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

街道,

商場入口,

電影院。

一路走來,我們飽受了路人驚愕的眼神。

一路上,賽利亞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紅着臉被我牽着走。

果然,被束縛着手,帶着項圈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被栓着走路對於女孩子來說還是太羞恥了一點嗎?

我一邊溜着賽利亞···不對,是牽着賽利亞。

我一邊牽着賽利亞一邊這麼想着。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打算將手銬或者項圈其中任意一個給她摘下來,這其中除了我的xp以外,還有其他更深一層的含義。

“所以前輩的遺言就只有這麼一點了嗎!”

電影院,男廁所隔間,被秋水勒着脖子,我一邊向她解釋道。

“但是怎麼說都要防範一下的吧!昨晚回家后我隱約可以使出一些功法了,主動的那種!”

從昨天,或是說從前天被催眠后開始,就一直沒辦法凝聚魔力的我,從昨晚開始,變得稍微可以做到一點了。

也就是說,賽利亞給我下的暗示,稍微解開了一點。

在我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暗示自己隨着時間的流逝,稍微解開了一點。

換而言之,賽利亞身上因為我的防禦機制而自食其果的催眠魔法,也應該多多少少解開了一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的這個賽利亞就是有着“魔法”這個概念的人類。在這基礎之上她記憶要是還恢復了的話,她什麼時候對我發起攻擊都不奇怪。

“所以說我才把這裡選作約會地點,在這裡買項圈。”

不用說,無論是手銬還是項圈,它們全都是可以封印魔法的“魔具”。

我們東方管它叫“法器”。

而且這條街道,也是屬於我們“魔法側”的勢力範圍內。

“就算是這樣也應該有其他辦法才對吧——”

秋水加大了手臂的力道。

雖然很突然,但還是要在這裡問大家一個問題:秋水現在是什麼姿勢。

讀到三為止想想多長時間都可以。

三。

開個玩笑。

是的,沒錯!只有初中生體型的秋水要想用雙臂勒住我的脖子的話,自然只能想八爪魚一樣的趴在我的背上。雙腿夾着我的腰,雙臂勒着我的腦袋。

雖然說秋水也是執行官的一員,但是不用魔法的話也就是個小姑娘,更何況秋水的體型還這麼小。這也就導致了雖然她看上去很努力的勒着我,但實際上在我雙手的緩衝下我完全感覺不到痛苦,倒不如說背部被蹭的還有點舒服。

“也許是這麼說沒錯,但沒有比束縛住手腳更效率的方法了吧!”

“腳上的束縛你不是已經給她解開了嗎!”

“你生的是這裡的氣嗎!”

打鬧先放在一邊。

“前輩還不回去沒關係嗎,約會裡把女孩子晾在一邊這麼久,還跑來和別的女生見面,什麼教科書式的渣男啊。”

“你覺得我這麼久回不去是因為誰啊。”

拿出手機,連接上電影院的監控。

“本來借上廁所之名出來是為了觀察賽利亞行動的,我在想她會不會在我不在的時間裡做出什麼其他舉動。如果要尾隨她的話,風險太大。”

畫面上的賽利亞正因我的離席緊張的東張西望,要說可疑的話倒也可疑,看個電影有什麼好東張西望的。但是考慮到被拷着手,倒也能理解她的不安。

而且畫面里的賽利亞好像又要哭出來了,本來我還以為我不在她身邊的話她會變回那個“學生會長”的樣子,但沒想到她還是小女生的模樣。

還是先回去吧,再呆下去就算說我是大號也有點久了。

“雖說是任務,前輩對這個女孩還真是上心啊。”

“雖說是任務,我做的事還真是喪盡天良,你其實想說的是這個吧?”

“呃···我沒打算說的這麼過分。”

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如果賽利亞真的什麼都沒有想起來,那麼她就是只是一個女孩子。

而我所做的事,說到底,就是在欺騙一個女孩子的感情。

在欺騙一個純情女孩的感情。

就心情而言,真是糟透了。

雖說是為了任務,為了守護世界的安定,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說謊。

如果說傷害一個女孩可以拯救世界的話,

如果說通過謊言來傷害一個純良的女孩才能拯救世界的話——

那這樣的世界還是毀滅了比較好。

五萬年以來,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有足夠的力量的話,謊言是不需要的。

善意的謊言也好,惡意的謊言也罷。

前者傷害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護好他人,後者則是單純的傷害他人。

我不止一次被謊言所欺騙,

善意的也有,惡意的也有。

五萬年的時間長到可以讓我被傷的千瘡百孔,也短的讓我至今都無法接受“說謊”這一簡單的舉動。

五萬年,五萬年我都這麼過來了,可為什麼現在我會去欺騙賽利亞執行任務呢?

我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還是說我真的如秋水所說,現在的我,被催眠后的我,並不是一直以來的我呢?

想到這裡,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出現在我的心裡。

“秋水,賽利亞這種情況,記憶恢復的場合會怎麼樣?呃,我是說現在的賽利亞···”

“我知道前輩想問什麼。前輩擔心的是現在眼前的這個純情賽利亞在催眠解除后,記憶回來了以後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對吧?”

我點了點頭。

“哪會有這麼好的事啊,又不是某青春期症候群。暗示接觸后她經歷過的事會在一瞬間全部回來,可以說在那一個瞬間她就會重新經歷一遍以前發生過的事。結果上來說,她還是她。”

“原來如此,死亡筆記式記憶回溯嗎?我明白了。”

但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構成一個人性格之類的是她的經歷所導致的話,那麼現在賽利亞這種情況,應該有所不同才對。

舉個例子,A被蛇咬了,所以見到井繩會聯想到蛇,所以害怕。

那麼如果在此之前,A“因為別的事情”對井繩有着獨特的愛好,那麼之後被蛇咬后,看到井繩還會像上一個例子里一樣害怕嗎?

又或者說“因為別的事情”對井繩有獨特愛好的A和第一個例子的A還是同一個人嗎?

當然,這種情況,A除了井繩以外,也會害怕其他長得像蛇的東西。

但是賽利亞又如何呢?

失去“魔法”這一概念的賽利亞單純的像戀愛漫畫的女主,可有“魔法”概念的賽利亞卻是一位城府和心機都很深的危險人物,讓人懷疑之後催眠解除後會說出“計劃通”的危險人物。

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賽利亞在“經歷了戀愛”后,再一次經歷讓她變成“心機賽利亞”的事後,還會是原來那個我們一開始知道的那個賽利亞嗎?

這些問題我沒能向秋水問出口。

因為這種事情,對研究精神魔法的秋水來說,對有過那樣經歷的秋水來說,實在太殘酷了一點。

可以說是那次事件導致了秋水潛心研究精神魔法。

但是有關她的故事和小百合老師一樣,我們下一次再說。秋水的故事不是“現在的我”可以講述的,那段記憶和我不說謊的原則的記憶,一同因催眠魔法而忘記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秋,謝謝你啊。”

“不是什麼值得被道謝的事啦,如果前輩沒有中催眠的話,這點知識儲備其實還是有的。”

“簡直就像是再說除了這點知識以外,我什麼都不會一樣。”

“是前輩的錯覺啦,錯覺。”

雖然可以凝聚魔力,但是我記憶一點也沒有恢復這一點還是向秋水保密吧,我還想以現在的狀態和賽利亞多接觸一段時間。

可能我,在哪裡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