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是我赢了!”
两人吵了几句,终于开始下棋。根据北斗的说法,她可以随时上群玉阁来下棋,海灯节更是如此。
“旅行者,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下棋?”
月光撒入窗户,照在棋盘上。这是一个常见的晴朗夜晚,对于北斗来说,这也是一个放心泊船的夜晚。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已经下了好几盘棋了。北斗,回去吧,下次再来。”
凝光看着窗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对着北斗语气温柔地说出了难以拒绝的要求。
“唉,没劲,你今天又没有工作,怎么累的这么快?不过,旅行者,趁着这个时候,我倒是很想邀请你,明天来我的船上看看,怎么样?”
“这样的话,这几天的邀请未免太紧凑了一点……而且今天的委托就已经没有做了……不过在死兆星号前,委托又算什么!停泊在孤云阁的大船绝对是璃月人的游览理想吧!哇哈哈哈,但我可以收到北斗船长的邀请!我答应了!”
“……”
几个人默默看着荧突然振奋的样子。
“喂,你在说什么啦!这可是在群玉阁!”
“哈哈哈,这孩子看我们下棋都看傻了,那凝光,我还是走了。旅行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明天早上我们就在孤云阁那边见面。”
天真的不早了,荧彻底放弃今天的委托和明天的委托。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睡个好觉,去地点为孤云阁的北斗的死兆星号上游览,绝对不会轻松的。
第二天一早。
荧一如既往地准时。
“不错不错,早就听凝光说你做事一直很准时。璃月港到孤云阁的路可不少,你一定跑了很久吧,来,喝点水。”
北斗递过来一个水袋。荧接过,忽视派蒙的目光,先灌了一大口。
“嗯嗯嗯,不错不错,很豪爽嘛,派蒙要喝一点吗?我还有水。要知道,等到你开始明白水的宝贵,那可就来不及了,这是我被困荒岛时的宝贵经验。”
今天依然是炎热的,地上的沙子还是微微发烫。不过好在孤云阁四面环海,体感还是比较凉爽的。即使是这样,补水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们走一段,然后就可以上船了。今天我把船停在了岸边,直接就能上去。”
远处死兆星号的旗帜高高飘起,这就是璃月外交的标志之一。几只海鸟飞在船体旁边,不停地环绕着。
“大姐头的船真是威风啊。”
“嗯,很多人都和我说,想乘着这威风的大船乘风破浪。不过我跟他们说,要是天天都漂在海上,没过多久就会受不了。”
面对荧和派蒙不解的目光,北斗解释说:“在海上,首先每天脚踩在地上、身体坐在椅子上、身体躺在床上,都会有漂浮感。这种感觉一开始还挺新奇的,但是到后来会不习惯。当然久而久之,就又习惯了。
“不过这种漂浮感倒也不是什么严肃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在海上,娱乐活动真的很少。我们每天就是喝点酒,聊会儿天。所以这几天我也在船上搞一些社团,但是目前看来还不是很成功。
“总之我就和他们说,不要过于相信自己可以适应海上生活。有些事情过过嘴瘾就行了。”
船越来越近,沙滩上的一块石头后似乎有一个红色身影。仔细看一下,似乎是一个人露出了一截胳膊和肩膀,穿戴着盔甲。
“那石头后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北斗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一些。
绕到石头后。
“呀!怎么是个稻妻武士!”
“稻妻武士?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印象。但是一个稻妻人突然在璃月边界出现,周边既没有船也没有包裹,只有一块……木板?怎么想都很可疑啊。旅行者,派蒙,我们小心点。”
“可是他一动不动的,好像晕过去了呢。我们应该先叫醒他才更方便吧?”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我们要考虑,如果他苏醒过来之后突然攻击我们会怎么样呢?他的实力有几成?我们有抵抗他的条件和能力吗?当然这些话完全不用对你说,旅行者。你很强。”
“嗯,我有自信可以打败他。不过大姐头有办法快速唤醒他吗?”
“哦,那倒是简单,只是有点费水。”
哗啦——
北斗拿出另一个水袋,打开,用力向武士脸上洒。一滴水珠落在武士鼻下,顺着他的呼吸被吸入。
武士一下睁开了眼睛,并开始剧烈咳嗽。身上的水珠被抖落,滑在沙滩上。
“水……水……啊,甘甜的水……”
武士舔着自己的嘴角,并不满足。北斗把水袋里剩下的水丢给他。武士手忙脚乱地捡起,凑在嘴边,仰起脸。
趁着这个时间,荧打量着他。
身上的衣服破损程度……用布料做的衣服几乎全是破洞,但是肩膀、腰腹部和腿部的盔甲却是完好无损。头上的盔甲呈凹凸状,应该是头部被狠狠撞击。看来还好有这些坚固的盔甲,把他保护的还有神志。
旁边有一把刀,刀柄处已经变形了。
稻妻的战争虽然刚刚结束,幕府军和武士的确随处可见,但是一个武士漂洋过海来到璃月,并且可能只是依靠了旁边的木板。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
“喂,喝好了吧?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了吧?”
“问题?问题?让我……先来问。这不是稻妻。这是哪里?”
“这里是璃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怎么来这里的……头好痛!”
“需要帮助吗?”
武士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
“我想起来了……那块木板……不,不!!为什么,阿邦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
武士站了起来。
北斗退了一步。这武士果然,一醒来就要发疯了。现在想叫他冷静也可能无济于事,甚至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他的刀劈中。
在这种时刻要做的不是阻止而是防御。
可是,武士停住了。
“浑身没有力气……我们的食物吃光了,甚至阿邦把他的食物分给了我……”
“阿邦是谁?”
“我需要食物……”
“唉。”
北斗叹了一口气。
“旅行者,你有食物吗?分一点给他吧,他快没力气了。”
“真的要给他吗?要不要趁着这个时间把他运到总务司处理?”
“不不不,不行的。”北斗摇着头说,“这家伙体型这么大,我们两个人都很难搬动,更何况孤云阁到璃月港有很远。倒不如我们直接用语言制服住他,让他乖乖跟我们走。”
荧打开食物袋。根据她的经验,甜甜花酿鸡和松茸酿肉卷是食物中的两大战力。这说明,不管人伤的多重,只要吃到这两道菜就会元气大补,至少荧是这样。
在荧充满期待的目光下,这一定律在武士身上也得到了实现。吃饱了的武士重新站了起来。此前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在沙滩上砸了一个人形坑。
北斗询问着:“现在吃饱了,水也喝过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如果你是要问我的经历的话,很多细节我已经不记得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是……阿邦。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
海的另一边,稻妻。
此时幕府军和反抗军的战争还在进行,旅行者刚刚被北斗的船送到稻妻,却立马遭到了雷电将军的通缉,此时正焦头烂额。
武士和阿邦并不是任何一军中的士兵,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武士,随意踏入战场时还可能被人大声训斥。然而战争带来的不幸不会放过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
他们的家先后被烧毁,身上的生活物资少得可怜。阿邦接着生了病,每天昏昏沉沉。于是他们商量着逃到别的岛上,能活一天是一天。
战场上的形势一直在变,但是连船都找不到几艘也太过分了吧?稻妻可是由一个一个岛形成的!武士想着,把仅有的物资装到木船中。
“一会儿把阿邦接过来。唉,这种日子实在是……不过要打起精神,到别的岛上或许还可以活得更好。”
物资都装上去了,武士长舒一口气。
“就放在这里吧。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意外。”
然而,等到他搀着奄奄一息的阿邦回到船边,却惊恐地发现,木船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木板,船上的物资全都消失不见。很难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种事。
“也太过分了吧?”
北斗说出了和武士想过的一样的话。
武士之前尽力回忆着,此时表情却突然变得扭曲。
“怎么会……”这是当时武士无力的哀叹。到了最后时刻,他连大声喊叫发泄情绪都没力气了。
“你看,这里有一块大的木板。或许还可以用。只不过,肯定只够一个人了。”阿邦苦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病的这么重,即使一个人到别的岛上也没有用了。你走吧,我留在这里。”
武士抓着阿邦的胳膊,把他拉到前面:“不,你走,我就在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别做梦了。这个岛上的人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失去理智,其实我们也是。这个岛上有不好的东西。‘崇神’一直在侵蚀着我们。你身强力壮,更不能呆在这里。”
两个人互相抓着,一时僵持在哪里。阿邦用尽力气,把武士甩到木板上。武士的头狠狠撞到旁边的石头上,眼前一黑。木板向远处漂去。
“啊?那阿邦呢?阿邦怎么样?”派蒙着急地问。
“可能已经……是我害了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定啊,虽然我也知道崇神很危险,但是不一定整个岛上都是崇神吧?乐观点,或许你回去还找得到他。等等,你怎么了?”
面前的稻妻武士捡起了地上的刀,举了起来,对准北斗,并开始胡言乱语。荧想起稻妻同样有一个武士,同样失去了自己的战友,同样说着话就莫名发疯。
北斗则是拿起了自己的双手剑,斜向提在身边,双方对峙着。所有人都静止了,都在等待某人下一步的行动。
武士再也无法忍耐了,他直接向北斗刺过来。可惜因为身体的虚弱,这一刺就显得力道不足,北斗只是往旁边一闪,轻而易举就躲了过去。
“果然被崇神影响了吗……”
武士自言自语着。崇神影响和多天不进水和食物的糟糕情况,让他的战斗力大大减弱。
“知道自己被影响还要继续攻击,你够可以!”北斗提着大剑,咬牙切齿。原本是打算带着旅行者到自己的船上好好看看,顺便体验一下海上捕捞,遇到他之后,至少时间已经被他拖延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用武力让你清醒吧!”
武士抹了一把他的刀,刀刃上瞬间燃起烈焰,然后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力量,向北斗劈去。北斗忽视掉旁边旅行者的招式,脑中判断着武士这一刀砍下的位置。
双手剑的剑刃上缠绕起雷电,再以双手为媒介,北斗架起了紫色的护盾。接着,吃了武士一刀后,狠狠劈出。
”?!”
武士剑上的火焰无影无踪,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哼哼,这可是北斗姐最厉害的招式!”派蒙得意地介绍着,“当你的刀碰到她的护盾的一瞬间,你就注定失败啦~”
“那倒没有。如果敌人可以击破我的护盾,我就会被击倒。当然,大多数时候我都抵挡的住。”
“抱歉。”
武士认真地低下头道歉。
“唉。算你有诚意。我看你一个人留在孤云阁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先到我的船上来,等我去稻妻,就把你带回去。”
“谢谢。”武士的语气听上去更内疚了。
“不要内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们帮助好人也是应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们走吧,看着也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死兆星号近在咫尺。几个船员站在高大的船体上,向他们挥舞小红旗,以示欢迎。
“啊……这就是你的船吗,真够气派。”武士的目光移不开死兆星号,自己和阿邦在稻妻费尽了心思却只找到一艘小木船,这种命运的差别,真是无法说出口的。
北斗明白身边武士的心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是啊,是很气派。但我也是摸爬滚打到今天才拥有的,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大姐头,你回来了!身边还有旅行者,派蒙……和一位……?总之真是太好了,欢迎来这里做客!”
“哦,我来解释吧。”
北斗把这位稻妻武士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剧,投向武士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悲悯。
“那就更要好好招待了!来来来……”
午餐桌上的大多数都是海鲜。对于北斗和船员们来说都见怪不怪了,反而如果有一天饭桌上以肉为主,那就有点奇怪。
饭桌上没有看到枫原万叶。“那小子有出去了,反正停船期间他经常这样,也不用担心。”北斗如此解释。
“那么,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平时吃的都是海鲜。”
话说这也是北斗曾经劝别人不要做航海美梦的原因,可惜在遭到海鲜爱好者的严正反驳后,也不再坚持这种观点。
荧和派蒙的嘴里塞的满满的,发出“娘姆娘姆”的声音,听着北斗说话,大脑其实可能已经停止思考了。按理说吃海鲜时很难把嘴巴塞满,但传说中的旅行者和派蒙就是做到了。
“咳咳,所以,我决定带你们去看看我们在海上是如何捕鱼的。”
海上伙食单一,捕鱼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除了等待着渔网拉上来的那一刹那,其它过程就是很无聊,无非就是撒网,然后等待。
荧现在就正在做这么枯燥的事。但是当身边有一个活泼的精灵,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呼呼……在坚持一会儿呀,说不定一会儿可以捞上好——多好多鱼呢!”
“嗯,你们也要小心,有可能会捞上来奇怪的东西,别太惊讶了。”
北斗和一些船员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这些船员和北斗一样,左眼或右眼都带着不同款式的眼罩,这就是海上生活的又一必要之处。
“你们每天吃海鲜,不会腻吗?”
“当然会了,所以有时候我会请香菱来这里给我们换换口味,哪怕是给海鲜换一种味道也是好的。像我们这些船员在烹饪方面就没什么好主意,呵呵。”
“啊~那你们必须上岸来才能吃到肉吧?”
“也不都是。刚起航的时候,船上会准备一点肉,但是必须尽快吃掉,不然会坏,气味也很难闻。不过你说的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不过我们船上有几个海鲜爱好者,他们不介意。”
手中传来了沉甸甸的感觉,荧决定拉渔网。派蒙飞过来,满脸期待。
“嗯……哈哈,不错嘛,今天的收获很可以了!虽说只是一些普通的鱼虾,但是量很多!运气已经很好啦!”
荧平时钓鱼钓上来的都是品种鱼、观赏鱼,今天就尽是小鱼小虾,难免有些失望。但大海就是这样,不知道会给你什么东西。
接下去又开始捕鱼,确实抓上来一些好东西。
“但是长此以往,真的挺无聊的呢。”
“这种话居然从派蒙口中说出来。那么北斗大姐头也应该意识到我的想法了……”
荧明显的暗示着,北斗挑了挑眉,大笑起来。她三下五除二把网子全部收起来。
“确实很无聊!我也这么想!一想到以后我的朋友们要是想天天见到我,就必须日日待在海上,心中就充满了悲伤啊!不过我负责的是整个船队,再无聊也只能坚持了,但其实我喜欢风浪!”
这是什么宣言吗?荧不知道。
“噢,没事,偶尔感叹几句而已。既然小派蒙都觉得无聊,那么我们不捕鱼了。看着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璃月港办事,买一点东西,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派蒙凑在荧的耳边悄悄说:“果然还是快点回去吧,晚上不想吃全鱼宴了,海上生活真不容易啊!”
三人并没有直接行走至璃月港,而是驾驶了一条小船,很快就到了璃月港。其实作为旅行者的荧通过传送锚点很容易就能返回璃月港,但是为了和北斗多聊聊天,她直接建议乘船回去。
回到璃月港时,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了。北斗上岸,四处张望一番,于是带着旅行者去买点吃的。
在某个小吃摊上,她们遇见了熟人。
“北斗姐!咦?是旅行者和派蒙!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们!”
肤色偏黑,梳着不羁发型的摇滚少女辛焱向她们挥手。四个人相遇在摊头,注定是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