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协助，维恩·LR·塞雷托斯先生？”
“是的，正是在下。”
王都铁道警察局局长，盖伊尔·普莱斯，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追猎者证件，稍稍打量了一下，同时旁边放着的是关于此次事件的简短报告。
刚刚在列车上的危机，就是现在正坐在对面的喝着茶的年轻男子完美解决的。
“大功一件啊，小伙子。但我没想到你的资格证还挺新的嘛，还是个E级的新人呐。”
“感谢您的招待，局长阁下。你可以理解为人们常说的人不可貌相，或者是新手的好运。”
盖伊尔稍稍有点“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但是他却一脸满不在意。
虽说脸上贴着纱布，双臂缠着绷带，但却依旧生龙活虎地扫荡着桌子上的食物。
在老一辈的警察眼里，追猎者什么的基本就是歪门邪道的代表。
毕竟身为遵守法律的卫士们也拿这帮法外狂徒没什么办法。
无视掉他的粗鲁的行为，盖伊尔打算继续问话。
“算了，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你还有什么东西希望补充的吗。”
“比起补充证词，我更期待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比如奖金什么的。”
“呵。要不人家说你们是鬣狗，总能不合时宜地嗅到不该嗅到的东西。我们会酌情考虑的，毕竟是突发状况，警局和追猎者协会的系统也不同……”
“总之我先提前谢谢您的慷慨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行吧。”
维恩有些狡猾地打断了盖伊尔的话，而盖伊尔露出了玩味十足的表情。
追猎者是一伙“贪婪”的人的集合，这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以赚取委托费和赏金为生，出身鱼龙混杂，如果缺乏了创始者曾立下遵守骑士精神的最高守则，他们和草菅人命的雇佣兵之流就真的没有区别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工作内容没有实质区别。
这也是在艾尔纳斯的上流人，尤其是贵族的眼里，他们不入流的原因了。
至少在他们眼里，荣誉比这种眼前的蝇头小利更加重要。
虽算不上上流顶层的旧贵族，盖伊尔也是个有骑士勋爵的男人，要完全放下身段也需要点时间。
“总之再次感谢你的贡献。撇可这些问题不谈，我个人还有些疑问。”
“若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我会尽力回答。”
“不介意的话，谈谈你自己如何。我查了你的档案，你之前的经历几乎是一片空白。现有的记录也只能说明，你在最近，登陆成了乌拉科卡斯省追猎者协会的成员。为什么突然来王都了？”
“很多原因吧，能回到王都也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不过这么私密的问题我是不是可以保持沉默呢，局长先生？”
“当然，是我失礼了。”
盖伊尔停顿了一下，扯了扯嗓子。
“ ‘回’吗……你也是出身王都的人呐，那边的天气应该很难适应吧？”
“我太赞同您说的话了，比起北方冻得要死的风雪天气，我还是比较喜欢南方的温暖，不觉得这种环境很安逸么。”
“天气好我不否认，可惜要真的足够安逸的话，我们也就可以正式退休了。现在警察的工作也很不好做啊。”
“对此我深表理解，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请允许我说一句同志辛苦了。”
盖伊尔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香烟，递给维恩，但却被他拒绝，于是自己拿起一支，缓缓点燃吸了一口。
“呵，你这玩笑就言不由衷了。不过我不在意，就当是问候了。对了，其实我对另一个东西也很感兴趣。根据目击者描述，你在车上释放了魔法对吧？”
突然，盖伊尔的眼光开始锐利了起来，这才是他这次问题的核心。
维恩也突然警觉起来，毕竟随随便便透露的信息都有可能暴露自己想要隐藏的身份。
“嗯？您对魔法也有兴趣吗？”
“啊，是的。虽然现在的科技成果让我时常觉得，是时候可以不用死记硬背地学习魔法，转而直接使用魔术来的方便。不过事实证明，魔法这玩意还是研究的透彻好一点。”
自然界中，包括人体内都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能量，被古代的大哲学家称作灵能。
通过一系列的转化，当人体使用它并产生反应的时候，灵能就被称作魔力。
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学会魔法。
魔法是一种神秘学开创的技术，一种控制身体，来对外界产生具现化反应的技术。
即便一个人体内的魔力量很丰富，但就像不是任何人都能读懂机械程序语言一般，魔法同样如此。
大多的普通人只能够使用魔力和魔导器引起一些魔力现象，但那些都不足以达到魔法的使用标准。魔力的精准具现化的算法需要强大的逻辑能力才能得以实现。
所以当科学家们开发出可封装的魔法——既魔术后，能够使用真正意义上魔法的人就不多了。
“根据乘客们的描述，匪徒的灵能炸药并没有爆炸，而是在释放途中失去功效了。并且，在场的目击者都说没有看到你使用魔导器就使用了魔法。”
“过程我不记得了。也许是他们理解错了吧？毕竟现在的魔导器都很强大，魔术什么的释放起来其实很方便的。”
“虽然我也想过你的这个说法，但很不巧，我有个在魔法学院当老师的朋友。目前的魔术并没有开发到能够让灵能无力化的程度。”
“哦豁，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我记得以前在警察学校学习的时代，曾偶然在魔法教科书上有读到过，叫做零点领域的LV7的魔法，好像是千年以前魔王开发的魔法来着，记载在《幻灵教本》上来着，那倒是一种能够使周边灵能无力化的魔法。”
说着，盖伊尔偷偷观察起维恩的表情。
“是这样吗？”
维恩握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虽说书早就失传了，不过也不排除会有流落在外的其他藏本。不过普通人即便拿到手也不一定学得会啊，那种怪物级别的魔法。”
“……你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啊，说起来，也有几个目击者有着很模糊的证词，说是隐约看见了长着角和翅膀的恶魔什么的……没错，就和曾经的魔王一样。”
“——！”
“你的那把佩剑，是传说中能毁天灭地的魔剑吗？”
现场的氛围突然降至冰点，维恩一瞬间从眼角流露的杀意被盖伊尔机敏地捕捉到了，不过仅仅只有一瞬。
刺骨的杀意让他感到爬满脊背的寒冷，但是作为警察的勇气却让他坚定地瞪着维恩。
话题不知不觉被引导到了魔王这一主题上。
经过快速的思考过后，为避免节外生枝，担心被问出更多细节的维恩让了一步，打断了盖伊尔的独白。
“警官阁下，我对您的见多识广深感敬佩。这并不是魔剑，不过我的确承认这东西是请工匠花了许多时间打造的好东西。关于魔法的话，我愿称其为误会。我才疏学浅，充其量只能使用一些LV3、4级别的魔法。而且比起魔法我更喜欢枪械武器，这也是我常用的魔导器。”
维恩有些生硬地扯开话题，同时展示出自己的配枪。
虽然不见得能打消疑惑，但是这也是不用解释太多的最好办法了。
“是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问了。魔王的时代早已过去千年，不可能还活在世上。就算你看起来完全是一副魔族人的面孔，我也不会过多怀疑什么，这不是我要查的东西。我也没有歧视魔族，放心吧。”
盖伊尔虽然有些大叔气质，也有些老油条，但本质上依旧是个正直的警察。
“感谢您的宽宏。”
听到这话，维恩不禁安下心来。
“虽然我是个人类，不过我还挺喜欢魔王这类反英雄的存在的。可惜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话就跑偏了。”
“询问到此结束了吗？”
“不，还有些其他问题。话说那个杀手，那个叫愚者的家伙，他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啊，是说那个手提箱吗。不巧那东西似乎是空的，我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那个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这样也好，看来我们的烟雾弹策略放的很好。”
说着，盖伊尔警长也拿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给了维恩一个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别起不必要的好奇心。
维恩心领神会，毕竟他也不想牵扯过多。
“那么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呢，白天的事情搞得我现在累的不行，如果没有其他的问询的话，请容我先行告退，我还要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呢。”
“先别着急，和你聊一桩生意如何。”
“生意？国家公职人员谈这个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维恩一脸狐疑，心里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充其量就是个委托罢了。知道吗，过些日子就是艾尔纳斯的国庆日了。”
“哦，是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有假期可言。”
“是啊，我们也没有。尤其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光是安保工作以及追查犯人的任务就够我们忙上好一阵了。真的是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记忆里每一年似乎都是这样嘛，你们也是不容易啊。”
维恩拖长了音，端起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茶杯，细细抿了一口。
“所以呢，我们想和追猎者协会合作，就算解决不了案件，但是安保的人数应该足够解决了。”
“不错的主意。不过警察们的面子不会挂不住吗？”
“别担心。虽没有特权，但我可是实用主义者，能花点钱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学到了，学到了。”
维恩点头赞叹。
“对你们这些拿钱办事的家伙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充其量就是出卖出卖劳动力。”
“虽然这话听着不是很舒服，但是的确，没有人会背叛金钱。”
“所以说，考虑下，这段时期的安保、搜查以及魔物讨伐的行动，搭把手如何。”
“哈……安保和搜查么……这好像都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呢。找别人不是更好吗，在下只不过是个E等级的普通追猎罢了。而且这些听起来都好麻烦呐。”
维恩放下了茶杯，伸直了背，打了个哈欠。
“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浪荡生活，偶尔体验一下正经的公务员重担如何？”
“局长先生，我说……”
“叫我盖伊尔就行。”
“盖伊尔先生，虽然作为直接委托，我应当接下。但为什么我总是有种被坑了的错觉呢。追猎者协会里能干的家伙应该很多才对吧。而且我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莫名被组织束缚的感觉。”
“他们的话我会另外起草委托直接交给协会。你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一方面是出自我个人的期待，另一方面也是来自上面的指示，毕竟在我来之前就有人嘱咐我，别让这小子跑的没影儿了。”
“这情报流传的还真是快。”
盖伊尔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几个烟环。
维恩对此十分过敏地用手扇了扇风，而后瘫坐在椅子上。
“上面呐……我大概能猜出了是谁了，明明就是那‘老太婆’自己喊我回来的。”
“这话听着，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被砍头了呢，哈哈哈，还好现在不是极权时代了。不过出于尊敬，我还是得提醒你，注意点你的嘴巴，不敬之罪哪怕放在今天也是很重的。”
“没事没事，既然你能和我开玩笑，这证明那‘老太婆’多少应该和你讲过我的底细。我还是注意分寸了的。”
维恩口中的老太婆，是当今国王的妹妹，这个大陆最大的空之女神教会的教皇——克莱尔·利洛亚特，同样从辈分上讲，也是维恩的姑妈。
盖伊尔虽接到了教皇的口信，只知道一些基本的情报，但他也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完全清楚，所以那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打算过问。
维恩有些无言地托起下巴，随手翻弄起桌上的文件，盖伊尔并没有制止他。
“是吗，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魔族的身份记得自己隐藏好吧，就像我之前讲的，虽然我没有歧视，但最近有部分魔族表现的很不安分。”
“诚惶诚恐，我不会加入那些人的，在回来之前‘老太婆’还指示我解决了个北方魔王邪教团的残党呢。”
维恩闭上了双眼，把脚翘到了桌子上。
“哈哈哈，听着有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但又完全看不出来你是空之女神的信徒。那你对过往的魔王没有什么想法吗？”
“完全没有呢，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历史学家们喜欢花费大量的经历去研究一个已经作古的家伙。”
“这就是学问吧。虽然大部分历史学家都支持魔王早已死去的说法，但也有民间传说魔王依旧活在世上呢，为的是有一天能够掀起新的风暴。”
“听着真吓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警察啊，追猎什么的应该都不需要了吧。”
“嘛，毕竟是传说，也就是哄哄小孩子的程度罢了。毕竟每隔一段时期教会就会选拔勇者，也会展开封印仪式。不过的确也说不准，毕竟过去了一千多年，没有人能证明那段历史的真实性。有些不同的展开也是让人着迷不是吗。”
“大概吧，我不是很有兴趣。只要我能够过的好好的，女神也好，教皇也好，勇者也好，都随便了。”
维恩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你真的是个19岁的年轻人吗，明明自己也可能会处于漩涡的中心的说……”
盖伊尔再次拿起他的档案瞄了一眼，维恩懒散的样子实在是太没有生气了。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吧，反正结局都已成定局了，最多也就是些文学价值罢了，堕落为茶余饭后的笑话，可悲啊，魔王什么的。”
“明明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居然这么悲观啊。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不管教皇陛下是否要我多关照你，这纯粹是以我个人名义的委托，我还是希望有能力的人加入我们的行动，这样也能跟上面的人多申请些预算。”
“真是一手好棋。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法律会保障任何一个公民的权利。很不巧，作为警察，我有责任防患于未然，不能放任教皇陛下钦定的可能存在的‘危险分子’放置不管。如果把你列为嫌疑人来调查的话，你可能就没有轻松的日子了。”
“哈，真是有道理的威胁，说好的保障权利呢？”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情，也不是什么非法的买卖交易，只是单纯的为自己能够找到优质且廉价的劳动力感到欣慰罢了。警察虽不隶属于教会，但我们也有自己的算盘。”
“您还真是大言不惭地讲着这么不要脸的话啊，警长先生。”
“当然，从现实而言，你能够得到很多好处，报酬自然不会少，那之外的东西你就自己衡量吧。”
“这交易对我来说公平吗？你难道有什么目的吗？”
“这个我不否认，但是这权衡就交给你自己考虑了。我也只是作为警长提出一个友善的建议罢了。如果能减轻些工作负担，让我的部下们过的好一点，也是最好不过的。当然，你真要拒绝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
说着，盖伊尔警长拿起笔，快速地写着什么，之后递给了维恩。
“这也算是正式的工作。你就当成是我求助于你的委托状吧。”
维恩有些迟疑，但是依旧接过了委托状。
“……容我考虑一下。”
“期待你的答复。”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只是空气中多了几分杀气。
………
维恩关上了警长办公室的门，叹了口气。
虽说并不是人生当中头一回被逼入窘境，但是这种有些被双重胁迫的感觉也着实不爽。
“委托工作吗……”维恩口中喃喃道。
虽说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归属感，但被好不容易召唤回家，也是一种解脱。
“交易啊……那‘萝莉老太婆’是有千里眼吗，每次传递信息都这么神出鬼没！啊~但愿回来的事别让蕾斯缇知道……挺烦的。”
维恩又看了一遍手中的用潦草字迹写好，甚至还专门盖上了印章的委托书，轻轻咂了咂嘴。
在北方了却了许多事情之后，现在的他从某种意义上也的确是孑然一身。
不管是接下来的生活也好，亦或是他此行的本来目的也好，都不是问题。
只不过，不知从何时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之后，如今却多了份束缚。
包括一重来自内心深处的胆怯。
“短期加入也不错吧，哈。走一步看一步吧。真是窝囊，我居然还是没有勇气回去。‘老太婆’应该不至于这么恶趣味吧……哈。”
维恩笑着讽刺自己，将委托收了起来，背起了佩剑和行囊打算离开。
“唉，今天真是好累啊。明明只是些文职工作，为什么就这么无聊且枯燥呢……”
“别叹气，警察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但是我也好想像殿下一样奋斗在前线呐，呜呜……”
维恩慢步转过走廊，看见两个女警正收拾好文件，打算下班去享用晚餐，同时聊着什么。
“那可危险了，米蕾娜。你现在连射击实战课都没有通过，可别再去讨伐什么魔兽之类的东西了。”
“唔额，也对……啊~啊，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像殿下一样那么能打，就不用一直呆坐在前台了。”
“那你可得加油咯，过几天的讨伐铁路附近的魔物任务，要我帮你去和局长申请一下吗？”
“唔，那还是下次吧……米蕾娜得先完成射击课程……”
维恩和她们擦肩而过，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殿下？不会吧。总没有这么巧吧。”
维恩歪着脑袋，脑海里蹦出了个人影，让他心生凉意。
很快他甩了甩头，像是要把一切烦恼抛到脑后一样，快步走出了走廊。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将整片天空染得深红。
维恩走出警察局外望着天空，感觉有些恍惚，总感觉今天的经历十分漫长。不过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管了，先找个住处吧。现在突然回去的话，说不定会被砍死的。”
维恩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打算先找个旅馆住下。
根据以前的记忆应该是在街道的另一头。虽说几年没有回家了，但是街道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不过依旧能够看到许多不同的东西。
进化了的路灯，来往的新车辆，五彩斑斓的霓虹，来往的人群，维恩不禁赞叹，王都真的比以前更繁华了。
仅仅是十年左右的变革和发展，让曾经经济一度停滞不前的艾尔纳斯一跃成为大陆强国的前列，虽然不是十全十美的，但不得不说也是个奇迹。
真不愧是老爹——维恩发自内心地喃喃自语着。
不过，街道的布局似乎有点变化。还是先去警局弄张新的地图来吧。
这么想着，维恩转过身要进到警局里。
“呀！”
“哦，不好意思！”
一个没注意，维恩转身的时候撞到了另一个正好走出警局里的人，听声音是位女性。
“不好意思啊，方才走神了，没事吧小姐？”
维恩十分绅士地向摔倒在地上的女性伸出了手。
“谢谢你，我没事。我也不好意思，没认真看路……欸？”
被撞倒的小姐也报以微笑。
只不过气氛慢慢的开始有点变化。
“哈哈，别在意，嗯？”
维恩的视线和女性的视线对上了。
彼此沉默了五秒钟。
“啊！！你！是你！维恩·塞雷托斯！”
“诶？蕾……蕾斯缇雅·利洛亚特？”
重逢总是来得特别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尤其是同时被“厄运之神缠身”和“被幸运女神眷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