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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太阳依旧这么圆这么大，洒在地面上的阳光依旧这么多这么毫不吝啬。但周遭的天气依旧这么冷这么不尽人意。
明媚和寒冷这两个互不相干的词汇，却在秋天这一时刻融为一体。
可能这就是秋吧！
经不住迎面的寒风，苍太弯下腰裹紧上衣，手提著的书包被抱入怀中，他不禁痛恨起今日份的天气预报。
「怎么这么冷……」
跳过地面的水洼，他低头躲避摇曳的树叉。
昨夜下过雨，地面还是湿的。
凹凸不平的泊油路荡出一个个水波，映现出柔光与美梦。伸向天空的树枝时不时颤动，小小的叶子慢悠悠地舞下，又兀地被风刮起，在街道半空展示生命最后的精华。
道旁零星几个行人自顾自地行走，有的将双手插在衣兜里，缩起了肩膀；有的则将双手放在嘴边，哈著气，几缕白雾自细缝中晕晕冒出，轻轻地飘向上空，渐渐弥漫于无形之中。
俗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如此风景定会让人心驰神往。
如若不是苍太冷的打起牙颤，他也会同有此感。
半眯著眼，他没有在意周围的事物，只顾著埋头向前。一块块红砖被飞速掠过，吐露出几何的残影。
他开始提速，只盼著快点到达学校，跑进温暖的教室。
『中心街后还有条小道，马上到学校了，快点吧！』
心中这样想著，苍太抓起书包，沿著路口夹角拐向右侧。
「笛——笛——」
好像听见汽车连续鸣笛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直挺挺地迎面驶来。
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慌忙地向墙壁靠拢。轿车擦过书包，鸣笛像在与他示威。
他和车内的人对上了眼。
真的很美——
像是羊毫制的肉白车垫被车窗染成暗色，其上慵懒地做著一位衣著打扮极为考究的黑发美少女。
她斜睨著他，满眼不以为然——
可能如苍太这般的平民百姓，早已等同于路边的泥土，不入她不容污秽的墨眼。
编织成网花的柔发披散腰间，衬得肌肤软白玉洁，如同画卷走出的仙子，澜嘴处蕴得一丝丹红，擎鼻泛著光晕，娇幻一片。
但这极好的模样完全被她拒人千里的冷漠气息毁坏掉了。
不带一丝感情的冷眸惊得苍太倒吸凉气。
可这都不重要了——
车轮碾过积水的低洼，明镜破碎成溅起的水花，一齐向他衣服和背包扑去，张牙舞爪地将全部浸湿。
轿车错肩而过，平稳地离开苍太的视线。
水波落下，他和好不容易才干燥的地面一起成为了可怜的落汤鸡。
如果目光和想法能充当利箭，刚刚的女生早已变作残破不堪的血尸，挂在车上和鲁莽的司机谈情说爱。
「如果让我再看见你……」
苍太握紧拳头，脑海中浮现出少女身旁的黑衣壮汉，
「那就快点离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要回家换件校服啊……」
「糟糕！要迟到了！」
……
临近学校无疑是郊区，经过了上班上学的早高峰，十字街口上俨然没有多少行人。旁边林立的店铺立著招牌，赤裸裸大开的店门黑洞洞地，好似穷人的嘴巴，正等待著上帝送来的面包。
苍太等待过红灯渐绿，勿忙地骑起自行车飞驰而去。
大刺疵行走在落叶上吱嘎作响，一路上白杆的铁丝网，校门如同希望的火花，在他的视野里渐渐变大。
堪堪避过买菜的大妈，他在一片骂声中停下车子，急冲冲地冲向校门。
『文学来自勤奋，高分源自拼搏』
红彤的标语随风舞动，光洁的大理石反射着大片的阳光，有些刺眼，却仍挡不住其上镀金的明朝体日文——蒲楽高等学校
蒲楽高等学校是本县的重点高中，升学率在全国也排的上数一数二，每年考入双一流大学的能有二三十人。
这么一个升学强校，在学生恋爱方面的管理却不慎严格，只要不太过格，甚至通报扣分都能免去大份。
明晃晃的秋日，踩着松软的青黄叶甸，目光穿过疏疏坠落的秋叶，透过皮肤，感受那38.5℃剧烈跳动的心情，两颗萌动的心缠绵在一起，编织出美妙的恋爱物语……
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
可惜现在的苍太无福享受，他正孤零零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奔跑，享受仅属自己的宁静——宁可消失的寂静
*
趁着老师没来，大家自习的间隙，苍太避过轮班的老师，悄悄地从后门溜了进来，天然的地理优势给了他足够的自信——几乎靠门的最后一排座椅，是他温柔的避风港，夜不能寐的家乡。
一色新看见气喘吁吁的苍太从后门窜到自己的座位上，便把国学书靠在嘴边，转过头遮遮掩掩好奇地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来，干什么去了？」
「也没什么，只是睡过头了……」他不想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把话题搪塞了过去。
「嗨，你知道吗？咱班要来一个转校生，听说超级漂亮！好像叫，叫……」
一色属于话题蛮多的男生，滔滔不绝说了半天。
目睹着远处指导员从走廊走进班级，苍太本想提醒忘我的一色，却是无能为力。
「你在干什么呢？」
讲台处传来严厉的声音，直指一色的后背
「我在…… ……啊？！」
一色忽然僵在原处，原本挥舞的双手悬在了半空。
立马将国学课本放在苍太的课桌上，他慌忙地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江川原——高二B班的国学教师兼指导员。
「老，老师！我在和宫部同学讨论……」
茫然地愣在原地好几秒，他才编出合适的措辞，只不过……
「一色新!除了狡辩，你还会些什么？！你敢说你没有说话！哼！分班前也是我教的你，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看你那眉飞色舞那样，还以为考了全校第一！嗯？！！」
江川原老师立即打断他的话，将矛头直指他爱说的嘴上。
「一会儿还有新同学要来班级做自我介绍，先给你留点面子。等第二节下课来我办公室，都说多少遍了，上课前不许说话！不许说话！还没记性！」
「坐！」
那坐字江川原咬得十分严重，震得一色新软软地瘫了下去。
「小心生的孩子没py……」
苍太听见前面隐约传来咒人的哝话。
将手中的教辅和纸单在讲台上磕了几下，江川原又瞪向正在发笑的同学。示意全班安静后，她调整起自己的表情。
只见她原本还有些愠怒的脸逐渐松弛下来，甚至两条眉毛向外舒展，带上了些许笑意。
苍太敲了敲一色的后背，看著他仍然硬直的胸板，不禁感叹起江川原如川剧变脸般的精湛技术。
「可能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咱们班里要来位新同学。她是从外地转来的，因为各种原因，来这里上学。能一起在这个大团体里学习，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她停了停，又用眼神示意座下的同学们更热情一些。
接著，她不顾台下各种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转过身，笑脸盈盈地望向门口。
「进来吧，长濑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
霎时间，刚刚形成的声音消失殆尽了。
班级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班牌所在的地方，就好像那里有著诱人的宝藏。在这其中，就包括苍太好奇的注视。
此时的他，左手靠在桌边，握著短头的铅笔。身体右倾，并用右腕抵住下巴，偏向门的方向。
场面一度静默，只等主人公来打破。
在这略令人害羞的时刻，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入目吸睛的长发留及腰间，垂帘瀑布般漂浮，迎著青墨恋阳，攀起星点光泽，好似能将一切都吸附过来。更绝是眼，睫长拂面，配琉璃玉尺，系芙红妙物，清秀动人又深不可见。琼酒梁萦纡红缨束，将圆月磨点缀得热和。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崭新的校服，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健康的丰腴大腿连展于裙摆之下。
可以说，苍太从未见过此等的清凉，竟有天人合一之感，直与天仙比肩。
惊呼声连成一片，这丽人就迎著无形的波浪，走上讲台，站定。
紧接著是齐齐的掌声，回荡在教室外的走廊。待一切都消尽了，这位新转来的女同学，才开始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次演讲。
不似动漫中常见的寥寥数语，长濑准备了文章篇幅的内容——
「大家好，我叫长濑小盐井，小盐井就是盐井了，不是那个地名，也不是气味哟！呣……很奇怪的名字呢」
她先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边写边说著俏皮的话，惹得大家一片欢笑。
『好熟悉……』
苍太眯了眯双眼，却不去在意这种无由来的熟悉感从何而生。
停顿许久，她环视一圈，待转到班级右侧时，却睁大了眼睛。
虽说转瞬即逝，但这一细节倒是被他捕捉下来，可他并不在意，只是等待著她接下来的话语。
「声音也很好听呢！」
他这么想。
异样只持续了瞬间，她又开始了自我介绍，
「很高兴能在接下来的时间与大家共同相处！我会尽力融入到这个圈子，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包涵我的一些不足……」
「……当然，我原来的家是在埼玉，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回到这里，来到了这个学校……」
「……最后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一起享受高中的快乐时光！谢谢！」
以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落幕，长濑伴随著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和再次的鼓掌声，走向老师给他安排好的座位——靠门的空座，和苍太同桌。
落座前，长濑小盐井转过头来看向苍太，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10
「真的是，一个个的……」
苍太握著笔，却没有丝毫记笔记的欲望。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任课教师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他说话声小的可怜，还不喜欢戴麦克，上课宛如真空传声，连蚊鸣都不能达到。
更何况苍太坐在后排，注定与数学无缘。本就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到，但是现在，在这节课上，他已经不知被多少目光注视了——就好像是在动物园的笼子中圈养的动物，正被络绎不绝的游众用眼睛扫视，被闪烁的照相机定格，全身上下都暴露于门市，曝光在各种好奇的浪潮之下。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被关注的对象，但作为鲜花下的衬叶，他一样难受。
这种难受左右著他，让他无心听课，甚至让他想干脆闭上眼睛，不去在意。
但是害怕被当做上课睡觉而当场抓获，人赃俱全地送到江川原那，他还是硬著头皮继续熬命地坐了下去。
「她学的下去吗？」
好不容易在纸上划出几道痕迹，又因为笔头风干断了墨水。
他干脆将笔丢下，转头看向长濑。
书本，文具，一色的后背；黑板，前门和一排排的桌椅。视角逐渐向右移动，他莫名地兴奋和紧张，直至……
「咦」
一双明亮的眼睛出现在苍太的视野之中。
清晨的阳光将木叶映在了这深棕的瞳仁里，形成月牙的图案，晶莹剔透。单看一眼，就好像能让心扉在清风拂面的大自然中敞开。
他和她面对著面，仅仅只有一个过道的距离，让他们彼此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只要向前靠近一点点，他们就能够嘴唇对著嘴唇，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他甚至感受的到长濑的鼻息扑面而来——
她在笑！痴笑！
笑？苍太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不及多想，感受到脸上的肌肉被一团团的气流吹得搔痒，表面温度逐渐升高，他急忙转过头去。
『难道她……喜欢我？』
人生的错觉浮现于苍太的心中——
这也不能怪他自作多情，
任哪个高中生遇到这种情行，都会有这样类似的感想吧！
就想当一切都未曾发生，左右观望，没有看到有人回头，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但是……
……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遇到这种情况了，他是不小心看向这边的吧，一定是，一定是！』
长濑闭上眼睛，想要将头埋下，但脖子却不听她的指挥，始终僵在那里，甚至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他是不是还在想呢？想我出丑？我为什么要脸红，可恶……好蠢啊！』
『只不过，真的好像呀！！！我……不小心就……』
……
苍太感觉右方一直有目光传来，却是不敢扭头观望，只得开始胡思乱想。
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怎么办呢，听课！对，听课！
被动地提起精神，现在的苍太只想沉浸在学习的海洋，好像置身于一片水域，快要窒息的苍太，要被「数学兄」救起来了，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砰」
东西撞击在桌面上而发出的音响，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一支夹著日记纸的粉色笔帽，从他的右眼处飞过，正好落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不不！」
他在心中呐喊。
巨大的粉红色笔帽从天而降，将他再次拍回水中。画面渐黑，一切都远去了，一圈圈红色的尴尬大字将他包裹起来。
「她，她真的喜欢我吗……」
「但一见钟情什么的也太假了吧，我也承认自己没有那样的容貌呀……」
不知何时，那折成包裹状的纸被他拿住——一切的秘密，一切的态度，都集中于这个小巧轻薄的纸片上。只要将它打开……
『打开它，打开它，打开它，打开它』
木已成舟，受著内心的驱使。白洁的日记纸被他摊开了——
对不起吖！吓你一跳……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同学，所以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你也看过来了！(┯_┯)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ω＼)害羞
印著方格的纸张，两行娟秀的字迹浮现于上。在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吐舌头的涂鸦表情，并用红笔标记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说的嘛……』
他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边想。
我长的好像一个人？是女生吗？还是男生……
向后用身体推了推凳子，他正好推到了墙角。身边的长濑正埋头整理著数学笔记，丝毫没有像刚才一样将注意力投向自己。
『好认真呐！刚才的事好像没发生过』
胡乱地挠了挠头发，苍太轻轻垂下了头。趁著下课铃声响了起来，他在起身的空隙，将纸片扔向她的桌面之上。
…………
*
整个校园又鲜活起来——
鸟瞰的校园风景真是不错。
成群的学生走在一起，像一个个糖豆散步在同一个大沙盘中。
沿著墙壁极右远眺，能看到半个操场的景貌。一些学生正在那里运动，几个黑影子在圈道上奔跑，还有几处几处地在对打著羽毛球，真是好不快活。
向前能看到雕塑和植株花圃边缘沿出个小路，两侧只是间或的柏树和柳丛，并延出了校园，直与天相接连。
没有云的干扰，散落的建筑物发出金属的光泽，被笼罩上一层层的光晕。不远的棒球训练场被树丛遮掩，还剩下高大的铁丝网直冲流卷。
要是春天就更加惬意了，加上微凉的风，从纱网间穿过，坐在靠窗的位置，自然是一种享受。
现在苍太就坐在这VIP专座，但他是被无情地挤出来的。
一下课，大家就像充满好奇心的猿猴样『虽然这种比喻极为不雅，但放在这里倒颇为合适，抱歉』
女生咋咋呼呼结伴走来，将长濑围成一圈，甚至还有几名摸鱼的男生夹在人堆之中，偶尔露出醒目显眼的短发，又晃动著被周围的活跃分子掩盖过去。
原本寂潭默水的角落被挤得水泄不通，而班级的其他地段却是无人问津——除却外出活动或方便，留在班级里的大多都聚在长濑身边。
几个性格活泼的女生刨根问底，就像是抄表的工作人员，想要将长濑的家底都翻个干净。
苍太就坐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侧耳聆听著仿佛和自己有著天霄壁堑般距离的对话。
间杂著星个无聊问题的，是长濑不慌不忙地回答。没有他想象中的慌忙，只是听到她表述的话语，就能感受到刻进骨子里的自信，以及奇迹般的镇定自若。
几串爆发式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惹得门外的路人都斜睨注目。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小丑般的行为，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闭上了一直睁开的双眼。
『我真是个无聊的人呵……』
「长濑同学，你有男友吗？」
不知哪里传来的尖锐声音，让周围的欢笑气氛凝结下来——这是大家都很注意的问题吧，又有几声附和，既又是女生们狂水般的回应。还有大片期待的目光——这都是他能想象到的——大家都不说话了，想必是等待某人的回答。
苍太自己也有些在意。不，他甚至有种再次睁眼的冲动。
「没有的啦，说什么呢」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声音的来源是个很爱笑的女生——是个有对象的很爱笑的女生。
「咦？我吗？呣……」
『快，快点说呀』
奇怪的念头占据著他的脑海，他不住愕然。是因为那信的缘故吗，我怎么会这样在意她呀，他想。
「喂！谁叫你坐这的！」
继续倾听对话的苍太，没想到还会有女生和自己说话。回过身，他瞄见一个正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堆积在脚上一折一叠的宽松袜套，别在外套的卡通针标，靓丽的美甲加上淡淡的熏妆，无不显示著来者是位不折不扣的辣妹。
她是班级女生一个小团体的代表人物，他经常性看到她和其他几个学生聚在教室吃饭的场景。但是由于分班不久，再加上自己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没有过多关注，也不确定她的名字。
『是自己难对付的类型啊！』
「原……岛同学？」
他犹犹豫豫的，抬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同学。
「搞错！我叫音织，音织高桥！」
「……」
「……音织同学，怎么了？」
他注意到她轻轻地撇了撇嘴，没有太过生气的样子，只是掐著腰，用下巴对著自己，像个高傲的公主，离群的天鹅。
「我说，是谁叫你坐这的」
「？我自己……不是，我记得这是大河的座位吧」
「没错倒是……但是，请你走开行吗？」
「为什么？」
苍太不免疑惑——自己在这里好好呆著，连灰粒也无曾招惹，却是引来了一个指手画脚的女生。
音织用手指指了指他的身后。
那里有著整齐的桌布，一摞笔记和一个闪亮亮的文具盒。
「这是……」
「这是我的地方！」
「于是呢？」
「我不希望下课时附近存在男人……这种生物」
她的脸色逐渐阴沉。
『什么？太过分了吧！』
他大为惊讶，疑惑的看向她，不禁蹙起眉头。
『一切都正常啊，智商好像也没问题……』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啊！那个……」
「总之就是希望你能做到其他地方，比如……」
音织四处张望，最终用手指指向靠近讲台的空座上。
「佐藤就是被我赶出去的」
「我不喜欢附近有男生」
她不忘附上自己的提醒，以暗示苍太严重的「错误」
『佐藤？佐藤大河……』
他脑海中浮现出佐藤的身影——一个瘦小的，无助的，被女生暴力驱逐的身影。
『的确没看见大河下课呆在这里啊……』
他重新看向音织，窗椽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
他莫名感到一层层黑雾笼罩在她的周围。
『这人是有什么癖好啊……太过分了吧！』
他不禁怀疑起她的人品。
她是班里有名气的阳角，感觉招惹她就是招惹了半个班级的女生，以后肯定不会好过的……
『这种人是怎么招人喜欢的……』
『但……好不甘心！』
这是男人的尊严啊！我怎么会被这种奇怪的原因驱逐在外？
苍太扭动屁股站起身来，有些胆怯地望向音织
想要表现得硬气一点，他俯眼看著音织，自认为充满信心地挺起胸膛。
「你……凭什么让我离开？」
「我凭什……么？」
她睁大眼睛，用震惊的眼神注视著他的脸庞。
「…………」
「……」
「噗嗤」
反复咀嚼著他的话语，她抿嘴笑出声来，唇缝间露出短暂又轻薄的呢笑。
身体前倾，音织整条胳膊向下甩动，掌心接力拍打在课桌的表面。
恢复古无波澜的面容，褶裙半甩，她好像要将全身都压向苍太。如蛇般地靠近，腰肢牵动相连的各个部位。最终，她的整张脸都停在了他的面前。
细风吹散发丝，音织将眼睛眯成缝沿，
「你说呢？宫部？」
阵阵暗香飘向苍太，不是那种浓烈的香水味，而是淡淡的，甜甜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好像是一口气地扑来，又好像是从四面涌过，直入他的扉间，令其恍惚间迷失在一长芳河绵延，看著狭长的双眼流出静默的冷寒。
『不……不对！』
他回过神来，却注意到她已经向后撤退几步，满脸笑容地看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