親睡着時離開了家,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她沒有拿傘任由那些雨滴打濕自己的衣服。

她想死,她真的很想離開這糟糕的世界,漫無目的的行走中她來到了海灘邊。

她看着大海,原本想死的內心出現了猶豫,她躊躇着要不要走進去,這一刻她明白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勇敢她還是怕死的。

她癱坐在泥濘的土地上,哭了出來但是她哭的很壓抑,明明周圍沒有人但她哭的很壓抑。

她壓抑着哭,嗚咽聲斷斷續續的,似乎如同某種怪物一般。

“為什麼要這樣哭?”

一個聲音出現在周圍,她迅速止住了哭聲她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的天氣下這裡還有人,她看向聲音來源但黑色的環境令她什麼也看不清只能模糊的看着一個躺在泥濘土地上的人影。

聲音繼續傳來:“為什麼要這樣哭呢?”

她沒有回答,只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她發現自己並不想站起來,或許她希望那個人安慰自己至少問自己為什麼這樣。

但聲音只是詢問她為什麼這樣哭。

“壓抑着的聲音很難聽,哭聲亦是如此。”

“也許你哭不出來了對嗎?”

安雨沫安靜了,她似乎發現這個人看透了自己。

“或許你有很多說不出來的話,或者說是喪失了訴說能力。”

那個聲音依然如此。

“我不能說感同身受這種不切實際的話。”

“但我想說,哭吧,可以嘗試一下放開自己,至少在這片爛泥中有個願意聽你哭的人。”

安雨沫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她哭了放生聲的大哭,那個聲音說的沒錯這片爛泥中只有他們兩個。

安雨沫不知道哭了多久,當她停止哭泣時才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麻了,酸痛的感覺出現在軀體內。

聲音繼續傳來:“這才是原本的哭聲,很好聽的,你應該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孩。”

安雨沫吃力的站起身,但那個人影依舊躺在那片泥濘的土地上,她不明白那個人,也不理解他的行為,但這並不妨礙她感激他。

“謝謝,我叫安雨沫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血落。”

就是這樣也許在最黑暗的時候鼓勵你的從來不是什麼所謂的家人,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一天安雨沫擁有了活下去的渴望,或許她的生活依舊那麼糟糕,但至少她想活下去。

安雨沫鬆開了枕頭……

血落停下摩托站在了一棟大樓前,他能記得這裡是安雨沫的家 曾經他在精神上救了她,那麼這次他打算來點物理療法。

血落點燃一根香煙,突然他感覺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起碼現在的他和曾經的他宛若兩個物種。

血落搖了搖頭笑了,或許市長說的沒錯人類確實是一種很弱小但也很危險的生物。

“喵?”

一個聲音傳出,血落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出現在角落中。

血落蹲下輕輕拍了拍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小貓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類”,動物敏銳的嗅覺能嗅到面前這個“人”身上強烈的血腥味,但是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惡意。

小貓再次嘗試性的叫了兩聲然後緩緩靠近血落的手掌。

血落將小貓輕輕抱了起來,沒有顧慮它略顯髒的身體,將它放在衣服內測想要用體溫來溫暖它冰涼的身體。

“喵。”小貓放下了戒備,向著血落輕快的叫了一聲。

血落溫柔的摸了摸它的貓貓頭,再次點燃一根煙,他看着面前的大樓,在思索着自己要不要進去。

他可以像怪物一樣沒有任何理智的進入大樓然後把所有人感染。

也可以像人一樣有理智的進入大樓只對一個人下手。

“喵?”小貓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對他叫到。

血落看着懷裡的小貓笑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剛才的思考有多蠢。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把手槍仍舊在哪裡,彈夾,子彈以及消音器全部都在,被自己血管構成的衣服包裹着。

“雪心你在嗎?”一個玲瓏的聲音響起,血落懷裡的小貓蠢蠢欲動似乎想要離開他。

血落將它輕輕抱在手中,轉身看向聲音來源是個小女孩。

“喵!”小貓大聲叫道,想要讓小女孩注意到這邊。

“雪心!”女孩欣喜的向血落跑來。

不知為何血落很想拿起手槍瞄準女孩扣動扳機,然後將手中的貓咪丟掉,雖然他的內心極度想讓自己這麼做,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此時又有一種熟悉感傳來,似乎這個女孩和自己十分相似,或許剛才那個問題並不愚蠢,只是自己沒有領悟到自己究竟想要的東西。

就像剛才進入大樓的躊躇一樣。

女孩看着被血落抱在懷中的雪心不停道:“謝謝您。”

血落露出一個笑容將貓遞給女孩道:“沒事的,不過下次要看好它。”

女孩點點頭抱着雪心將頭蹭了上去道:“下次可不要亂跑了,嚇死我了。”

“喵。”雪心溫順的點點頭。

“還下着雨呢,趕快回家吧。”血落蹲下身輕輕撫摸着女孩的頭溫柔寵溺道。

女孩溫順的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道:“嗯,謝謝。”

血落目送着女孩走回去,不知為什麼那股想要開槍的衝動仍舊停留在自己的內心,當然那股熟悉的感覺也在,兩種思維在他的腦海里肆意打鬧。

女孩看着手裡的貓悄悄貼近貓的耳旁道:“看來爸爸找到我們了呢,雪心。”

“喵。”雪心和女孩一樣開心的叫道。

但女孩的臉色卻瞬間變的憂愁道:“但是呢爸爸好像沒有意識到我們。”

“喵。”雪心和她一樣嘆息叫道。

女孩悄悄瞄了一眼身後血落的身影重振信心道:“沒事的,我們做的事爸爸遲早會注意到的。”

“喵!”雪心發出肯定的叫聲。

血落晃動了一下肩膀,走進大樓,但是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去,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

他記起來了女孩穿的很“漂浮”,似乎並不是一個正常女孩該穿的樣子。

“喵!”雪心發出尖銳的聲音,女孩看向一旁,一個男人舉着相機對着自己。

女孩看了看自己穿的短裙笑道:“看來‘夥伴’們有晚飯了。”

女孩對着那個舉着相機的男人輕輕一跳,顯露出自己纖細的小腿。

男人迅速按下相機拍下這一幕,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女孩似乎察覺到了男人的動作用一隻手背貼近面龐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似乎是在期待着他的到來。

男人貪婪的看着不遠的女孩,嘴角流出了些液體。

他跟了上去,看到女孩站在一座大樓前再次輕輕一跳,男人睜大雙眼將一切映入眼底,下體愈發不受控制,他像一頭野獸一樣像女孩衝去。

女孩看着向自己衝來的男人輕輕一笑走進了大樓中,坐在樓梯上翹起了自己的雙腿。

男人已經被女孩沖昏了大腦,沒有注意到這片大樓周圍沒有半個人影。

他走進大樓看見了坐在樓梯上方的女孩,女孩翹起雙腿,微微撩起短裙,還不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男人的雙眼死死的固定在女孩身上,宛如野獸般急切的向女孩走去,一邊走一邊……

女孩看着愈來愈近的男人眉頭一皺道:“好噁心。”

說完便迅速停下動作起身,一旁的雪心跳到她的肩膀上,女孩看着貓沉醉道:“我可是要把自己留給爸爸的。”

隨着女孩說完,男人才終於看到了大樓中的一切,血色如同血管般的觸手遍布整個大樓,一根觸手還深入女孩的胸口中。

女孩拿出觸手放在眼前像是和朋友對話一樣道:“不要這樣哦,我是爸爸的。”

說著女孩輕輕吹了一口氣,觸手像是認錯的孩子一樣垂下。

女孩安慰道:“好了好了,去吃飯吧,哦對了不要忘記朋友們。”

觸手認真的點了點頭打開了一旁的門,一群同樣漂亮輕浮的“女孩”走了出來對着男人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