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华阳淞沪商会会长江风清有一子,名叫江月明,自幼伶俐可爱,现在十几岁,生得唇红齿白,肌莹如雪,发如轻烟,眼波流转似含情脉脉,眉宇间却不乏阳刚的英气,人及见之,莫不消魂。

由于家境优渥,江月明自幼接受新式教育,虽然他也并不是那么好学,但因天资聪颖,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因此他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在那个年代,出国留过学的知识分子在华阳都很受尊崇,哪怕是去读国外的野鸡大学,效果也和镀了层金差不多,何况录取江月明的还是鸢尾花共和国著名学院——坐落于共和国首都塞纳的塞纳大学,江风清自是支持他去那边读书。

“呼~总算搞定了!”江月明和随行而来的刘管家花了好些时间和力气,终于把宿舍里的生活用品都布置好了。

“谢谢你呀,刘管家!”江月明将撸起的衬衫袖子重新放了下来,向刘管家笑道。

“瞧少爷您说的,为江家人服务可是我的本分......”身着马褂,五短身材的刘管家有些腼腆地摸摸头,但随后又露出疑难的神色,“话说回来少爷,您真的不需要我留在这服侍您?”

“真的不需要,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成天要人跟着多不好意思,再说你语言都不通,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多没意思!”江月明果断地摆摆手道。

“那好吧,您自己多保重。”刘管家点点头。

告别了刘管家后,江月明便拿出一本当下的流行小说,颇为惬意地躺在床上翻阅,以消磨时间。

“也不知道合住的室友是怎样一个人呢……”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宿舍门被粗暴地踹开了,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有着三角眼的西方人模样的家伙大摇大摆地拎着行李走了进来。

他目光落在正坐在床上的江月明身上,顿时脸色一沉,骂出了声:“搞什么名堂?!”

随后,宿舍里传来了激烈的动静,引得周围的学生都聚在了该宿舍的门口。

只见江月明被那不讲道理的外国人粗暴地推搡出宿舍,连带被扔出的还有他不久才摆放好的个人用品。

“出什么事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们在干什么?”舍监也被这吵闹的动静所吸引,赶忙上前询问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那肮脏下贱的黄皮佬和我共处一室?!”满脸横肉的西方人怒气冲冲地对舍监质询道。

“可......学校就是这么安排的啊......”舍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不管!你们必须把他从我身边调走!”西方人蛮不讲理道。

江月明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紧紧咬住下唇,将本就攥起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一股屈辱的情绪自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一只温润的手掌放到了江月明的肩膀上,接着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跟我一个宿舍吧,我们都是东方人,这样也好照应些。”

江月明回头一看,不由张了张嘴,目光一时凝滞。

在江月明身后的是一位比他高半个头的东方少年,他秀眉长眼,面如傅粉,容貌清秀,黑如漆润的长发在后脑勺扎了个小辫,整体看上去给人感觉十分温柔,即使身为男性,也确实可称之为美人。

“好啊,你快把他领走吧,反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满脸横肉的西方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东方少年说着拍了拍江月明的肩膀,“你必须为自己刚才的言行向这位同学道歉!”

“哈,我没听错吧?”西方人微微眯起自己的三角眼,用手指掏掏耳朵说,“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们自己弱被歧视不是活该吗?”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道歉了?”东方少年淡淡地问。

“哼,弱者活该遭受灭亡!”

“很好。”东方少年点了点头,随后冷不丁地拿起腰间佩挂的武士刀,用刀柄直直指着西方人说:“我,香月千寻!赌上自己和帝国的名誉,向你发出决斗!”

这突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要不算了吧,咱东方人心胸宽广,不跟那人一般见识......”就连江月明也有些想息事宁人,不让事情闹大。

香月千寻转过头来,对江月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却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语:“同学,自己的尊严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倚靠别人施舍,懂吗?”

江月明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我,汉特·邓肯,接受你的挑战!”一脸横肉的西方人咬牙切齿甩下狠话,“今晚七点,体育馆击剑场地,不见不散!”

——

晚上七点,许多好事者准时聚集到了塞纳大学的体育馆,观看这场虽然未必出人命,却足以令其中一方颜面扫地的决斗。

此时香月千寻和汉特·邓肯都已换上白色的击剑服,提着刺剑缓缓走上了击剑场地。

香月千寻见在一旁观望的江月明脸上流露出紧张与担忧交杂的神色,遂向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才将面罩戴上。

“现在乖乖求饶还来得及!”汉特用剑尖直指香月千寻的眼睛说。

“不必。”香月千寻轻笑着摇摇头。

决斗开始了,汉特先是缓缓拉开步子,给人猛虎下山一般的压迫感,随后他怒吼着对香月千寻展开了先发制人的凌厉攻势,他大幅挥着手臂,向对手毫不留情地劈砍着,每一下都是那么强劲。

但不管他的攻击动作多么迅捷凌厉,香月千寻总能沉稳地格挡下来,两道剑刃在半空中曳出一道道残影,清脆的相击声伴随着火花回荡在整个体育馆,使观众们连连叫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汉特因为体力消耗而放缓了动作,渐渐变攻势为守势,然而香月千寻却没有一丝疲惫的迹象,反而抓住机会,越战越勇,连连将对手往场地的角落逼去。

就在汉特因疲倦而松懈的瞬间,香月千寻眼中寒芒一闪,冷不丁地用刺剑往他的脸颊戳去——

尽管有面罩保护,汉特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他随后感到自己的脸颊一偏温热,待他重新睁开双目,却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香月千寻的刺剑竟穿透了面罩密集的铁丝网,切切实实地扎伤了他的脸颊,汩汩的鲜血顺着面罩溢出,将周围的铁丝染成了观众也可见的一片鲜红。

香月千寻毫不留情地将刺剑抽出,尖锐的痛觉顿时传遍了汉特的整个面部神经。

在场的人们都被这景象惊得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