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給我整點活出來。”
周人樹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處，那裡坐着一隻穿着打扮都很與眾不同的惡魔，分屬大家都最想見到的那種類型。如果不是惡魔的話，那就只可能是什麼人跑進來玩cosplay了。
“沒錢，離遠點。”
周人樹下意識地腿一蹬，電競椅往後滑了滑，與這隻不明生物稍稍拉開些距離。
視線開闊了些。
周人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不速之客：
“但是……”
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個地方。
“這東西，很潤。”
。。。
於是周人樹決定給祂一個機會。
他站起來，目光與其平視：
“紅茶可以嗎？”
“你們人類的生物太臭，我不想碰。”
“哦……”
周人樹有點灰心，不過沒關係，他接着問道：
“你真的是惡魔？”
“如假包換。”
“那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獄？”
“那是自然。”
“也就是說，和惡魔交易能換取力量的傳說並非古人捏造？”
“你很幸運。”
周人樹當普信男二十年，等的就是這一日！他按捺下心中激動：
“那〇比的復活賽打贏了嗎？”
嗯？好像哪裡突然失去了聲音？不過不重要。
。
。。
。。。
“〇比是哪一位？”
惡魔稍稍皺起眉頭，直起背來。顯然這個回答超出了祂的意料。
“不是哪一位，”
周人樹瞪大雙眼，眉毛翹的快飛到天上去了，簡直不能置信！
“是打籃球的那個〇比，你不知道？”
“沒聽說過。”
“你們在地獄不打籃球嗎？”
“之前不打。不過上次有個人類來過，向我們介紹了這個運動，可惜我們有翅膀，他被打的很慘。”
“喔——”
周人樹有點意外，但又奇怪地感覺很合理。畢竟正經的籃球比賽在人間流行也才不過區區百年，這點時間對於地獄中的惡魔老爺們來說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想及此處，周人樹不再糾結。
“那那個人接下來呢？”
惡魔眯着眼睛，尾巴晃來晃去，也許這就是他們若有所思的表達方式？
“嗯——後來我就沒有親自見過了，不過聽說他給自己裝了個直升機機翼，打起球來得勁多了。”
“喔——”
周人樹又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生怕繼續問下去有沒有創造什麼新的招式的時候得到那個預料之中的回答。
“你是想復活某個人嗎？這個業務我們從古到今做了很多次了，現在的2.5版本可以不用別的東西作為媒介，直接在空氣中提純召喚。”
惡魔說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后明顯流利了很多。
“代價也變得更小了，現在不需要收取靈魂，我們只需要你替我們製造笑話，把人類的情緒收集上來，就可以兌換你想要的東西。”
“笑話？”
周人樹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們為什麼要笑話……順便，為什麼是我？”
不太明白。
惡魔對此彷彿早有預料：
“最近比較流行這樣的零食。”
“以人類的情緒為食嗎……挺合理的，但為什麼是我？”
“上面安排我來做這個事，我篩了一下手頭，看你比較合適。”
周人樹沒有膽子去問祂說的手頭到底是什麼手頭，也不想再問他比較合適的理由。以他淺薄的幾十年人生閱歷來看，這時候閉嘴不言或許是更好的選擇。古往今來那麼多戲劇，基本上遇到惡魔就沒什麼好事。他們寫了那麼多，好像結論也非常的統一：“快跑！和惡魔交易絕對是虧！”
“我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麼適合伺候地獄的惡魔老爺們……吧”
周人樹客客氣氣地回答道。
惡魔沒有什麼動作。這樣的結局應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冬天的風有點冷了，在沒有暖氣的南方更是如此。
周人樹住的屋子窗戶臨街，從這裡看出去，一輛輛顏色各異的車輛在路上飛速疾馳過去。
一棟六層的小樓，在這裡居高臨下，能夠將外面街道的景物盡收眼底，而且也非常的清楚，只要站在窗前，就能看到那些車輛的情況，這種視野效果，也是周人樹當初選擇它的理由。
惡魔收起了雙翼，身上幻化出普通的服飾。一時間，剛才的交談竟猶如鏡花水月般迷幻。地獄，惡魔，傳說，願望……還有〇比，彷佛都如空中鴻雁，在空氣中化為一縷捉摸不到的氣流。
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四個〇了，可以炸了。”惡魔化出的女生說道。
從窗戶外面看進來，六樓只有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生和坐在書桌上的一個女生。
“不急，我在等王炸。”
周人樹一臉正氣。
“你是不是要〇誘我？拜託你長點心好不好？”
周人樹指着面前這個女人：
“你變的是個鎚子？你看看這，這，還有這，變成這樣，我能被你勸降嗎？”
“這是你未來老婆的樣子。”
“**，******！”
周人樹頹廢地倒在地上，他怎麼也想不到，未來他的審美觀會變得這麼**。
突然，他發現了什麼：原來星號不算字數的嗎？
“是的。”惡魔善解人意地補上了刀。
“沒關係，以後用x代替。”
“x也不算字數。”惡魔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本色出演。
“！！！！！！”
周人樹欲哭無淚。他在地上抽搐着噴出番茄醬霧。
“別亂撒了，這是你自個兒的房間。再說，我還沒出對呢。”
惡魔抬起左手，看了看時間。她左手手腕上戴的是一款女士手錶，看牌子好像是百〇翡麗的。
周人樹好像突然知道將來自己為什麼會和這樣的女性結婚了。
“你說的話當真？”
“當真。”
“頂真？”
“比賽博還真。”
“我不信。你發誓。”
“向誰？”
“你們地獄的老大叫什麼？路西法？撒旦？冥王？閻王？以他們的名義發個誓，順便還有上帝。”
“那我以地獄之主與天堂之主的名義發誓，與汝相遇之所言，皆為實者，若言虛幻，當即天打雷劈。”
一瞬間，惡魔的身上憑空凝結出一個印記，隨後緩緩消散。
見此異象，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惡魔的大腿：
“我周人樹一生剛正不阿，堅持刷牙，不曾想到頭來還是要吃軟飯……好妹子，好大人！我堂堂好漢，怎可安於當小白臉！你們惡魔的活，我接了！”
惡魔一笑，身姿再度變換。待周人樹再去看她時，她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樣。端的叫一個俊！觀此架勢，實在是加藤惠也略遜三分，雪之下雪乃猶輸半籌；一代天驕，結城明日奈，見此只能飲恨。
“好，好！”周人樹拍起手來，待伸出手去時，便發現不對：
“你這這怎麼是紙片啊？厚度呢？”
周人樹繞着面前的東西轉了一圈，悲催的發現居然真的就是個物理意義上的紙片人。
“不要灰心，拿個氣泵給我打打氣就好了。”
這叫什麼話。
周人樹一下癱坐在電競椅上：
“所以，我該怎麼做？”
“不急。”
面前的紙片人手一伸，展開一卷捲軸。這二次元控制三次元的技術當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來和我念”
“嗯嗯”周人樹點點頭
“11111”
“11111”
周人樹剛無腦復讀完，就發現手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他舉起來一看——
是一塊小布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