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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要那样的脱离,但是做不到,起源于我的懦弱的害怕,可不会散去的寂寞又驱使着自己,想要自毁,也想要苟且,渐渐的,似乎内心本来的模样,被矛盾撕扯到面目全非,我认不出来了……………

还未回过神来的情况下,身处的地方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

那是一栋很大的洋馆,毫无生机可言,把身体包裹在了疏离聒噪当中。在那悠长,悠长的楼道里,似乎体会不到和我有关的东西。

【辛】“这种麻烦的事情,居然轮到我来做了吗。”

【管家】“就算您这么说,这也是必要的义务,请您适应一下。”

拥有“父亲”身份的人高挑的在那里俯视着我,如同在盯着生穴的蚁窝,厌烦的情绪稍稍的泼洒出来。

我站在父亲的后面,看起来只是无力甚至掉价的陪衬,时至今日,这样的场景还会少吗。

自己的出生,就是个被抛弃的错误。

父亲遵从了欲望,也突破了自己的欲望,(略)

因为………他们是兄妹,为了不影响自己在红仪家的地位,发现母亲怀孕以后,父亲就诬陷母亲是和不认识的野男人发生了关系,把母亲赶出了家门。

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那究竟是谁的孩子。

【辛】“我早就和己说了,就算不能流了,生下来以后也得溺在厕所里咯,这样对她和我都好,你看,森远,我说什么来着?”

我记得这句话,因此而变得焦虑和手足无措,明明知道不用在意,可是

为什么?

荷叶上托起了菊花,冬天里是一团团绿色的叶子,泛发着火光。

明明,想要悲伤,可眼泪流不出来。

溺死…………

溺死?

最简单,最直接的脱离方式,我很清楚,人死后,就不用进入别人的内心,别人也不会进入你的内心。是秧苗,一旦播种的时候靠的太近,便会互相影响生长,需要的是距离,默默的处在水田的角落里就好了,不要来关心我,不要去喜欢我。

这样和死了的区别是什么?

可我就是如此的渴望,这个世界冷漠到过于的不真实,也快要把我给扭曲了。

一转瓷形的轮流刻印在水下,忽然透明而上,见到了边缘水墨的鱼草,拉长。是爬上裂痕的碗,水快要溢满,成滴的从缺口流出。

眨眼。

又一次拉长。是爬上青苔的孤井,瓷碗坐落在井中间,掩掩成月,生生流转,波纹像是在祭祀一样朝深处荡去。

眨眼。

又一次拉长。是爬上芦苇的湖面,孤井坐落在湖中间,是终点和起点诞生的地方,便是所谓的“源”。承载着母亲灵魂的舟,飘走了。

而我把红色的颜料倒在了里面,像是朱砂磨成的墨融入了没有生命的川流,与枫叶,红蝶,淡然,瀑布似的从手臂流下,直到在上游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形体。

从别人,从自己给予的暴力中。

可就是不能得到脱离。

【辛】“你买这些干什么?给自己用的吗?”

【?】“…………你不喜欢她,那就不要考虑去用她,我会去承担那些的。”

【辛】“呵呵,你是真的不嫌脏啊。”

【?】“…………”

【?】“她是我妹妹,而且我也一样,没资格嫌弃别人更脏。”

女人?是中性更偏向女人是声音,稍稍的压在海棠上,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宗教的天使,尾椎着火石头的条纹,符合了心中的想象。

下个瞬间,门打开了,我孤独存在的世界被人闯入,背靠后面残余的烛光,虐心的感觉出现了。

我本能的觉得非常的恐慌,因为我看到了像是父亲般的眼神,鲜艳的要把房间的黑暗挤走。

我拿起了周围一切能举起的东西朝那里丢过去,玻璃如零花那样碎开,那人迅速的走过来,把我逼到床角。

【假肢】“不要过来,我讨厌你们,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是活着的东西啊?!”

我哭丧的拼命摇头,可根本没用“那个人”抓住了我的疼痛的地方,却没有用力。

【贞】“为什么要哭呢,其实很害怕吗?”

这句话里似乎没有像父亲那样的恶意,可突然刨开的什么东西。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

逝去。

渐渐的,我能够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是一双赤红的瞳孔,正如幻想中被污染的湖那样。

一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是我?是母亲?是父亲?

还是…………我不敢去接触的什么?

【贞】“能把伤口给我看看吗?”

……………

我被压在床上,好像在思考东西,有好像没有,她没有施加同情和哀怜,我堕入了她的心里。

而不是被进入。

【贞】“不是………不是父亲打的这些………”

【贞】“而是你自己割的那些,给我看看。”

割舍,与自己割舍,与活着的我割舍。

用高傲任性来掩饰自己自卑。与此割舍。

我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好像分不清楚哪些是属于我的裂痕,和他人造就的裂痕,像是母亲的人抚摸着那些地方,指间略过的角度,和情感,都不曾虚伪。

纱布混合着消毒水粘在我的身上,温柔的在那个良夜,有一部分回归了现实。

我忍不住的把手放在她的脸上。

很软。

【假肢】“我要你。”

不,是我需要你,也想要被你需要。

心源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