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慢慢等待自己的身体变成蜥蝪,那倒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来个痛快,死了总比变成蜥蜴好。我伸手去捡起刚才放在一边的匕首,但是当我感受到刀柄传来的冰冷触感后,我便猛然惊醒过来。我怎么想到要自我了断呢?

我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倒,甩了甩头赶紧把这些负面的想法抛诸脑后。在这里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说什么也要找到那些科学家,只要找到他们,说不定还有转机。不论是为了救黎, 还是救我自己,我也得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念头一转,马上察觉到我之前思考的方向错了,既然推不动这门,那么即使我把这一扇门琢磨透了,也是屁用没有,推不动就是推不动。与其纠结于这扇门,倒不如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出去。刻不容缓,我立刻开始四处摸索。我刚才长时间用嘴叼着手电筒,牙齿都酸死了,加上那女人现在肯定不在这间房间里了,我拿着匕首也没用,于是我干脆把匕首别在腰间,改为用手拿着手电筒,以加快搜索的速度。

我从铁门的位置出发,顺时针方向走,这房间的四面墙皆是用红砖砌成的。我每走一步就用手敲击墙上的红砖,看看有没有空心的地方。刚走了几步,我便瞅见红砖墙上有几道不太寻常的划痕。我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手去触碰墙上的划痕,五道划痕竟然恰好对上了我的五根手指头。

我心中一惊,妈的,墙壁上的竟然是抓痕!尽管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心里已经觉得非常不对劲了。我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贴着墙壁往前走,可是才走了两步,我又看到了墙壁上出现了抓痕。这几道抓痕甚至比刚才的还要更深,也更长。

我顺着手电筒发出的光线望去,墙壁上居然布满了纵横交错,长短不一的抓痕,看上去异常骇人,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到底是谁弄的?要知道在砖头上留下痕迹并不容易,更何况墙壁上的每道抓痕也非常深。人的手又不是钢铁做的,即使那人的手劲大,照样会受伤。要留下这么多的抓痕,那人的十根手指头恐怕都得要断掉。而且他每抓一下,就更痛一分,这简直和自残无异,也不知那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当下想到了两个可能性。第一,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个疯子。既然疯掉了,那他自然不怕痛,做事也不需要理由。第二,留下抓痕的不是人,而是狼或是老虎之类的野兽。

想到这两个可能性后,我心里不由咯噔一沉,因为不论是这两个可能性中的哪一个,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住在这里的人是疯子,这里就是用来关押精神病患者的房间,那么这里就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要不就是人本来是没事的,但因为不知名原因,像我一样,被反锁在门里面,最后因长期被囚禁而疯了。这无疑也说明铁门是这里唯一的出路,门被锁上后,人就不可能出去。

倘若留下抓痕的并不是人,而是野兽,那么这里就是一个兽笼。既然是笼子,那自然不会让你有机会出去。

所有可能性均指向同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房间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用来困住人或是动物的,除了铁门外,这里不可能会有其他出口。但这些只不过是我片面的猜测而已,未必就是事实。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我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别说是出口,我连一条缝隙也找不到。这里果然是一个密室!

这一发现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的精神在巨大的压力和绝望的情绪中几近崩溃。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怎料屁股底下却冰冰凉凉的,就像是坐在冰块上一样,吓得我马上跳了起来。我急忙拿着手电扭头一看,只见到我刚才坐的位置上竟然有一摊水。

我伸手想要蹭掉屁股上的水,怎料那些其实并不是水,而是一种透明,而且黏糊糊的不明液体。那种黏液沾满了我的手掌,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臭味。我把鼻子凑近去闻,那股气味十分难闻,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口臭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透明,黏稠,口臭⋯⋯我猛然意识到这大概是什么野兽的口水!我整个人在瞬间僵住了,冷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地上突然出现口水,意味着这里有除了我以外的活物,而且这么大的一摊,应该是属于某种大型动物的。

我攥紧手电筒,以最快的速度转一圈,但什么也没看到。我托着腮帮子苦思冥想,目光停留在地上那摊口水上,心想这并不合理啊。这里明明没有除我以外的其他生物,为什么地面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摊口水。

忽然,我感觉有水滴在后颈上,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还没来得及思考,我便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看,却直直对上一张“人脸”。可是那张脸上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嘴巴。那嘴巴比常人的大上许多,佔整张脸的一半,但本该是眼睛和鼻子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皮,我甚至可以透过那层半透明色的皮肤,看到里面粉红色的脑袋。

“我操!”我吓得叫出声来,但我意识到自己的叫声可能会惊动这只怪物,赶忙捂着自己的嘴。我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不过只退了三四步,后背便撞上墙壁。我压根儿忘了这房间只有两平方米,根本无路可退啊!

人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拼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知道没法逃避后,我不假思索地咬着手电筒,左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凝神备战。

仔细一看后,我发现原来那只怪物和一个人没什么两样,撇开那张脸不说,它就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同样有两条胳膊两条腿。它手脚并用,牢牢地抓住天花板,姿势就像一个还未懂得走路的婴儿似的,看起来极度诡异。

在我定神看着它的时候,那怪物倏地窜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黄牙。我的肾上腺数猛地飙升,心脏如同安装了马达一样疯狂跳动,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看准时机,一刀刺向它的脑门,刀尖轻易地戳破那层薄皮,直接插进它的脑袋里。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并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它的叫声像极了人类,我彷彿听到了它在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