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着你们哦。

我是想着对所有人这么说的,可是一般只会被当成三流恐怖故事开头,紧接着就被对方找另一个话题给无视掉了。

不过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伤心的,毕竟如果是别人突然对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多少也会有点不舒服的,就像田间里有老鼠睡不着一样。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我看得见你们,你们的内心。

说谎是没有用的哦。

所以,我深知所有人的丑陋。

不想说话,只要说出口就会像是威胁一样,我只好盯着对方的眼睛让他变得难以撒谎,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心里负担。

相信我,能窥视别人的内心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一种无法逃避的命运,我将会眼睁睁地看着它追上我。

我不会有着害怕的情绪,也没有直击命运的勇气,只是想单纯的看着,像读一本书,从头看到最后,被剧情所吸引。

不过我可不是个木头,每当命运的打击降临时我便会,把自己关到一个角落中去,在角落里干什么呢?

没错,就是去写小说,这是我发泄痛苦以及抵抗命运的唯一方法,每当我直视别人的内心的时候总会挑出一两个有意思的事,然后悄悄记下来,再改变成自己的故事,这真的很有趣。

能阅读到人们的经历,无论是否有趣,都是一种新鲜的行为。

于是,我开始观察。

我从容的拿着餐盘回到厨房,任凭法比伽在外面哭闹,说真的,怎么感觉我像是行为恶劣的大人一样,不好,罪恶感一下子涌现出来了。

——才怪!

怎么可能有罪恶感,我巴不得开心的跳起来。

把盘子拿到洗碗工的工作台旁,却发现这家伙居然摸鱼去了,我知道这家伙去干什么了。也知道她在哪里。

虽然才到这里三四天却习以为常,于是我把盘子轻轻掰碎一个丢到了洗碗池里,再把不知道什么反正就是能吃的肉里挤出了一点血,分别滴在洗碗池和地上,看了一眼现场之后确认没什么问题就溜了出去。

你问我为什么做这么多没用的事情?其实只是我疑心病重而已,不要多想。

就这样我找了个明正言顺的理由从后厨跑出去摸鱼,然后就是找到那个洗碗工给她手上缠点布,这样就是完美的证据。

糟糕,不自觉地乐了出来,我是不是超有犯罪天赋啊?

这样想着我走进厕所,说起摸鱼和校园欺凌,总是会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必然是厕所吧。

异世界的厕所似乎不分男女,由于种族太多,一般都是建造成单人间的,这就给摸鱼造出很大的空间,即使被捉到摸鱼,只要当面做出奇怪的动作,嘴吐怪话就会被当作被魔法师催眠,然后就会没人管你,任由你在一边发疯,似乎这个世界的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魔法师喜欢在厕所门口布置一种催眠的法阵,只要有人开门法阵就会自动启动,这可真是恶趣味。

不过被魔法师催眠什么的,不会被抓走做人体实验吧,也或者被买去异世界缅甸,想想都害怕。

胡思乱想着,我依次推开厕所的门,在一间间空无一物之后在角落里的最后一扇门被我推开,“下次可以学个隐身魔法直接躲到角落里,这样下次就不用我帮你做伪证了。”

一开门我就对着正在低头努力写小说的蓝色毛发的不明生物说道。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倒是我所谓的被她这样瞪着,一分钟后,她似乎放弃的叹了口气便合上了本子,站了起来。

“听好哦,我可不是什么不明生物,我们种族可是有正经的名号的叫做——”

“好好,下次我在听你慢慢说,比起这个,”我指了指她手里的那个笔记本“别因为突然想到有趣的故事就一声不啃的跑到厕所里,你知道为了掩盖你的罪行,我现在都能做个侦探了。”

“侦探难道不是查清罪行的吗?”她疑问的歪了歪头。

“当然,他们也多半是负责犯罪的,这就是有一半侦探最后干不下去转行成小说家的原因,他们很能编故事。”

她为难的看着我:“完全的意义不明。”

“没什么,我也不懂,只是随口说说的”我耸了耸肩。

她的名字据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我说过,但是太长了我就懒得记下来了,说真的直接叫蓝毛,听上去和败犬也很般配,于是就这样了。

“这样可不行啊,方封”她气鼓鼓的对着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记住你奇怪的名字的,所以也要好好的记住人家的名字才行!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做乌兹…”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有读心术真好,不过记住你的名字是另一回事。”

“你也觉得有读心术很好吗?”她换了个表情问道。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处与坏处,这完全看自己认为,我现在即使评论也只是装作理中客,瞎说一大堆大家早就知道的道理,所以,这本来就无法回答。”

“这样啊…”她陷入了沉思。

趁着时候我立刻从她手里夺过那个写小说的本子,开始翻看起来。

她迅速反应起来想要从我这里夺回小说,但是她的个子不够高,我只消把胳膊举起来她就碰不到了。

“那,那一章还没有写完,不能看的啊!”

她一边蹦跶着想从我的手里抢回来,却总是无能为力,我一直想看的就是这种表情啊!

欺负老实又可爱的家伙可真有趣。

这样想着,那本小说不经意间被她从手里夺走。

“真是的!要是在这样的话下次就不给你看了。”

“别!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没有了你这点营养我每天可怎么过活啊?!”

“好好,这话我听了好多遍了。”她说着一边收起了小说“你这些奇怪的话,到底在哪里学来的?”

“古神的感召罢了,你也要信仰他吗?”

她用了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想到一个好名字,刚刚在你的小说里看到的。”

“不要乱给我其名字啊,我可是有……”她生气的跺起了脚。

“就叫做——安娜贝尔。”

“我的小说里根本没有这个名字。”

“随便了,顺口就这么叫了,得,你以后就叫安娜贝尔了。你要让所有人记住你叫做这个名字,听见了吗?”

她虽然有些气愤,但没有反驳什么,或许还不错?

奇怪的,乱七八糟的,不可思议的男人。

我看不到他的内心,即使看着他的眼睛也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只会浮现出他当下说出的话,就像对自己毫不撒谎一样。

我大概是四天前认识的他,当时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却一点也没记住,说真的,这样的经历不止一次了,每次当我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总会被各种东西打断,然后就没有人会记住我的名字,自然我这个人,也被遗忘在角落里,就是那种没有存在感的人,但也多亏了这一点,我可以明目张胆窥视别人的内心,不过没有存在感这种事也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比如明明是每天都在出勤表的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却在发工资的那一天总是被无视掉,这种感觉好讨厌,我已经这样被忘记三个月了,离开时带的钱都花完了,虽然都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撞到然后钱袋子掉在地上,钱散落一地,结果每天这样竟然才过三个月就没钱了,真是太幸运了。

比较幸运的一点是不会被骚扰,可以安静的读内心,写小说。

但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我总是被他看着,感觉真不好受,他能看见我的内心?

不可能的。

明明以前摸鱼都不会被说什么,自从他来了之后,每次摸鱼都会和他一起被抓到,每次抓到的时候他也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接口搪塞过去,而且这下借口多半都会有他制作的假证据。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很好奇,所以我准备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