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语发烧的那一天后，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

而瑾茕原本以为自从那一次过后，就不知道什么时侯会有机会再到天语的家中了。

但现实，总是会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样。

＊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你讲了这么多次结果我还是没有听懂」

天语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脸苦笑地看着在手机上瑾茕发送过来讯息。

大概在半个小时前吧，瑾茕她发了讯息过来，表示看不懂题解。

从刚刚认识到她开始，到现在应该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期间，她几乎在每天晚上都会向自己请教关于OI的东西。

因为看到瑾茕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努力地去学习，比起以前看到的那些遇到些许困难就马上放弃的人，确实要好上许多。同时也难得一见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OI的人，也是希望她能走少一点弯路，不要像自己那样。

所以每一次她有什么疑问的时侯，天语都十分愿意去教导她。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每天都有一个女生向他问东问西的生活了。

「没事，只是靠着微信互发消息来沟通的话，本来就很难可以把东西说明清楚。而且我自己也不太会教人，感觉思维可能有些跳脱，有些需要说明的地方却跳过了…」

「呜呜呜你真的好好啊！！明明你就很懂得怎样教人，是我自己学不会而己…」

「别给我随便发好人卡啊！」

尽管看起来天语用着无奈的语气回覆瑾茕，但是实际上天语一直都是以愉快的心情和她聊天的，脸上的笑意也未有停止过。

（说实话，有点可爱）

平常天语和瑾茕相处时，她大多数的时侯都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过份表露出来，说话时侯的语气也是挺平静的，整个人表现得十分文静，给人的感觉挺冷淡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侯她就会变得挺可爱的。

例如在看《无名记忆》时，她看到很感兴趣的地方会变得十分激动，然后会一边笑着一边对着天语说「缇娜夏她拼命起床的样子好萌啊！然后她还要以为奥斯卡没有察觉到…」，而天语也会配合着她的心情去回覆着她。

或者有时侯写程式时遇到困难，她就会不禁鼓起嘴巴，皱起了眉头，然后嘴里会不断碎碎念，露出十分苦恼的样子。这些时侯她的所有情绪都流露在脸上了。

虽然可能从旁人眼中看起她的这些行为并不能称得上可爱…但反正在天语看起来，这种反差还挺不错的。

「其实我原本也只是以为你只要知道博弈论里的某一些结论，然后直接用就可以了，也没想到你会问我原理是什么…」

「因为真的很好奇嘛！Nim游戏和SG定理都是用异或和就算到出来，但是明明SG函数的定义其实和Nim游戏还差挺远的，所以想知道为什么k个起始结点的SG值的异或和就是游戏状态的SG值...」

「的确是挺有趣的，不过也真的挺难去理解的，尤其是网上的解释还要不完整…」

看到瑾茕发过来的讯息，天语也稍稍想起了当时自己学博弈论时的场境。

当初他学博弈论的时侯，网上的题解对于SG定理就只有短短的描述。

虽然前面的知识点天语也一样看得很辛苦，但好歹也有给出证明的过程，逐点逐点理解也是可以的。

但是到了最后最难的定理连一点证过程都不给，就只抛结论出来了。只补了只说了一句「可以把多个结点当作一个Nim游戏就能证出了」。

…当时他看到这句话的时侯还是挺无语的。

虽然在思考的过程当中也有很多次放弃的打算，想着不如直接躺在床上睡觉算了。不过每次躺下去后都因为十分好奇，也不希望自己就此放弃，所以还是坚持下去了。

于是在痛苦地推论了一整个夜晚后，他终究还是想明白了这条定理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然后就看着凌晨三点的时间，十分舒畅地安心睡觉去了。

所以他此刻也还挺理解瑾茕的心情的。

「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就自己再想一下，或者明天回学校时再请教你吧。你只能够打字教我的话，应该也是教得很辛苦的…」

「光是打字的话也是确实挺辛苦的。每次我说完后都要等一段时间你回覆；说到一半时也不确定你听懂了没有；还有有时侯也真的很想可以直接拿着张纸在上面写下要讲述的内容，不然图论什么的真的讲得超级辛苦的…」

「唉！！！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不过我还是教得挺开心的，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对于天语来说，虽然要隔着一部手机教导着瑾茕，的确是要比面对面教导她要更加麻烦。不过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每天聊聊天的话，天语也是挺开心的。

天语一想到这里的时侯，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总要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侯…还要好吧）

＊

（咦，怎么突然间停了下来了）

天语望着手机上正在显示着「正在输入中」的文字，但是瑾茕迟迟地发送信息过来。

而正当天语正想着瑾茕是不是因为在意他刚才说的话，所以才没有继续聊下去时，她的讯息发送过来了。

「我好像想到一个挺不错的方法」

「呃，是什么啊」

「你介不介意我过来你家？」

啊？

瑾茕发过来的信息让天语有点被吓到了，不过他还是十分迅速地回覆着她：

「唔，当然不介意啊。你是打算来我家里让我教你吗？」

「是啊，反正我和你的家就是在隔壁，走过去也是只几步路的距离。而且如果可以让你当面教着我的话，我和你都会轻松一些吧。」

「这我倒也是没有想过…」

瑾茕的确说得没错，天语和她是邻居，如果她要过来的话也是十分方便。而且面对面教导的话，瑾茕也会学得比较轻松。

不过正常来说，除非是十分亲密的关系，一个男生是不会特意邀请一个女生去他的家中。所以天语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如果瑾茕是她主动提出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我现在就过来啰」

「唔，你等我一下，我要把房间收拾一下先，然后稍微清出一个位置让你坐。」

天语房间里的书桌足够坐下两个人，只不过平常会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桌面上的位置，而且他也不希望让瑾茕见到他乱糟糟的模样。

「要去你的房间里吗？」

「在我的房间里的话会比较舒适一点。啊，放心吧，那些便利贴我收起来了，反正本来也打算清理一下的。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去客厅里吧，那里空间也挺宽敝的。」

虽然那些写下的东西并不是多么痛苦的事，但是看起来瑾茕会因为看到这些东西而有些介意，所以也天语就好好地收了起来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己…那么等你弄好之后和我说一声，然后我就过来吧。」

「那就待会见了」

「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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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吐嘈：当初我学博弈论的时侯关于SG定理的推论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找到啊，Nim游戏有一大堆教学，SG函数也是有人会说明，就是SG定理只有结论…然后自己一个想了超级久，然后终于想通了。

然后虽然在OI里面未必能够用到（Google code jam倒是偶尔会出），但为了以免后来的人经历我这一种痛苦，所以我也是在OI-wiki上把博弈论的内容补充了一下，把那该死的推论写了下去。现在应该没有被人改掉吧？

因为当初实在是想得太辛苦了，而且靠着自己想通的那一下也确实是十分兴奋，所以是我OI生涯一件十分印象深刻的事情。

还有，通过微信教人真的是 很 痛 苦 的 事！打文字的话要打超级久，还要解释不清楚，交流也比起面对面时侯要少上许多。所以我能够面对面教人就不语音，能和对方语音的时侯就不用文字。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发讯息来请教我作業上的問題...也是挺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