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一个人，也希望可以带着大家离开这个牢笼，离开这个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地方。”
图灵她坐到天台的女儿墙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这样子很危险，但考虑到她的能力就是改变重力，想来也没什么了。
“那个人是个笨蛋，以为大家都和自己想的一样。不知道所有人对自己唯命是从，仅仅是因为敬畏自己的力量。渐渐地，敬畏会成为恐惧，恐惧会引发憎恨，所以表面上的顺从并没有让那个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嗯……？”
“于是，他们的计划开始了。当然也有很多人是真的希望追随着那个人一起去地面上的，但当困难来临时，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们，终于也背叛了。”
“你说的是……？”
“你应该知道的吧，上一届武装学生会会长的事。”
嗯，多多少少也听香怜说过一些，那是一个被认为是永夜之城最强的存在。
原本我们的能力，就是单单只用一挥手、打个响指或者触碰一下物体，就能用物理公式变成破坏甚至是杀人的工具。人类本身就是一种争强好胜的生物，即使在地面上的那些只能用肉体相搏的普通人类都会结成名为黑社会的组织，更何况这里都是一些拥有能力的学生们。个人与个人的斗殴、派别与派别的斗争、院系与院系的较量，曾经每天都会在永夜之城的街边上演。
就连那个时候的武装学生会、那个拥有恐怖战力而被称为最强一代的武装学生会，也是花了相当的力气才从此制止了纷争。于是混沌的地下都市终于获得了秩序，安宁的生活让一切看起来都是未来色的。
而那个人，也就是上一届学生会会长，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以至于大家在背后都只敢称之为【那个人】，因为直呼其名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冒犯。久而久之那个人以为这样的秩序全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居功自傲的那个人因为一己私欲，利用力量与权威胁迫着武装学生会集体从永夜之城逃脱。
于是那个人被杀死了，还有更多的干部被连累而逮捕。直到大飘浮发生时武装学生会却完全没有在岗，失去能力最强者守护的127区损失惨重。甚至有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个人】为了报复这里的所有人，在死前用最后力量制造的惨剧。直到最后，在那次灾难中拯救了上百人的香怜被推到了权利的最高峰。
“力量的差距会让人产生敬畏感。但过多的力量，只会使人恐惧。话说回来，你不会背叛我吧？”
“我如果是胆小的家伙，当时就不会来帮你了。”
“说的也是。”
似乎是想明白了，坐在女儿墙上的图灵晃动着双腿——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喂喂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背心和身体之间的缝隙太大了，咯吱窝这边都空荡荡的了。
此时她伸手去掀自己的长筒袜。
“喂喂喂！！！”
“怎么了？腿闷在里头一天了，放出来透透气。”
“那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脱啊。”
“明明裸足都看过了，为什么不能脱袜子？……哦嚯嚯，觉得这样子更有吸引力是不是？比起直接看到皮肤，半透明的才更好对吧？香怜的哥哥是个变态哦……我要掏出小本本，改天告诉香怜。”
“什、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绕的，反正突然就到了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了。
“不过为什么香怜会有这样的黑色长筒袜呢？”
“这是她的穿衣自由啦，再说我们也分居好久了，管不上这么多。”
“她也是变了好多。原先照顾她的三个人，在一场大漂浮中全部都……”
原先照顾她的三个人？
除了自甘堕落的我，还有因为大漂浮而死的伊莎，还有一个应该是原来武装学生会的那个人吧。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感，顶多就是兄妹之情。但每一次图灵三句离不开香怜再次提到她的时候，我的胸口就一阵心悸。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咕噜噜！
“啊抱歉。”我下意识道歉了。
“是我的肚子叫了。”
“我知道。”
“你帮我缓解尴尬？就咱们两个人，你还冒名顶替吗？哈哈哈……”
“你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随便，好吃的就行。”
…………
……
回来了。
“给你，新出的烤肉味营养液。”
“你就买了这个？你怎么面对我满心对你的期待？……咕噜咕噜。”
虽然嘴上很嫌弃，身体还是很实诚的，打开就喝了起来。
“这是什么？为什么现在的营养液这么好喝？”
“技术在革新吧。我倒是觉得一般般啦，可能是喝了太多。”
“你的这又是什么口味的？”
“柠檬烤鸡味的。”
没等我回答完毕，她就一把夺走了我手上的营养液。端起来就是咕噜咕噜往下灌。
“呜哇！好爽！居然还带气泡。”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介意啊。”
“嗯？”
她歪着头半眯着眼斜视着我，好像脸上都快冒出问号了。
“我喝过的，那个。”
“哦哦！”
她还真是完全没有性别意识啊。这是纯粹把我当哥们还是怎么地？
突然！她把纤细的手指塞进我的口腔。又把鼻尖凑到我的下颚处。
“来，啊……哈口气？”
来的太突然，吓得我倒吸了一口气。
“没有幽门螺杆菌啊。而且口腔也还算健康，应该不会把什么坏的疾病传染给我。所以完全OK哒。”
我跟她说异性之间要避嫌。
她却说没关系反正不会传染疾病。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怕传染疾病给我不好意思，那这样……你也舔一下。”把自己手上的营养液凑到我面前，“这样就公平了？”
“这可不是什么公平问题……呜哦！？”
算了喝也喝了，反正我也不算吃亏。是不？
“同饮一杯酒，才是好兄弟嘛！畅快！”
呃……我看着这个比我矮一个头的娇小女孩，居然和我称兄道弟了？难道说我真的在女生眼里是一个非常适合做朋友的存在？
接着她原地趴下，就这样躺在天台的木地板上睡下。
“不找个地方睡吗？”
“能去的地方都被搜查了，睡不安稳。睡在这边还能看看模拟影像的夜空。难得出来，就想在宽广的地方多呆一会。”
“嗯。”
我也在附近一米远处躺下了。
“你不回去吗？”
“没有人质，你被抓都很难反抗吧？”
“睡一觉后我的特能力就可以恢复到两成了。不必担心。”
“那至少也应该待在你身边直到明天。”
“行吧。谢谢你了……阿嚏。”
“就算是这个封闭的地下都市，地表夜晚的时候这里也会变冷一些。给你，披上。”
我把制服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然后看着她暴露在外的双腿……
“你不会打算把长裤脱给我吧？”
“是个好主意。”
“好你个魂灵头啦，你自己冻死了我怎么给香怜交代？”
“这天不会冻死的。”
“睡在木地板就另当别论了，又不是自己家里的床。你过来。”
说是让我过来，却是自己挪了过来。
抱住了我的手臂，双腿也钳住了我的裤腿。
“喂喂喂……这个。”
“放心，我对男生不感兴趣，不会占你便宜的。”
“但是我会啊。”
“没关系，目前没遇到哪个比我强的男生。到那时候我就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
“好了，睡觉。”
接着呼吸趋于平稳，她，睡着了么？
那柔顺的浅色秀发捋过我的面颊，一股草莓味传来。
是令人安心的清甜气味。
“嗯……香怜一样的味道……不愧是兄妹。”
原来我是替代品！
…………
……
“早啊。”
有人用脚丫轻踩了我的肚子。
“你这叫醒人的方式一点也不尊重呢。”
“因为看你好像挺喜欢这样的。”
“你对我好像有点误会……呃……”
喂喂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宽大的平角裤和纤细的腿之间留了太多空隙，连里面的配淡蓝蝴蝶结的白底三角形都能看到啦！不要问我为什么连蝴蝶结都看清楚了，那玩意就是从香怜那儿拿的！顺便一提香怜这个懒得快要生蛆的家伙连贴身衣物都是我给买回来的！所以都是我挑的！
“你注意一点，把裤子整好了。”
“你很喜欢这个哦？”
双手掀起裤边，图灵居然直接把三角形的部分给我看了！
“喂喂喂！！！”
“好奇怪啊，明明没穿的时候你都是坚决不看的来着……哦嚯嚯，觉得这样子更有吸引力是不是？看来我做了多余的事情呀，若隐若现才更好对吧？香怜的哥哥是个变态哦……我再掏出小本本记一笔。”
“话说这个句式你昨晚是不是用过？再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
“不必了，你不提醒我就不知道，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更何况我也没法把你脑袋里看过的记忆删除。”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我一直都很有道理的。”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正撺着一团篮球大小的水球，水球半透明状，看起来很纯净。
水球漂浮于空中，像影片中宇宙空间站中的无规则水球。
“空气之间有大量水汽，而水分子之间的范德华力又和气体之间的范德华力相差很多。只要来回筛个几次，就能得到纯净的水了。来，把脸凑过来，挂着眼屎去见香怜是会被骂的。顺便再漱个口。”
“她自己就是个邋遢大王。”
我把脸置入水球中，搓洗着面部，接着漱口。
“这水有股酸甜的味道。”
“嗯，我刚也是用的这团水洗脸的。”
“哈？”
“不过我脸上没什么油脂，这点可以放心。”
“我不是嫌弃你。”
“然后我还用这团水漱口了。”
“哈？”
“不过我已经五年没吃过东西了，口腔特别健康。”
“这与健不健康没关系吧？”
“嗯，还顺便洗了个脚，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为什么不换水啊？”
“分离水分子要半个小时呢，节约用水嘛，不寒碜。”
我总觉得她是故意在戏弄我，但我没有证据。
“话说回来……”
“什么？”
“我饿了。”
哦，你又饿了啊。
“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嗯，去餐厅就好啦。”
“可以的话我还真不希望去那里。”
“为什么？呐，我饿了，我饿了啦。”
使劲摇晃着我的手臂撒娇……图灵她，大概只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自己是个女孩子吧，所以冲分利用了这个。
“好，好……”
于是我们来到餐厅。
确切地来说是力学系的餐厅。按照物理能力的划分，每个院系都有自己的独立教学楼和餐厅。比如香怜和艾茵丝卡尔就是电学系的首席和次席，之后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武装学生会的领袖位置的。除此之外还有热学系、波系、能量系等等，还有一些比较小的系别都是和我们共用一个校舍的。
我们所在的力学系餐厅分为三层，彼此之间就象是梯田一样排列着，从最上层可以看到下面所有的风景以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所有最有力量与权势的学生都会坐在最上层，而像我这样毕业后被抛弃的就只能自觉地来到属于底层进餐。
有分级就会有压迫，有压迫的地方气氛就会很压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太乐意带她来这的原因，还不如买瓶营养液在家里喝，这也是我过去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
这里压抑的气氛，要远比武装学生会浓重得多。武装学生会的大家来自各个院系，但唯独力学系几乎没有什么成员。原因并不为其它，只是因为武装学生会会长是那个电系的香怜。
电系的人成为了武装学生会会长。这种事，是曾经在那个前会长独裁时作威作福的力学系无法接受的结果。就算五年前那一批学生早就毕业离开学校，残存下来的那份自负感也让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加入武装学生会。
而作为香怜的哥哥，我自然是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
“啧啧啧……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回来啊！？”
那是目前力学系的首席，汉米尔。拥有改变压强的能力，象是指尖轻轻一点就有相当于一辆卡车的重量压在一平方厘米的位置上，一旦被他接触到就会立刻粉身碎骨，这样的能力让他在近战时几乎处于无敌状态。
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认为是我自甘堕落才导致他们失去了武装学生联合会的宝座。力学系能力最强的已经不在了，就连纸上成绩最好的我也丧失了生活的希望，这一切导致整个永夜之城都对力学系丧失了信心，所以才选择了电系的人来掌管这里。
但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那只是因为香怜早就在武装学生会任职，是武装学生会上一届干事中唯一与那件脱离事件无关的人。又因为在后来的大漂浮中救了不少人，这才让她成为了会长。
——但我就算现在告诉汉米尔，也没办法说服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先入为主的思想灌输给他，到死他都不会认为有错。
“走。我们去点餐。”
“啊、哦……”
尽可能地不去理会大多数人充满敌意的视线，我带着图灵继续向前。
拿好餐具领取食物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回到了自己桌前，只有汉米尔与他的随从们那一桌子人始终盯着这边。
说起来，底楼和二层似乎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即使如此，规矩森严的力学学生们仍然没有一个人敢走上不属于自己的层次。
“我们上去。”
“上去！？”
“我说的是人类语言哦？上去。”
“……”
我什么也不说。
但是——
图灵竟然就这样端着刚刚从自动售卖机里拿出来的古老肉盖浇饭，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家伙的校服居然还穿着香怜的那身背心，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可胸口却偏偏印了个电系的蓝色徽章，这力学的红色中显得特别显眼，而这份显眼在他们眼中就是刺眼了。
不巧的是我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图灵腿上穿的黑色丝袜也是碳合成纤维制成的高绝缘材质，是只有电系才广泛使用的服饰。难怪最近电系的女孩子一个个都穿黑色的，就是因为可以防止特能力误伤自己。这下好了，大老远就知道她与电系有关。
“喂！图灵，你……”
伸手想要拽住图灵的手腕，我的身体却缓缓地浮了起来。
不，并不是浮起来，只是体重被她减少了。就像是在月球上漫步一样，但脚下没有压力便没有摩擦力，就难以向前加速。
我没有抓住她，只能看着图灵一步步向上面的楼层走去。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电系的怎么来这儿？”
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到汉米尔的质疑声，并没有让图灵停下脚步。但在她的前方，也就是楼梯口上，已经站了数名力学系的学生。
“喂，你聋子吗！？”“站住！”“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不愧是那个傻瓜武装学生会长院系的人，就和那个家伙一样蠢得要命。”
“你说……什么……？”
图灵缓缓抬起头，可爱而精致的面容如今呈现狰狞的表情。
但是，与她同向而视的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只知道眼前的那些学生纷纷面露惧色。
——那是人类，或者说动物的一种本能，一种判别威胁的本能。
“难道你就不蠢了么？”图灵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明自己的能力只有这么一点点，却还制定了这种奇怪的规定来限制大家的自由。难道说这些规定只是为了掩饰你自己的无能，可以让你看上去更有权势一些？”
“你算什么东西，这么跟我说话？”
“好了，我不想给你们找麻烦。就在这吃顿饭就行了，不会介意你们的过错的。”
这倒是……比他们更自负了吧？
“你这家伙……仔细一看你这家伙长得很可爱不是么？不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喂！还真的就在这坐下了啊！？”
她不顾那些人的阻拦，弯腰从他们举起的手臂下钻了过去……然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哎，说到底如果有能力的话你可以向香怜提出决斗，那你就能取回你那渺小的尊严啦。当然我想你肯定没那胆子，因为还没等近身你就已经倒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台下已经开始喧哗了。
是的，受到汉米尔压迫的大家，只是因为害怕才不得不一起把矛头对准我和武装学生会。害怕被欺压才去欺压他人，这就是他们的选择。
其实真正被大家讨厌的人，正是汉米尔。
而他，真正的软肋，就是与香怜之间力量的差距。
就算不用试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战胜香怜——那个在国中时期就已经成为武装学生联合会干事，凌驾于所有同年龄段的人。
“明明连香怜的一只手指都碰不到来着，呵呵。”
“那、那只是因为我的特能力不适合与她对战，被克制了而已……”
“不对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届武装学生会中也有控制压强的人吧？他好像是那个……可以把大气对人的压强变小，把人肺部的空气全部反抽出来，眼睛和嘴里的水分也会立即挥发。如果在身体达到极限之前没能把他打倒的话就必定完蛋了。啊对了，他是你的哥哥对吧？”
“……”
“看来你还差他好远呢，他在高一时就已经很强了呢。真是个给他蒙羞的弟弟。”
所提到的人，正是汉米尔的哥哥，波顿。
此时的力学系餐厅整个都沉寂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汉米尔却走近，直到与图灵的距离只有一米。
“你究竟走不走！？”
不妙！
他在我阻止之前已经抓住了图灵纤细的臂膀，怒吼着一些听不清的词汇。
这家伙，看来这辈子就没曾被人教训过，一直以来都活在被人们称赞的世界里。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那个哥哥时，他的心态就开始发生倾斜。等他被语言攻击时就会立刻恼羞成怒。
现在他正紧握着图灵的手臂，从图灵的表情可以看出那家伙甚至还对女孩子使用了能力——那手指正像铁钳一样，缓缓地陷入无暇的肌肤。
但是图灵没有反抗。也不知道一开始为什么没有闪躲，难道说是为了这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古老肉么……总之被抓住的瞬间，已经无法挣脱了。
那么，可以帮她的，就只剩下我了。
是的，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就算是曾经的武装学生会干事我都从没害怕过，那么他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就是一个后辈的院系长罢了！
身体前倾，我抓住了汉米尔的肩膀——
咚！！！
我，摔倒了！？
很快我就注意到了，那是来自另外两名力学系学生的能力。在我身体前倾的同时增加了重力，而另一人通过半蹲的姿势将能力传输至地面，减少了地面的摩擦力让我脚底打滑——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就没可能站得住，哪怕我是反作用力相关能力的人。
“啧啧啧，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虽然是利用了部下们偷袭才得手，但汉米尔还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呸！”
一口口水吐在我的头顶，还用鞋子使劲抹了几下。
就这样……就这样厌恶香怜么？还是说，只是单纯地对自己所在的院系抱有多余的自尊？从小就认为自己和自己的兄长所在的院系是最强的，但当自己成为这个院系的首席时，却被其它院系打压——无法接受的他将一切都归结于他人，其中就包括了香怜和我。
但是——
我也不是好惹的！
“呃……啊啊啊啊！！！”
增强四肢的反作用力，支撑力和摩擦力max！！！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像腾空而起的火箭般升空，接着——
嘭！！！
这、这是……
世界在旋转，我的眼前被黑色的迷雾笼罩着。耳旁是萦绕着的嗡嗡声，四周是人群的双腿。
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么……
红色的液体遮住了我的视线。头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
最后听到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