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晨的家乡,在正月头几日里,不是正在拜神中,就是正在去拜神的路上;这个地方的习俗非常繁琐复杂,许多的年轻人生活到二十多岁,面对这些繁琐的习俗都也都生手生脚!

正月初四,是补充零食粮仓的美好一天,而一向嫌麻烦的陈晨并不讨厌这些祭拜习俗,毕竟这是获取零食的最快来源;他与往常一样,提着一袋各式各样的贡品,启动着自己的爱车前往村里的龛(kan)室祭拜。

行驶摩托车的陈晨将车辆停在祠堂附近的篮球场,然后从车头的钩子处将一袋沉重的贡品提起放在座位上,解开后挑选出几盒小巧的方便面跟几包他最爱吃的苏打饼干,放在一个精美的红塑料盘子,接着继续拿出另外一个较大的红盘子,再从包着另外一个袋里拿出几个淡粉色的米粿子有序的摆放盘子上。

陈晨端起这两个已经准备好的红盘子,其中一只手还托着一份冥钞,然后走到一处用铁皮搭成没有门的精致龛室前,将两个盛着祭品的红盘子跟冥钞放在老旧的矮铁龛桌上;安排好贡品的陈晨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香支,而不知所措的他突然看见铁皮骨架与铁皮之间的缝隙夹着包装在透明袋的香支,便转过身笑眯眯的说:“看来今天不是什么倒霉日子……失礼失礼,怎么可以在神龛前说这种话呢!”

看到这包香支的陈晨就像是在饥荒中发现香喷喷的米饭一样,转过身的他迈出几步走到一包香支前抽出五根香支,然后像是被施展夸赞魔法一样不断说道:“是哪名大好人塞一包香支在这里?希望这位大好人身体健康,路上经常捡到一百块!”

随后,陈晨拿着五根香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龛桌上、围托着油灯的灯罩,生怕将油灯的火吹灭,接着控制着发抖的小手将香支点燃,再小心翼翼的将灯罩关好。

他看着吐出细细长烟的香支,松了口气低着头走出这矮小的龛室,拿着点燃的香支站在龛桌前面轻轻的跪在地上诚心祭拜,再将点燃的香支分别插在龛炉跟小房子两边挂着的塑料龛炉。

礼数暂时告一段落后,陈晨坐在已经吐出嫩叶的木棉花树的石盆边,他享受着安静的环境,感受着携带凉意的微风,看着那与环境造成违和感的龛室,怀念的微微笑道:“还记得,小时候我跟妈妈说我不信神鬼,但妈妈却跟我说自己也不信,可在自己无能为力时,也可以利用祭拜将思想寄托给这个不存在的神。”

“不能在神面前说这种话,会遭天谴的!”一名身子已经瘦成干甘蔗、脸也像是老橘子一样的老人撑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到陈晨面前,沉醉在个人回忆的陈煜被这句话唤醒,他看下眼前那名老人便站起来客气的回应道:“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陈晨挂着笑容回到龛室前,托起压在贡品下的冥钞充满敬意的跪拜一番,再走到旁边那专程为烧冥钞围起的火盆,将手中的冥钞点燃后急忙放进去,为了防止手上冥钞没烧完时里面的小火苗熄灭,他只能快速将手中的冥钞不重叠的放进火盆中。

他解决掉手里的冥钞后,拍着身上的火灰走到龛室前祭拜一番,再端起两个盛着贡品的红盘子向老人礼貌的点头道别:“老爷爷,我就先走了,谢谢你提醒。”

回到摩托车停放的位置后,陈晨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拿出另外一个大袋子,将已经祭拜过的贡品细心的分开,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

然后,陈晨将装好的袋子打个不一样的结并挂在车头的钩子上,他举起一双小手算着剩下几位没有神,毕竟对于祭拜节日毫不上心的他,时常会忘记自己妈妈嘱咐需要祭拜几位。

记起剩下的任务后,陈晨继续行驶着摩托车跑完妈妈委托的任务,但这个任务里并不都是一些冷清的地方,可不喜欢喧闹环境下的他,却偏偏得到一个香火旺盛的龛室位置;在喧闹中受尽折磨中,陈晨在离开时仿佛全身的体力都被掏空一样,露出十分疲倦的表情。

任务结束后,陈晨在双车道马路上将车速提到70码,飞速的朝着回家方向行驶,而这种速度已经超越道路上大部分以豪华为称的轿车;就在这一瞬间中,他似乎看见一名穿着淡紫色汉改服饰的白发少女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但他也明白,以现在的速度是没法瞬间掉头或者转弯,更加没法瞬间减速,他只能慢慢将车速降下,而在车子减速时,他还偶尔向后观望着那名酷似她姐姐的少女。

但速度减下来时,陈晨早已经失去了鉴定的机会,他的内心也再次跌落谷底,满脸丧气的回到家中;刚到家门口,杨柠就看见他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故意的对着他叫道:“晨,回来啦!来,过来拜下!”

满脸丧气的陈晨看着自己母亲跪在神位前面诚心念着愿望,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便收回这丧气的表情,提着祭拜好的来到母亲面前问道:“妈,你又在许什么愿望?”

杨柠看着自己儿子已经收起那丧气的表情,便用灿烂的表情配合着回答道:“你猜!”

听到这种答案的陈晨,瞬间露出极为嫌弃的表情,而杨柠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她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线,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回应道:“做父母,在神面前除了许下希望保佑自己儿女平安的愿望以外,还能够许下什么其它愿望呢?”

听到这句让人感动的话时,陈晨顿时露出一副惊讶又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像是吃了甜糖一样,开心的陪着自己妈妈笑起来;接着,他听自己妈妈的话跪在地上寄托愿望,他心里默默的念着:陈晨希望,自己的爸妈能够健康的!也希望早日能够与那名失散依旧的姐姐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