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吗?”

“对,她现在过的挺不错的。”

他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转身望去那是一面新的镜子。

家族那边也会用魔法催促启祉快点回去,这个孩子经常能收到传信的魔法:忽然出现的鸽子羽毛一样的漂浮物,接到手心就会变成信纸,大概阅读完一小时后就会消失。

启祉日常会帮国王办一些事情,以此来获取酬劳,基本上宫殿里的人都很喜欢启祉,启祉长的就让人觉得讨喜,是一个被夸奖起来就会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儿。

听说等启祉把家族收拾的差不多,然后自己事业稳定下来就可能和安歌订婚了,而且七夕的时候启祉送了她一块特别特别大大的巧克力城堡,那是他准备了半个月的礼物。

“是喜欢到一定程度就会结婚吗?”

“要考虑的比较多吧,比如双方的价值观之类的契合。”

“那你为什么喜欢安歌小姐?”

“啊……比如别人吃饭可能带点咀嚼声我会受不了,但是她就很可爱。”

偏爱的感觉?别人不可以的事情但是你可以。

“你还太小,最起码要到十三四岁才会思考比较这种细腻点的话题,正常的女生应该是读王子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男生可能是变成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

“我……我现在几岁?”

“七岁,虽然身体还是四五岁的样子。”

都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的实际年龄了,只有这样的比较刻意的提及才会知道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从四岁生日到五岁生日,还有今年的这大部分时间,仿佛都被夺走了。

“启祉,小说里面我这种的结局会是什么?”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不能说吗?”

他吃着午饭,用勺子挖起来豌豆,一脸单纯好奇的问着。

救命,这种一般都是偏向温柔点的女主故事吧,但看看又不适合女生的设定走向,启祉努力思考着以前上学时候看到的小说,孩子一脸认真的诚恳眼神根本无法让人拒绝。

“首先吧,可能就是开篇一个……父母双亡。”

“然后呢?”

“然后男主就发奋图强或者遇到神力相助之类的,变成龙傲天,龙傲天就是怎样都无敌的意思。”

听到无敌孩子眼里满是星星啊,启祉看他一脸期待,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展开了。

“或者就是扮猪吃老虎,什么都会但是装成不会的,所有人都看不起,最后来个反转,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打脸的。”

不要一脸觉得这样很酷的向往表情好不好,太中二了,启祉也想起来刚把他救出来,两个拐卖犯(毛哥和眼罩男)也是石化了,绑架了个祖宗回来,也没见这孩子有啥表情起伏,可能是太累了。

“后期这些男主就会有很多朋友,然后还会有女朋友,女朋友都是那种身材很——”

呃,跑题了,启祉想找个地缝,上学时和凯羽滨偷偷看小说,每次都觉得小说里面的这种女主身材多好都是小说怎样怎样,以前还觉得自己是个lsp人设,现在遇到了安歌,才知道自己是纯情一点的,扛不住的让安歌不要太主动系列。

“就是遇到什么难题,男主都会克服,然后一次次克服一次次进步,或有高人相助,有主角光环,运气好,最后家庭美满吧,反正挺好。”

王子听着开始反观自己,貌似没有一个困难是自己克服的,都是依靠的顾字华或者别人,自己现在试过的,也就是一个转移魔法,还是只能转移距离特别近的。

不禁会怀疑,自己拿的真的是主角的剧本,还是只是比别的死去的孩子多了几段挣扎的戏份。

九九现在貌似很幸福,她的爸爸妈妈也开始准备爱她,她的眼神不再疲惫呆滞,甚至貌似没有那么需要见自己了。

至于自己的爸爸,就算他是被控制了情绪,那他的出发点也是想打自己而已,他一定很恶心自己吧,生了一个那么恶心的东西,而后又威胁着他儿子的地位。

晖,好像没有告诉晟是他把灵魂交换了,关在柜子里的是自己,被打死的也是自己,他为什么不告诉晟?

脚步声,有人跑过来了,脚步声放慢了。

国王撑着伞,俯视他的孩子,躺在外面的草坪上,看起来已经淋雨不是一时半会了,蜷缩着身子,头发被雨水打湿黏连在地上,面无表情双目无神,衣服上粘着土里的沙子,看着要冻坏了,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饿晕了昏倒在外面。

父亲神色慌张,连忙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我没事,”孩子小声说道。

“别着凉了孩子,”父亲尽量把伞往前打,想给孩子避一点雨。

“嗯,”孩子用手抚摸草地,雨水淅淅沥沥。

他很难过,跑到外面淋雨会清净一会儿,那是一种很现实的清新感,地面的踏实感,草湿答答的触感,自己的身体被雨一滴滴淋的感觉,如此的真实。

“你还在怪我吗?”国王想解开这份心结重归于好。

“……他的百天宴会要到了,”王子的语气像自言自语。

“孩子,父母的爱从来都不是二选一,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尽可能的给你,小晖他那么照顾你应该有印象的。”

这是在责怪自己的不懂事吗?什么样才算是懂事?为什么偏偏要懂事?

“可能是我的教育问题,我没有教会你怎么看待父母的爱,小晖以前过的并不好,但是他能用正常的眼光接受你保护你。”

是这样吗?所以自己怎么了?自己要说什么?究竟哪里错了,为什么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对爱的察觉有些迟缓,但是请不要质疑它是否存在。”

真的是这样吗?所以自己应该坦诚地接受这个男人,国王会犯什么错?国王不会犯错。

『不要给自己洗脑。』

唔。

谁在说话。

“……也就那次你把小晖摔了我才脾气大一点,我也——”

“不是的。”

“什么?”

“那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会故意诬陷你?”

“……”

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各种不快乐的事接踵而至,各种各样的打击都在把自己和大家推的好远好远。

……

二王子的宴会。

现在很多国家都会趋向于在孩子百天的时候举行宴会,孩子大了些方便客人见,另一方面这个时候母亲也都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

门庭若市,宴会不会比国王差的,这是其它国家公认的可以继承位子的王子,理应有着较高的待遇。

哪怕这个宴会不是顾字华举办,国王也会让它看起来足够庄重大气。

至于国王原来的孩子,出生后并没有过什么庆祝,当时士兵们看着胆怯又总沉默的王子,更多的是猜测国王今天又会怎么欺负他,是被国王挂在晾衣绳上,还是把他推倒再命令他站起来……

那看起来又有多合理:欺负一个流落在异国他乡的王子,国家之间的矛盾降落在统治者的孩子身上这不很正常吗?

国王抱着变回婴儿的二王子,接受着各位使臣的祝福及礼物。

启祉送了一套生肖的小木雕,顾字华送了一颗夜明珠,连刀刀都有一大块元宝送给弟弟。

王子很抱歉,貌似没有什么礼物能送给弟弟,哥哥一无所有,哥哥远不如你。

“我亲爱的弟弟,欢迎回家。”顾字华坐在他旁边,也只有顾字华会这样称呼自己了,永远的温柔永远的深情款款,虽然是假的。

顾字华要把王子抱起来,但是另一边的启祉不大乐意,王子表示没有关系,一直都是,想害自己的话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不停的有人祝福完二王子过来给顾字华请安,在最高会长的怀里的好处就是能看到他们的脸色多变,神奇的情绪,从对国王二王子的阿谀奉承变成对会长的慈眉善目,再转到对自己的虚情假意,能体会到顾字华体内魔法做出的回应。

当然顾字华本身是很能克制自己的魔法的,不然周围人就要无意识的受影响。

二王子在国王怀里对着宾客们开怀大笑,他第一次收到那么多礼物,已经在幻想等忙完恢复自己要把礼物放哪儿了。

“这个二王子多像晟,看着长的也健康,不像那个小孩,小时候长的就是要死不活的。”

“就是,有琴愿生他做什么,现在晟有了继承人谁管他。”

“刚刚瞟了一眼,在会长怀里跟病秧子一样。”

唔,那是我吗?

顾字华也听到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捂着他的耳朵,世俗的价值观和世俗的成见,导致很多人都只会趋炎附势,顾字华不希望政权的倒戈影响到他。

接下来是各种表演。

王子吃着莲藕丸子,启祉在一边帮他把丸子切成两半防止噎着,王子也拿起来水果刀开始学习,整个就跟手工课带小朋友一样。

“阿祉。”

“干嘛。”

启祉表示你不要一副老爷爷看父子互动的神情啊。

“你要是想换个别的工作,没有去处的话可以去学校带带孩子。”

“哈?”

“就是体育课手工课之类的,工资不会低。”

莫名其妙的,启祉感觉自己以前那些案底属于灰色区域了,去当老师多不合适。

“我一直觉得既然是非常重要的王子的第一次宴会,肯定不会少了有人暗杀的,”顾字华吃着粽子,低头冷不丁的突然说出来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