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虽然松花一直住在堂树家里,两人却没再发生过桃色剧情之类的事。
究其原因,于两方都有关。堂树十分自觉,不会随便进入松花的卧室;而松花的警惕性也很高,进厕所时会锁门,甚至不在堂树家中而是回到自己家里洗澡。
这一点也经常被堂树吐槽:“我说啊……跑来跑去烦不烦啊?”
松花只是坚持说:“不烦。”
这天,又是松花回家洗澡的日子。
她来到自己家门前,左看右看,这才进了家门。
过了一会,洗完澡的松花又出来,左看右看,离开了。
她没注意到,角落中闪出了一个人影,并且跟在了她的身后。
堂树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最近他感到自己的小说缺少一些“感情”。但爱情已经写的太多了,堂树想要写一点别的感情,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松花用钥匙打开了门。
她正要进去,手臂却被一个人有力的抓住了。
是一名金发的男子。
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了他凝重的表情。
“和我回去。”他简短的说道。
松花的手开始发抖,但嘴上仍然说:“不……我不去……”
金发男子没有多说,只是用力把松花拉走。
但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抱歉啊……虽然我家jk好吃懒做防心又重,但她是不会去别人家里的。”堂树淡淡地说道。
“别人家?”金发男子笑道,“看来她没有和你说过吧?”
“说什么?”堂树问道。
“这个孩子。”金发男子看向松花,使松花低着头一哆嗦,“在我家住了两年的时间,是一年前才跑出来的。”
“松花……他说的是真的么?”堂树问道。
“……”松花点了点头。
堂树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金发男子冷漠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现在应该清楚情况了,这个女孩必须和我回去。”
“可是,她看上去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呢。”
“可笑。”金发男子说道,“不管她想不想,你又有什么立场掺和?说到底,你究竟是谁?”
“我啊,是这个女孩的男朋友,目前我们正在同居。”说着堂树把松花揽进怀里,松花惊讶地看着他,但没有反抗。
“什么?松花,你……”金发男子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你居然和这样的大叔……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妈妈么?”
“我相信……她会支持我的。”松花红着脸说道。
金发男子仿佛受到很大打击,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两人默默地走进了屋子。
松花瘫坐在地上,而堂树靠着墙壁站着。
“为什么……还要帮我?”松花抬起头,眼中带着泪水。
“……”堂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有我的原因。”又说:“你应该有要告诉我的事吧。”
“嗯。”松花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一开始就是为了躲他,才搬来住的……”
堂树看着她沉默了几秒。
“你父亲……知道么?”
“他知道。他也不想我住在他家……但是他没办法。”
又是沉默。
“他对你……”
“是一厢情愿。”松花说道,“我只是……迫不得已才……”
堂树叹了口气,没有把最想问的问题问出来。
“我去上班。”堂树简短地说道。
“我……去医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公寓大门,随后分道扬镳。
那未说出口的话语,已然在两者间隔了一道屏障。
咖啡馆的香味弥漫,闻上去像是忧郁的味道。
“可恶啊!这本臭小说!”一个戴方框眼镜的微胖男人用手锤了下桌子。
“怎么了?”旁边的堂树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
堂树对面的眯眯眼男人笑道:“他啊,又看小说看破防了吧。”
坐在微胖男人对面的男人的饮料撒出来了一点,溅在了他的衬衫上,所以他正有些不满的盯着对面。
在座的四位都是轻小说界的成名作家,公司会定时安排他们见面交流。今天便是这样的场合。
微胖男人显然没有在意对面的眼光,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部烂小说!一开始写的好像女主角很纯洁一样,结果却是个烂裤裆!”
眯眯眼笑着说:“正常,这样才有戏剧性啊。”
衬衫男人无奈地用手帕擦了擦衣服,说道:“这部小说我看过,女主只是为了钱委身过一个人而已,也不能算烂裤裆吧?我记得男主也不是处男,你这样是否有点双标呢。”
“可是!”微胖男人又激动起来。
“好啦好啦。”眯眯眼当起和事佬,“不管在现实中怎样。这个作者在小说中写这种剧情,确实是为了恶心读者。这种现象现在不是蛮多的么。话说,你今天不打算发表意见么,绝笔?”
堂树的神情有些恍惚:“嗯……”
“真是罕见啊……”
“什么狗屁小说啊!居然还做了具体描写!”微胖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中的轻小说扔向地上。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
眯眯眼和衬衫男人连连道歉,堂树突然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书本,递给了微胖男人。
对方有些惊讶:“绝笔,你……”
堂树背上背包,说道:“轻小说反映的是社会中极端的恶与善,其中包含了作者的恶意也好,善意也好,都是身边可能发生的事。如果看小说时把书丢掉,那现实中又如何呢?还是握紧吧。不管是手中的书还是人生,将一切善意恶意都承担住,然后用自己的做法去直面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搞什么啊,说的这么帅气……”微胖男人嘀咕着说道。
“不愧是我们的偶像呢。”眯眯眼笑着说道。
“切,我才不承认他是我偶像呢。”衬衫男人双手抱胸说道。
松花没有去医院。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她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堂树。
李医生那时也是,自己一次次欺骗堂树,但堂树却无偿地帮助了自己……这次,松花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面对堂树的脸呢?
“松花?”
松花回头一看,居然是李医生,他正穿着便服,看来没有在工作。
“果然是你。我看你有些晃神啊,发现什么事了?堂树先生在哪?”
“我……和他吵架了。”
“啊……”李医生安静下来,“这种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吧。”
松花坐在台阶上,李医生也在另一边坐下。
松花缓缓开口:“李医生……我是不是个坏孩子?”
“什么这么说?”
“你看,那时我对你也是……一边利用你对我的好,让你一直给我垫付医药费,一边却要坚守自己可笑的自尊心。我感觉……现在只是换成大叔了而已。”
“也许,我和你认识的不是一个松花吧。”李医生低头笑道,“我所认识的松花,是一个用微笑面对所有困难,教会我很多事情的人。我想,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为你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就算你再怎么夸我……”松花耷拉着头,“我已经对大叔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今天我们出来的时候,彼此一句话也没讲,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李医生说道。
“诶?”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但我想,绝对不包括你们的感情。我要问你,在你心中,堂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去挽回那所谓的不可挽回。知道你们都心系彼此,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呢?抱着失去一切的决心,去将一切说清楚吧。”
“我……!我明白了!”松花站起身来,“我比较急,所以……”
李医生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快去吧!”
松花点头,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对看着她的李医生笑道:“表是别人送的么?很好看!”
李医生以微笑回应她。
松花走远后,李医生又重新坐到台阶上。
他看了一眼小琴送的手表,喃喃自语道:“还需要一点时间啊……”
堂树背着包,赶回家中。与此同时,松花也拼命朝堂树家跑去……
松花到了家中,打开门,却空无一人。
有人挡住了堂树。
“我想和你谈谈。”金发男子说道。
“我没什么想和你谈的。”堂树说道。
金发男子没说话,扔给堂树一个背包。
堂树稳稳的接过包,感到这个包沉甸甸的。打开,里面竟然都是红色的纸钞。
“我暂时就取了这么多,你要是嫌不够,我之后可以再给。”
堂树叹了口气:“你对她就这么执着么?”
“是的。”
“为了什么?是爱么?”
“当然,是至高无上的爱。”金发男子捋了捋头发,陶醉的说道。
堂树看他这幅模样,之前困扰着他的问题又浮上心头。
“喂,我说……你该不会……”
“什么?”
“不,应该不至于吧。那时都还没成年啊。”堂树自言自语道。
结果金发男子却起了很大反应,他大声说道:“没成年又怎么了?没成年就不配爱了么?”
堂树一愣:“未成年的话肯定不行吧……且不说法律,生理上也能做那种事吧?”
“哼,哈哈哈哈哈哈……”金发男子大笑道,“怎么可能啊!当然能做了!我们同居的那段时间,我可是每周都有做啊!”
“什么……”堂树握紧了拳头,“你竟然……”
“哦?”金发男子笑道,“要打架么?这可是你自找的。”他撸起袖子,露出健壮的肌肉:“我可是市拳击冠军。正好,质疑我对她的爱的人,我早就想打一通了,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姓辛的。”
堂树放下拳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让警察来管你吧。”
金发男子却趁堂树松懈之时,挥出了拳头:“哈哈!有机可乘!”
“哈……哈……”
松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
她刚刚接到了电话,堂树因为和那个男人打架而进医院了。
如果……如果因为她……
松花不敢设想。
松花冲进了病房,看到堂树脸上绑满了绷带,正戴着绒毛帽躺在病床上。
松花跪在病床旁,泣不成声地说道:“大叔!!!你不要死!!只要你活过来,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连内衣的尺寸都会如实告诉你的!”
堂树在松花身后尴尬地拍了拍松花。松花转过头来:“什……什么!大叔你怎么……”转过头去看床上的人:“那这又是谁?”
堂树尴尬地挠了挠头:“是你那个朋友……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什么!是刘哥!他可是市拳击冠军!”
这时,床上的人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别说了……拜托……”
在两人搀扶下,金发男子艰难的坐起身来。
松花问道:“刘哥……大叔说他只打了一拳,为什么你脸和身体都受伤了?”
金发男子顿了一下,说道:“他一拳打在我脸上,把我打翻在地,撞到了地上的石墩子,所以……”
松花:“哦……”又说:“大叔你也真是的,下手稍微轻点啊……”
堂树挠了挠头:“抱歉……但我听说他对你做了那种事……心中有点生气就……”
松花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什么?就是那种事啊。”
“不,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
“没关系的。”堂树拍了拍松花的肩,“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对你改观的。”
“不不不,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是……你们俩个之前相亲相爱的事?”
“什么?!”松花和金发男子同时大喊大叫。
金发男子激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这个小屁孩!!”
松花在旁边帮腔:“就是说啊!我怎么可能和这种变态恋母控!!!”
堂树满脸问号。
“女儿!还有……小刘?”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松花看见了门口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爸爸?”
而金发男子早已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给了辛先生一拳。辛先生没有格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金发男子在辛先生耳边说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随后步伐有些不自然的离开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堂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松花点了点头:“也是,让我来解释清楚吧。”
“不,要讲述的话,果然还是我来吧。”辛先生坐下,揉了揉脸说道。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开始了讲述。