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面試后還要等五個小時確認身份？然後還要再排隊領取？”艾莉安娜看着手機上的攻略，蔫了下來，“好不容易早起一回，難道遊學第一天就要白白浪費在這上面嗎……”
葉卡捷琳娜從背後悄悄接近艾莉安娜，從椅子背後貼住了她，將一杯熱氣騰騰的拿鐵塞到她手中。
“為遊學乾杯！”葉卡捷琳娜大聲說道。
艾莉安娜投來幽怨而又同情智力障礙者的眼神。
“那個那個……嘿嘿……”葉卡捷琳娜正企圖萌混過關時，忽然聽到廣播里的合成音叫到自己和艾莉安娜的名字，“安啦~很快的啦~”
二人將空間戒指、手機和拿鐵放到偌大的寄存櫃里，顯得過於空空落落。
“找到啦，找到啦～”葉卡捷琳娜拉着艾莉安娜在壁壘流通管理局裡一通亂跑，讓艾莉安娜不禁懷疑她到底是蝙蝠還是二哈了。
血族並不吸血，也不是蝙蝠變的，和蝙蝠也沒有任何關係，蝙蝠的稱謂更多是聖堂當年的污衊，在它覆滅后，也常用在血族自嘲。至於非血族使用蝙蝠來指稱血族時，一律按照聖堂餘孽來處理。
坐在棕褐色長木桌后的審查官居高臨下地看了看一臉燦爛的葉卡捷琳娜和因缺乏鍛煉而跑得面紅耳赤的艾莉安娜，淡淡問道：“爵位？”
“子爵。”葉卡捷琳娜道。
“侯爵。”艾莉安娜道。
審查官不禁多看了一眼艾莉安娜，問道：“請容許我知曉您的公民編號進行查證。”
艾莉安娜報出一串以數個零為開頭的長長號碼。
“身份無誤，尊貴的侯爵小姐和子爵小姐，請您在這裡稍事休息，您的壁壘通行證馬上就好。”審查官瞬間畢恭畢敬地道。
侯爵在整個血族金字塔中，大多是相當頂尖的顯赫之人。
短短三分鐘后，兩份壁壘通行證直接被一名工作人員放在鋪着上好紅色絲綢的托盤中端了進來。
二人沒顧審查官暗示她們帶走的他的名片，便自顧自離開了。
休息室里等候的人極少。一般會在第三層與第四層間通行的人，大多是第三層上到第四層的工作人員。因而清晨時，大多是上升的電梯，傍晚時大多是下降的電梯。
“我剛剛說什麼來着？果然很快嘛～”葉卡捷琳娜喝着餘溫尚在的拿鐵，沒心沒肺地道。
艾莉安娜不置可否地問道：“最近的一班電梯在兩個小時后，要不要先去免稅店逛逛？”
葉卡捷琳娜笑得更燦爛了：“好呀好呀。”
“我希望我早上穿的是運動服。”艾莉安娜道。
那身明紅漢服瞬間變成了藍白色調的樸素運動裝。
“不愧是你。”葉卡捷琳娜撇了撇嘴，“可惜太快了……”
艾莉安娜一抬眉，說：“給你一次重組語言的機會。”
“我聽說有一家甜品店相當不錯。啊，哈哈。”葉卡捷琳娜撓了撓腦勺，尷尬地岔開話題。
甜品店……明明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吧……艾莉安娜愣神間，就已經不知不覺跟着葉卡捷琳娜到了溫蒂甜品連鎖店。
葉卡捷琳娜在櫃檯前一通指點江山後，剛打開手機支付，忽然咬着手指，面色難看起來。
艾莉安娜簡直太了解她了，直接刷卡幫她支付了。
“你這傢伙，那麼高的月金還不夠你開銷嗎？”艾莉安娜嘟囔着，“來杯綠茶，溫的。”
血族人口極其稀少，而即便是一名男爵，得到的月金也足以令任何一位普通人類眼紅。
“這不是快月底了嘛……”
艾莉安娜向她白了個眼，抽開椅子坐下，右手白皙的手背撐頷，“合著過了月中就算月底是吧。”
葉卡捷琳娜吐了吐舌頭，艾莉安娜忽然又狠不下心叫她將每筆支出都做好記錄，只是冷冷道：“以後注意點。”
是萌混過關的大成功！
葉卡捷琳娜小雞啄米似地嗯嗯點頭，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甜品很快就端上來了。
慕斯蛋糕，提拉米蘇，布丁，杯子三十厘米高的浮誇汽水，還有一個在這十二號天空之城相當罕見的芒果乳酪蛋糕。
這甜品店為什麼會有蒜香法棍啊喂！不要過來啊喂！
艾莉安娜不禁放下手裡的《血族通史》，一邊慢慢嘬着綠茶，一邊怔怔看着葉卡捷琳娜放飛自我胡吃海塞。
這位小姐，學院里也就算了，現在是公共場合，您是完全不把自己形象當回事了嗎？
這綠茶入口的青澀感恰到好處，淡淡的茶香，提拉米蘇幽幽的巧克力與奶香，還有法棍的蒜香……
艾莉安娜忽然感覺自己無法直視這杯綠寶石般剔透地映着法棍上星星點點的蒜末的綠茶了。
艾莉安娜綠茶還沒勉強喝完一半，葉卡捷琳娜就獨自處理完了這似乎無窮無盡的盛宴。
“咳咳，我們走吧……”
她開始思考和葉卡捷琳娜一起出來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唯一的好消息是向來勤儉持家的她的月金積蓄，足夠葉卡捷琳娜花上很久……大概吧……
時間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艾莉安娜就已經開始想把葉卡捷琳娜關到溫蒂甜品店左邊的兒童樂園，然後自己鑽進甜品店右邊的咖啡書屋去了。
“這頂帽子看着不錯。”艾莉安娜打量着綴着點點繁星的紫色傳統魔法師軟帽。
“這位小姐真有品味呢，”店員笑吟吟地解說道，“這是四十年前，第十三公爵名下鼎鼎盛名的‘魔法師日用品聯合集團’的年度款式。嘖嘖，這上面的熒光效果，可不是用熒光粉裝飾出來的殘次品，而是真正的魔力流動的痕迹……”
艾莉安娜揮揮手打斷了他，道：“非常抱歉，我們趕電梯。”便拐着探頭探腦的葉卡捷琳娜離開了。連帶着其他幾個顧客也都紛紛搖頭離開了。
“仿製品罷了。”艾莉安娜道，“功效和真品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葉卡捷琳娜接過話茬：“你是不是又要說，一年不如一年，連當年的魔法帽都造不出來了？”
“確實，難道這不很可惜嗎？我聽說，三十年前……”
葉卡捷琳娜搖搖頭，勾住她的肩膀道：“算啦……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如果不是大災變，你也不會是最年輕的侯爵大人啦~”
“那我寧可不當這侯爵。”
葉卡捷琳娜柔軟的臉龐靠在艾莉安娜的肩上，少有的沉思了一下，道：“那你可就遇不到我了。”
艾莉安娜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