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符拉迪沃斯托克。

“那么接下来请收看截止昨日晚九时的股票价格变化……”

维里斯托夫·彼得洛夫喜欢听着妻子看电视的背景音吃完他的早饭,他用面包蘸着盘子上的最后一点牛肉酱,囫囵地塞进嘴里,再用加了过多牛奶的咖啡将其冲进肚子里去。

如今他已是知命之年,对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能够有属于自己的独到的见解,本应安享晚年的他却在为了家庭生计各处奔波,终于在一年前受人帮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国际港口得到了给一个做进出口生意的商人打下手的工作。妻子也利用着她聪明的头脑在交易所为家中赚一些外快。

吃完早餐之后,维里斯托夫穿上了妻子为他熨好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了厨房来到客厅,维里斯托夫看见了正忙着手里的针线活的妻子,她想在入冬前为全家一人织一件毛衣。而他们的女儿也坐在旁边咿咿呀呀地玩着玩偶。维里斯托夫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他为自己的幸福感谢着并不存在的神明。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又不是苏联时期,没人会对他的宗教信仰指指点点。

“维里斯,回来的时候能帮我带一罐水果酱吗?小黛拉的水果酱吃完了。”

“哈哈,这个小馋鬼,上周才买的这周就吃完了吗?”维里斯托夫穿上他那双有些老旧的皮鞋,是上个月他的妻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不是跟你说过嘛,不要给她吃太多甜食,不然以后会发胖的。”

“维里斯!”妻子抱过了相较于同龄人有些瘦小的黛拉,用略带些责怪的语气批评他,“你又不是不了解这孩子,其他孩子都可能会发胖,但只有我们家黛拉不可能这样。”

听到妻子说的话,维里斯托夫才反应过来,他叹了口气,赞同了妻子的说法。

“好吧,我会买果酱回来的。”

“路上小心!”

维里斯托夫把他的自行车从楼梯间推到外面,今天他要去港口帮老板验收一批货物,因此不用去公司,他打算先从这里骑到最近的海堤,然后再沿着海岸线一路骑行到港口。

“说起来,捡到那个孩子之后,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啊。”感受着从身边拂过的略有些凉意的海风,维里斯托夫陷入了回忆当中。

一年前,他正在失业与贫困的折磨下流离街头,他并不是无家可归,他只是不想再看见妻子那宽容而凄凉的眼神,这会让他的心里产生无比深厚的罪恶感。在短暂的暖季过后的第一场雪夜里,他拿着被揉的褶皱了的简历,靠在路灯边喝着廉价的伏特加。他看了看简历上的履历介绍,前苏联政委,还在国家安全委员会担任过情报人员,即便学历再高,也没有哪个公司会接受他这样的人,虽然身体还算健壮,但那些体力劳动的工作都因为他的年龄而拒绝了他。

苏联解体后,维里斯托夫立刻遭到了解职,甚至还有传言称他这样的人可能会遭到逮捕审讯。起初他并不相信,但凭着前克格勃的警觉,他及时发现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异动,放弃了在莫斯科的一切,带着妻子逃到了新的情报机构尚且难以触及的东方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

一边为自己的出身而后悔,一边痛斥着那些因为他的特别的身份而改变了对他的态度的人,维里斯托夫的身体在寒风中被渐渐冻僵,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刺激着他的舌头与喉咙,他咂了咂嘴,借着伏特加带给他的暖意和勇气,下定决心回家去面对他的妻子。

突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入了维里斯托夫的耳朵,像是婴儿的啼哭声,他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可是那股微弱且惹人怜爱的哭声却愈来愈清晰。维里斯托夫四下张望着,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终于,他在垃圾桶边纸壳箱的一堆破布里发现了一个嚎啕大哭着的女婴,这孩子赤身裸体,因为寒冷而蜷缩着身子,紧闭的眼睛里流淌出惊恐的泪水。

“混账。”维里斯托夫脱下了身上的棉衣,裹着婴儿将她抱在了怀里,“嗨!这是谁家的孩子!”

维里斯托夫走在街道上,大声喊着,尝试着找到这个女孩的家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出现,飘飞的雪花中,零落的几个路人也仅仅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像是怕沾染麻烦似的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他摇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朝她的脸上呼气,尽他所能的保持着孩子的温暖。

“我回来了!”维里斯托夫蹬掉脚上的皮鞋,匆忙喊了一声便钻进了卧室。

“今天怎么样,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吗?”他的妻子丝毫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异样,在厨房里大声的问着维里斯托夫的情况。

维里斯托夫虽然没有子嗣,但是也有过帮他人照顾孩子的经验,从这个婴儿的发育情况来看,她的年龄绝对不超过三个月。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去孩子身上沾着的雪水,呼喊着自己的妻子。

“怎么了,这么着急的喊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察觉到了丈夫焦躁的语气的妻子来到了卧室门口,维里斯托夫背对着门口,他回过头来看着他的妻子,向来刚毅犀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

“对不起,今天也没有找到工作。”

“没关系,今天找不到就明天,我给邻居孩子做的冬衣马上就要做好了,到那时还能赚一些钱。”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她知道维里斯托夫一直都努力的在为这个家打拼,她也清楚如今的困窘也只是时局所致,“不过,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把我叫过来吧?”

妻子略有些困惑的看着维里斯托夫,这更加深了他心中的不安。

“而且我还带回来了新的麻烦。”维里斯托夫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他低着头侧过身去,让妻子能看到床上那舒适的酣睡中的婴儿。此时孩子正裹着一件维里斯托夫的旧毛衣,在床上吸吮着手指。

维里斯托夫想象了无数种妻子可能做出的反应,虽然他知道妻子向来温柔贤惠,但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爆发的那一天,何况妻子在他找到工作前还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任,而他非但没有找到工作,还捡回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婴儿,此时的她无论做出何种反应,维里斯托夫都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

妻子走到了床前,维里斯托夫的头低得更低了。

“在路边捡到的,外面还下着雪,这孩子会被冻死的,我就带着她回来了。”

维里斯托夫用余光瞥见妻子一言不发地抱起了婴儿,孩子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哭了起来。虽然他只见识过一次妻子生气的样子,但正因为那次的经历十分恐怖,他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惹她升起,而维里斯托夫知道,冗长的沉默,是她发怒的前兆。

“哒啦啦啦啦啦~哒啦啦啦啦啦~”维里斯托夫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一首古老的摇篮曲,这个声音显然出自妻子的口中。婴儿也被轻柔的乐声所安抚,轻声地抽噎着。

“谢谢你,维里斯托夫。”维里斯托夫抬起头看了看妻子,只见她的眼中闪耀着别样的光芒,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外表看起来依旧不减年轻时的风采,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婴儿。看到这幅光景,维里斯托夫久违地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这是何等美丽的画面,他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啊,维里斯托夫,饭做好了,快去吃饭吧!”妻子突然抬起头来,微笑着催促维里斯托夫去吃饭,“我去问问邻居有没有羊奶粉可以让这个孩子喝一点。”

妻子绕过维里斯托夫走到了家门口,在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她回过头来对着维里斯托夫嫣然一笑。她怀里的婴儿,也仿佛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气氛,咯咯地笑了起来。

自那以后,生活就迎来了转机,和旧日里私交甚好的同事取得了联系,对方给了维里斯托夫一封介绍信,托外贸公司的朋友给维里斯托夫安排了一份工作,虽然薪酬不高,但对于他们一个简单的三口之家,已经绰绰有余,孩子也由妻子起名叫黛拉,在俄语中是温柔可爱的意思,虽然因为没有母乳的哺育而有些瘦弱,但也还算健康,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一日日茁壮成长。纵使奔命半生,但晩年能够享受到如此天伦之乐,维里斯托夫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维里斯托夫结束了回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边挂着他自己从未有过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那粗犷的络腮胡,难为情的嘿嘿笑了一下。

维里斯托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将明天要交给会计的发票和其他证件仔细地核对好后揣进公文包里,跨上了老旧但结实耐用的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骑去,中途在路边的超市里买了一瓶黛拉最喜欢的果酱,又买了一些肉菜一类食材。一想到妻子做的美味的饭菜,他就不由得加快了脚下踩自行车的速度。

就在维里斯托夫一心想着快点赶回家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熟练的一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这个号码,没见过呢。”由于工作的缘故,维里斯托夫经常能接到陌生人的来电,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因而这次他也像往常一样快速的接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维里斯托夫。”

“维里斯托夫先生,黛拉遇到危险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从未听过的女性的声音,语气中略带有一丝焦急,但尚且保持着平静。

“危险?什么危险?你是谁?黛拉在哪?”突如其来的警告让维里斯托夫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自过去仇家的报复。维里斯托夫就任克格勃时期,曾经对许多贪污腐败的官吏展开过调查,虽然上司曾提醒过他让他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满腔热血的维里斯托夫可不会管这些,他凭着对抗北约间谍活动所获得的功勋以及人脉,曾经也是一个黑白通吃的人物,不过苏联解体之后,一切就都变了。那些过去被他整治过的人物,由于政治的动荡,失去了约束,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其中也不乏有人想找曾经为难过自己的维里斯托夫报仇,索性维里斯托夫察觉到了风声,逃到了这座东方的港口城市。

“没时间解释了,先生,往前一个街区右手边第一个垃圾桶里,有我为你准备的东西。“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十分焦急,仿佛和他一样也在担心着黛拉的安危。

维里斯托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内心,身为前克格勃的特工,虽然无法理解当下的情况,但他依然有着果断行动的能力,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的身份,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对方,他环顾着四周,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他之后,来到了那个人告诉他的第一个垃圾桶处。

在杂乱的垃圾堆里,维里斯托夫注意到了一个用报纸仔细裹着的东西,这应该就是那个人想交给他的东西。

他拿起这个包裹,翻来覆去地检查过后,认为没有异样的他打开了报纸。

裹在报纸里的,是散发着黑色金属光芒的,手掌大小的一把手枪,和十几颗子弹。

PSS微声手枪,使用特种子弹,能够悄无声息地射击,维里斯托夫检查了弹匣,一个弹匣有六发的容量,算上膛内的一发,也就是七发,虽然见过这把手枪,但维里斯托夫并没有实际使用过,以前任职克格勃时,只是用过曾大量装配给克格勃特工的PSM型手枪。

如此之大的阵仗,让维里斯托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肃性,一股难以察觉的焦躁逐渐占据了他的内心,如果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那么黛拉遇到了需要维里斯托夫使用武器的危险。想到这的维里斯托夫,把手枪和子弹揣进了衣袋,离家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为了保证不会遭到伏击,他决定步行前往。

就在维里斯托夫一边警戒着可能存在着的威胁,一边装作没事一般像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的身后冷不丁的多了一个身影。

“维里斯托夫先生!”假如这人没有喊他的名字,维里斯托夫觉得他可能完全不会发现她就在自己身边,他惊讶地转过头去,这人虽然披着严实的斗篷,面部也裹着面巾,只有露在外面的碧绿色的双眼严肃的看着他,但维里斯托夫仍能通过声音分辨出来这就是打电话给他的那个人。

她跟维里斯托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两人如同互不相识一般以前以后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但维里斯托夫不知为对她完全没有戒心,对这点感到奇怪的他不断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听好了,维里斯托夫先生,我不想让黛拉遇到危险,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可以吗?”

维里斯托夫不耐烦地顶了回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黛拉可是我们亲女儿一样的存在,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她的。”

这人并没有接过维里斯托夫的话,“亲女儿,吗……”维里斯托夫听到她发出了如此的呢喃。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我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啊,抱歉,我以为您的妻子会在事发时马上通知你的!”这个人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既然夫人没能通知您,那么我只能推测她也遇到了危险。”

“啧。”维里斯托夫最讨厌这种永远说不到关键上的人,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焦躁,“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嗯,有一群坏人想要绑架黛拉。而且我认为目前已经得手了,虽然如此,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去您的住所看看。”

这人快步走到了维里斯托夫前面,朝他丢来了一个小东西,维里斯托夫定睛一看,是一个刻着他没见过的文字的石头,硬要说的话,看起来有些像德语。

“这是我做的护身符,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拍出点用场。”

“虽然你说有人要绑架黛拉,但他们的目的真的是黛拉吗?虽说我有些仇人,但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黛拉的存在才对。”维里斯托夫并不认为他的那些仇家们能够这么快得知他有了个女儿,何况他一五十多岁的人,没人会相信他会在这个年纪有女儿吧?

“是的,他们的目的是黛拉,不过不是你的仇人,而是黛拉的仇人。”

“黛拉的仇人?”维里斯托夫不觉得他认识的人里有人会有绑架黛拉的动机,但,维里斯托夫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可能性。

“跟黛拉的亲生父母有关吗?”维里斯托夫十几年在情报部门的工作经验,让他一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是……是的。”这个人愣了一下之后,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面容被遮住,但维里斯托夫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动摇,维里斯托夫知道她跟这件事肯定扯不开关系。

但是目前可以确认这个人并无敌意,所以维里斯托夫决定把问题留到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很轻松的便来到了家门口。

“里面,很安静。”维里斯托夫移开贴在门上的耳朵,轻声说道,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枪,关闭了保险,“怎么称呼?”

“梅林。”

“哼,你还真是自大啊,”维里斯托夫向后退了几步,“梅林,我准备强行突破了,用钥匙开门的话反而会让里面的人得到反应的时间。”

听到他的话之后,梅林也后撤了几步,留出充足的空间。维里斯托夫用力地踹向了门把手的位置,老旧的防盗门在一声巨响之中被猛的踹开。他迅速举枪冲进屋内,梅林也紧随其后。

“啧。”维里斯托夫略有些烦躁地咂了咂嘴。

“没人呢。”梅林环顾着屋内,灯正处于关闭着的状态,家具摆放也十分整齐,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睡眠魔法嘛……”

“你说啥?”

“嗯,没什么没什么!”

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发出了奇怪的自言自语的梅林,维里斯托夫开始思考对策,虽然没想到会如此早的投入使用,但维里斯托夫也为可能到来的危险做过一些准备。

他离开客厅进入卧室,在梅林诧异的目光下,他掀开床垫,用一旁的凳子将床板砸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箱子。

“这是?”梅林好奇地看向箱子的内部,只见维里斯托夫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步枪。

“AKS-74U,曾经在苏军广泛装备过,不过后来装备迭代之后,有大量的这种枪流入了海外的黑市,我在外贸公司工作,又在海关有些人脉,买一支枪还是比较容易的。”

“喔!”梅林露出了好奇地目光,“这样啊。”

因为事发突然,维里斯托夫没有空余的时间检查这把枪的整体状况,只能祈祷ak枪系可靠耐用的特点在这把枪上也能体现,匆忙的塞了几个弹匣到一个背包里,维里斯托夫站起身来。

“但是,”维里斯托夫正准备出发,却又愣在了原地,他这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那母女二人的去向“她们在哪呢?”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梅林遗憾的低下了头。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绑架并以此换取赎金的话,想必会选择一个固定的据点,但是刚刚也好现在也罢,维里斯托夫并不认为对方有要谈判的想法。

“但我想,”梅林摘下了斗篷的帽子,一头金发如瀑布般铺在背后,“她们会在几个小时内被带到欧洲。”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维里斯托夫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试图找出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以一无所获。

“方法也不是没有。”梅林把手背到身后,露出了略有些惊恐的目光,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相信魔法吗?”

“哈?”维里斯托夫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因为梅林的表情过于认真,他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开玩笑,虽然以前确实听说纳粹德国有在魔法这种人皆笑之的方面的研究,但很快就被证实这只是希特勒的胡思乱想而已,虽然在心中感到不屑,但维里斯托夫需要有可能的一切帮助,他很快做出了回应,“我可不管是高科技还是魔法,只要能帮我把她们母子俩救回来,你赶紧给我拿出来用。”

听到他的话,梅林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她轻轻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随即抬起了从刚刚起就背在身后的右手。

“willanmannnēosian!”

维里斯托夫呆在了原地,他被梅林手中那耀眼的紫色光芒所震撼,虽然只持续了几秒,并且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一向不相信牛鬼蛇神的维里斯托夫确信自己刚刚目睹了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东西。

光芒逐渐黯淡下去之后,梅林瘫倒在了地上。

“荧光剂可发不出那种程度的亮光。”

“所以说是魔法啦,你不会到刚刚为止都不相信吧?从这里向北一公里,我只能看到这么多,具体还需要你自己去找了,这个魔法对魔力的消耗很大,我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梅林用虚弱的语气说着。虽然认识还不到半天,但维里斯托夫仍然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虚弱的喘息着的女子,或许是因为目睹了宛如神迹般的现象?

维里斯托夫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的谜题尚待解开,他并没有多问,脱下了外套盖在了梅林的身上,背上了装满弹药的背包,他不明白梅林为什么付出如此代价来帮助自己,但他此时除了梅林谁也无法依靠,他把梅林给自己的手枪和子弹放在了她的身边。梅林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过胸脯的起伏表明着她此时并无大碍。

“hwǣr,hider.”维里斯托夫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了身后梅林有气无力的声音。

“这是那个护身符的用法,拿着它念出这句咒语,可以传送到你心中所想的地方,但如果什么地方都没想,就会变成随机传送。”

“嗯,我明白了。”维里斯托夫招了招手,将梅林的话铭记于心,他把背包调整到身前,握紧了里面的步枪,来到了屋外。

“这之后,请她喝酒吧。”

保持着如此的想法,维里斯托夫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向北开一公里吧。”

“可是先生,我们是按照两公里来起步的。”约摸二十多岁的司机小伙转过身来,面露难色。

“开你的,不会少你钱的,开快点,越快越好,我给你十公里的钱。”

“哈哈,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啦先生。”小伙握紧了方向盘,“坐稳哦,我很久没开过快车了。”

维里斯托夫习惯性的看了眼被这热情的小伙随意扔在置物槽里的驾照,他记住了这位司机的名字,虽然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但这就是他的习惯,他改不掉,也不打算改。

凯恩。

这就是他所记住的名字。

PS:关于魔法的语言,我采用了古英语,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单纯觉得古英语从剧情设定上来讲比较适合,另外因为word有排版方面的bug,所以我每次都会用本站的格式优化功能,结果发现它好像把咒语中单词之间的空格去掉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以后会改的,虽说也没人看啦,hhhhh。另外这两天正在琢磨剧情以后的走向,所以先写几个小番外出来(更像是前传呢),希望不多的读者们能看的尽兴,如果对于剧情或某些设定有想法或者意见的话,也欢迎来我的扣扣群:686708693,我们有二十四小时在线的人工智障,有经常在群里抱怨写作中遇到的困难的本人,还有偶尔举办的沙雕小比赛,欢迎大家来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