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的指针永不停息,但钟摆总会停滞。

……

不知过了多久,一周,一年,又或只是一瞬间,我的皮肤久违地感受到了湿润感,海水摩挲着细沙,浪花在我的脚边打旋。

真是……离奇的梦幻啊,其实,现实也只是一场梦罢。

“一棵树在雨中奔跑,此为真实,或为虚幻?”

稚嫩的童声挽回了我几近疯癫的思考,我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天堂与地狱的差别——我管那个干吗?

我终于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奇特的一幕必定令我永生难忘:晴朗的天空上挂着一轮灿烂的圆月,其左右略淡的自圆及缺的月相对称排列,沙滩上仅有好似母子的二人,却毫不空旷,仿佛鸟兽草木都显于此处。其中的孩子正用看空灵的绿色眼睛看我,直勾勾盯得我心里发毛。

“铁舟里泥沾的圆铁板,非整是散?”

那是啥?听不懂。圆铁板……钱吗?

“然也。”

对面好像不需要我开口,就能窥视我的内心。

“那么,汝若为金鳞,当寄身于天地,犹从容于池中。”

就算比前两个问题通俗得多,一时也难以回答啊,生在这个世界,脖子上天生就被戴上镣铐了。生而不凡,又能如何?

“不能抉择么……”

时间停止了一样,无意义地偶尔吹过一阵海风,带来的水汽将我和二人打湿。

“那个……”

“我姑且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止你我,众生命运交织之地,线缠丝绕之海。”

回答了等于没回答啊,我的心情就像消极怠工一学期,坐在物理考场的考生一样。

“无需理解,你本不该来到这里,迁移你离开的,应是更为高洁的灵魂。”

我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就更不要说发问了。

我注视了对面一段时间,无论是孩子,还是母亲(?),注意力都不在我,金发及腰的女性怀抱着眼前的孩子,活像海边的望夫石,至今未动。与我神秘交流的孩子,眼神不知到达何处,深邃得如他深褐色的发色一般,在觉古老与深沉。

我竟感到不知名的敬畏,喉咙发紧,沉默地等待所谓的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