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慢慢恢复，刚刚脑子就一直处于某种奇怪的状态。
“呕、”
口腔中时不时有血往外流。还有被刚长出来的新齿顶出去的坏牙。好在一瞬间后脖子被扭了一百八十度，痛觉就只停留在颈椎和眼球而已。
能确定的。眼下（眼球上方）如同手臂的鸟爪，或者是如同鸟爪的手臂…那东西从胸口慢慢抽出来。
能感到的。麻木了，就只是觉得一片混乱。
总之这东西又贯穿她刚恢复不久的胸膛。万幸里面的器官还没重新长出来，不然气味会变得更加奇怪。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讨厌那些内脏的味道。
这是第几次被这个家伙开膛破肚了？
视野漆黑后又是痛苦。
......
本来因为被突然挂在空调外机上而恼怒，可是在哪一瞬间后就荡然无存了…
“咳、咳咳。”腹部隐隐作痛，忍不住痛苦的咳嗽起来。
自从辍学我基本上就没怎么运动过。
虽然说在打工的过程中是有体力活。但沉重的体力活可不是什么锻炼，而是对身体健康方式的摧残。
可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去干力气活。
轰鸣的空调外机，我时不时能想起我之前在大型冷库工作时不好的经历。可是那样也不能让我凉快。外热内冷的感觉，心脏快炸了。
什么口口声声的什么什么。说是不歧视工作，到头来还是看收入来衡量…
吱吱叫的雀群落在我每跑一步后的道路。
不，我并没有还傻傻的趴在空调外机上。
我还在跑。面部的汗珠随着呼吸进入鼻腔，被汗珠呛着也要跑下去。
我还想继续跑，即使是脚步抽筋也要忍着踏出下一步。可是跑不出去了，我在这小巷里面迷了路。
车声和人流声就在旁边...可是尽头的车水马龙却已经模糊。不是在我视野里，而是在记忆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不是什么死人和鸟能比的。不，根本不是一回事...
「哟。」
“叽!吱。”
雀群惊叫似的逃开。
「哈喽。」
声音的主人如此冷静的对我打招呼。声音比还没完全离开的麻雀们还清晰。
「哈，啰。」
好吧，已经不需要跑下去了。
迈开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向下沉，而另外一只腿却是被砍掉一般，完全失去力量地坐在肮脏的地上。
后知后觉了，疼痛才让我清醒一下。
没能跑出去而是她已经在我面前。
“...”拿着斧头。黄色中是一片空白的黑。晃晃悠悠，如同被抽掉骨头。
不，这里的主人不是她。而且重点不是她，是另外一位...在旁边，上边，前边、后边。三层楼高的空调外机上她正托着腮看着我，那个模糊人影。
她所望着的那个影子。
无论前面和后面，轰鸣声到处都是!哪都有她。
「哈，喽～哈喽～哈喽哈喽～」
“哗——!”扑腾翅膀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在天上徘徊的鸟群不见踪影。
吵闹与杂乱都在墙壁上体现出来。叽叽歪歪，比起街道更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大叫。
「镯子。」吵闹依旧继续。声音比蛆虫腐地内的虫蝇还更叫人厌。
“嗯？”
四目相对。是她们四目相对。至少我默认黄色下的那位存在眼睛的地方还存在的目吧。
另外一位，外机上的那位。轰鸣的来源之上的…总之她叫着我却没有用眼看我。一切都对她来说了如指掌。
「...哟？哟!」慵懒的打招呼。
吵闹掩盖她的眼神。原本没有的部分曾经也存在过。
「叫你呢，打招呼呢…」像挥手一样的动作。
“啊？”回过神来发现她用空洞直勾勾的凝视我。
「你个废物还没察觉？榆木脑袋里全是浆糊吗？」
...这个嘛，被这么一问我倒是觉得你们都和死沾边，其次是烦人…为什么下意识的向这个奇怪的方向思考？
「你这么想倒是没错。」
啊，你还承认了啊。
「哈哈，这当然是骗你的啦～」开玩笑似的声音。
可是并不好笑，连讽刺的冷笑都没有。
“…。”逐渐强大的吵闹声压迫我的思维。
吵闹与环境声如同合唱一般，她正在按照自己的思维所动，这里是她的地盘。
这个地方...这里，也就是她的梦里。又一次被梦给吞噬。如果还能跑下去的话也许可以逃离。
说回来，这里的本质就是梦，梦的本质是梦。不是回荡着排水软管敲击锈蚀的外机支架所发出音响的破巷。尽管是拼接出来的奇异幻象现在还没展现诡异。
只能说目前还是正常。目前我的四肢健在…
…很安静。不像话的安静，两个人彼此看了很久。让梦肆意妄为的吵闹。
直到有什么动静将这一切打破。
锈蚀支架支撑不住吵闹的外机，脆弱不堪的声音一瞬间内变成了沉闷的余声。主人被狠狠地扔下地…碎成渣子，最后确实是玻璃碎的声音。
梦醒了，惊醒的…真的是戛然而止的噩梦。安静了不少，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冷汗不止。
就在前面，巷子的出口就在不远处…
敲打声愈发强烈…所有的管离开了外机上的接口。
地上的外机貌似只是形变而已。严重的形变，风扇扇叶依旧转动着，摩擦磕碰着内部零件，发出咔咔声。
连回过神来都这么突兀。
......
真的是狼狈。
打火机没油了，偶尔想着抽根冷静一下还不行。
“死谢顶的又开始莫名其妙提要求...”嘟囔着工作上的情况反而让自己和周围变得完全格格不入起来。
反正没什么人。
而且现在是四点五十分。
后悔十几分钟前打跑了几位妨碍工作的混混时没抢打火机。反正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用的也是那种便宜火机。
坐在榕树下的石椅上，烦闷着把打火机举在半空中时不时抽着打火轮。不过等一下回去后应该提前换一下棉芯…
“中小学生暑假安全教育…”
老旧的喇叭广播中夹杂着噪音，这个广播内容变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设备一直没换过。
“从小听到大了。”
这离小学不远，广播声还在播放着关于假期安全的通知...虽然说是暑假期间吧，但这看路边停放的单车，就知道附近学生还真是多。
是这校方的无作为导致老师们开办的补习班和兴趣班在这附近扎堆的原因吧。
老旧的居民房租出去还能挣不少哩。
小摊贩的叫嚷声。
油炸摊贩。不过这个点聚在那的学生挺少的。
...
“嗯？”
四目相对。
“啊？”
这次是我和另外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