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东尼就带着安妮继续出发了。他昨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开始逃亡后,他就很少再做那种噩梦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睡得很舒服。他经常在梦中惊醒,每次醒来之后,他都会感觉到之前梦中火焰灼烧的痛觉。这种疼痛感似乎开始越来越向着现实前进,这让安东尼不由得有点担心,会不会那一天他一醒过来自己真被烧了。

安东尼知道这种症状可能和“幻痛”有关,或者说……就是幻痛,只是换了一个形式。但问题是:幻痛一般是肢体有残疾的人才会有的。那么以此推断的话……

“难道我在梦里已经被烧成重伤了?”安东尼自嘲。

还有一件事情是他非常在意的,那就是后座上坐着打瞌睡的安妮。自从逃出了瀑布镇,安妮就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这一路上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瞌睡或者一言不发,除了在入住酒店登记的时候,否则她甚至都不会表现的太过活泼。这让安东尼有点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孩一直是一个活泼的小丫头。

趁着开车的空档,安东尼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安妮。果不其然,她在打盹。于是安东尼回过头去认真开车。

现在的时间是晌午,安东尼的车还在公路上不断地飞奔。他们离开瀑布镇已经有两天了,但是目前好在自己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这是让安东尼唯一能多少放心的地方。他的思绪紧接着进入到了前一天晚上安妮的那场“即兴表演”中,这个古怪的小姑娘似乎想要暗示他一些什么。安东尼大概听懂了其中的一部分:之前袭击他的那些人的确是某种宗教的教徒,但是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他就不那么明白了。

安东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可是他觉得安妮的暗示还是话里有话,他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涵义,知道了那些袭击他,试图杀死他的人是被某个“神明”控制。但是安妮的话就像是一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黑洞,勾引着他让他往那更致命的秘密地点前进。

安东尼不断回想着安妮的每一个动作,包括他怎么和自己的布偶对话,又怎么和自己的布偶跳舞。这样越想越深入,安东尼开始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她到底想暗示我什么?”安东尼如此想着。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好似卷入到了某个奇怪的点,这个点好像被画在了一张黑色的纸上,只有它是白色的。安东尼觉得自己的思维正在无可避免地向下坠落,脑子里的景象也是时而漆黑时而又变成白色,他只感觉自己正在无限地接近某个地方,但是就会碰不着。但是,突然,一个出现在现实世界中的情况把他从幻觉中叫醒。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排长长的车队。

“堵车了?”安东尼皱起了眉头。

然而当他下车查看时,他发现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一个哨卡被设置在了公路上。有许多警车正在那里停着。警察正在对路过的司机一一进行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