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2月27日 11點33分
大西洋 加勒比海 聯合政府總部
沉睡的走廊,封閉的兩人,不可言說的氣息瀰漫在整個總部。
漆黑色的身影還佇立在菲利普的腦中,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每天都要被迫接受這些違背常理的事實。
振之同樣在思考歐盧索的去處,今天他估計是閑不下來了。
走廊的拐角,損壞的燈泡,稍稍有些陰沉的角落裡,有位面目可憎的人在等着他。
“你好,一號,和詹姆斯先生。”
“你不必總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去休息也沒關係的。”
九郎一有空閑就會在這裡站着,額外的歇息於他來說與空氣無異。
“任務不是來了嗎?詹姆斯先生。”
“你有好好休息嗎?九郎。”
這是振之真正想問的問題。
“嗯?”
“你聽到了吧?”
他有些不耐煩。
“……有。”
“休息時間是很寶貴的,你確定要參與進來嗎?”
“當然。”
他說得無比隨意,更增添了一層擔憂。
“你的身體還在接受實驗,任務的深淺也全然不知,即使如此,也要來嗎?”
“自然。”
“這次任務的棘手程度難以估量,你真的確定嗎?”
“我就是來處理棘手的事情的,不然注進我身體里的東西和這幾個鐵疙瘩早就沒有意義了。”
他非來不可,振之也不再阻攔。
“好,事件的大體內容,稍後我會和你說的。”
“那些事情怎樣都行,我會做好【利刃】的職責,取下敵人的首級的。”
“和我們一起來吧,有些秘密還有待明了呢。”
菲利普不用多想就能知道,他們的行動是要略過自己了。
三人一起來到了會議室,毛頭小子已被移交到其他部門,“秘鑰”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你不先開口嗎?詹姆斯先生。”
起落的浪聲盡量地修飾着無趣的房間,無論哪顆心都在期待着他給出答案。
“如果說:‘我只是個替罪羊’,你會怎麼想?”
“我會說:‘意料之中’。”
“那麼多餘的解釋也就不需要了,答案不在我這裡,這就是我的答案。”
“嗯,我明白了。請問,您知道些什麼?”
“我想我說的很清楚。”
“是的。但我想聽的是您知道的東西,不是您不知道的事實。”
“那就簡略一些,來問吧。”
“甄博士的實驗,是上級的命令?”
“沒錯,上級透露給我的所有信息,博士都知道的。”
“爆炸案與您沒有關係,對吧?”
“什麼爆炸案。”
“看來您確實不知道,下一個問題,運輸專機上的特殊貨物,您有檢查過嗎?”
“飛去哪的?”
“中國。”
“我都不知道上面有特殊貨物。”
“是啊,我們內部管理的斷層有多大您也不知道吧。”
“……”
面具人與怪鳥就這麼無比悠哉的進入了一個國家的境內,理所當然的可怕。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知道您大名的人,都有誰啊?”
“你什麼意思。”
“您的名字是個不成體的秘密,這可不是一件誰都明白的事。”
“操縱着這件事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對吧。”
一言不發的注視,真是他最喜歡的逼問方式了。
“回憶……還真是難以規整呢。”
“我不想說的太失禮,但是,您應該明白吧,您是‘替代品’這個事實。”
“……”
“這份看起來好看的工作,您也快受夠了吧。裂痕已經出現,矛盾已是不得不解決的燃眉之急,作為受害者的您,在此等情況下還要隱瞞嗎?”
“說得好聽罷了,我有什麼資格向那些人提出意見,更何況是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那所謂的‘改變的可能性’,根本就沒在眼中出現過好嗎?”
“即使有兩名最成功的人形兵器受您差遣?”
“我想說的是……我能做到的東西,很有限,懂嗎?”
“我們能做到的事,可不見得有限。”
“我還不能……我還不能把我僅有的希望交付到你們手裡 ”
“所以您就選擇親眼看着它凋落?”
“呼……”
微涼的海風從窗外湧入,為這位大汗淋漓的凡人奉上了一滴甘露。
無聲的壓迫在他心中蔓延,必須要做出決斷了。
“我能……相信你嗎?”
“我不認為您有其他選擇。”
“那就去找一個人,韋斯·瓦爾科姆,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您知道他現在的位置嗎?”
“墨西哥城,不在的話,那就是底特律。”
“還能更詳細些嗎?”
“他從不掩蓋自己的行程,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能讓他現身了。”
“好,謝謝您,沒其他事的話……”
“走吧,安東尼奧,我知道你等不及了。”
菲利普越過振之向著門邊的九郎說道。
“我說過,別那麼叫我。”
“抱歉,請自便吧。”
九郎沒有多言,直接走出了房間,振之正欲與他同去,卻被攔了下來。
“你還想說什麼,詹姆斯先生。”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你都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了。”
“什麼事?”
“你……相信我嗎?”
“您還有扯謊的餘裕嗎?”
“也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就現在。”
“說來聽聽。”
“如果你們找上了瓦爾科姆,即使那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我也一樣會受到牽連。因為職位的原因,我的家人一直生活在上層的監視下,他們以保護為由奪去了我家人的自由,並且以此為籌碼來要求我對他們的完全信任,真正與瓦爾科姆有聯繫的人不是我,是那些我見不到的人。”
“明白,我該去哪?”
“加利福尼亞,小心那些難以接近的東西,沒準他們能殺了你。”
“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請您奪回我僅有的希望吧,郝先生。”
“感謝。”
他也記不清自己是從何時開始用“感謝”作別語了,這些無形之中爬上人們肩頭的習慣,無論何時都難以改掉呢。
2028年2月27日 15點03分
美國 洛杉磯
真令人疑惑啊,明明是一次不帶半分磨蹭的利落啟程,為什麼會在一個稍微晚點的時間落地呢?
幸虧他這次要去的地方比較顯眼,不然又得在尋路上拖沓半天,那就真的要晚了。
不知是怎麼想的,上面的人要把這樣一座奢華的小型公寓修在貧民區的邊上,還真是彰顯了安保實力的強大。
進入敞開的大門,邁過盛開的花園,振之站在門口的兩節台階上,將這室內的情況微微觀察了一番。
除了沒看到一個人以外,一切正常。
直接硬闖不是上策,先敲敲門鈴吧。
叮咚————
“有人嗎?”
叮咚————
“詹姆斯夫人?”
叮咚————
“您在嗎?詹姆斯夫人?”
“你是誰。”
門的那一邊傳來了小孩子的聲音,可玄關里還是見不到一絲人影。
“我是詹姆斯先生派來查看您的近況的,可以的話,能讓我先進去嗎。”
“媽媽!媽媽!爸爸的人來了,爸爸的人來看我們了,我去給他開門了哦!”
活潑的小姑娘一邊扯着稚嫩的嗓子呼喚她的母親,一邊邁着笨拙的步伐出現在了振之的視線之中。
“我會開門……我能打開門的……”
振之看着面前的鎖頭上下晃悠了幾下,才發出一聲咔噠的聲音,不禁懷疑起了詹姆斯夫人的狀態。
在這面脫下隱藏的冰冷大門后,那位為他服務的小天使正攥着手指,嘟着小嘴,歡迎着他的到來呢。
在如同金鵝絨一般的小小捲髮下,秀麗又精緻的面容擺出了一幅不太熟練的端莊模樣與略顯僵硬的得體微笑,一同仰視着這位門外的龐然來客。
雖然表面上在展示着歡迎,但在那雙與花園中的白色鳶尾花極為般配的無邪圓目中,還是透露出了她內心中的微微怯意。
“請問,你媽媽呢?”
振之蹲下身子,和小女孩說。
“媽媽她得了病,很重的病,她現在要好好休息。”
“是嗎,那你們在這裡生活的怎麼樣啊,有什麼煩惱要說的嗎?”
“我們平常吃的東西都會有人來送的,媽媽也會一直陪着我,但是我們不能出去玩,就很沒意思。”
“哦。”
他又把身子站起。
“能帶我去看看你媽媽嗎?你爸爸還————”
噼啪————————————————————
“啊!!”
玻璃破碎的震響刺傷了女孩的耳膜,在一聲刺耳的尖嘯后,她害怕地蹲下了身子。
突然射來的子彈精準地擊中了振之的右腮,整個頭部連帶着身子都猛地向左方倒去,幸虧身體及時做出了反應,不然他的整個口腔都要被貫穿了。
如雨水一般籠罩在他眼前的玻璃碎片與劇烈衝擊帶來的眩暈感,使他第一時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在恍惚之間將右手舉向子彈襲來的方向。
乒——————
這個幸運的想法正好幫他擋下了下次槍擊,還是相同的方向,子彈徑直的射中了他的手心,使他的臂膀稍微用了些力來抵消衝擊,這次受擊與上次完全不同,因為他是全神貫注的狀態。
第一次攻擊的效果比想象中的還要顯著,不過一擊,就徹底激活了他的大腦,將強化過後的神經信號閃電般的傳遞到了身體的各個角落。
無論第二次攻擊的間隔有多麼急促,“異能士兵”的都能以更快的應激反射速度調動身體中的空閑能量,凝集在即將受擊的部位上進行防禦。
再搭配上能夠識別能量信號的“異能制服”,能夠在下次攻擊到來之前與身體中的能量一同跟隨神經信號的調動,通過自行分析已知的受擊形式來調整納米部件的形狀,以一個最合適也最合理的形態完美地迎接下次衝擊。
這才是“異能士兵”真正的模樣,即使振之沒拿着一件武器,他也是最完美的人形兵器。
射中他手心中的子彈耗盡了衝擊力,摔落在地上,在這兩次射擊之後,振之也終於迎來了喘息的時機,他蹲下身子,緊貼着右側窗下的牆壁。
止不住抽泣的小姑娘還沒有動彈半分,一直蹲在他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緊抱着自己。
“找個地方藏起來,再聽到我聲音的時候就沒事了,明白了嗎?”
“……”
“聽到了嗎!”
“嗯嗯!”
“蹲着走,慢點啊。”
大聲喊叫並不會給予對方任何的信息,槍手絕對知道這房子里還有一對貧弱的母子。
振之撿起地上的子彈稍微比對了一下,口徑在一厘米往上,看來對手還真有可能殺了自己。
看着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走向屋內,他的反攻也該開始了。幸好對手沒有對那位小女孩出手,沒有點燃他心中不可燃起的火苗,不然,人形兵器可就不僅僅只是“人形兵器”了。
視線因狙擊鏡得以延伸的槍手,思維也因兩發無效的槍擊得以開闊,他知道自己面對的不是個簡單的對手。
他的視線還沒有半分移動,他知道那人就躲在那面牆後面,既然不能讓你“笑口常開”,那就讓你“開開心心”吧。
伴着難以數清的喘息聲,三分鐘已經過去了,他眼中的景象還是一絲未變。
‘讓我來看看,你還有什麼魔術來跟我叫板呢?小草兒。’
3分01
無
3分08
無
3分14
無
3分16
在窗子的右方出現了一條臂膀。
‘嗯?當我是傻子啊,我才不會在射不穿的東西上浪費時間呢。’
3分23
出現的臂膀又在右方消失,視線中再次空無一物。
‘為什麼……那些東西飄來飄去的?着火了嗎?’
3分29
飄動的景象停了下來,那隻臂膀也再次出現了,不過,是從上面伸出來的。
‘為什麼……會是上面?他現在是什麼姿勢?’
一絲的猶豫,絕佳的機會。
一道身影自上至下的從那扇不大的窗戶中衝出,撲進了那片視野不可及的花海之中。
‘他是怎麼……人是能做到一跳兩米多高然後再把身子卡在走廊之間的嗎?還能左右移動?還能不發出一點聲音?’
3分41
視線從小窗轉到了花園,挺拔而美麗的花兒們完美的遮擋了他的眼目,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把這些花照顧得這麼好的。
貪婪的微風總是在撩撥着花兒們的歡心,這不知疲倦的惡作劇惹得這些怒放的美人們倒來倒去的。
即使在如此的情況,他還是看不到一絲人的影子。
或者說,有些東西也在撩撥他的歡心。
‘為什麼那幾束花在發亮啊……我都快看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讓他細細觀察,那兩株向他吐露着嬌妍的花兒就炸裂開來,從中迸發出的光芒無比幸運的閃到了他的眼角,還真是令人驚嘆的“魔術”。
視野丟失不過一秒左右,潛伏於花園之中的那人突然縱身向上躍起,向著他把槍探出的那個窗口徑直飛來。
雖然被晃了一道,但他還不至於來不及把槍口重新回正,既然自己衝上來了,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接住這發直衝腦門的重型子彈吧。
乒——————
比起子彈撞到手掌發出的清脆摩擦音來說,消音下的槍聲簡直細如蚊蠅。
那人是以與槍口平行的徑直方向飛來的,所以他只需要用手掌遮擋住子彈唯一可能傷害到的面部,就能做到完全防禦了。
槍手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餘下的時間也來不及讓他再開一槍了,再呆在窗口前無非是看着那人憑空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只好暫且放棄沉重的狙擊槍,留出五步的距離,翻出身上的煙霧彈與匕首,與那位“魔術師”上演一場他最擅長的“近身戲”。
決定的按鈕剛在心中摁下,賓客便如期而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不過,那人才剛站定身子,未做出一個動作,拉環被取下的圓柱狀物體就散發出了那欺詐眼目的層層濃煙。
趁此良機,槍手緊握匕首向前衝刺突去,但是那人似乎並非不適應視覺受阻的近身戰,只一個稍稍的側身,躲過了槍手的刺擊。
突刺未果后,槍手又轉動手腕,水平匕首的刃鋒,向那人胸部斬去。
行動很快,但意圖明顯。那人只是調整身體位置,用右手向外一揮,就將他斬來的那隻胳膊打回。
濃煙還在增加,擅長霧中戰鬥的槍手也不急着發起下一輪攻擊,在這條單向走廊上,時刻擁有退路的人可不是背朝窗戶的人,而是自己。
因為窗戶打開的緣故,煙霧消散的時間比平常要快上許多,留給他伺機而動的機會已不多了。
槍手正好嗅到一絲機會,他將匕首反拿,一邊前進身子一邊向著那人的方向刺去。
他將尖峰連續刺向頭顱與腹部,同時使着雙腿主導着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意識到時機已到,該賣個破綻了。
他先是前沖反手刺向那人的面部,被他後撤閃過,接着又大擺身子,向著面前的肩部削去,那人意識到了槍手過分的前撲,便使着右手向他的腹部打去。
被打中的槍手故意發出了不小叫聲,讓那人誤以為自己的防守已潰敗,他便衝著槍手的即將回正的頭顱又揮出了一拳。
而他為了追擊所打出的這發直拳,才是槍手計謀的真正關鍵。
實際上槍手早已為這次挨打做好準備,他藉著受擊時的姿勢稍轉身子,雙手扒住打向他頭顱的右臂,趁着那人還未放鬆力量,他雙臂用力,兩腳一跳,空中再借那根右臂傾斜身子,他的雙腿便死死纏住了那人的脖頸,動作無比利落,這是真正的殺招。
在雙腿鎖住脖頸之後,他腰肢用力,將整個身子立在了那人的面前,在這不小的反衝力之下,那人難以控制身體平衡,向前微到,但頭上的槍手又壓低重心,使着全身的體重向後方壓去,在這一通搖晃過後,那人已完全失衡,控制不了的腰肢徑直向後彎去。
頭上的槍手雖然也難以控制平衡,但他的雙手已在上方舉好,就等着那人倒地之後,貫穿他的“天眼”呢。
可誰又能想到呢,那人居然能在八十公斤以上的腰肢重壓下瞬間挺起身體,甚至藉著來回的慣性直接將頭上的槍手擲了出去。
“這合理嗎?”
無論是誰,看到這幅景象后,都會喊出這句話的。
(註:自槍手揮出破綻的兩刀到被擲出,總計十二到十三秒左右。)
振之也快受夠這些小把戲了,雖然他已經是用上全身的能量,將整個後身都變為推進裝置協助他挺身了,但是等到明天起床后,他的腰肯定還是會痛的。
煙霧已消散的差不多了,面前的敵人似乎也不再想跟他打近身戰了,直接奔着樓梯的方向衝去了。
‘看來,勝負已分了。’
他真是這麼想的,但他的腰肢想要發出的痛苦呻吟聲,他也不用等到明天在聽了。
他有點走不動路,得緩一會才行。
‘追不上了啊,那就……希望你別塌吧。’
畢竟是廢棄的辦公樓,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腰肢已恢復正常,可是槍手已經要到二樓了吧,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二樓好像還有未使用的槍支,那麼,想要和槍手再次正面對抗,就只能靠這個辦法了。
振之蹲下身子,摸了摸腳下了地板,將右手變為適合大面積輸出能量的拳套,接下來的這一拳,雖談不上毀天,但滅地還是有的。
嘣————————————
如同炸彈一般的衝擊穩穩地打在了他腳下的地面,看着地板裂紋四起的樣子,他發現這樓還是比他想象中的硬一些的。
嗒啦————————————————
地面塌陷的激烈聲音充斥在兩人的耳膜之中,振之再次站到了搶手的正面。
槍手自聽到那聲拳響之後就知道振之要從上面下來了,他手中的槍剛上好膛,細細瞄準已來不及了,只能再次向著他最熟悉的口腔射齣子彈了。
振之也才輸出過一次高額能量,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復,只能在這喘息之間將右手舉向子彈差不多會來的位置。
如果振之的能量儲備不足了的話,那麼這次對決還姑且算得上意志的比拼,可惜,人形兵器可不止這種水平。
振之的右手沒有舉正方向,使得那發射向他嘴部的子彈,從他的兩指之間擦了過去,看着它直奔首級的樣子,簡直就像直取暴君性命的那發飛矛一樣,耀眼得令人感動。
振之將面部稍稍向外側出,讓子彈劃過他的頷部,直至嘴角,最終用納米裝置武裝過的口齒死死地咬住了那顆子彈。
看着這發子彈被接住的槍手,簡直跟看遍了巨龍的黑鱗人一樣,一絲驚訝也不再有了,他現在該做的,只有趕緊開出這該死的下一槍。
接下槍擊的振之突然發現,這顆子彈還是一厘米口徑之上的,看來槍手真的很想殺了他。
一直面對着殺意的他,現在也不想再用之前的那種溫和的戰鬥方式了,他已經夠磨蹭的了。
振之將右手的兩指變為能量槍,毫不留情地指向了那個即將要射出下一發子彈的槍口。
呯————————————
槍手的大口徑手槍發出的槍聲,可以說是死死地壓住了能量槍的聲響。
那麼,作為左輪手槍最引以為傲的破壞力,能否敵過沒有氣勢的能量槍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能夠直接衝散物質內部的能量聚合體,已經可以說是作弊了。
悲慘的大口徑子彈在接觸到能量聚合體之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內部被充滿,讓后在空中炸裂開來。
振之的能量彈直接吞噬了相撞的子彈,打掉了槍手手中的槍。
即使武器脫手,槍手還沒有到無計可施的地步,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轉身拿起了身後的微型衝鋒槍,直接將全部火力都傾瀉在了振之的身上。
噠噠噠————————————
振之一看他掏出那把槍,就大呼了一口氣,抓捕行動終於是結束了。
面前的人已經打完了一個彈夾了,但還是阻止不了振之緩慢的腳步。
這些既沒有破壞力又沒有穿透力的小口徑子彈,還沒打到他身上就會納米裝置挨個擋下了,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這些蚊蟲叮咬一樣的感覺,真的很令人煩躁。
向他射擊的人已毫無退路,振之也沒有着急的必要,他把右手變為有一個半頭那麼大的能量炮,指向那位退我可退的“殺手”。
“你是選擇和我走一趟,還是就地埋葬?”
連他自己都有些明白了,“異能士兵”根本就不是為了對抗未知的巨龍而存在的,聯合政府建成立這個計劃的真正目的,好像已經昭然若揭了呢。
2月27日 15點41分
美國 洛杉磯
不是他說,這裡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也太懈怠了吧,就他剛制服的那位“殺手”,居然是上面撥下來的園丁?玩笑也沒有這麼開的啊。
“難以接近的東西”處理完了,詹姆斯母子也安置好了,規整一下得到的信息,該回去了。
“不許動!!”
雄厚的國語從他身後傳來,可能是當地大使館的人吧,自家人的警告他還是得聽一下的,只好乖乖停下動作,待在原地了。
咔嚓——
微弱的快門聲在他身後響起,原來是唬他的,他轉身向後看去,確實是名記者,還很年輕。
“你要拿着這照片做什麼?”
“嗯?您不願意被拍嗎?郝先生。”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可不是件常見的事。
“請問你是?”
“林復,明白了吧。”
驕傲又陽光的笑容綻在他稍有些小麥色的年輕面龐上,振之已知曉了他的意思。
“哦,這一張夠了嗎?”
“夠了夠了,我看您挺忙的,我也沒那麼閑,先走一步嘍。”
在異國他鄉碰見同胞,怎樣都會有些開心的。
更何況,他遇見的是真正的【英雄】。
他拿出口袋中的手機,久違地打起了電話。
“喂,父親,你可以準備去做您想做的事了……予空會回去接替你的工作的,放心。啊,我現在……”
滴————————
“一會再說吧。”
突然掛斷的電話,可能會給父親徒增一絲擔憂吧,但是他那位最親最愛的友人可是在呼叫他呀,世界上早就沒有比這更緊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