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空间中回响着金属的撞击与火花的四溅,什么东西碎裂坠地的音响与那被撕裂的空气所爆发出来的狂风。

模糊的视线左右摇晃着,仿佛已然不受自己控制般漂移不定,但却只是望着前方,那将白雾搅乱,挥动着布满血腥气味的剑刃与巨大武器的黑衣少年。

暧昧的感觉已经不足以支撑大脑的运转,但她的脑海却刻下了这幅场景,与右手上微微闪烁着的…那似乎被照耀,如同燃烧起来的血液般的颜色。

……

视线由黑暗投射光明,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晴明,那份已然呈现出光芒将要逝去的暖色与已经呈现昏暗的天花板格外相配。

微微的风吹动窗边的白纱帘,有学生的谈笑声传来,却已是相距甚远,这份并不草嘈杂的杂音落入耳中,倒有些让她微微松一口气。

“不对!”

骤然瞪大双眸从床铺上爬起身来,思维却在之后跟上。

“醒了?”

没等愣住的那一刹那,很近却很轻的声音从她床脚那边座椅上的少年口中传来。

合上手中正在阅读的小说,他微微抬起那对仿佛对什么都已然失去兴趣的双瞳,十分平静的望着这边眨巴双眼,大脑少许宕机的巧月。

“你是…”

“伊飒,我的名字…而你是同班的云巧月同学吧。”

“为什么会在…”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不过其实不说也能明白就是了。”

“什么意…”

“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异事件吧,虽然想简而言之但只言片语根本无法解释就是了。”

她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稍稍抿唇之后:“你到底是…”

“说了我叫伊飒,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

“你给我闭嘴啊!!”

没等他摊开双手表示无奈的动作做完就大声吼出声,将内心早已压抑不住的情感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声音大到连窗户的玻璃都微微一震。

稍稍后仰身躯露出一副‘干嘛这么激动’神情的伊飒有些挑眉,双眸中还挂着疑惑的看着因为浪费了很多力气而在床铺上喘着粗气的云巧月。

“干嘛这么激…”

“我是问你到底是是谁?!”

“所以说…”

“那里又是哪里?”

“虽然想但不能用一句话解释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话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啊?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似乎生怕伊飒会再度夺回话语主动权似的,所以即便是感到缺氧她还是等着双眸看着对面微微叹息的伊飒。

“这里是医务室,这一点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排布的白色床铺与隔帘,还有老师使用的办公桌与药品柜,样子的确是学校的医务室没错,至少这点云巧月还是看的出来的。

“然后是你之后问的问题,这个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短时间内是解释不了的。”

从座椅上站起身,表情由刚刚的平静挂上些许无奈:

“看你能吼这么大声估计也已经没事了,走吧。”

说着就踏出脚步向着门口那边走去。

“走?去哪?”

看着他手握在门把上,慌忙掀开洁白的薄被下床穿鞋的云巧月显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说也应该离校了,你没发现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吗?”

指了指窗边已经斜下的夕阳,伊飒再度叹出一口气,露出一副疲态,仿佛与云巧月对话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一般。

“所以说我问的是‘去哪’…不是为什么要走!”

看着他打开门,低吼一声表达内心不满的云巧月拔腿追过去。

“当然是能静静坐下来回答你刚刚问题的地方。”

走出校门,踏过因为放学而接孩子的家长与学生的潮流,来到了更加拥挤的大街上。

一路上无言,云巧月跟在伊飒的身后,看着他那与自己无异的蓝白肥大校服的穿着,却意外的能看出那个黑色大衣,穿戴爵士帽的背影。

“那个…”

“又怎么了?”

看着他微微转过的那副面颊与有气无力的声线,云巧月再度鼓起面颊:“我没那么烦人吧。”

“我什么都没说诶。”

“因为我这边也是突兀遇上了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你恰巧有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和言辞我才发问的,而且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知不知道!”

一边戳着伊飒的腰部一边用着自己才是受害者的语气愤愤的说道。

“彼此彼此啊,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快点说啊。”

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但好似压抑着什么一般,亦或者是不想计较的他再度叹出一口气,轻微的话语透出他的唇角传达出来。

“是你救下我的吗?”

“不是…不过客观上的确是没错了,主观上我只是看到敌人并且把它打飞出去了而已。”

信号灯亮了,他也踏出步伐跟随人流行进起来,而云巧月自然紧随其后,虽然对于救命恩人是要表达感谢,但伊飒的态度是在让她没有丝毫想要表达感谢的倾向。

不过既然进行到这个话题,她自然想到了最过于重要的一点。

伴随着神情的恍然与逐渐的惊恐,她几乎惊呼出声:“我睡了一天吗?!”

“不尽然但也差不多…不过外部的人没有察觉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惹人耳目。”

“诶?啊!”

听到伊飒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和那副已然抽搐的眼角后才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用一中‘发生了什么’‘这孩子没事吧’的眼神注视过来。

因为感到羞耻,所以她涨红着面颊推着前面的伊飒快步离开了这片区域。

“那惠音和千青…我的朋友们也没察觉吗?”

“当然察觉了,只不过我告诉她们你只是累了之后不必打扰你之后就回家了。”

“原来如此…”

长舒一口气,却在最后的气息未呼出之前察觉到问题的不对,微微显出疑惑的双眸眨动几下,突然显出恍然与比之前更加涨红的面颊:

一把按住走在前面的伊飒令其转身,并揪住他的领口:“你的意思是说!是说!当时她们和你对话的场景——是医务室?!”

因为被抓了领口而稍稍感到不适,但更多是一种‘这个女人怎么一惊一乍疯疯癫癫’的神情看着这边快要贴在一起的面颊:

“那不然还能在哪里。”

“完了完了完了,明天我要用什么表情去解释啊。”

望着又突然蹲下抱住头颅,一边用着快要哭出来的声线一边摇头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纪难题般的云巧月,伊飒那副原本嫌弃的神情突然愣了一下,显出理解的神情:

“我说她们走之前为什么露出一副微妙的笑容。”

“还不都是你说那种亲密的话害的!!!”

……

“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吗?”

黄昏已尽,时间来到了夜幕,漆黑染遍了天空,却被地面的光亮所覆盖映照,繁星的光芒不再,灯红酒绿的场景令身着蓝白校服的云巧月显出稍稍对未知的紧张感。

“既然有这份常识就别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啊。”

周遭略过的不是喝醉酒相伴的大叔就是穿着艳丽的女性与看上去轻浮至极的男性,明明白天是公务员学生必经的道路,到了夜间却似乎换了副模样,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自己创造这份妖艳的光芒。

“因为不知道要说多长时间,做好最坏的准备而已,所以回答呢?”

走在前面的伊飒语气依旧是一种有气无力,不带任何感情,只为传达信息而存在的交流。

“母亲说了今晚加班,父亲…已经离开了。”

稍稍垂头,仿佛后半句话是怕伊飒的询问才勉强说出口的,但失落却难以抑制,早已失去了在太阳下那份欢脱。

“是这样啊,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短暂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留海的阴影已然遮蔽眼角的云巧月,伊飒微微呼出一口气。

伸出的手,微微拉动着前方他的衣角,即便没有言语,既然早已发现,也不必拆穿,毕竟对于未知的事物抱有恐慌是正常的事,所以伊飒任由身后的她牵拉着自己的衣角,配合的放慢了速度。

“到了。”

好似过去很久,却好似一瞬之间,在大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她撞到了伊飒停滞下来的身躯上。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摸了摸自己撞痛了的鼻翼,她抬起一副不满的面颊看着前方摆出疑惑神情的伊飒,却未有言语,而是转过头看着那倒映出来的暖光。

藤蔓与上的花朵装恒着店铺窗户与门扉,颇具童话中的城堡一般。

推门而入,门沿上的摇铃清脆的声响昭示着内部的人有客人到来的事实。

跟随伊飒的脚步步入店中,全木质的柜台与座椅,还有散发着暖色调的吊灯让整片区域如同家一般的温馨。

“欢迎…哦?这是吹得哪门子风?”

还在观察店面之时,雄厚低沉的声音将她的视线拉向了柜台后面站立擦着杯子的一名大叔身上。

棕红的卷毛发还有没剃干净的络腮胡,挽起的袖口露出褐色肌肉分明的手臂,但那侍从的服装却意外的合身。

“借一下隔间,如果不忙的话你也过来吧。”

仿佛自家一般径直迈入店铺中,算是打招呼般的说了刚刚的话语,没等后者有所回应就默认同意的踏上阶梯,直冲着阁楼前去:

“哦对了,拜托做两份简便的炒饭…我想她也饿了。”

随即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云巧月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睛,却看到柜台后面的大叔苦笑着挠了挠头:

“别在意,那家伙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先上去等一会吧,一会炒饭就会好的。”

“额…嗯,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

微微点头并鞠了一躬后,她也随着伊飒的脚步来到了阁楼的一处房间之中。

说不上简陋,但除了一张床铺,书写桌与柜子以外,唯一的奢侈品可能就是那一台并不大的电视机吧,且除了电视机外全部的家具清一色都是木质的那份浅棕色。

随意的将书包丢在座椅上,随即枕着双臂躺了下来:

“可以随便坐的没关系。”

“这…是你住的地方?”

环望着并不大的空间,云巧月也放下自己的书包如是问道。

“不,只是休息间罢了…类似于客房一般的存在。”

“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在房间中央放置的毯子上面朝着那张小圆桌坐下后,云巧月转头望向躺在床铺上的伊飒,开口问道。

“有关那个世界…或者说你所经历的这份异常的所有事情。”

双眸睁开望向天花板,看着那份黑暗逐渐蔓延,却被窗外的光所照亮的天花板。

“看看你的右手手背…”

显出疑惑的神情,却还是听从并抬起右手,向着伊飒展示过去:“除了这个怪异的符号。”

“那是如同通行证一般的事物。”

“我还以为这是惠音的恶作剧。”

“证明了你为何会在那方世界,也足以说明你已经被选中,这就是象征。”

“象征?”

“嗯,就是与我们是同类的象征。”

声音并非从伊飒的口中传来,而是由门口,手中端着两盘炒饭与柚子茶的…刚刚站在楼下的络腮胡大叔,此刻的他笑着:“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东云阳’,和这个臭小子算是旧识。”

一边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小圆桌上一边指着已经从床铺上爬起的伊飒说道。

“云巧月…和伊飒是同班同学,那个…初次见面。”

看着她微微低头颇为郑重的介绍而不仅显露笑容,随即好似中年的父亲一般挠着头笑出声:

“别太拘谨,既然能被这个臭小子叫过来想必也是陷入异常之中的人吧。”

“那个…所以说你们刚刚说的‘异常’到底是指什么?”

“就是那方世界是事情,区别于现实的世界…而会出现如同那个全身盔甲家伙的事情。”

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即就端起被放置在自己面前的炒饭,开始吞咽起来。

“那个…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吗?”

“嘛,对于我们来说应该算是日常的一部分了吧,拥有特别的力量去打倒在平常想都不敢想的怪物,搜集特异的道具以至于我们能够活下去,大概你所将要进入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摊开双手摆出无奈的笑容,即便听上去无比的轻松,却让坐在东云阳对面的云巧月稍稍眨动下眼睛:

“如同——游戏一般呢。”

空间的氛围突然好似静止的画面一般,摆着一副少许震惊的面庞看着对面的好像突然意识到这份诡异,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所以少许紧张起来的云巧月。

随即,东云阳大笑起来。

{主持人:能否介绍一下这款象征着新世纪到来的产品呢。

嘉宾:当然,我公司开发的这款虚拟现实VR可以完全让玩家体会到真正身如其境的感受,而同时适配与多款正在开发中的游戏…或许将来的某天我们会真正实现让人真正进入虚拟世界的技术……}

注视着闪烁着荧光的电视屏幕,伊飒的神情再度回归了那份无欲无求的平静,微微张开的唇吻喃喃自语:

“是啊,就如游戏一般呢。”

“不过虽说是如同游戏一样,但也是游离于世人常识以外的‘异常’,而身处其中的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仿佛是笑够了,东云阳一边平稳着自己的气息一边说着,只不过在他那半闭的双眸之中,云巧月却没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喜悦气息,更多的是戏谑与自嘲。

“…变强,然后活下去。”

而最后的严酷,却让双手捧起茶杯的云巧月愣住了。

活下去,明明是如此简单的词汇,却无比的沉重。

那被利刃略过脸颊的刺伤与冰冷感还未从脑海中褪去,那绝望般的哭喊与祈祷也如此的真实。

突然间,感到了一丝悲哀…明明昨天还无所事事的日常,却要变成为了生存而竭尽全力的现实。

那副仿佛跌落深渊的神情,让用着余光瞥视这边的伊飒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半途被理智截停…他只能无奈地重重叹一口气:

“别想那么多。”

思考被那疲态一般很轻的声音打破,回首,看着已经从床铺上翻身坐起,视线却还一直盯着电视荧幕的伊飒,云巧月眨动的双眸中显出一丝疑惑。

“能说明的事物毕竟是有限的,之后在实践中学习就行了…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复杂,放心吧。”

……

将汤匙放在已尽的餐盘中,她低头默默的低语着‘多谢款待’的话语,随即抬起头,望着依靠在床边,虽然盯着电视却好似在思考的伊飒。

将两人吃尽后的餐盘收走并离开的东云阳转头再度报以笑容:“如果要回的请注意安全。”

“谢谢。”

再度点头感谢他的好意,比起一直摆着一副仿佛疲惫神情的伊飒,云巧月觉得东云阳更加具有一点人情味。

“那就这么决定了呢。”

然后就在她的回应刚落之际,瘫在一旁如同个废人一般的伊飒却已站起身,在望了望已至九点的钟表后,转过头望着云巧月这边。

“那个啊,我是在问小姑娘的意见诶。”

“太晚了也不好,早点归家才是最明确的选择。”

即便面对长辈的话语也丝毫没有一点退让,仿若叛逆期的孩子一般令东云阳叹一口气,随即摆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朝向云巧月。

回应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她亦是站起随着伊飒的脚步走出,伴随着银铃的响动来到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光芒在发散,如一个个环状物填充着远方的景象,绚丽与黑暗形成对比,热闹与喧嚣构成这份永不熄灭,却好似早已在内腐烂的场面。

一时无言,仅仅只是一前一后的行进在道路上。

“喂~”

宛若惊雷,让她垂下望着地面的视线抬起,注视着前面微微转身的伊飒,她稍作疑惑。

“这是送你回家诶…我又不认路,你跟在我身后干嘛?”

结果又是一句令人火大,却无法反驳的话语。

鼓起腮角,故作赌气状快步走到了伊飒的前面,内心一直在念叨与诅咒着这个不懂风情的少年。

“额…虽然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我不是想说这个。”

挠了一下头暗叹着麻烦之类的事情,语气却摆脱了之前的无悲无喜,稍稍挂上一丝柔和。

“什么?” 撇过头,因为他的语气而稍稍惊讶。

“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仿佛意识到或许是提问的时机不太对,对此想要蒙混过关的伊飒的视线前却是一个挑着眉头一副‘要说就快点说’模样不耐烦的云巧月。

虽然并不是第一天认识,充其量也不过在分班时自我介绍的那一刻对对方的名字少许有些印象却很快忘掉的类型,此刻却叫伊飒觉得眼前这个被称作自己同学的少女情感的丰富,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只不过是对你那大咧的性格感到安心罢了。”

“你是在暗讽我神经粗大吗?”

“为什么会突然转到贬义的方向去,我只是单纯在夸你心态好诶。”

面对突然又逼近自己的云巧月那副恶鬼一般的面颊,微微后仰身子的伊飒别过的面颊上原本的安心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被麻烦的情感所取代。

而当自己辩解的话语落下,他却注意到云巧月早就远离了自己,背对着并继续踢着路边的石子向前迈出脚步:

“如果我心态不好的话…是会有人操心的,我可不想再让本就不堪重负的人再为了我分出精力。”

声音很轻,如同在大风中飘摇的落叶,却在如此静谧的夜中,显得如同清晰,同时让身后跟随着她的伊飒平静下面颊。

“不过经历了今天发生的事,就算是心态好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驻足于惨白的路灯下,望着扇动着双翼不断盘旋于灯下,无比渴求着光明的那群飞虫,云巧月抬起的面孔上显出迷茫与少许空寂。

“异常啊,本以为会是都市传说中的那种‘狼人’啦。‘吸血鬼’啦或是偏远山区的阴婚或是驱尸人什么的,就是没想到是这种形式啊。”

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聆听着她那好似有所感悟般的话语,找寻着那掩藏在仿佛玩笑话般语气中的哽咽,伊飒的神情上也阴沉下来。

想要伸出的手,再一次因为理智而放下。

“抱歉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似乎是因为自己一直沉默的缘故,不经意擦拭了下眼眸的云巧月伴着话语转过少许歉意的笑容,而那微微发红的眼睑,却让伊飒叹出一口气:

“不,你什么都没说错…不过是游戏罢了,只不过是稍显真实的游戏罢了。”

双手插兜,神情上并无任何变化的平静,在云巧月的视线中转过身子,他不擅长安慰人…同样也不想用谎言去欺骗他人。

如果只是抱着游玩的心态,他不能保证可以让她免受任何伤害,在他已经熟知的那片世界中…只能不断的去习惯去适应去变强。

“既然命运要求你现在在此,那就是接受并找寻反击的机会…虽然听上去很假大空,但就像是之前所说的,没那么复杂,毕竟很快你就能体验到了。”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但明天不是…正常上学时间吗?”

追逐上伊飒前行的脚步,与他并排的云巧月语气中显露出不安于疑惑。

“所以是在下午放学之后。”

微微转过那副‘为什么你的一天只有白天’那般疑惑的神情,让一旁的云巧月顿感不爽。

些许的灯光照耀着扩散的黑暗,将视线中并排排布的高楼如剪影般伫立在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下,伴着夜的气息,让人免去了阳光下的活力,变得安详。

不断打量着自己右手背上那酷似凯尔特十字的印记,云巧月再无多余的言辞,随着身旁伊飒的脚步,无言的两人走在静谧的街道上。

而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望着快步跑到前方楼层的云巧月,伊飒呼出一口气:“早些休息吧。”

如是说着随即双手放入上衣的口袋中,准备转身离去。

“嗯!谢谢…还有——明天见!”

复杂的情感也毫无掩饰的暴露在话语之中,那是即便不安与困惑,依旧不想在他人面前表现软弱的坚强,同时又对拥有同伴是的安心,

望着挥手跑向面前剪影般,却闪烁着各式各样灯光的楼层,消失在伊飒的视线中的云巧月。

耳畔还回荡着那份道别,让伊飒也不自觉的放松下神情:

“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