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津岛出发的阿吉一行,根据伊藤总十郎的事先指引,沿木曾川北上,来到尾张岩仓城附近的村庄稍作休整。

此地是尾张上四郡守护织田信贤的领地,不在信长的控制中,但阿吉被信长处刑的消息也早已传过来了。为避免麻烦,曹尨决定给所有人换一副装扮。正好伊藤总十郎送了一车货物,于是曹尨打扮成商人模样,阿吉打扮成商人妻子,小桃和小樱继续仆人打扮,但换成更加朴素的衣装,毛利新助则换成浪人打扮,当作是护送商人的保镖。

不得不说,阿吉的气质实在太好了,尤其时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商人妻子的打扮依旧掩饰不住贵族气息。曹尨将其头发盘起,再给她缠上头巾,又给她换了一身麻布衣服,这个打扮看起来像个农妇,但起码不再起眼了。

但是,这身装扮引起了阿吉的不满。“太丑了,我不要!”阿吉如此抗议道。但在曹尨的坚持下,阿吉还是气呼呼地接受了。

休整完毕后,队伍再次出发。北上渡过木曾川后,进入了美浓地界。至此,终于离开了尾张。

美浓地处关中地区,西面沟通了近畿地区,可以直通京都;东面与崇山峻岭的信浓交接,南面与尾张接壤。也就是说,除了了北方外,美浓是沟通近畿和关东的要道,地位非常重要。三分之一的南面平原广阔,土地肥沃,与尾张平原并称浓尾平原。三分之二的北面是山地,地势险要。主城稻叶山城在平原与山地的交界处,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历史上,织田信长就是夺取了美浓后,才有了天下布武的野心,之后扶持将军上洛,势如破竹,正是美浓奠定了织田的霸主地位。

而如今,美浓还掌握在斋藤氏的手里。前代斋藤家主斋藤道三是信长的岳父,两家是同盟。但斋藤道三有次访问尾张时,偷偷观察信长的队伍,发现信长衣着邋遢,十分不满。为了表示抗议,自己也换上了邋遢的衣服。但是正式会面时,信长却是正装出席。相比之下,斋藤道三的邋遢打扮反而像个小丑。道三因此大为震撼,深深感到这个女婿不简单,回来后就说,美浓迟早要交到信长手里,自己的儿子只配给信长牵马。此番言论引起了儿子斋藤义龙的不满,担心父亲真的会把美浓交给信长,斋藤义龙不久后发起叛乱,击杀父亲斋藤道三,夺取了美浓。信长派兵支援岳父,但还没来得及到达战场,战事就已结束,只能退回尾张。也由此,织田和斋藤的同盟被解除,信长的妻子斋藤归蝶,宣布与斋藤义龙断绝关系。信长也宣布,美浓是岳父留给自己的遗产,斋藤义龙是非法占据。

不过这些,对目前的阿吉来说没有意义,此时的她只是商人曹尨的妻子,不是织田家的公主。美浓之地只是路过罢了。

进入美浓后,阿吉发现美浓的南方平原的农田,对比尾张十分荒芜。之后进入稻叶山城西面的井之口町,这里也远远没有津岛和热田繁荣。把这片龙兴之地治理成这样,可见斋藤义龙的统治相当糟糕。

不过好歹町内有旅馆,不用在野外露宿了。但是苦了新助,一车的货物还是需要看管的,他只能睡在外面。

“你听说了吗?竹中家和不破家又起冲突了。”

“真的吗?西美浓离这也不远,不会波及到这吧?”

“不清楚啊!反正往西面走的路被堵死了,如果有商人要去京都,恐怕要绕路了。”

“唉,自从国主换人后,没一天太平日子。”

“可不是嘛!现在的国主根本控制不住下面的人,豪族们相互攻打,美浓越来越没法待了。”

“是啊!三个月前还把明智城烧了,据说城内无人生还,太惨了。”

“唉,大豪族不敢惹,拿小豪族开刀,太没本事了!真怀念道三大人的时光。”

“听说国主在新年出家了,你们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啊!杀害父亲的人会信佛吗?佛祖会保佑他吗?”

“我听城里人说,就是因为国主杀害了父亲,怕遭报应才出家的。”

“美浓真的是没指望了,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

“疯了吧?你能去哪?”

“听过尾张的织田上总介大人领内富足,我们要不要去那?”

“那个尾张的大傻瓜吗?据说他残暴不仁,领内真的那么富足吗?”

“你从哪听说他残暴的?”

“我听说他最近刚杀了自己的妹妹。那个公主才16岁,真可怜。”

“不会吧?那我们该去哪?”

“不知道。唉,这世道……该怎么活啊……”

不得不说,酒馆确实是个打听情报的好地方。曹尨和阿吉来到美浓后,让新助和小桃小樱打理住宿事宜,自己则第一时间跑去酒馆。

“尨君,往西边走不破关进入近畿地区,看来无法实现了。我们该绕路吗?”阿吉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团子一边问道。

“如果要绕路的话,就要回到尾张,渡过木曾川下游,走伊势、伊贺的道路了,那里都是广阔的森林,更不好走!我们不妨就在美浓等一段时间吧,两家豪族的资源不够他们僵持太长时间。还有,你吃东西声音小一点。”曹尨一边分析一边对阿吉吧唧嘴的行为表示不满。

“啊啦?我现在是农妇,吃东西声音响点不行吗?”阿吉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公主又在闹别扭。

算了,反正已经离开尾张,美浓也没人认识阿吉,就让她换下农妇装扮吧。

曹尨把阿吉的头巾取下,一头秀丽的长发没有了禁锢,喷薄而出,直达腰间,被头巾隐藏的漂亮脸蛋完全展现,引得酒馆内众人侧目。

曹尨有些纠结,自己的妻子因为漂亮或其他成就被人瞩目,自己在她身边,多少也会产生骄傲、得意的心态。但是如今曹尨并不希望被人瞩目,毕竟阿吉在名义上是已经被处死的人,美浓离尾张又那么近,太张扬终归不太好。

不过阿吉似乎很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当酒馆的人都看向她时,不禁嘴角上扬。若不是曹尨拦住,阿吉怕是要站起身对人群致意了。

“我们现在只是商人,你安分一点好吗?”曹尨轻轻告诫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阿吉有些不满,但还是听从了曹尨,顺便又咬了一口团子。

曹尨再次回味酒馆内的谈话。首先就是西美浓两家豪族的争斗,这个不破家,应该是不破光治,曹尨玩日本战国游戏时注意到过这个人,虽然不出名,但能力还不错;而竹中家,应该就是后世被称为“今孔明”的竹中半兵卫的家族,因为太过有名,反而忽略了他其实也是美浓豪族。现在这两家争斗不止,把西进近畿的路给断了,商人无法进出,从而导致美浓的商业急剧衰落。可叹斋藤道三还是商人出身,斋藤义龙的控制力确实堪忧。

其次,就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明智。明智城被斋藤义龙攻陷,城内无人生还。但历史上的明智光秀可是织田信长配下的得力大将,最后还在本能寺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明智城无人生还肯定不是真的。曹尨想起来,玩游戏时,明智光秀一开始确实是在斋藤道三麾下,但长良川事件后,明智光秀就离开了斋藤家前往越前朝仓家。看来原因就是斋藤义龙攻击明智城,明智光秀也是死里逃生。

最后,就是阿吉被处刑的消息已经传到美浓了。虽然还只是传言的程度,知道的人不多。但继续传下去,带着阿吉的行动可能会受限制,这也是曹尨不让阿吉太张扬的原因。

情报收集差不多了,两人正打算离开,突然,一个面容肮脏,身着破烂,但腰间佩着刀,明显是落魄浪人模样的人走到曹尨跟前,伸出脏兮兮的手紧紧抓住曹尨的胳膊,笑着说道:“这位兄弟,可以请我喝碗酒吗?”

被突然抓住,曹尨吓了一跳。此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身边的阿吉立刻做出拔刀的动作,但一摸腰间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佩刀。那人看到阿吉的动作,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再次用力抓住曹尨的胳膊,说道:“这位夫人,请不要轻举妄动”。但这一抓,让曹尨疼地直叫。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这里,人们窃窃私语,“这不是左马助吗?”“他还活着?我以为他早被冻死了。”“明明身手不错,为何不去城里呢?” “是啊!他来到这的几个月也只是做点杂活,而且从来不说自己的姓氏。”“现在奇怪的武士越来越多了。”

就在此时,一把扫帚咚的一下打在这个名叫左马助的人头上。这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抓着曹尨的手,抱住头蹲下来。回头一看,只见酒馆的老板娘气冲冲地骂道:“左马助!我好心收留你,没让你冻死,你却打我的客人?你给我滚出去!”说完,拿起扫帚就把左马助往外赶。

“哎?等等……老板娘……”男子想辩解,但老板娘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顿扫帚把他赶出了酒馆。在酒馆门口,他还在往屋里喊:“兄弟,别忘了请我喝酒啊!”

“真是个怪人!尨君,还疼吗?”阿吉帮曹尨揉着刚才被抓的胳膊。明明隔了好几层衣服,但还是被抓的非常痛,这个叫左马助的人说不定是个高手。

而且,左马助这个名字,曹尨有点印象,和一款远古电子游戏《鬼X者》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鬼X者》的主人公原型,明智秀满。

但距离明智城被攻破已经过去3个多月了,以他明智家的身份,一旦被发现肯定是被处刑,但拖着不走的原因是什么?而且,作为明智光秀的重臣,他的主公明智光秀又上哪里去了?

疑问太多了,曹尨决定问个清楚。正好不是他不是要求请他喝酒吗?那就请吧。

曹尨买了一壶酒,走出酒馆,四下张望寻找左马助的身影。身后的阿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尨君?这人是谁?”

“呃……是个重要人物,我想确认一下。”曹尨一边寻找一边回道。

“该不会是……历史上留名的人?”看到曹尨的样子,阿吉也猜到了大概。

两人在酒馆附近到处寻找,但始终没有看到左马助的身影,只能悻悻回到旅店。但是在旅店门口,出现那个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哎哟,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快冻死了。”左马助搓着手,做着奇怪的表情,不停向两人抱怨道。曹尨和阿吉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回想起刚才那番卖力的搜寻,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两人把左马助带进旅店,让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顺便让他把胡子剃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出现在曹尨和阿吉面前。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引得小桃和小樱啧啧称奇。

当然,阿吉自己也把那身丑的不能再丑的农妇装换了。

“太感谢你们了,我好久没洗澡了。对了,老兄,酒呢?”刚洗过澡的左马助,就问曹尨要酒喝。没脸没皮的样子,引来阿吉鄙夷的目光。但左马助毫不在意,接过曹尨递来的酒壶,张口往嘴里灌。

“嗯!好酒!但老板娘一直都不给我喝,我只能晚上偷偷喝。哈哈!”这句话又暴露了他偷收留恩人的酒喝。阿吉更加忍无可忍,转头以凌厉和责备的眼神看向曹尨,彷佛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历史上留名的重要人物?”

曹尨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问话:“你叫左马助,对吗?”而左马助则是吊儿郎当的回道:“没错!左马助就是本大爷!”说完又仰头大灌一口酒。接着,左马助似乎注意到阿吉的不满,笑着说道:“兄弟,你夫人表情好吓人呀!哦!一定是我只顾自己喝酒,怠慢你了。来,你也喝!”随即把酒壶递给曹尨。曹尨急忙婉拒,把酒壶又推给左马助。左马助再次仰头豪饮,把酒喝光了。“好喝!兄弟,能再给一壶吗?”

此话一出,阿吉彻底爆炸了。她站起身,对着左马助痛骂道:“真是毫无廉耻!不知感恩!你还算是武士吗?你有武士的尊严吗?”

曹尨见状,赶紧安抚阿吉。哄了好久才让阿吉平复下来,而左马助则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彷佛刚才的一切和自己无关。

本来曹尨想问他,在酒馆里为何要找自己。但现在看来,需要给他一点有冲击力的问题才能让他认真起来。

“左马助。你的名字,应该是明智左马助秀满,没错吧?”

当听到这个名字,左马助立刻变了神色,盘腿的坐姿变成半蹲,并伸手摸向腰间的刀。看到这个动作,坐在一边的新助立刻站起身握住刀柄,阿吉也站起身,跑到新助旁边,新助则把腰间的短刀递给阿吉。

果然是他,没有猜错。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左马助警惕地盯着曹尨问道。

“这个问题我稍后再回答你。首先请你放心,关于你是明智家的人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更不会告发你。我也对明智城的惨剧感到同情。所以,请你不要摆出敌对姿态。”

曹尨淡定地回答,随后示意阿吉和新助放下武器,阿吉把短刀还给新助后,重新坐回曹尨身边。善意已经释放,左马助也松开刀柄,重新盘腿坐下。

“你真不会害我?”左马助,不对,应该叫明智秀满,再次问道。

“绝对不会!”曹尨拍着胸脯保证道。

得到曹尨的肯定回复后,明智秀满一下子放松下来,躺倒在榻榻米上,笑着说道:“哎呀!兄弟,你真是……紧张死我了,我还以为人生要完蛋了。哈哈哈哈!以后你别吓我啊!”

明智秀满这个性格,怎么说呢,放到现代,有个网络词汇非常适合他,叫社交牛逼症。但是,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让阿吉非常反感。

“左马助,你为什么会在酒馆找我?我们并不认识啊?”曹尨切入正题问道。而左马助则继续躺在榻榻米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呀!就是因为我不认识你们。”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再加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阿吉气地火冒三丈。她走到明智秀满旁边,狠狠踢了一脚说道:“坐起来!好好说话!”虽说是“狠狠”踢,但因为是室内,只穿了袜子,踢了也不痛。

曹尨见状,急忙拉住阿吉。明智秀满坐起身,揉着被踢的部位,开玩笑说道:“兄弟啊,你这夫人太彪悍了,你受得了吗?”

阿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曹尨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劝住,转头对秀满抱怨道:“好好回答我行吗?如果你只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就请出去。”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秀满收起笑容,开始认真解释:“我不认识你们,就是字面意思。自从新国主继位以来,美浓的来客越来越少。而西面的不破家与竹中家的争端,让西面进入美浓的路断绝了。所以这个町内,都是熟人,大家都认识。而你们一行却是陌生人,所以我断定你们是尾张来的。再加上你们的打扮,我认为你们不是商人,所以才来找你。”

原来如此,曹尨恍然大悟,没有外人的町里突然来了陌生人,会引起注意是必然的。但是让曹尨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明明是好好做了一番打扮,居然被秀满说不像商人。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是商人?”曹尨问道。

“哈?兄弟,你觉得你扮的很像吗?”秀满惊讶地反问。这一问,使原本火冒三丈的阿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秀满指着阿吉对曹尨说道:“兄弟,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夫人啊!我从来没见过商人会让妻子做农妇打扮的,况且你夫人也完全不像农妇。商人们最好面子,哪怕没钱,装也要装出有钱的样子。自家夫人更是门面,不把夫人打扮好,算什么商人?兄弟,你这是一点都不上道啊!”

话说完,阿吉已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忘对曹尨开嘲讽:“听到没?下次还让我扮农妇吗?”

在阿吉的嘲讽下,曹尨无比尴尬,但问话还要继续,于是接着对秀满问道:“你找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猜你们是织田上总介的家臣,来美浓是执行任务的吧?我可以提供帮助,希望事后可以让我加入织田家。之后若是攻略美浓,我愿意当先锋。”

明智秀满的话说完了。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为了报仇,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找一个去处。可见这名武士十分清醒,即使家族被灭,也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选择蛰伏,寻找可以帮助自己复仇的助力。

但是很可惜,如今的曹尨一行人,没有办法帮助他。

然而曹尨还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没有跟着明智光秀一起走?”

这下反倒是明智秀满一脸惊讶地看着曹尨,“光秀大人?他还活着吗?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说实话,自己来自未来这件事,曹尨并不想让明智秀满知道,其中的关键原因自然是历史上明智光秀的反叛结局,而明智秀满就是光秀手下得力的大将。

思索一会后,曹尨还是决定隐瞒,“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方便透露给你,很抱歉。但是,我有一些情报可以给你,你可以以此决定后面的行动。如何?”

“明白了。”明智秀满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很快恢复,盘腿坐好,静听曹尨的情报。

“首先,明智光秀去了越前朝仓家,你可以放心,他没有死。至于这个情报怎么来的,你不要问,理由和刚刚我说的一样。”

“第二,我们确实是从织田家来的,但是,我们目前无法回到织田家,所以无法帮助你。至于理由么,你在酒馆里应该也听到了,织田上总介大人处死了自己的妹妹,而这位公主就是坐在我旁边的这位。”

曹尨指了指坐在身边的阿吉,然后把自己离开尾张的原因告诉了秀满。阿吉全程闭着眼,一言不发。秀满则惊讶地看着阿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织田家的公主。

“最后,基于以上原因,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们既不是来执行任务,也无法带你进入织田家。甚至我们自己都在为不破、竹中两家的斗争所害,无法西进。我的建议,你应该往北走,去越前和明智光秀汇合。这样对你最好。”

“不,我不去越前。”明智秀满倒是很干脆的拒绝了,并且下一句话让曹尨惊掉了下巴,“兄弟,我跟你们走!”

“等等,你知道们的立场吗?我们是从织田家逃亡出来的,跟着我们对你没好处!”曹尨劝说道。

“兄弟啊,你们是当局者迷。按照你们的说法,织田上总介大人继位以来,不仅实现了扩张,而且领地繁荣,人们安居乐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昏君?下令处死阿吉公主不过是一时愤怒,之后肯定会后悔的。如今公主还活着,就是你们最大的资本,迟早可以返回织田家。我跟着你们,混点资历,不是比直接入仕织田家好的多?”

明智秀满说的十分在理,曹尨确实深陷其中,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返回织田家这一选项,如今倒是被点醒了。只要信长整合了尾张的力量,当地豪族根本拿他没有办法,那时的阿吉自然也就不存在威胁性了。届时阿吉又可以作为织田信长的好妹妹,发挥她自己的力量。

“还可以回家么?我明明都放弃了……”阿吉喃喃自语道。

曹尨把阿吉揽到怀里,轻轻安慰道:“就让我们在外面做出一些事情来,回去后让信长大人刮目相看吧。”

安慰好阿吉后,曹尨再次转向明智秀满问道:“你不去跟着明智光秀,真的没关系吗?”

“光秀大人啊……知道他平安,已经足够了。当初走散说明无缘,遇到你们就是有缘,天意如此。更何况,你给我酒喝,还有房子住,我不用再露宿了。哈哈!”

秀满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熟悉历史的都知道,秀满是明智光秀最忠诚的部下,他不可能不在意光秀的去向。但如今他却想跟随曹尨,曹尨猜测最大的可能是想知道曹尨知道他们身份的原因。曹尨虽然想拒绝,但考虑到如今一行五人,自己和小桃小樱没有战斗力,又不敢让阿吉过度冒险,仅有的战力只有毛利新助一人,去京都的路上凶险未卜,如果可以增加战力是再好不过的了。曹尨和阿吉商量了一会,决定同意秀满加入。曹尨来自未来的事,虽然想瞒,但看来想瞒住的难度是挺大的,后面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吧。

“左马助,我们欢迎你加入。正好只有新助一个,加上你战力可以翻倍。”

“不不不,我最少比这位兄弟强两倍,战力可不止翻倍哦!”秀满看着新助,笑着说道。这下把新助惹怒了,吵着要求和秀满决斗。曹尨扶着额头,没想到明智秀满居然是个惹事的主。不过现在确实需要确定秀满的战力,曹尨让他们用木刀对决,点到为止。

毫不意外,新助被单方面虐杀。

就这样,明智秀满正式加入,阿吉的家臣团收获了第二位家臣。

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越过不破关进入近畿地区。只要通过那里,京都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