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各位小公主和小王子，他是男孩子哦，”凭借顾字华的性格和秉性，倒是很受这些小孩子欢迎，顾字华帮他打理头发。
这些小朋友听说他是男孩儿，都格外震惊，怎么可能有那么漂亮的男生。
“谁给你打扮的，让那些小公主都羡慕了，”顾字华单膝跪着给他整理衣领。
“顾字华，你把手拿开，”他抓着这个少年的头发。
执政官特意挑选的发带，冰蓝色的小披风，加上这个孩子白皙的皮肤，宝石一般的眼睛……一切的一切，在这个孩子身上都美丽到了极致，他甚至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宝石和丝绸做的衣服，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因为外传的这个孩子智商不行，而且上次他用水果砸了几个成年人，所以国王们更多的是给顾字华一个面子才带孩子来的，顾字华说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直到这个孩子站起来，点名一样念出来这些公主王子的名字一样时，大人们才感觉事情不妙，竟然认字？而且晟都不在场，能做到如此不卑不亢吐字清晰有条理，这真的是正常孩子吗？
因为大部分的策划布置安排都在顾字华手里，所以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活动，一群国王或者王后、国王代理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只有顾字华抱着这个孩子，左边坐着启祉，右边是团长。
“来，宝贝我们来击鼓传花，”他坐在顾字华腿上，顾字华抓着他的两个小手腕，格外开心的和一堆小朋友互动。
“殿下需要我把陛下喊过来吗？”团长看出来这个孩子很不情愿坐在顾字华怀里。
“哎呀呀，晟那么忙，让他好好歇着去吧，”顾字华轻柔地把这个孩子抱紧，他甚至感觉到了顾字华在自己头顶的呼吸声。
目前他也是觉得国王没必要过来，他的目标可不是顾字华安排的亲子互动，虽然顾字华玩的很开心。
“你真的是男生啊？”活动进行一半了，殊御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是啊，为什么我是男生你不开心，你不也是男生吗？”他不太明白。
“你要是女生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结婚，你做妈妈我做爸爸，”这个小男孩说着还脸红了。
给这崽崽半分钟的迷惑时间：果然是我太特殊了？这种想法我怎么理解不了？？？
“殊御小少爷，你妈妈知道会生气的，”顾字华憋笑，真的，两个家族搞不好因为这种事情开战，就晟那死要面子的性子，自己儿子被别的家族的孩子骚扰就算了，还是男生，还要结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殊御脸色瞬间变了：“我感觉你就是我的公主，顾字华哥哥有没有让他变成女孩子的魔法。”
救救我，救救我，这个孩子感觉殊御好恐怖，挣扎着要跑，顾字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不放。
“没有哦，但男孩子是可以喜欢男孩子的，不过这个小可爱不会属于您，”顾字华抓起他的右手手腕内侧又亲吻了一下。
好恶心，好恶心，这个孩子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哪一出。
然后殊御就哭着跑开了，好好的孩子眼里没有了光，顾字华朝宾客席位的翎夫人有些歉意的低了低头，很抱歉您的孩子被惹哭了。
“我才不属于你，恶心。”
“我不这样，你拒绝或者打他，翎夫人可是会和晟吵起来的，矛盾到我头上好处理一些。”
这是这个会长应有的气度，能避免的矛盾还是尽量避免，他刚准备问顾字华是不是故意开这种玩笑的，下一秒顾字华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等一会儿，可能有些凉。”
“你做什么？？？”
“嘘，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个少年把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他不理解，这个家伙真的是有猫饼？
这个少年慢慢把头放到他的小脑袋上，用脸颊贴在他的头顶，另一只手揽着他不让他跑掉。
崽崽刚准备喊启祉救救自己。
“寒烟活着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多小，就像你的拳头一样大，我每天都让医生给她检查心率。”
“那她为什么死掉了？”
“是我的错，我没能让她快乐，她在医院很痛苦，每一天都很痛苦。”
“不快乐会死掉？”
“不是，是恐惧和痛苦，我已经尽我所能的爱她了，但是我还是输了。”
顾字华以为自己已经是万人之上的最高会长了，都要改变这世道了，都没有能力去救一个孩子吗？确实，那太过于渺小了，肉体和精神上的疼痛那是来自灵魂的，顾字华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发展，却无法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那种悲伤，难过，无助，让这个孩子都快忘了对面前少年的恶心，甚至以为顾字华只是和启祉一样，把自己当成亲人的替代品。
“你抱的太紧了，顾字华。”
顾字华压根没有注意这个孩子的感受，下一秒他就咬了顾字华胳膊一口。
“嘶，咬我？”
“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没事，你随便咬，宝贝，哥哥不介意，看到没有血管在这里。”
“滚，我才不要中你的魔法。”
不过挺神奇的，血液传播魔法。
执政官推来了蛋糕，这次顾字华不得不放手了，他连忙跑过去，别的孩子也一拥而上，没有孩子能拒绝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啊。
听到你们多孩子给自己唱生日歌反而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按照规则和别的孩子牵着手唱歌，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许愿，什么愿望呢？希望启祉能和喜欢的漂亮姐姐结婚，然后自己也能活到十二岁，还有……还有晟，爸爸的话，祝他一生平安，健康？是不是许愿太多太贪心了？
许愿吹蜡烛，然后分蛋糕。
貌似启祉被团长叫走搬东西了，他切了一块让执政官帮启祉留着，当然还有团长的，除了那些国王们的宾客席位，还有一些部分士兵的，他们都在说这个孩子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端来几小杯果汁分发，让顾字华也随便拿一杯，顾字华有些犹豫，但还是略带谨慎的挑了一杯离自己远的，没喝，放到自己的甜点旁边。
“顾字华为什么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爬到椅子上坐到顾字华对面。
“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他们可能出发点并不爱你，但是我不一样，我爱你，”顾字华说的时候还真是义正言辞。
“我是爸爸妈妈的工具？”
“算是，他们只不过没想到会落到你身上而已。”
顾字华并不遮掩太多，他眉宇间的温柔和怜惜这个孩子的语气真切之至。
“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快乐？别的孩子都可以。”
“是我的错，你承担着别的孩子的悲伤，我却无能为力。”
这个少年无比的自责啊，他都要哭了一样，外面孩子的欢声笑语似乎他都听不到，呼吸中夹杂着自责和痛苦，这个孩子不知所措的把餐巾纸推过去，他已经开始哭了，这种真切的感情，这个孩子相信了。
相信这个少年就是在乎自己的，对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孩子的关心，所以他作为最高会长，才会这么积极的给自己布置生日宴会。
“这个果汁是鲜榨的吗？”
“是的。”
“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我并不能吃外面的食物。”
“行。”
“不过看在宝贝你亲自给我的份上我可以喝，我相信你。”
“嗯。”
实际上顾字华是看在别的士兵们也喝了才敢放下心来，苦情戏这种顾字华可是最擅长了，他不信这个孩子敢在那么多人的饮品中放东西。
实际上顾字华猜错了。
顾字华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就感到不对，但他还是咽了下去，这个孩子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不错哦，喝出来了冰激凌的味道。”
“啊？真的吗？”
顾字华看着他有些笨拙的掩盖紧张，自己倒也有些想笑，站起来把他抱起揽在怀里，继续回到位子上喝那一小杯果汁。
“真的挺好喝的，你自己尝过没有？”
这个少年低着头凑到他耳边说着。
“尝过了。”
“这就算宝贝给我的礼物了，谢谢哟。”
顾字华越是用平静的声音说着，他就越是紧张，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可是加的不多应该没什么作用。
“来，小宝贝，哥哥喂你喝一口。”
他还以为顾字华会把剩下的喂他，没想到顾字华喝了一口没咽，直接用手掰着自己的头捏着自己的嘴，要用嘴喂自己？！他感觉极度恶心，忍无可忍要大喊，顾字华还是自己咽下去了。
“开玩笑啦。”
“不好笑。”
“来宝贝，把剩下的喝了。”
“我不想喝，喝腻了。”
“真的？你喝吧，不会后悔的。”
顾字华边说边硬灌到自己嘴里的，虽然不多了，但是还是会有些反感，他挣扎把杯子打从这个少年手中打掉，杯子摔到地上碎了。
“呀，好危险，”顾字华放下这个孩子，用手帕轻轻捡起来地上的玻璃碴子放到托盘上，不一会打扫的阿姨就把剩下的玻璃扫走了。
嘴里还没有咽下去，这个孩子确实感觉奇怪，咽下去应该没事，这是自己的血，而且也感觉不到血腥味，果然是加的太少了吗？看到他咽下去了，顾字华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脑袋。
“来，吃点别的垫垫肚子，”顾字华又把桌子上的小面包掰掰塞到他嘴里。
他没办法只能吃了，反正顾字华应该没有那么大胆下毒。
“衣服都有些脏了，哥哥带你去洗洗吧。”
“嗯？”
他还没有反对，顾字华就抱着自己和执政官打声招呼去卫生间了。
执政官对顾字华很放心，她之前在顾字华身边工作过，她一直觉得这个年轻的最高会长有出色的演讲天赋，而且看他目前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也是无比放心。
顾字华到卫生间后二话不说把这个孩子扔到地上，顺手把门反锁，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催吐。
喝出来了？但是没有那么严重吧，大家都喝了啊，这个孩子还有些担心，是不是那种恶心的味道自己感觉不到？
“顾字华……你没事吧？”他敲敲门，万一副作用很大顾字华晕在这里国王也会有责任。
”可能食材有些吃不惯，感觉头好痛，全身都不舒服，”顾字华已经有些生气了。
“啊？那我去叫医生。”
“不行，叫医生的话大家该责怪你了，我不忍心看有人批评你。”
“唔……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那宝贝你给我喝了什么，那么奇怪。”
“……就是，就是我的血，没有很多了，我不知道副作用那么大，对不起。”
其实顾字华喝出来了，只是不敢确定，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孩子学聪明了开始反套路自己了？
“哎呀呀，宝贝哥哥可能要被毒死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自己的血才不是毒药啊，那么多人喝了都没事，可是听着顾字华痛苦的声音他又有些害怕，这个孩子大脑开始一片空白，要不然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其实令顾字华苦恼的是现在吐不出来了，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吸收的那么快，神选中的果然都逃不掉对这个孩子的依赖？
这个孩子刚跑到门口，顾字华就把他拎了起来。
“啊？你没事吗？顾字华……”
“宝贝宴会玩累了吧，该睡觉了。”
顾字华依旧是那种微笑，温柔的微笑，温柔又阳光。
“你累的话我给你找休息——”
“宝贝，是你该睡觉了。”
猝不及防，顾字华拎着他把他的头撞到墙上。
“还没昏过去啊，宝贝，看啊，这都是你的血，尝尝是不是很美味啊，”顾字华用食指蘸着他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把手指塞到他嘴里。
他两眼发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很痛，自己在流血。
“小宝贝，先别晕哈，敢骗我都是要有点代价的。”
顾字华把他放到洗漱的台子上，他看到自己的血，顺着石板的纹路漫开，疼到听不清楚顾字华在说什么。
“多喝点，你的血可是比我的宝贵，”顾字华感觉这样还不够，他抓起来这个孩子的小手，拿出来用手帕包裹着的玻璃杯的碎片，割破这个孩子的小手，把他的小手放到他嘴边。
这个时候才明白顾字华说的有种冰激凌的味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尝不到自己血的腥味，就是甜的，而且是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仿佛从来没有喝过那么美味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实际上顾字华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并不同情这个孩子。
顾字华一边拖着地上的血迹，一边唏嘘着浪费。
“顾字华……”这个孩子努力保持理智，自己要活下来，这样失血过多会死，能弄出来响声外面能听到一定能活下去。
“是不是很可笑？你竟然感觉自己的血很美味，”顾字华放下拖把，洗了洗手。
好难过啊，这个孩子知道自己很狼狈，更痛苦的是明明顾字华看起来那么温柔，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仅仅是因为自己骗了他？
“来，让我看看，为了给我送礼，小兔崽子你割的哪，”顾字华把他扶起来，脱了他的上衣，看到了他左胳膊上的伤口，看起来也才结痂不久。
“冷……”
“对啊，你妈妈的家族现在可是飘雪的冬天，你想不想去见你妈妈啊？”
顾字华凑到他耳边，一边又用凉水给他洗脸。
脸色苍白，神情痛苦，顾字华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杀害这种孩子了。
“爸爸……”真的很绝望，他没有力气想太多，意识更模糊了。
“小兔崽子你还真是容易相信我啊，生日宴会都给我布置，这是你第一次过生日吧，很可惜，要成为你的祭日了。”
顾字华把他按到水池旁边，用玻璃碎片从他自己割的伤口用力往下划，十几厘米的伤口开始流血，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痛觉都快没了，感觉天慢慢黑了下来。
顾字华把他扔到水池里，用冰水冲洗着他的胳膊，防止血液凝固，极尽残忍地把这个孩子的衣服脱光，这个小身板泡到水池里刚刚好，水已经被染成鲜红色了，像一锅汤中间加了不知名的动物的尸体。
好了，下一步呢？和夏小正一样？隐瞒不住就自己了断？
天啊，明天九国宣传的一定是最高会长和这个国家的王子被不知名歹徒暗杀吧。
“晟！你快点把这个孩子抱出来！顾字华，你在做什么？！”
汀柔儿感觉不对就带着国王直接魔法瞬移过来，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大惊失色，这个孩子的父亲甚至认不出这是自己孩子，腿和手都在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颤抖着把自己孩子从血水中抱出来，面前这令人发指的惨状，这个父亲险些没有吓晕过去。
一墙之隔，外面是热闹非凡的娱乐表演；这里是自己孩子惨死在水池里。
为什么自己不过来？自己在赌什么气，自己孩子死在生日的当天……连这个孩子都保护不好，他那么胆小，是不是一直在呼救，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陪着他？
汀柔儿用自己的外套裹着这个孩子，用魔法给他疗伤。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我的孩子……”
“晟，你别哭，你多说点话，说不定有救！”
凶手还在旁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
“顾字华！这个孩子死了你对不起的是九国百姓！”
汀柔儿不明白顾字华都有寒烟了，都做到最高会长了，怎么还能那么冷血地杀害这些孩子。
确实，顾字华叹口气，他觉得无所谓啊，反正自己一无所有了，什么神选中的灵魂，注定自己每一世都活成孤儿？杀掉每一个神的力量选中的孩子才能让神知道吧，它选错了人。
“你不要离开爸爸行不行？我只剩你了，我以后不会打你骂你了！”
“没用的，晟，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如果这个孩子就这样死了，那么还真是至死没有原谅他唯一的父亲。
……
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地方，一条河边。
这个孩子踏进这条河流，寒烟拉住他的小手。
“跟着姐姐慢慢走哦，如果走太快会哭泣的。”
“为什么会哭泣？”
“因为忘记也很痛苦，要慢慢的忘记。”
“忘记谁？”
“特别的存在吧，我已经忘记了。”
一步一步，他感觉河水是温柔细腻的，一丝一丝地的流过自己的小脚丫和小腿，很舒服的感觉，他低头看看河水，倒映着的自己在哭泣。
好痛苦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猛然回头，河岸边已经快看不到了，仿佛那边有人在喊自己，雾好大，突然好窒息，他甩开寒烟的手。
“是有些痛的。”
“我想回去。”
“已经回不去了啊。”
他跪在河里，好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到底是谁？寒烟抱住他。
两个年幼到连生日都没过过几次的孩子，在一片大雾四起的河里相拥痛哭，这世道是有多不公平，注定我们在这样的世界寸步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