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世界一如既往的安宁,秩序在正常的转动,在黎明同黑夜的源头,暮独坐在那里,弥漫的云烟化为最舒适的床铺,有如天空般深蓝色的发丝垂落四散在四周,他无力的闭上了眼,而光落在他的眉间,不远处的黎明靠近了几分,光芒在风中聚成言语。

它说:有个美妙的故事,在黑暗中,被黑夜得知。它见到了,弥漫在尘世的星光诞下的美丽产物,而在无光中,她是唯一的希望。黑夜想,我将这询息传达于你。

昏昏欲睡的暮睁开了朦胧的眼,光在他的瞳中流转,染成了更深邃的色彩,他微微仰头,发丝从耳根滑落,如断落的琴弦。他看向了那道言语,沉默了许久……

又想起了黑夜多年来的言语,毫无疑问,黑夜是欺诈与挽回的高手,在它的糖衣炮弹下,我的心房铸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失去的很难寻回,但……我又怎能舍弃最初的梦想、那真挚的愿望呢……?

黑夜竭力将这个想法传达于我,直至将过去的我挽回。

……

直到数个年岁后,名为暮的天使又再度拾起了过往。

某个日子,风平浪静的云上世界,暮去寻找了自己的神明,将自己心中的所有话语传达于祂,望祂应允。

“主啊……如果有一日,您不再见我身影、无法唤我而来,还请您切勿责怪。在您之外,我找到了要远高于您的事物,时至今日,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但这并非背叛,而是告别。如果您的罪罚是要夺走我的意义,那还请您将我之生命一并带走吧。”

神沉默着,仁慈流露,一如既往,只一句:“走吧……你的故事在等你。”

暮没有多言,低头行了一礼,将神赠予的权力归还于神,而后,他轻声告别,转身离开了圣殿,在圣殿的门前,他回眸望去,久久停留,将一缕思念寄留于此,而后,才真正的离开了。

在黎明与黑夜的源头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昏暗的光中缓缓走来,头戴冠冕、身着银装、羽翼垂落,他说:“黑夜所说的故事,还在上演吗?”

月光连同日光在风中汇聚成形,它说:至今为止,她仍在上演,值得高兴的是,她已走到故事的结尾;但伤心的是,这是个注定的悲剧。你且取黎明一缕火光,将它送予地狱。

暮望着,没有言语,眉目低垂,重新拾起故事的绘本与光彩的画板,想起了那一个个记录其中的悲剧,他伸出了执笔的手,在全新的绘本与画板上写下了第一个故事,是自己的故事。做完一切后,他将冠冕递给了黎明与黑夜,取走了一缕火光。自此,消失不见,而故事……翻开序章。

……

寒风与冰雪呼啸而过,却没有将城市中燃烧的火焰扑灭,它们一经过那里,寒风便化为热火的吐息,冰雪便消融为古城的热泪,风雪愈加狂暴,火便愈演愈烈,直至一切化为过往的余灰,由最后一根蜡烛引燃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四五座城市,火的吐息落在了许多生命的脸上。

火的光热映在明的背后,照亮了漆黑的依稀前路,成为了他最后的助力。她望向了山峰处的祭坛,顺着凹凸不平的路径一路而上,她来到了那里,在山的一角,那最高处,无数缕风在石砖上留下曾到来过此的痕迹,那是6万年前的风,也是现在的风。

如同人间黎明般的火光熄灭了,坠入至无人知晓的大地上,而在这一刹那,在冲击中产生的光与热同天上星光的缠绕,产生了我,火光星点的化身,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无父无母,无名无姓的独特存在,而我诞生的意义,或许正是为了这一刻。

“在最高处,足以触及人间大地的山峰上,燃烧自己……让刹那星点化为永恒火光,我将升上高空,点亮漆黑长夜,或许……正是我存在至今的意义。”

星点步入祭坛的中央,这里,可以见到高山大地、城填生命,在狂乱的风中,她开始点燃自己,自脚尖起,四周的白沙消融为水,火……出现了,从脚尖开始向上蔓延,为了竭力不让火熄灭,为了保持自身平衡,星点让这一过程变得漫长、痛苦而煎熬。

她的小腿已化为焦黑的枯肉,本应在四周的衣饰也消融为灰烬,附在了枯骨上,让燃烧更加漫长,火焰烧却了她的大腿,她的身形在风中摇晃,她竭力保持自己的平衡,而小部枯骨已然成功化为了永恒火光,但这还不够,不足以照在更远的地方。

火已经将下半身烧尽,开始将枝丫伸向上半身,她闭上了眼,已然露出疲倦与痛苦相交的虚弱神情,就在火向上蔓延的瞬间,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肩头,火……静止住了,而声音也随即传来。

“如果这是注定的命运,是唯你一人悲剧的故事,那……牺牲自己、拯救众人的完美故事不要也罢……机械降神之类的故事,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的,你说是吧?英雄!以主之名,将仁光带至此处。”

暮将目光看向身后,明迈步上前,将取自黎明的那一缕火光扬升至高空,橘红色的光芒在刹那间抹去所有黑暗与霜冷,自此宣告无光年岁的消失。

她呆呆的望着身前之人的背影,望着那终其一生去寻找的光芒,心中百感交集,既有茫然,也有欣喜。最后,她以一抹淡然的微笑结束了自己给予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已被完成的意志再也无法支撑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了,而后,她倒下了,在下坠时,却被什么接住了。

……

在后人书写的《地狱编年史》中,是如此形容这场故事与年岁的终幕。

1.3『火光出现了!!!』

1.4『火光在高空燃起,带走了所有黑暗与霜冷,刹那星点化为永恒火光,此后,我们再未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