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尔那德大街的泥柏路的尽头,—间破旧但仍能住人的房屋里,推面而入摆放着的木桌旁,坐椅上的中年大叔劳保勒,一个喜爱喝酒的男人,不,可以说:“酒就是他的命!”

通过廉价的酒精让自己忘却某些难以遗忘的往事,尽管短暂,但于他而言已然足够了。

关于这个男人为何变成这番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可惜”的模样,以及他的过去是否又是这个模样等等诸多的疑问,携带着对这些事的问题,让我们从最初开始讲诉他的过去吧!

在边境的诸多城市之中,众人所讲的口中,众人所听的耳中,有一条繁华无比的西洋式风格建筑群构成的街道最为口口相传。

因为几年以前,众人甚至都不敢想象它的破败与贫穷,不过后来,因其世界联合政府的经济建设的转移,使众多的边境城市进入了空前未有过的大繁荣。

而兹尔那德大街也可称的上“受神怜顾之所”众多成功之中最为出众的一处,诸多商人、流民也汇聚于此。

名为劳保勒的男人自幼在这成长。

“希望以后能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干些轻松安全的工作,你怎么想的呢?劳保勒?”

兹尔那德大街尽头的普通西洋式建筑内,与孩子相对而坐的母亲正神情担忧的拿着一支钢笔,目光一时看向桌上的“职业选择意愿书”,一时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劳保勒,似乎在思考什么难以扶择的事情。

——到底该选什么才适合他呢?唉果然还是得让他自己来选吗?

母亲思考着,万干想法从脑中闪过,但又很快被她所否弃,因为这是影响自己孩子一生的至关重要的一个选择,所以,不应该是自己, 而是由他来决定。

自出生到现在,孩子以渡过了十六个春秋,十六岁的他,现在将要面临一个新的选择,一个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与每一个听到这个问题的孩子一样,幼气未去的少年的面容上,他此刻,很焦虑、也很苦恼甚至是伤心、气愤,但这并非什么大问题,只是与此刻所有的十六岁孩子一样拥有着共同的烦恼,但也不能将其视为一个微小到可以忽视的问题。

你可以用“值得一虑”的态度去对待这种事情,如果对了,那便皆大欢喜,如果错了,那也不必过度悲伤,因为它不过是你漫漫人生中一个转瞬即逝的错误,你错了,但依然要不断进行,因为生命就是一个不断犯错、不断改过,并不得不前进的过程。

然后,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巧妙的认识到这点,因为他们只是一群出生仅十六岁的少年。

“没有我…还没想好”

他坚难而缓慢的将每一个字眼说出,好像一旦说出就会迎来什么可怕的报应一样。

还没想好。这便少年的答复,如母亲预料的却又出乎意料的一词,明明是可以被定 义为“没有想法、没有主现”的话语却没有令 母亲感到气愤,仅仅只是怀着一种平淡的心情。

因为,几乎所有孩子都是这样的,这是他们几乎一致的答复,但这并非是一种无法改变,弥补的错误,不必给“从未想过”冠以可怕的名号。孩子是不会去展望未来的存在,他们只享受现的一切,因为于他们而言,不论昨日、今日、亦是明日,它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但这并非愚蠢,而是终将消失的天真与单纯,成为什么不过是社会强加的造择罢了,提供固定不变的一条道路,将人们变为文明这个永不停转的巨大机器上的一个齿轮。

“这样吗?没关系,等你想好了,我们在填吧!” 母亲宽容的朝他微笑,放下手中的钢笔,用手在头上摸了摸,毕竟,她可不能因为孩子什么也不知道而去责怪孩子,这便是母亲对孩子无可奈何的宽爱。

“嗯。”

劳保勒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因为母亲的宽 容而感到安心,母亲的溺爱使他更加自责, 他如此认为,因为自己没有做出选择、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使母亲伤心了。

尽管母亲没有流泪,但表达悲伤的方式并不只有泪水一种,或许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叹息,又或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悲情目光。

为此他决定去寻找自己的意愿,不只是单单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

母亲拿起了那张“职业选择意愿书”,对孩子说了一句“出去玩吧,今天可是难得的周末”向孩子留下微笑走上了二楼。

劳保勒看着母亲的背影,带着那份决心去侧房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姐姐塔里娜。

“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没关系的,和姐姐说吧,绝对不会告诉妈妈的。” 坐在镜前上妆的塔里娜从镜中的倒影看见了立在门后伸头前来张望的劳保勒说道。

名为塔里娜的女孩是劳保勒的姐姐,虽然是姐姐,但也只是比弟弟大两岁而己,平里是个非常痛爱弟弟的人,所以,对劳保勒而言,除母亲以外,塔里娜便是第二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

“呃……我,来问姐姐一个问题。 他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开口说着,不知因为什么羞红了脸。

“是什么问题?”一边说着,目光看向走来的劳保勒,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我想问问姐姐十六岁的时候填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塔里娜的身旁。

她听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想了片刻说:“今年你也十六岁了,姐姐忘了……不过,看来你也遇到难题了,嗯……你填了什么呢?”

“啊——!我还沒想好,所以想问问姐姐。”他羞涩的开口说道。

“没事的,我和你一起找。” 塔里娜握住劳保勒的手,站起身,正要走出房门时,劳保勒突然开口问道。

“姐姐还没告诉我你十六岁时填了什么呢?” 她扭头看去,满脸好奇和期待的弟弟,笑着说道:“那不重要了,我一直都在做着那样的工作呢。” 随后,两人互牵着手走出了房子。

兹尔那德大街上流动不止的人群中驻立着两个四处张望的人影,街道内的店铺、建筑工程的工人、从各处而来的政府人员,这些都是两人值得一看的东西。

“怎么样!怎么样!看那家店铺的老板,只要坐着,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到口袋里,既轻松又安全,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作为管理者的的天赋呢?” 塔里娜激动的说着,用手指了指一家珠宝店的店铺老板,向身旁的他询问道。

如果可以,没有人不想自己的亲人的工作不轻松、而安全的,更何况是对一位溺爱自已弟弟的姐姐而言。除非有人不关心不担忧、不深爱自己的亲人。

“呢嗯……考虑考虑吧。”他毫不在意的说着,似乎轻松、安全不属于这个少年,又或是他自认为自己不存在管理者的天赋,不过存在着更简单明了的答案,他不喜欢,仅此而已。

有什么更想去做的、有意义的事。他的内心如此对他说,然后将这一职业放在了考虑的一侧。

“这样吗……” 塔里娜的语气有些失望,或者说担忧,她说着,开始寻找起下一个职业,最后在一个正在装修的房子的屋顶上看见了新的、却普遍存在的职业。

“看那边,那个职业怎么样呢?工人,一种普遍存在却永不消失的职业,就是一种为他人服务的工作,和上一个相比,尽管劳累,但至少安全,相信任何人都有作为劳动者的天赋吧。” 她用手指了指,劳保勒的便随着看去。

“呃嗯……考虑考虑吧。”尽管这样去说,但并不代表自己厌恶这一工作,因为,他并非那种不肯流下汗水的人,相反,他希望流下汗水,以辛勒换他所想要的结果。

但他的心告诉自己这和你所想要的有所接近、相似,但这并非你想要的。

“那没办法了,我们去找下一个吧。”她无奈的说着,牵着手一起往另一条街道走去,走到一半时,意外的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声、叫喊声。

“小丝下来啊!小丝!” 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可爱的着急的孩子哭泣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脸,目光正看着在树枝头上蹲着的金色眼瞳的白猫。 听见声音的劳保勒不带迟疑冲上前去,被甩在身后的塔里娜大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有人有困难,姐姐没听到吗?!”

“唉真是的,像个热血漫少年一样。” 她无奈的说着,然后紧跟了上去。 跑到孩子身旁的劳保勒蹲下身,对那个孩子问道:“怎么了?”

“小丝,小丝!跑到上面去了!”孩子用手指了指,劳保勒的目光也随着看了所指之处,一只金色眼睛的猫?

“不用担心!哥哥帮你抱下来。”他说着,摸了摸孩子的头,便准备往树上爬去。 他吃力的爬着,双手抓在裸露凸起的树皮上缓缓上爬,终于不久后便爬在了白猫蹲着的那条粗大的树枝上。

“好……来,过来这里。” 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爬去。正在他爬行的时候,也塔里娜也到了树下。

她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吗? “

“小心点哦!劳保勒!”她喊道。

听着塔里娜的话,劳保勒缓慢而小心的爬行到白猫的一旁,白猫注视着伸来的手,尾巴随风晃动,然后露出一个好似不屑的微笑,从树枝上一沃而下。

“哎!” 他惊讶的大喊了一一声,看着坠至半空的白猫,他毫无迟疑的跳了下去,要问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或有可能源于“想要帮助处于危难之中的存在”这一想法,不过,在他跳出去之后,他后悔了!

“哎!” 发出这一声音的,是站于树下的塔里娜,神情惊恐的看着一跃而出的劳保勒,尽管发出相同的喊声,不过却是出自两个相反的想法。

“——真是太冒险了!少年。”

一跃而出的劳保勒在半空因害怕闭上了双眼,风划过发梢随后遍及全身,可刹那间,风消失了,身躯上传来了类似手的触感,然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畔。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抱在怀中,而那只白猫从自己的胸上一天而下,落到了地面,轻盈的跑回了那孩子的身边。

“啊!” 慌乱的从男人的怀中跳出,落到地面的瞬间,右脚踏到了一块圆润的石头,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啊——!没事吧!少年。”面对这一如其来的情况,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劳保勒!没事吧!”塔里娜跑到他的身旁,将他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没事。”他扭头对塔里娜说完,忍痛推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然后又接着对那个救下自己的男人致谢道“谢谢!”。

“呃……倒也不必,这就是我的工作, 不过,你还真是冲动啊,如果就刚才那样从上面掉下来,恐怕得在医院里躺三个月了。” 男人的话很多,但劳保勒只听见了四个字“我的工作”,这似乎令他的内心很激动,如果用一个类似却并不恰当的词汇来比喻的话。 那就是“一见钟情”吧!不过可不是对眼前这个男人,而是男人口中的工作。

“帮助他人”为工作的职业令他动心。

“那个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劳保勒开口问道。

“我?我是政府的职员之一,主要为政府、民群进行协助、帮助、又或是信息传达工作,因为政府、民群,这些人都各有想法与数不尽的麻烦,因此职员的工作也是最辛苦、最广泛的,啊……尽管如此,并不代表成为职员的考核十分简单。

看着劳保勒一脸“你在说什么?”的神情他疑惑的问了一声“如何?听明白了吗?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试一下?”

“嗯!”劳保勒像是见到了梦中一直期望的事物般,眼中露出了星星图案,满脸欢喜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了!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希望我的话对你有有所帮助! ”那个男人说完,对劳保勒摆了摆了,告別了少年,继续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姐姐!我知道了!我要选择什么职业!”

“诶!?”

他欣喜的说着,拉着塔里那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你说你想好了吗?也太快了吧,不过,先和我说说吧!” 依旧是那张桌,劳保勒与母亲相对而坐,不过,与几小时前相比,只是多了个被拉来的塔里娜。

“嗯。“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想当一名职员!” ”母亲瞪眼看着他,沉默片刻后,似乎略显惊讶的说道:“职员!认真的吗?不过,你也不是会随便说出这种话的人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可不要被一时的热血和冲动冲昏了头脑。”

比起突然之间长大了,她更愿意相信是 青春期少年独有的热血和冲动,这种东西总 是容易让人心生“我也能做到”的想法,母亲如此想着,向他询问。

“当然,我已经决定好了! “

“嗯,希望你能持着这种想法努力下去,那……我写了。” 说完,拿起那只钢笔,在劳保勒期待的目光中写下了他的意愿。

“这样就完成了。”

当他决定此事时,道路的大门也随着展开,比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对未来抱有疑惑更大,但也比绝大多数的孩子更加快速的决定了自己的将来,尽管这可能是一时的冲动,但母亲并不将其放在心上,因为这并非自已可以强求的事情,更何况这是自己孩子的意愿呢。

而且,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过错的人生,如果只是在对自己未来的选择上出了一些偏差,这不过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错罢了,我们不可以在犯下更多的过错,然后改过错误,继续走完一生。

母亲说着,拿起了那张溥如蝉翼的纸 张,啊……就是这样一张纸,决定了一个人的将来,可能迎来的将来。

职员一事,与其将它称为不得不完成的 工作;不如将其称为不得不实现的梦想,如 此强迫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想帮助有困难的人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单纯至极的想法,连自己也感到奇怪。

从少年决定选择“职员”这一工作的那天 开始,他便将之视为人生的目标, 不断努力、不断前行,似乎没有事物可以阻挡这个热血少年,但不论如何努力,天赋从最初就昭示了他的结果如何。

尽管十分努力,但并不能改变他没有天赋的这一事实,再强韧的种子也需一定的阳光,水分的滋养,残酷的事实证明了他并不具备成为职员的天赋。

“诸位,很遗憾,你们落选了……”

被告知了这一消息时,他的目光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这是“遇到不能处理的信息”时才会显现 空洞的光,可怕又令人可怜。

努力三年,却被告知这一结果,不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自己的辛勤努力换来悲惨的结局,更何况这是个年仅18岁的半个少年呢。

与梦想错失,少年也终将不是少年,那沸腾如火的炽热之血也在无可更改的命运之中凝固,当越过18岁的大门时,他们便走向了世界,然后在世界无情却也无可摆脱的拥抱中化为一具冰雕。

此时,热情与梦想便好似从未来过少年的心中一般消失了,少年的脸是这样对众人说的。但,在他停止跳动的心中,或许仍有一颗微弱的种子等待破土而出,作为自己曾追逐过梦想的一个证明。

这便是眼前这男人的过去,那个迷茫过、选择过、努力过、悲伤过的早已忘却的曾经。

要问为什么不讲诉他的一切,因为着实没有必要这只是兹尔那德大街上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叔的故事罢了,他与世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不,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毕竟工地里的那个工人所做的事不正是自己最初坚定选择的事情吗?

此章至此,并不表明男人的故事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