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給我醒過來。”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潑在星風臉上,星風艱難地睜開眼睛。

“少爺,他醒了。”

“嗯,很好。”

星風感覺頭疼的像要炸開一樣,當他微微緩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被鎖在木樁上。四肢被鐵鏈捆死,造型和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有幾分神似。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星風垂着頭,因為他實在沒有力氣抬起來,只是微微動彈,大腦便傳來陣陣劇痛。

“少爺在問你話!”那人提起星風的頭髮迫使他看向面前。不用想,星風能猜到面前的人就是韓歧,而自己失敗了。

“你是不是赤聯派來的人。”韓歧幽幽地說道。

“不……是”星風咬着牙,清晰的吐出每個字。

“哦?那你為什麼來殺我?”

“錢……我需要錢。”

“他們能給你多少?”

“兩……兩百,赤聯幣。”韓歧沒來由地狂笑了起來,突然他把頭湊到星風面前,眼神中充滿殺氣。

“兩百赤聯幣……哈哈哈!就這點喂狗的錢,讓你來殺我?”韓歧幾乎笑瘋了,不斷地錘打椅子的扶手。

漸漸的,笑聲停止。

韓歧轉向星風,眼睛裡不再是兇狠。他饒有趣味的看着星風。

“雖然你沒有殺掉我,但是殺了我不少奴隸嘛,他們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看門狗,特別是那隻狂化后的魔族,我為讓他魔化可費了不少心思,又是折磨又是殺的,可真是心累得一塌糊塗。”

“不過……”

漸漸的,韓歧的眼神變得銳利,兇殘!彷彿是對待玩物那樣。

“可不能就這樣放過你了”

“我們……來玩個好玩的吧!”韓歧笑道,把手放在星風的腦袋上。

過了一會兒,閉着眼睛的韓歧若有所思的流下了一滴眼淚。

“原來是這樣!多麼感人的故事啊!”韓歧淚如泉湧,聲情並茂地說道。“貧窮的哥哥與人簽下死契,只為了養活妹妹,為了家庭的生活,到處接單殺人。”

韓歧似乎無法抑制感情,拚命擦拭眼角的淚水,一邊豎起大拇指繼續說道“我最敬佩的就是你這樣的人,為了家庭的生計到處奔波,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艱辛與痛苦,為了摯愛的妹妹待在貧民窟里流離失所。

以你的身手,在內城混個貴族少爺的保鏢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惜!”最後兩個字韓歧明顯的加重了語氣“你竟然拒絕了貴族少女對你的愛慕,明明她那麼天真可愛。”

“少爺”一旁的侍從遞來一包紙巾。

“抱歉,沒有抑制住情緒”韓歧將眼淚擦乾,癱軟地坐回椅子上。

“不過,你妹妹可真是美好呢!”韓歧咧開嘴,“有這麼懂事的妹妹,任誰都會想好好保護吧!而且她還那麼可愛!嘻嘻嘻!”

“就當是對你來刺殺我的一點懲罰吧。藍電,過來。”

韓歧小聲地對藍點說了些什麼,瞬息間,藍電化作一絲閃電,消失在原地。

“那麼,在這之前,我們來好好玩玩吧。”韓歧轉向旁邊的工作台。

“斧子,鉗子,鎚子……唉,都玩膩了,就斧子吧,這個我比較熟練,來吧,開始了喲,嘿嘿嘿!”韓歧拿起那把小臂大的斧子慢慢走向星風……

“啊啊啊!”

“……”

許久。

“吱呀”的一聲,門似乎被打開了,星風抬起頭,他已經不清楚這是第幾次昏迷過去,也不清楚這是第幾次醒來,好像過了很多天,好像過了很多年,衣服上的血已經凝固,自己左手袖管已經空上了一段時間,每當韓歧笑嘻嘻地拿着鏡子,放在自己面前時,看着鏡中傷痕纍纍的自己,他已經深深的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

“一星期又三天,怎麼這麼久!”韓歧罵道。

星風透過染血的瞳孔,面前的人已經非常模糊,他隱約看見藍電走了進來,韓歧二話不說就開罵,從淋濕的頭髮和粘泥的褲腳看得出來,此刻的藍電有些疲憊和狼狽。

“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少爺。如果不是那個衍三番五次阻攔,早就成功了,他似乎是個超A級高手,我打不過他,我也是趁他不注意才抓到的。”

“算了,你先帶她上來。”

“是的,少爺。”

藍電將矇著眼睛女孩帶進了房間。

韓歧貼近星風的耳邊道“給我看清楚了,特殊嘉賓登場!”他大聲地鼓掌,大聲地歡笑。對他來說,這是歡快的慶典,是情感的碰撞,是希望的毀滅,是盛大的舞台。

“準備了這麼多天,終於到這一刻了,有些小興奮呢。”韓歧舔了舔嘴唇,搓了搓手,像一個戲痴,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戲劇的開場。

“星風,抬起頭看看那是誰呀!”

星風有氣無力的抬了抬頭,腦袋搖搖晃晃的,脖子脆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斷掉,當望見女孩的那一刻,驟然收緊的瞳孔里閃爍着刀一樣的光芒。他望向韓歧的眼神似乎能將人殺死,他怒吼着咆哮着,但是卻只能發出些嗚嗚哇哇的聲音。

韓歧拉下矇著女孩眼睛的那條黑布,女孩睜開那雙如寶石般瑰麗的冰藍眼睛。

星風慢慢低下頭,無力得像一條被抽走了脊樑的狗。

“哥……哥。”女孩輕聲哽咽道,一滴一滴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此刻,往日總喜歡摸着她的頭,開着玩笑的哥哥被釘死在木樁上。除了連根斷去的左臂外每一處關節都被釘入一根長釘,長釘邊的肉多數已經糜爛焦黑,破爛不堪的衣服像是被淋了血似的,暗紅暗紅的。布滿血痕的身軀龜裂開來,像是乾燥的大地。

“喂喂!星風,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你這樣很沒意思哎!”韓歧一記右勾拳重重地錘擊在星風的臉上

“給我說話!”

粘稠的血漿從中星風的口中滴落,星風像個死人那樣一動不動。

“好啊,反正估計你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痛感了,那不如找個沒有受過大傷的溫室小花來試試?”韓歧猛的轉向星憐,咧開嘴舔了舔嘴唇。

“那我們開始吧!”

快速的,一記直拳重擊在星憐的肚子上,十五歲少女的身體柔弱,而韓歧是作為人類覺醒的異能者,即使能力不屬於力量型,但體魄和力道也絕不是正常人所能比擬的。

“咳咳!”星憐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像要把內臟都咳出來似的。拳頭打出的那一刻,星風突然激烈的掙扎着,眼睛似乎要瞪出眼眶,因為劇烈的掙扎,許些結痂的傷口撕裂開來,流出汩汩鮮血。

“滋滋”長釘放出一陣陣電流,星風在木樁上劇烈的抽搐起來,但他依然如同困獸那般拚死掙扎,肌肉被長釘電焦,撕裂,血液染紅了木樁。

“對不起……哥哥”星憐哭成了淚人。

“真是沒用啊,星風。”韓歧鄙夷地看了星風一眼,托起星憐臉夾,星憐劇烈掙扎着,但她的手和腳已經被鎖死,在韓歧的力量下,她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量。

韓歧貼着星憐的頭髮深吸一口,舌頭在星憐白嫩的臉上瘋狂躍動。“好甜啊,哈哈哈!”韓歧吞了口口水再次轉向星風說道“先幫你驗驗貨怎麼樣?看樣子估計還是個雛兒吧!”

“放開我!”星憐掙扎着,但韓歧死死鉗住她的脖子,她只能像待宰的羔羊那樣,動彈不得!

星憐的衣服被撕爛了,韓歧的笑聲蓋過了星憐的哭鬧聲。

星風拚死地掙扎,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傷口因為沒得到及時的處理早已經感染,身體早就不知因為失血而休克過多少次,他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迹!

“放……開!”星風咆哮道,現在的他如同一條被颳去了魚鱗的魚,那殘破的身軀在被成染紅色的木樁上瘋狂抖動。枯竭的身體已經流不出血,但他依然在掙扎,因為那是他最後希望,最後的家人,他最珍愛的妹妹……

有時星風想着如果失去了妹妹,那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他翻來覆去了很久,沒有想到答案。事實上答案很簡單,星風同樣深刻的了解,所謂尋找答案,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多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罷了。

可他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因為星憐就是支持着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如果沒了星憐,星風的存在也失去了意義。

一無所有的人,就是要抓住自己能抓到的任何東西,不死不休!

“咔咔”鐵鏈痛苦的呻吟,成捆的鎖鏈被星風爆發出來的力量拉成了扭曲的形狀。

星風咆哮着,撕扯着,由釘子發出的電擊早已到最大功率,星風手邊的肌肉冒出陣陣白煙,眼看就要掙脫桎梏的束縛,突然,星風停了下來,垂着頭,緊握的拳頭也漸漸鬆開。

星風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一點一點,他清楚的感受到心跳在減弱。

那傷痕纍纍的身體早已不堪負重,疲憊的心臟力竭的跳動着,漸漸平息,最終停止了跳動。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嗡——”

“嗡——嗡——”星風此刻除了大腦一陣嗡鳴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這也許就是死亡的前兆吧,星風想着。

“竟然沒挺到我玩完就死了,嗤,掃興。”

“哥!嗚嗚——”

星憐,是我沒保護好你……動起來!動起來!動起來!給我動起來啊!

不能死,不能死,還不能死!至少……殺了他!殺光他們!

“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殺!殺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