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久很久以前就觉得自己这难得再来一次的一生一定要安稳的活下去,在不大但是氛围相当融洽的村子里娶到一个相貌平平但是性格很好的妻子,互相拉扯着一起走到两鬓苍白,过着整天忙碌但是相当充实的平民生活,这样一来,好像也蛮对得起这神奇的第二条命了。

然而,终究只是.......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遇到了那个男人,所以在起步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呼——」右手加持在剑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并不是工艺上多么精巧的铸剑,剑身是传统的双面开刃,勉强可以切开皮肉的程度,可以称得上是剑吧。话说我在的是地下角斗场啊还要什么自行车呀。

说实话已经很久没有握过剑了,感觉是有点陌生的触感,然而新鲜感也就持续了五分钟左右。

默默的站在场边等待着。

兵寅先生也很有可能在休息室或者哪里观察着场上的情况吧。

从刚才开始场内的扩音器就响着刺啦刺啦的电子音,主持人在卖力的煽动着气氛「我们的五号是无情斧手朗曼!最佳战绩是1vs6三场最后的胜者.......」名为朗曼的肌肉块站在场子边缘,不断挥舞着两手的斧子交叉碰撞。看来无论是在哪一场武器上的选择并不只局限于双手剑一种啊。

「六号是蛮人战士普特,最佳战绩1vs3十场最后的胜者,他上次在场中把对手削成人棍的时候我可是目睹了全过程哦,也可以说是本场1vs6赢率最大的选手!加油啊!普特!我也压你了哦!然后是七号新人斯诺.....呃....身形都比其他选手小了一大圈啊......没关系,各位观众手头富裕的也救济一下孩子啊!」到了我这里,气氛一下有所衰减,台上嘘声不断。

嘛,很正常啦。

「但是...........话好多啊。」

维持着笑容向台上挥了两下手。已经尽了博得同情票的最大努力了,原谅我的笑容那么僵硬.......

记录员在和观众进行交互。

「今日最后一场1vs6,胜者将与我们的猛兽皮埃诺进行1vs1,赌金将翻到三倍!」

三倍.......!?

场内哗然起来,气氛一下子暴涨!全场自发地齐声高呼「皮埃诺!皮埃诺!皮埃诺!.......」

相当有人气啊,那个预备兵......

面对这种一边倒的形式,场上的其他肌肉块似乎并不很高兴,毕竟被预备兵新人的士气如此打压着,心理想必相当不好受吧。等会一定都是打了鸡血不留情面的状态,为了能成为最后的胜者去和那个皮埃诺挣夺观众的眼球。

「既然各位如此期盼皮埃诺的下一场屠杀!就让我们尽快来结束掉这一场吧!然后选出一只小鸡崽去喂老虎!但是如果是普特的话下一场会不会五五开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哨声响起后——战斗开始!!」

「3——」随着主持人倒数开始后,全场一齐

「2——」观众们挥舞着手中的钱袋,富人们的牙齿闪烁着金光。

「1——」场上的赌品们咬牙切齿急着证明自己,他们眼中最大的敌人——皮埃诺,在场下冷眼旁观。

「哔——!!」

哨声响起。

「喔喔喔——」肌肉块们一起冲向场中心,从喉咙发出呐喊。

他们朝着对方挥舞着斧子,剑,双叉。彼此友好的交流在一起.......

主持人也在透着扩音器热烈的解说着。

唯独我,被晾在了场边。

看着他们六个从场中心打到右边,又看着他们从右边打到左边。场面就像是会喷血的一个大肉团子在来回滚动着.......

「不要回头看我!」脚边传来兵寅先生的声音,我选择了听从他的指示,没有转身或者回头。为了更好的沟通,我蹲下身子。

「怎么了,兵寅先生......」小声道。看他的举动,开场后交流是不会被允许的吧。

「你还楞在这干嘛,上啊!!」兵寅先生又不敢大声讲话,焦急的压着嗓子催促我。

「反正他们也没有把我当回事,直接和他们最后一个打不就好啦。」这种战术又很省力,直观的感受也只是1vs1赢得胜利,赢在对手的体力不支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侥幸的胜利而已。

兵寅先生叹了口气,焦急的拍着场地催促着「你没有漂亮的拿下1vs6的话,怎么燃场子,让他们再多番几倍啊!最危险的是3倍都没有了啊!」

「啊.....这个.....是我考虑不周了。」坦率地道个歉吧。

依据兵寅先生的说法,座山观虎斗最后取渔翁之利的战术前者也未曾没有想到,只不过最后这种轻松狡猾的场面,并没有让观众们看过瘾,觉得热血沸腾,所以到最后不论是名声还是赌金方面的收益都不是很乐观。

「了解啦,兵寅先生,记得约定就好。」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兵寅先生恨不放心似的表情。「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去!」

随着场内观众的呼声,普特砍下的谁的脑袋飞到了我的面前,糟乱的浸满汗水的金色头发的男人,睁开的双眼好像是在直直地盯着我。

“你还在等待着什么?疑惑什么?不要等到死亡找上你的时候再开始摆动双腿,你把生命当做什么?”眼前的脑袋好像开口说话了。其实我也明白是擅自想象。

“「你把生命当做什么,罗尔?」”是那个人的声音。

这一瞬间!刹那!片刻!瞬息!

怎样都好......这句话成为我迈动双腿的动力。

握紧剑,快速移向目标。

脱离身体的脑袋的主人倒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土,从脖子那里不断喷薄出鲜血。见此状况围住普特的其他四个人开始自然地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哼。」普特的剑尖指向场下,指向面无表情看着一切的皮埃诺,嘴角上扬。

这种时候还不忘挑衅别人吗......真是的.......

「你在看哪边啊!傻大个儿——!!」手中的剑随着腾跃起来的身体刺向普特。

「啊喔喔——!!」即使在他反应过来,举起圆盾进行格挡。

在无所遁逃的情况下,普特的神情慌张起来。

这一瞬间,场内屏息以待。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不是也在害怕吗?在自己身处在死亡威胁的处境下。

刺穿它吧!

刺穿他吧!

刺穿地面吧!

普特哀嚎着「啊啊啊啊啊——喔喔——」剑锋穿过圆盾,又穿透普特的左眼,径直穿透过去。鲜血毫无疑问的有一些透过破碎的圆盾缝隙迸溅在了手上。

鲜血喷涌,场内静止。

身体的重力随着落在圆盾之上,加之普特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剑锋顺着普特身体的倒下嵌进了地面。

“咔嚓”剑身发生断裂。果然不是用心制造的就是不实用啊。

随手将剑柄扔掉。

「普特......普特竟然被人刺穿了脑袋!?天方夜谭!这个7号究竟是什么人啊!?」主持人的惊呼声打破了平静。

「啊啊啊啊!我的钱啊!」观众席上传来声音「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身旁的女人拼命摇晃着昏厥的男性观众。或许是在普特身上压了大注吧。场上的一半观众都面露难色,几秒之后,观众席沸腾起来大骂着「偷袭!这是偷袭!」「他在耍花招!」「你们这是假赛吧!一定是假赛!」

「朗曼!上啊!我可压了1000金在你身上!」一时间,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不仔细倾听的话都只是囫囵之语。

作为BGM来说,实在太吵了些。

以拿着板斧的朗曼为首,有些跃跃欲试的小动作。

我捡起一片碎掉的剑身,割掉一块袍子上的布料用来缠绕,当做是握柄的部分,现在的长度用作单刃匕首刚刚好,不长不短的恰如其分。「那么,一个?还是一起?」

对面的四人,互相使了颜色,一致决定先对付我后,摆好了架势。

这时候可就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刻了。

「喔喔咻咻——」朗曼冲着我飞奔过来,眼神带着杀意,高抬起斧子,挥下。

太慢了。

在他的动作来不及收回之后,弯下身体,激突,匕首全部划进他的腹部「呵——」变动脚掌,环绕半圈至身后。

「呃呃呃呃啊——!!」郎曼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在他后面的三个人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脚步没有停止的话。既然大家都已经是离了弦的箭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了。

三人以两人在前一人在后的位置冲过来,中间的间隙过于宽松。抬眼观察片刻后几乎立刻开始了下一个动作。

我冲向右前方拿长剑的男人,眼神紧盯着膝盖。长剑男察觉到了我的目标开始进行下半身的防御,他稍微压弯身体。

还真就只是四肢发达呗。

高跳起来,右脚踢在长剑男的胸膛上,长剑男退后几步稳住身体,转体左腿压到旁边肌肉男的勃颈上。毫无防备的肌肉男的双膝被压的跪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双膝下的砖瓦产生裂纹。

「可恶啊!」最后的辫子男擒着长剑刺过来。右手按住失去意识的肌肉男的肩膀躲开。长剑刺进了肌肉男的身体。

看来不是晕厥那么简单地事了啊。

压弯身体,单手抓住地面,扫堂腿放倒「呃哇哇——」辫子男的长剑在脱手的一瞬后,将匕首运到左手,右手抓住剑柄,抵住辫子男的喉咙。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是吧,还想着偷袭吗?

左手寻着声音的方向,抛出匕首「“咻——”」

「哇哇........」匕首从长剑男的眼角边擦过去留下一条细长的口子。

眼前的辫子男双眼充满恐惧似的看着我。「我认输。」身后的长剑男放掉了手中的剑,放弃似的吐出了几个字,见状后辫子男也不打算再战。

「呼——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我抓住辫子男的手臂,虽然他很恐惧但也只能由着我来没有过多的反抗。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活动了下肩膀,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运动过了.......

「胜....胜者!7号!斯诺!7号7号!斯诺!新人的首场1vs6胜利者!」场上一瞬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看来损失掉的钱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毫不重要了。

2.

「你们这群人!都说了看好你就压啊!我这里没有内部消息!」兵寅先生抵抗着门外的阻力,利用整个身体的压力将休息室的门关上。

外面仍然传来吵杂还有敲门的声音。

看衣着大部分应该是指着我这场翻身的底层贫民。

「真是的。」兵寅先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抱怨着。

「看来相当辛苦呐,经纪人先生,不过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压我就好了啊。」我坐在后面的座位上调侃他。虽说我是有自信拿下下一场的,但是要是让他们养成了这种靠运气的习惯,可就不好了呐,这种像是彩票开出一等奖的铜臭味馅饼怎么想来吞下去对身体都没有好处。

「什么经纪人啊?!你小子别看他们这么殷勤,等会对皮埃诺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个四六开啊......」

「是啊,毕竟在他们眼里我这种多半是昙花一现啊。」喝了口水,缓一缓「嘛,越少的人压我越好啦,在保持着翻三倍的基础上兵寅先生会赚很多吧。」

兵寅先生瞟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似的「我知道了知道了,对半分,不要总挂在嘴上啊,婆婆妈妈的。」

「毕竟都是以命相搏换来的,当然要看紧点了。」

「随便你.....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皮埃诺也是,你也是,一个两个的,最近角斗场尽是些怪人,可是要给那些大猩猩吃了不少苦头啊。」兵寅先生坐到我对面。口中的大猩猩指的是肌肉块们吧,那些角斗场的常驻嘉宾。

用夹子把额前的头发别住「你知道我叫斯诺就好了啊......不过皮埃诺是预备兵的话,在角斗场也算是新人吧?」

兵寅先生有点震惊似的看着我「不不不,皮埃诺·布根他是本地人喔!」

「哎!?弗莱瓦城的本地人!?又被分配到了弗莱瓦城吗!?嘛,也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啊。」这种概率还真是.......

「是啊,我第一次在角斗场见到他还是他13岁的时候,赢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再见到就已经是16岁了,长高了不少呐,是个手段相当狠厉而且无情的人啊.......」兵寅先生有点感慨似的神情。

「......是吗。」换言之,作为弗莱瓦城本地人的皮埃诺很清楚预备兵生活资金缺乏的处境,先不说他有没有义务将情报公开,却也早早的为自己打算起来,在第一天起就在角斗场忙碌了吧,在有技术条件的支持下,又熟知弗莱瓦城的情况,要赚钱的话当然是角斗场了。

「你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啊!这样说话我好瘆得慌啊......」兵寅先生扔给我一条毛巾。

「不擦了吧,等会可能还会溅上的。」

3.

「“咔嚓”!」

「“咔嚓”!」

「呵——」

「“咔嚓”!」双方手中的长剑每一次对击碰撞都摩擦出片刻的火花。

在与皮埃诺进行交锋的第四回合,剑刃相击近百次,仍然不分胜负。

场上没有了以往的喊叫声,没有掌声,主持人也相当识趣似的关掉了广播,他们熄掉了墙壁上的火把,作为观感上的享受,记录员听从老板的指示围绕着场地,在边缘浇上油,点燃。

他的双眼中,皮埃诺的双眼中,除了映在眼瞳中周边的烈火也一定存在着什么。从他的剑中我是这样感受的,或者说是我是希望有什么会透过剑传达过来。

「我说皮埃诺,你想要说些什么吗?」交锋四回合以来,由我首先开口。

剑锋相抵,互不相让。

因为皮埃诺整整比我高了一头,剑与剑的抗争时,多半由我居于下方,在外面看起来像是居于弱势。

这么近的距离以平常的音量说话,台上是听不见的。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没有什么表情,一直投来的都是冷峻的目光,目中无人的既视感。

「是吗?我倒感觉你现在相当生气呢......」

「“咻”——!!“啪擦”!」将剑顺着他的剑剑身滑下去,卡在剑柄处,突然施力竖起剑锋转换攻势。

随着我刚才的反击,两个人重新分开,相距十米。

「哈......」汗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皮埃诺的双眼盯住我的行动,不时地调整架势。

皱起眉头「不要再试探我了,放马攻过来,花猫!」不比刚才的冷静,语气中开始抹上愤怒的颜色。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哎?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做盾罢了。」

皮埃诺的剑术不属于任何流派,但又掺杂了各门各派的感觉,完全是在厮杀中历练出来的流氓剑法,加之身体优势,又不失灵巧。

皮埃诺·布根果然是个很强的男人。

与其说我在扮演着盾的角色,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到现在交锋后的第四回合结束,我只是单纯的将他的攻势全部防御格挡开罢了,很勉强地。根本没有办法在防御的同时展开攻击,如果要转换攻势在一招制敌的间隙间被杀招反杀的可能就是我了。

纯拼体力和蛮力的话,一条命怎么也不够他玩的啊......

「是吗......」皮埃诺重新提起架势。「那么就在下一回合分出胜负吧。」看样子是下定决心的样子,在即将到来的第五回合内解决掉我。

眼前的皮埃诺,刨除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的冷酷感,眉宇间又添了几分认真在里面。皮埃诺握了握手中的剑。

「哈——!!」皮埃诺提着剑不时地改变位置,飞速袭来!

哎!?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么突然的吗!我倒是想拖得越久,没下注的观众里可能就会有选择我的吧。

双手挥动着写满抗拒,

「满身破绽——!!」皮埃诺挥起利剑,剑锋直逼侧腹。

糟糕!!

闪躲不开了!

对于对自己实力相当自信的皮埃诺来说,作为最后的杀招,瞄准侧腹的位置感觉有一丝的微妙,也不否定如果直接承受下来,大概会被他砍到靠近脊椎的位置,通过刚才的交锋来说,他的力度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就算他现在判断我为闪躲不及顺着侧腹砍下去,但总感觉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双眼锁定皮埃诺的动作,肩膀,肘部,手腕,眼睛。

下盘也没有踢腿的预兆,看来是没有诱导攻击的打算。

近在眼前的,皮埃诺的嘴角上扬着。

.........

「才怪啊!!」

左手急速收回,抓住皮埃诺上抬的剑身,小拇指和无名指两根手指因为先碰到剑身被切断弹飞到火焰当中。

有什么在肉上面跳动,窜到血液里跳动蔓延至全身。

啊啊啊啊啊——!疼死了!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痛苦啊,伤口像是被火烧一样!

手指骨暴露在空气中。

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手和皮埃诺的右腕使出力量僵持着。

剑刃的前端直接搭在我的肩膀上,目标果然是脖子啊,想要砍下我的脑袋啊,皮埃诺——!!

皮埃诺·布根,野心超大的男人啊。

「胜负已分——」控制住他右腕的瞬间后,手中的长剑在他左手还来不及格挡前,右手抽不开地情况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哈......」皮埃诺的视线落在我的左眼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绝对不可视之物,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一下。

糟糕!

我赶快闭上了左眼。

大概是因为失去手指的关系,左眼不自觉的起了什么反应让他注意到了,这眼睛还会这样的吗!?

皮埃诺收回心神,右手突然失去力道。

「切!反应挺快啊,该说不愧是花猫吗!!」皮埃诺咂咂嘴,裂开嘴角,相当兴奋的样子,五官纠结在一起,放弃抵抗了。

「啊,是啊,猛兽皮埃诺也不是盖的。」将架在他脖子的剑收回。

皮埃诺丢掉手中的剑,擅自离开了场地。

这之后,场上爆发起吼声呐喊声,重新燃起声浪,主持人宣布胜利者,四周墙壁的火把重新被点燃,地下角斗场回到完全可视状态。

烈火仍然在烧着,燃烧在一层层的声浪之中,燃烧在金币的碰撞声中。烧在我的暴露出的手骨上。

撕扯掉一块布条,包裹住,跪在场地上压住染红布条的伤口。

「可恶......眼泪......要止不住了........」

没有其它含义在里面,只是因为疼罢了,这种疼痛没有直接死亡来的快些。

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就算继承了左眼,但也不可否认这是16岁的有生以来,忍耐疼痛最长的一次。

4.

「已经没问题了吗?手。」兵寅先生一边将像童话故事里圣诞老人大袋子那个样子的钱袋推搡到我旁边,一边问道。

「啊,刚才老板的医生帮忙包扎了一下,上了药之后,血已经止住了。」左手缠绕着绷带,上了药,但仍旧避免不了里面产生炙热的痛感。

「我这两根手指赢了多少钱啊?兵寅先生。」

「那个袋子里的一半是你的,我打算再多给你500枚当做是两根手指的同情费,怎么样,相当慈悲吧,好好感谢我吧!」兵寅先生的眼睛切换成钱币的形状,不知道他从哪里又拿出一个袋子,开始进行分钱的工作,你一块我一块这样的查着.......

像极了在国外跑路的犯罪分子。

「两根手指只值500啊.......」

“咚咚”门口那里传来声音,眼睛跟过去。

是皮埃诺,他站在门口「进来。」我们两个在没有金钱的加持下,没有对立的理由。

皮埃诺坐到对面。兵寅先生很有眼力见的将战利品拽到一边,放到角落背对着我继续整理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只是个普通的来地下角斗场讨生活的落魄穷人。」我的眼睛已经恢复到了往常,直视着他。

「........」

「........」

「......错觉,吗..」皮埃诺的口中呢喃着。

我则是歪着脑袋表示不解「话说你即使是放弃抵抗的样子,表情也相当的可怕啊。」坦率地说出一下感想吧。

「那也总比一点表情都没有的你要好的多,冷静过头了你。」

「没有没有,我在心里已经哭过一万次了。」这是真的哟,超疼的。

皮埃诺没有提及砍下我手指的抱歉什么,来确认什么并拿到结果之后走掉了。

这之后,拿着兵寅先生调剂好的一半金额,据他所说是19621枚奥德维币,抠门到个位数了已经.....大概2万枚奥德维币这个样子,去了他介绍的黑市贤者那里解开魔法源,当然并没有告诉他要去做什么。剩下了500枚,狮子大开口简直是!!恢复魔法源之后,随即抹除掉了施术者的记忆,虽然他早晚也会有所察觉自己的人生中有一天的记忆是空白的,但是只要不涉及到我就可以了。

走到临近郊区,某个水阀口的位置洗掉我的信仰和六道杠。

挖出左眼,进行重塑。使用左眼的第三次和之前也是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