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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点奇怪。

看着在指间不断转动的水光,好像身上的毛细血管都在朝外面张开,但撑不开我头上的伞面。

有冰亮的东西碰到了皮肤,我以为那是冰块之类的东西,仔细的去回想,那不是冰块,是衣服上的铁纽扣。拽在身上,摇啊摇啊,全身都轻松了许多,可也困顿了更多。

我记得这碎石铺过的道路,指引着行程,幻想和现实的界限不曾分明。眉毛上的清爽十分的特别,淡然。

脚下的路,已经走过了不止一次,但谈不上熟练,像是被人推着走。从内心感到不自然。

这是走向蝉木家的路。

是我追寻她的路。

双目失明的人,是仅凭感觉来体8会,天气的变化吗?

寒冷的会多上许多,燥热的也会多上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本该是中午最明媚的时候,却见不到任何自然的光线,不同于白雨的阴蒙,是完全的黑暗,像是颠倒似的,仿佛处于的是深夜。

不同寻常,可变化的只有天色。

顾那些,就稍微的在栅栏处停留,暧暧的色调向上叠加三层,静白到粹黑,毫无保留的落在了湖面上,那是镜子而已。隔断了远处和这处,因为在对岸的楼野是清晰的,成群的,洒脱的。懒散的乏着温情,和山间夹出一道盘缩的口子。

这处的我做到的是俯瞰,不论多远,背后那愈发矮小的影子。

以对岸的灯火做为光源,在星辉斑斓下,快步行走于河上的石道,带着微雨的垂朦,尾行的是像呗一样的东西。

在这片如同腐竹般的土地上,扰乱的感觉突然侵袭住了精神,以往走过这里的松散今天忽然消失在了彼岸,迷糊中,我还以为自己正漫行在医院的走廊里,因为我的确感觉到了,这股寂肃,和死亡混合的氛围。

倾倒在了青草上。

因为是中午,所以路灯似乎并不会亮起,成为了无物凭依的玻璃。用自己的肉眼,所有的物体好像都加上了一层污渍的印记。

风,利锐的奔流过来,伞的骨架经不起这变化的折腾,迅速的变形了,眼睛摄入少量的灰尘,连带的还有细细的味道。

经常闻到的味道,不是出自表面,而是源于下面那暗红涌动的东西,猛烈的在空气抖动,不是干的只留下迹象的那种,而是刚刚剖开,保留食物最好新鲜度的那种味道。犹如轻吻发烫的铁锈,在裂痕下面嘀嗒。

我闻着这味道,离这边可能就几步,但从来不在我的预期内,这样的想法略微的残旧,从里头蹦出来的念头像是一张咧开的嘴巴,嘿嘿的笑着,永无止境的笑着,刻画出了难以接受的旋律。

在别人的眼里我现在一定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哗啦啦啦”的声音不停的摩擦在耳边,那是草尖互碰的的声音。趴在地上,视野便简单的堕入在了这迷你的森林中,怀抱着稀松但焦躁的性情,用这双手在草丛上摸索,不过好像只有小草的瘦腰割裂指头的感觉。

【刹】“……咦?……什么?”

握住了有些像是果冻一样的黏状物,拨开草丛,就倒在了中央,是毛骨悚然的腥臭味,和小块的碎渣丢在四处,一股柑橘的香味和袜子的臭味透到我的大脑,窜成了电流。

这样的形状,这样的触感,这样的味道………

不知道从那里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但是在那之后,我的喉咙似乎稍稍堵塞了一下,也润甜了些。

牙床痒的让人抓狂,像是新苗快要破开的土壤。

我把这不可名状的物体放到面前,这是苹果,被蛇盘绕过后的苹果,精美的可爱,同时保持独有的艳红,诱人的清香扑腾在鼻子周围,甚至还能感觉到它在

———

———

跳动。

不过一息,一瞬,就停止了。

在手心上,捏成了一摊烂泥。

冬季的夜晚很荒凉,哪怕现在并不是夜晚的时间, 我无法理解这东西出现的时机。明明是引人瞩目的场景,气氛却巧合的婉转到了此刻。

推开石道尽头半掩的铁门,这条路不需要和之前一样,费尽心思的在巷子里面寻找出路,直接朝前行进就好了,但如今,暗弥狭窄的小路怅然若失,眼前条子似的世界就是全部。

预料的一样,前面还有更多零零碎碎的果肉,甚至还有落下的发卡,衣服,皮带,统统的丢在了小道上的草地里。

不止一个人。

而是一路上的杀戮过去。

我讨厌消极的等待,随着离公寓的距离不断的缩短,已经能看到倒在地上的亡者了,来不及去注意他们,我只能快步的往前走,不是因为死亡的场景过于浓烈,而是不期望看到熟识的人身处其中。

在公寓的楼下,依靠呼吸来镇定亢奋的神经,唯有萧瑟,噗嗤噗呲的打在脸上。每家每户的窗户都默契的紧闭着,好像这里本来就没有住多少人吧,不是为了防风,还是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积攒了厚厚一地的枯叶,像是拆下来的骨头,阻碍的门栏,则像是凸起的肋肉。

这反而不像是居住的建筑,更接近密封的铜笼,杂乱无章的手印盖在了窗户上,挣扎过后的无力感呈现在想象当中。

我知道自己在叹气,那是觉得麻烦的信号,可也有点害怕,虽然清楚这是怪物袭击过后的渣滓之地,也明白它可能就停栖于公寓内,只是那令人牵挂的女孩子,或许正在里面等待着我。

【刹】“对不起,但是我一定要进去。”

门栏已经从里面锁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外面莽撞的突入进去,毕竟不是自己家的门,难免会有愧疚的心理。

“咔擦”

轻微的动静,厚重的门栏就应声倒下,由中间开始,分成了两半。

我粗略的用袖子擦了下手术刀上的污渍,就重新把它放回了口袋里。

眼睛可以忍耐,直到适应。

公寓的内部,要比外面还要昏暗,听不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呼吸,可老鼠的吵闹还在这里,还变的凶恶几分。

手机屏幕的短光顺势亮了出来, 我的视线以台阶为单位,用一种评价的意味左右摸索着,楼道是遍地的血渍,有的居然还飘着热气,覆盖在了脚下的尸体上。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像是皮球一样的滚了下来最后靠在了我的脚边。人的脑袋,挖去了眼睛和牙齿,吐出分裂的舌头,空洞洞的盯着我。

太明目张胆了。

我第一时间的想法不是害怕,尖叫,和逃跑,而是理所当然的这样思考,这里可是住宅,要是被人发现死者的话,和容易就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那么最保险的做法是什么?

我四下张望,确定这里一直保持着密封的状态。连通风口都用铁链事先锁好了。

要是我的话

这栋公寓每一个人都会死。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的确如此。

我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在螺旋梯上让目光溯行,果然,这里已经成了墓场,颜色,颜色,这些血渍像是穿在身上的和服,为水泥的地面进行点缀,尸体是最单纯的砚台,流出了淡淡的墨痕。

没有蝉木。

这些奇形怪状的肉块里面没有蝉木。

为什么?

是这样吗?

昂?哈哈哈?

不是这样吧?

终于,我走到了蝉木所在的那个楼层,比起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已经干净了很多,没有扔在门口的垃圾和堆积的报纸,鞋架也搬到了外面,几双皮鞋分层摆放,大概从我来之后开始,蝉木开始主动的清洁起了自己的卫生。

然而—————

在门口,是叠成群的肉山,完整的,不完整的,是四肢,是肺,是脑,各种各样都聚集在这里。

怎么会…………………

这个数量,比我前面所看到的要多的多了。

不止是诱人的血腥味,一股粘稠发烂的海鲜味几乎覆盖住了我的嗅觉,像是细胞分裂一样持续的增加。肉山鼓起,降下,从顶部破开,如同繁育生命的蒲公英,无数只老鼠从那里面跑出来,四散而逃,使得味道嵌入了浮空的灰尘里。

就在肉山的内部,有一个手掌大小的东西被老鼠给叼了出来,但是又很快的抛弃在地上,那是一个被用过的针筒,筒管的里面装着像是稀粥一样的绿色液体,似乎称不上青翠,倒接近水中的污藻。

我找到了蝉木家备用的钥匙,室内的灯没有打开,但是走廊深处的厨房却发着黄昏般的嫩亮,走进去的同时,厨房的水也沸腾了,好像在煮什么东西。

咕嘟咕嘟。

开水溢出来了。

墙壁上粘着像是青草一样的物体。

【刹】“蝉木?”

………………

没有回应,但是房间内却传来了吃东西的声音。

厨房的窗户用木板订上,幽光从灶台边缘上的蜡烛射来,案板上是处理过的鱼鳞。

打开沸腾下的锅盖,我不记得里面放了什么佐料,但一定都是为了掩盖住某种腥味。正在被煮的是一支青色的手臂,一些零落的,如同鱼鳍似的东西布在上面,煮出了一片沼泽般的浓汤。

…………………

这个非人,在吃自己的身体?

我感到些不适应,不是生理上的,而是认知上的。

房间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发出,湿答答的脚步伴随水滴走在黑暗,最终走近了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那是蝉木,她的眼神和神态都有些惊慌不定,就像是恶作剧的孩子被人现场抓到了,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甚至都不敢和我对视。

【蝉木】“不是,这个是,那个………………”

她的手上还拿着半截不完整的尸体,拖在地板上。

​   【刹】“蝉木…………”

选择1

杀死蝉木。

选择2

安慰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