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的是婚禮進行曲,我早已穿着西裝革履的黑色西裝站在了紅毯的一端。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這還用說,我肯定是在結婚吧!”我望着胸前的白色玫瑰花愣了幾秒,“這花還真的蠻新鮮的,是用什麼藥水浸泡過嗎?”

不對!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在婚禮的現場啊!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結婚好吧。

餘光可以隱約看到我的身旁站着一個人,身着潔白的婚紗,面龐在面紗的遮掩下忽隱忽現,只能大題的看出一個面部的輪廓,看起來應該是一個無論樣貌還是身材都不俗的美女。

“這是我的新娘了吧?”

我在說什麼傻話,這種場合還能站的是誰的新娘。

突然間,一隻布滿皺紋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力道輕柔,回眸間注意到那人正是我的父親。

“傻孩子,你在這裡愣着做什麼,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應該高興才對嘛。”父親的眼裡彷彿閃爍着某種光芒,“我真的為你高興,可以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妻子陪伴你的終生,我從很早之前就在期待這樣一個瞬間了,我的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尋得自己的一生所愛,看起來一切都步入正軌了……”

父親長嘆了一聲,“去吧英樟,你看看這四周,”他用手指帶着我的視線環顧,整個大廳里坐滿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這一對新人身上,“他們都在為你們高興呢,快去吧,好好對她。”

父親一把把我推向了前面,我踉蹌了一下重新找回了腳下的重心,“這都是什麼事啊,為什麼會是你在自說自話啊,誰能告訴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我的心裡這樣想着,但這種場合之下我沒敢說的出來。

因為我那前進的一步,整個大廳里回蕩起來熱烈的掌聲。

“不要,不要,快停下來。”我的呼喊被巨大的掌聲和歡呼聲淹沒了,我轉頭望着父親,他給予了我一個肯定的微笑和舉過頭頂的一個大拇指。

新娘拖着長長的婚紗向前行進着,她逐漸超越了我所在的位置。

“我要怎麼做,我應該跟上去嗎?”

新娘已經離我幾步遠了,沒有時間再讓我思考了,猛地咽下一口口水,“我豁出去了!”邁開腿的一刻,我就已經在無法回頭的道路上前進了,身後跟着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手中提着裝滿花瓣的花籃,走一步撒一次。

花瓣掉落在我的頭頂、衣服上,它們散發出芬芳的香氣。

這段只有十幾米的紅毯路,在我的心裡竟然是那麼的漫長,它就好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天路一樣。

婚禮的司儀穿着整齊的西裝,手上捧了一本什麼書,看不到書名,但通過封裝可以感覺到這本書一定儀式感滿滿。

他鄭重的清了一下嗓子,“女士們先生們,今天,陽光明媚,歌聲飛揚,鳥語花香,惠風和暢,在這美好的日子裡,我們迎來了一對新人的結合,首先讓我代表兩位新人感謝到場的各位嘉賓,你們將成為他們幸福生活的見證人。”

“此時此刻,在新娘的生命中最疼愛她的兩位男人在這裡要進行一個隆重的交接,這是一次交託,是一種信任,是一種割捨,更是一份收穫。請父親把最疼愛的寶貝女兒託付給新郎。”

我不禁揚起一隻手捂住了頭,“哦不,誰能來救救我。”我望着新娘白髮蒼蒼的父親緩緩走上紅毯,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將新娘的手交到了我的手裡。

這雙手,摸着是那樣的嬌嫩,“這就是女生的手嗎?摸起來感覺……”

“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疼惜她,關心她,照顧她,愛她一生一世,你能做到嗎?”

“我……”

還沒等我猶豫完,司儀就幫我接上了話。

“讓我們把掌聲送給偉大的父親,有請父親入席就座。”

台下的呼喊聲像是炸了鍋一樣,有些人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們手中拿着一隻只裝滿香檳的杯子相互撞擊着,玻璃杯撞擊發出的聲音清脆而美妙。

哦,對了,差點忘了,我現在還在拉着新娘的手,我帶有一絲緊張的轉過頭來,她的面容已經清晰可見,是那樣的美麗,如果換一個人來當新郎的話一定要開心的睡不着覺了。

“儀式一開始的時候,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想讓我們的新郎和新娘鄭重的回答。”

這就是結婚誓詞?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緊張過,那種感覺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只是渾身都在顫抖着,注意力無法集中在某一樣準確的事物上。

司儀用鄭重而溫柔的口吻說著:“在一雙雙深情眼光的注目下,有請新郎藤原英樟先生上前一步,請將您的左手放在胸前,請鄭重的回答,無論順境,逆境,富貴還是貧窮,你是否願意與你身邊的這一位女士以婚姻的形式接為夫妻,並且永遠的敬她,愛她,保護她,與她攜手相伴一生嗎?”

“我願意!我願意!”這不是我說的,是台下眾多親朋好友的呼聲,他們彷彿早就已經為我做好了抉擇。

“我……”到底要怎麼辦,要不要答應她呢,可是,可是,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過於奇怪,真的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她應該很優秀吧,看着這不俗的樣貌也不難知道,追求她的人一定大有人在,為什麼偏偏會是我?

“新郎?”很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等不及要聽到我的回答,時間已經不在允許我過多的拖延下去了。

汗水從我的額頭上浸出,把頭髮粘在了額頭上,背後也逐漸有汗跡顯現出來。

“我……我不願意!”

我閉着眼睛大聲的喊出來了這句話,大廳內原本喧鬧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寂靜,像是死了人一般的安靜。

司儀瞪大了眼睛,我相信在他從業的時間裡應該還沒有聽到過不願意的回答。

台下逐漸開始議論起來,議論聲直戳台上的我和新娘二人。

她看上去,已經不能用沮喪來形容了,她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說著:“為什麼……”

“為什麼?”

我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台下的親朋好友,我從未現在一樣挺直過腰板,我好像是對這天說的一樣。

“我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